门客录

　　穿过热闹的街市，走过狭窄的小巷道，寒鸦落在枝干上。

　　白空停下脚步，打量面前的景色。

　　面前是一座木制结构的塔楼，经过岁月的腐蚀，木头已经有磨损的痕迹，但是却仍透露出一丝庄重与威严。

　　不远处，立着一块石碑，白空看不懂上面的字，根据字形和经验揣摩了一下，应当刻的是它的名字。

　　北寒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白空嘴角微微扬起，他正好找不到好玩的呢，正准备进去，身后的乌鸦突然尖叫起来。

　　白空扭头：“你这是想让我快点进去？”
　　寒鸦：“……”

　　谁知这个时候，寒鸦目光一冷，翅膀扑腾几声，叫的更厉害了。

　　就在此刻，一道红色闪到眼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倘若不是白空闪躲迅速，怕被割掉的就不是自己的一束头发，而是自己的耳朵了！

　　他这才明白，原来那寒鸦是在给自己提醒！

　　不过……
　　身后那人是谁？

　　既然能使用往生绳，那应当是墨家人无疑了。

　　白空擅长躲闪与近距离搏斗，身后那人擅长往生绳，是远程攻击，双方正好相互压制，唯有靠近他，白空才能够占优势。

　　就在双方僵持时刻，树枝上的寒鸦突然目光一转，侧着头，再次尖叫，这次，白空成功地接收到了信息，往寒鸦扭过头的方向跑去，一个飞窜，闪到那人面前，擒住了他的手腕。

　　对方连忙变换步伐，想要溜走，可惜白空也不是吃素的主，招招逼人，却不夺人性命，右手一挥，一根狗尾巴草出现，在那人的脖子轻轻一扫，狗尾巴草自然比不上往生绳的锋利，可是……
　　他会痒。

　　狗尾巴草扫在对方脸上，直逼人后退，这时，对方似乎碰到了什么机关，禁闭的大门顿时“唰”的一声打开。

　　两人脸色皆是一变，那人目光一扫，朝屋内飞奔而去，白空自然不肯退让，也连忙追了上去，就在脚步刚刚踏进屋内的一瞬，木门关上了！

　　屋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白空蹙着眉，想要摸索，忽地，一道声音响起。

　　“别动！”

　　白空立刻被吓在原地。

　　紧接着，他看到头顶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滴汗水落在地面。

　　忽地，远处的亮光立刻忽明忽暗地闪动着，沉思的生灵在黑暗中觉醒，禁闭的空间内掀起一阵狂风，那亮光中合拢的翅膀立刻铺张开来！携带风卷残云之势从上方落下！

　　借助着他身上的光，白空看清了面前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它拥有巨大的半透明双翼，通体偏白的羽毛铺盖全身，像一只白色飞蛾，身长拥有一层楼的高度。

　　借着光，白空也看到了离自己身边不远的人，他与自己一样，皆小心翼翼，吓得不敢动弹，看来，屋内的这只白色飞蛾，也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目光再稍微往后延伸一点，白空能看到周围的墙壁。墙壁四周堆满了一排又一排的箱子，几乎把整个墙面围了一圈。

　　白空正想看个究竟，那只巨大的飞蛾低下头，把脑袋放到白空面前，玻璃球一般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

　　白空心里一万个尖叫。倘若不是看见身旁那人举起手，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白空真的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大叫起来再说。

　　然而，他还是很识时务地忍住了。

　　面前的飞蛾看了看，又收回了脑袋。
　　白空心道：原来这家伙长了这么大的眼睛……但是眼神不大好啊。

　　看来只要自己保持不动，它就不会主动攻击。
　　但是……怎么可能一直保持不动啊！
　　他又不是木头人！

　　见没有异样，飞蛾又扑腾自己的翅膀飞到了半空，白空正想松一口气，忽地，那只刚刚折返到一半的飞蛾忽地闪动翅膀！如弯刀一般的风刃立刻迎面而来！

　　这风刃，明显就是飞蛾随意扫射而来的试探，但是白空心道不好，这不动也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二人皆移动步子躲避风刃！
　　这一躲避，声音自然传入了飞蛾的手中，它突然发出细微的声音，像是欢喜自己终于找到人了！

