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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这就是大海！”司空千落捡起脚边的一枚贝壳，放在手中仔细观赏着。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海！”雷无桀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啊！”
素问撇嘴:“我可太兴奋了。这一连几天都在赶路，你不累吗？”
“累是累，不过一看见大海我就什么都忘记了。”
“也忘记了若依？忘记了我们出行的目的？忘记了我们现在出来是来买吃食的？”素问抬手就是一掌打过去。
千落也正色道:“就是，雷无桀，你怎么什么正事都忘了？”
雷无桀一个侧身躲过，“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们买什么？”
“有什么买什么啊！”素问抬眼望去，沙滩上有几个年轻男女正在赶潮。
“你看什么呢？是不是也被大海迷住了？”
“你多少脑子里也有点海水。”素问扭头:“找渔市去！”
“你们要找渔市吗？”一道年轻的女声响起。
素问三人循声看去，却见是一个挎着篮子的渔女，她一身布衣，头发也只是简单用布裹着，皮肤黝黑发亮，看起来很年轻，很有活力。
雷无桀点点头:“是啊，姑娘，你知道渔市吗？可以带我们去吗？”
“好啊。”姑娘爽快地答应道，“你们是内陆来的吧？一看你们的衣服扮相就知道了，只有内陆来的人才会这么稀奇盯着海看呢！”
“姑娘果然聪慧！”雷无桀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
那渔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说话真有意思，文绉绉的。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叫我珍珠就行。”
“我叫雷无桀，旁边这是素问，千落，我们是一起出海见见世面的。”
素问朝珍珠笑:“珍珠姑娘，麻烦你带我们走一趟了。”
珍珠摆摆手:“别客气啦！反正我也是要去渔市的，前日出海的船都回来了，今天是大渔市呢！”
“大渔市？有多大？上面卖什么？只有海鲜吗？”千落很是好奇，在珍珠身边问东问西，珍珠一一作答。
珍珠带着素问和雷无桀，千落三人沿着海岸走着，没过多久就走到了一片停满了小渔船的海岸，岸边站满了渔民，围着排满了两边。那些闻讯赶来买鱼的城民们竞相涌来，和那些打渔归来的渔民们讨价还价。
蛏子，猫眼螺，螃蟹......
“雷无桀！买这个回去做！”素问指了指一条青花鱼。
“还有这个！”千落指了指旁边的一盆虾。
雷无桀看了一眼:“……我不会做啊！”又去看看其他的海货，问珍珠道:“珍珠姑娘，有什么便宜好做吃不死人的吗？”
“哦，那就海螃蟹就行了。”珍珠拉起雷无桀的手，就走到了前方的货摊边，指着那一渔网的螃蟹，说：“就这海螃蟹，回去放到沸水里煮，煮熟了剥了壳直接吃，不用放什么佐料，可鲜美啦。”
雷无桀蹲下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海螃蟹，看向素问:“那就吃这个吧？”
素问也只能点头，“行吧。”不会做饭的人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呢？
千落倒不是很满意:“你把那几个也买回去，大师兄没准会做呢？再不行，让客栈的人帮我们做。”
“对啊！”素问一听也有道理，支持她:“买！”
雷无桀咬牙:“我们没钱！”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到海外仙山，当然要省着花！
素问鄙夷道:“初见你就是那么穷，现在还是那么穷，做人不能一点长进都没有！”
“初见就坑我十两，后来又是五百两，现在还想从我这里坑钱，你不是也一点长进都没有！”
司空千落拿出银子拍在雷无桀身上，“吵什么！师姐有钱！”
珍珠笑起来:“你们是兄妹吗？看起来感情真好啊！我和大哥也时常打打闹闹！”
雷无桀摸摸头:“差不多吧哈哈哈哈哈。师兄妹也是兄妹！”
珍珠被他的傻样逗笑了。
素问眯起眼，趁着珍珠去和渔民砍价的时间，她悄悄对雷无桀说:“记住你的若依姑娘，可别在外面招蜂引蝶。这一点，你还得和你姐夫学学。”
千落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不是喜欢叶姐姐吗？！而且，师兄妹？我是师姐，你们是师弟师妹，明白吗？”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珍珠走了过来:“呐，一袋海螃蟹十个铜板，也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
雷无桀掏出钱:“多谢珍珠姑娘了。”
珍珠摆摆手:“这有什么啊！”
千落用手肘捅了一下雷无桀:“刚和你说的又忘了！注意点！还有，去把那鱼和虾都买了。”
——萧瑟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豁了一个口子的茶杯，这破破烂烂的客栈有个大气的名字，观潮客栈。
素问说这客栈和他的雪落山庄有的一拼，名字如何风雅大气也掩盖不了破败的事实。
时间匆匆而过，当初初遇的情景好像和现在也差不多。他重新踏入江湖，遇到的便是现在身边的人。
这客栈的东西不合胃口，雷无桀说要出去买点吃的，素问和千落耐不住性子想看热闹，也跟着出门了。
“这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三个还没有回来，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唐莲站在客栈门口，伸长了脖子，活像个望夫石。
“千落爱玩，回来得晚倒也没什么，怎么师妹也还不回来？”唐莲转身道:“也放心你一个人在这？”
“有什么不放心的，雪月城大弟子不是陪着我吗？”
唐莲笑:“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他们没见过海外风景，一时半会儿没回来也不奇怪。”萧瑟慢慢悠悠喝了口水。
“这话是不错，可是——你不饿吗？”
萧瑟叹气:“我饿。”
两个人的肚子都在同时叫了一声。
唐莲叹了口气：“不该让他们三个都出去的，也太不牢靠了，整整两个多时辰了还不回来，也不知跑去哪里玩了。该不会……遭遇了不测？”
萧瑟刚想回话，素问他们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嘿，大师兄，这次可真不怪我？”雷无桀走进几步将一大盆海螃蟹还有青花鱼，海虾“哐当”一声放在了桌子上，“还不是千落和素问两个人耽误了时间？”
“我呸！雷无桀，是哪个和珍珠相谈甚欢的？”司空千落瞪了他一眼。
“就是就是。都提醒你了你还不收敛。”素问也说:“还有，别废话，快去做饭。”
“行行行，大师兄，这鱼和虾我不会做，千落说你会，你和我一起去？”
“不会做你买来做什么？”
“鱼是素问要的，虾是千落要的，螃蟹是我买的。螃蟹只要简单的水煮就好了。”
“鱼和虾要怎么做？”唐莲看着素问和千落。
千落:“油煎！”
素问:“还能点餐吗？大师兄，海鲜粥！或者红烧，盐烤也……”
千落眼睛一亮:“烤鱼不错！”
唐莲微笑着看着她们，两个人的声音慢慢低下去。
素问急忙道:“师兄怎么做都行！”
“对对对，我们不挑食！”
——四人终于吃完饭已将近下午。
“我们接下去怎么打算？”雷无桀躺在椅子上，问。
“百里之外的深海，普通渔民是禁入的。那是官海区，十二年前北离颁布了禁海令后，只有东及海市府的官船和拿到行牒的商船能开入深海。”萧瑟说道:“让你们去看看有没有大商船最近靠在这里，大的商船一般都有行牒，你们看了吗？”
“倒是有一艘。”素问回忆道:“很大很大的一艘船，说是叫雪松长船，珍珠说这船能开到很远的海里。”
“是啊！那船上还有一面很威风的大旗，上面是一只仿佛要沐火而飞的凤凰！”千落说:“我们去蹭船吗？那船真的很大！我还没见过那么大的船呢！”
唐莲:“突然有艘雪松长船，是不是有点奇怪？”
萧瑟摇摇头，神色郑重：“我想，那旗上画的叫‘凤凰于飞’，应该是青州沐家的族徽。”
“青州沐家……”唐莲思索着:“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可以去搭个船的。”
“恐怕没那么简单。”萧瑟说:“怕他们此行也不是什么好做的差事，我们还是再观望观望。”
雷无桀，素问，千落三个人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干脆静静不语。
“那我们要去看看吗？”雷无桀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你是想去看船，还是看海，还是看珍珠？”素问扫了一眼雷无桀。
“早先就想问，这珍珠姑娘，是谁？”唐莲一向是很关心师弟的终身大事的。
“早先海边认识的渔女。”千落给唐莲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唐莲意味深长“哦”了一声。
“我和珍珠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雷无桀大声嚷嚷:“我只想着若依姑娘的！我说出去看看，是看海，看船！”
唐莲笑起来:“行了行了，知道你的心思了，想出去就出去吧！”
雷无桀欢快地应了声，跑了出去，海边实在太有意思了！
千落急忙追了上去:“你等等我！”
“这两个人！一跑出去就不知道时辰，我也去看看。”唐莲朝萧瑟和素问说着就抬脚出了门。
萧瑟看着素问，嘴角微微露出一点笑意:“你不去看看？”
素问摇摇头:“不看不看，你最好看！不看海不看船就看你！”
萧瑟听了这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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