　　既然行踪已经暴露了，白空也就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他嘴里上扬，声音悠悠，道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该怎么办呢？大师兄……夜莺——梵鸣。”

　　听到“大师兄”两个字，那人背脊明显颤了一下，脸色阴沉，一袭丝绸绿衣泛着光泽。

　　此人正是与白空有过一面之缘，在皇都夜宴上引得百鸟朝观的男子。

　　梵鸣没有理会白空，脸色很臭，和在夜宴时完全不同，这家伙变脸竟然变得这么快。

　　他的目光迅速扫视，忽地顿住，一个转身飞到半空，准确无误地拉开一个格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

　　手刚碰到，身后飞蛾发出一声尖叫，袭击而来！
　　他整个人在墙上来回几下，被弹回了地上！
　　白空这才发现梵鸣手中握了一个长命锁。
　　看起来，他今日的目的是这个。

　　飞蛾朝二人扑腾而来！

　　白空一边躲着，目光一边扫视靠在墙上的柜子，每个格子的右下角都标了一个名字。
　　莫非，这里是北寒的收纳堂？

　　在世家当中，常常会建立这样一个收纳堂，存放每个死者或者前辈生前的一些遗物。

　　倘若是珍贵的宝藏，自然被人收取妥善保管。可是，倘若东西太多了，丢之可惜，万一未来查什么东西还需要使用，找不到了，便太麻烦了。

　　那他为何独独选择一个长命锁呢？
　　这个长命锁，又是谁的呢？

　　白空正在思考，忽地，红色的往生绳显现而出，绳子上拉着几个柜子，“扑腾一声”，柜子的杂物顷刻间落在地上！

　　白色飞蛾立刻朝声音而去。

　　那个绿衣男子，冷冷地看着飞蛾朝他设定的方向飞奔而上，冷漠一哼，忽地冲窗口一跃而下！

　　白空心道：别跑！等等我啊！

　　白空立刻闪着身子，正准备像梵鸣一样从窗口一跃而下的时候，整个人却愣住了。

　　窗外，只见一蓝白色的人影截住了梵鸣的去路。

　　那人嘴角荡漾浅浅的笑意，看起来是那么温柔，然而，面对如此温柔的人，梵鸣的背脊竟然在瑟瑟发抖。

　　那人摸索着手指，瞬间，身子前移道了梵鸣的面前。

　　墨千夜不是不会除了往生绳其它的功夫吗，刚刚怎么会……

　　白空下意识地藏起了身子。

　　“梵鸣……我就知道你会为了钧泽的东西再回来的。”墨千夜笑道。

　　梵鸣下意识把手中的长命锁攥得更紧。

　　“钧泽是个优秀的机械师，他有那么多作品，你偏偏选择了他最普通的作品呢……”墨千夜仍然在笑，“可惜……哪怕是最普通的东西，我也不会交给你这个叛徒。”

　　“谁是叛徒？明明你才是叛徒！是你杀了二师弟，是你！倘若钧泽没死，他一定会成为上苍最厉害的机械师！”梵鸣突然想失去了理智，大声嘶吼。

　　这是怎么回事？
　　白空心里一千万个问号，怎么他越听越糊涂了？
　　这世家的事情可真是麻烦……

　　听到梵鸣的嘶吼，墨千夜嘴角抽了抽，忽地，拴紧了手腕。
　　他的手，苍白经瘦的手，青筋凸现，怒意横生。

　　他的声音仍然温柔：“我永远不会背叛北寒。”

　　梵鸣冷笑：“荒唐……之极！”

　　他手上的力度松懈了三分，有些自责地低下头，再抬头时，嘴里冒出来了辩解的言语，语气温柔：“那之前个意外，你知道的，你是我的爱徒，我不想杀的，你不要逼我……”

　　一口吐沫吐在了墨千夜的脸上。

　　墨千夜眼角抽了抽，用另一只手的衣袖抚去脏物，另一只手猛地把他摔在了地上。
　　白空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一时间，巨大的反差让白空一时间没有办法将他与心目中那个为自己送点心的人联系起来。

　　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胸膛。
　　墨千夜冷笑道：“再见！”

　　梵鸣头昏眼花，手指发颤。

　　忽地，一个东西砸在了他身上！

　　墨千夜连忙回头，发现一颗石子掉在身后，目光霎时间变得冰冷，忽地，远方响起来巨大的轰鸣声，一个巨大的白色影子从大门冲了出来把他扑到了地上！

　　竟然是看守收纳堂的白色飞蛾！

　　这里莫非还有其他人？！

　　白色飞蛾本就不是凡物，派他镇守此处，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但是他却从未想过，有一天白色飞蛾竟然会帮着别人对付自己！
　　墨千夜咬牙咧齿撕开白色飞蛾的肌肉，两对透明的翅膀扑闪，他将一块晶体状的石头放入白色飞蛾的背脊，飞蛾才停止了攻击。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连忙扭头望去，脸色苍白。

　　刚刚，躺在他身边的梵鸣，竟然……消失了！

　　*
　　扔出那颗石头，吸引白色飞蛾去攻击墨千夜的人，自然不是别人。

　　白空把梵鸣抗在自己的折纸千鹤上，道：“梵鸣啊梵鸣，幸亏你遇到的是我。这次，你跑不了了吧。”

　　梵鸣的伤显然比自己想象中要重，即便白空把行走江湖好不容易得到的药给他吃了，整个人还是病怏怏的。

　　目前看起来，北寒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里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离开时，白空想了想，抓了寒鸦，在它腿上绑了一张告别墨影的小纸条便带着梵鸣先行离开了。

　　梵鸣仍是昏迷未醒，倘若连白空珍藏的丹药都没办法救他，恐怕这次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白空犹豫了一天，决定去拜访一个人。

　　*

　　“哈？你是想让我救他？”

　　当白空日夜快马加鞭赶到上南花家时，花君阳正在晒太阳，自己的美容觉被打扰了，内心实在有些不爽。终于，在白空的一阵软磨硬泡之下，花君阳终于离开了吊床，去见白空带过来的人。

　　一眼花君阳便认出了梵鸣，世家们常有来往，尤其是上南，作为上苍最大的富豪，商业来往密集，她自然是见过各位世家出名的人物。

　　花君阳道：“把他搬进去。”

　　上次在船上遇见的阿秋，没有动。
　　另一旁的花千树催促道：“阿秋叔，你还不快动。”

　　阿秋摇了摇头，道：“主上，老奴有句话必须得和你讲讲，你为人心善，但是，你救他可得考虑清楚，莫要引火上身。”

　　上南花家作为一大世家，自然有自己的立场，贸然出手相救，不是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世家的事情。况且，梵鸣此人身份特殊，曾经是北寒的门客，但是如今又是皇都凌家的人，倘若救了，都得得罪一方，最好的法子自然是置之不理。

　　白空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
　　“人既然已经送到门口了，总不能让人送回去吧。”花君阳没有理会阿秋，转身往大门走去。

　　阿秋抬头看了眼梵鸣，最后叹了一口气，和白空合力把他送进了屋子。

　　莫约过了半柱香的时候，大门才再次被打开，花君阳吩咐阿秋去药房拿几副药，又让花千树去厨房准备了一点食物。

　　“怎么样了？”白空连忙问道。
　　只见花君阳摆了摆手，看着她愁眉苦脸，白空心道恐怕结果有些麻烦，连花君阳都治不好的病，这世上恐怕没人能够救他了。

　　不多时，这时花千树捧着食物来了，抵到了花君阳的怀里，花君阳立刻大口咬下，待全部把食物消灭干净，打了个嗝，才心满意足地坐在了凳子上，舒展开眉毛。

　　白空一脸蒙蔽：“这食物不是给梵鸣准备的吗？”
　　花君阳大笑：“谁说的。”

　　花千树道：“我阿姐每次看完疑难杂症，都会很饿，一个人的饭量顶五个人！”
　　花君阳刮了他一眼：“咳咳。”

　　这还有外人在呢，这种事，怎么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呢。

　　但是白空的重点却在其它地方：“这么说，梵鸣的伤能够治？！”

　　花君阳笑道：“和阎王抢人这件事，我花君阳可干过不少。不过，说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白空简洁地讲了讲他们的事情，但是以防万一引出很多的麻烦，则省略模糊概括了一部分，只是说在路上捡的。

　　花君阳道：“幸亏你身上有颗金丹，恐怖他早就死了。”
　　说到这，花君阳顿了顿，眸子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你身上为何会有这颗丹药呢？”
　　这类高级丹药，绝非一般人能够拥有。

　　白空此人，浑身的谜团，他知道的东西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也很多。
　　白空道：“别人送的。”

　　花君阳立刻睁大了眼睛：“送的？”
　　她说这话，反而有些不可思议，这可是一级灵药，连她都很难获得。

　　白空笑道，手摸进口袋，掏出一颗瓶子，放到了桌子上。
　　“花家主竟然有兴趣，不如在下就把这瓶丹药送给你吧。”

　　花君阳和花千树脸色震惊无比。
　　“你……你，竟然有一瓶！”花千树震惊。

　　白空揉了揉头道：“还好还好，我还有两瓶。”
　　花千树：“……”
　　花君阳：“……”

　　靠！
　　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丹药啊！

　　*
　　这几日，白空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梵鸣的房间看他，虽然已经喝过药，但是梵鸣的气色自然不好，仿佛还有一只脚在鬼门关口。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梵鸣才苏醒过来。

　　一睁眼，便见一红白两色的少年在自己耳边晃动，像个蚊子一样喋喋不休，问自己这怎么样那怎么样，要吃饭还是吃水果。就仿佛是自己亲密的朋友。

　　梵鸣：“想吃……”
　　白空凑近脑袋：“想吃什么？”

　　梵鸣：“冰棍。”
　　白空：“？！”

　　白空道：“你还在生病呢！怎么能吃冰棍呢！”

　　梵鸣双腿曲着，头靠在膝盖上，蜷缩着身子，碎碎念道：“二师弟……冰棍……”
　　他像一只受伤的鸟儿，抱着自己。

　　白空的语气不由得软了下去。
　　“梵鸣，我……”

　　“再等一等，等到门客茶会，一切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少年翻了一个身子，手一挥，被子笼罩了他，连一丝头发都被包裹起来。

　　再等一等，一切就结束了。

　　*
　　*

　　说起这上南，怕是上苍最特别富饶的地方之一，外有哭哭藤包围，内里有各种奇珍异草。

　　白空近日实在有些无聊，便跟在花千树的屁股后面，认识上南的花花草草。虽然花千树是个花花公子，风流倜傥，但是作为花家的少家主，专业知识并不差，他可以闻到花香辨别花草，嗅觉异常灵敏。

　　他的嗅觉能灵敏到什么程度呢？白空对此有些好奇，让花千树闭上眼睛，选了两束看起来是近亲植被长得差不多的花。白空试着嗅了嗅，花香完全一样，心道，花千树肯定分不出来。

　　花被抵到花千树鼻低，只见他挑了挑眉，得意洋洋，指着白空右手上的花，道：“此乃默洛星，可以治疗掉发。”

　　说着，又道：“另外一个叫做默洛西，可以治疗头疼。”
　　白空道：“花公子真是厉害。”

　　花千树头扬得更高了：“小爷再给你一个提示，默洛植被虽然有药用价值，但是倘若在手里握住超过一分钟，就会……”
　　白空疑惑：“就会？”

　　花千树笑道：“别急，再等等。”
　　白空顺势点头。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花千树突然咧嘴大笑，立刻跑到远远的：“就会……变臭！”

　　话落，空气中立刻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臭味，类似水果腐烂的腐味。

　　白空连忙把手一抖，左右两只手的花掉在地上，还没凑近闻自己的手，立刻眉头一皱，嫌弃地把头扭到了一边，心里有苦不堪言。

　　“花公子……你……倒是早些提醒啊！”
　　花千树哪会管白空，站在一旁捧腹大笑。

　　花千树道：“你别动！别靠近我！你太臭了！”
　　白空：“……”

　　白空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想把一个人的嘴缝上。

　　于是，他连忙跑到一边的河水处，用清水擦洗，谁知味道越发浓郁，怎么洗都洗不掉。

　　花千树捧腹狂笑：“哈哈哈，没用的！这味道只能让它自己散去。小白，你都变臭了！别想靠近我。”

　　白空顿时投来了严肃又带着一丝赌气的表情。

　　见状，花千树没有闭上嘴，反而越发得意：“别慌别慌，这臭味持续不了多久的，一柱香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于是，白空压制着怒意，等待着手中的臭味散去，在河边坐着，一边坐着一边往湖水里仍石头。

　　闲来无聊，目光就到处打量，对面有一山峦，山峦叠翠，壮丽无比，山顶处有一丝青烟升起，钟声从那里一声声响起。

　　他这些日子已经逛了许多地方，但是那里却还没有踏足过。

　　白空道：“花公子？那座山……有人？”
　　花千树摇头，神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道：“那里不行。小白，这上南所有的地方你都可以去，唯独那里不行。”

　　白空道：“可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花千树答道：“除了清幽了些，与别处的山峦并无二致，甚至不如念佛桥有趣，无聊至极。”

　　白空问：“那进去了会怎么样？”

　　花千树一笑，忽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前方重重地砸去，只见石头飞到半空，竟然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卡住，停顿了几秒竟然被点燃，烧成了灰烬。

　　“就会变成这样啰，”花千树道，“幽青山乃我上南圣地，任何没有得到许可进去的人皆会化为灰烬。”

　　花千树在他几米开外坐了下来，道：“那里是只有上南四大家族的首领才可以进去的地方，连我都不敢随进入。”

　　这世上，竟然还有花千树不敢去的地方？

　　花千树道：“幽青山是寻求上神佑我上南的地方，如果外人进入，据说会给上南带来灾难！”

　　白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里大概就是类似祈福祭祀的地方。

　　花千树有些不放心，怕白空还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提高声音，严肃道：“你可别偷偷跑进去！否则我和我阿姐可都帮不了你！”

　　白空笑了，他去过的地方不少，但是有些地方却从来没去过。不是他不敢去，而是知道不能去，他从不会去刻意破坏别人的传统。

　　入乡随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

　　呆了一会儿，见白空手上的臭味散的差不多了，花千树叫嚷道：“该回花府了，我阿姐不然又得跟我急了。”

　　白空点头答过，跟着花千树回去。

　　在吃饭之前，白空习惯先去给梵鸣送饭，然而，就当白空像往常一样推开梵鸣的门时，一旁的花千树率先叫了起来！

　　“我靠！那家伙竟然跑了！小爷我从没见过这种厚脸皮的人！”

　　白空倒是淡定许多，安慰道：“别急，我知道他会去哪里。”

　　花千树的右眉上挑：“哦？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啊？竟然能猜到？”

　　白空笑道，其实并不难猜，他下次出现的地方一定是——门客茶会。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