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皆人外

　　及笄礼定在三月三日上巳节。
　　届时，由母妃亲自主行，还有许多世家贵族前来观礼。

　　华贵厚重的礼服早已做好，席玉却总觉得不满，退回去让他们反反复复修改。直到典礼前一晚，才勉强改到合她心意。

　　典礼那日，天色未亮，她便被贴身婢女唤醒。
　　坐在镜前迷迷糊糊，任意她们手忙脚乱地梳妆打扮。礼服头冠奢靡艳矣，却也繁复琐碎，婢女们费去好大工夫才彻底妆扮好。

　　八个执事女官捧着广袖长裙，引着她缓缓出殿。
　　上巳节又名女儿节，宫中多是女子，都爱过这个节。恰好今年又与公主及笄礼撞到一起，更是热闹非凡。

　　她出殿，看到的便是层层叠叠的人潮，将整座宫殿围到水泄不通。

　　依照之前嬷嬷教导的礼仪，按部就班行来。
　　母妃在正殿等候，看到长大成人，乖巧懂事的席玉，止不住的微笑点头。

　　母妃准备的是一支珍珠玲珑八宝簪，她知晓席玉不喜金器，嫌它老气，所以这簪是用珍珠玛瑙加银线编织而成，极衬年轻女孩儿。

　　整个典礼过程漫长且枯燥，席玉从早上忙到晚上，身子快被这十几层的礼服压散架。

　　待到礼成后，她松了口气，让女官们捧着华服往寝殿赶。

　　“哎呀！别挤我！”
　　“没挤你，我被你挡得看不到了！公主是不是过来了？在哪儿呢？”
　　“你踩到我衣服了！”

　　不远处花丛中传出窸窸窣窣的男子争执声，女官侍卫严阵以待，忙将席玉护在身后，“什么人？躲躲藏藏的！快点出来！”

　　花丛那边瞬时没了动静。

　　“别藏了，都看到你们了！再不出来，休怪刀剑无眼！”

　　听到这番威胁，花丛里的两人终于慢吞吞地爬了出来。

　　“奴云招/奴雨霁，拜见公主殿下。”

　　席玉看他二人衣饰，便知是西内苑为她挑的备选男宠。稍加思索，大致猜到他们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只是现在没时间跟他们计较，她快被衣服压垮下，道了声，“带回寝殿！”

　　带回寝殿——
　　等她褪去华服，舒展筋骨，再好好收拾他们！

　　而他二人不知公主本意，以为公主相中他们，带回寝殿侍寝，立即喜上眉梢，连走路的姿势都雀跃起来。

　　又走出几步，忽然“啪叽”一个身影摔她面前，拦住去路。

　　席玉之前从未觉得到寝殿的路这般漫长，怎么走都走不到。来不及细辨眼前何人，衣服的压迫感促使她疾声：“这个也带回去！”

　　于是柔柔弱弱，尚未起身的娇花美人，也被强行拖走。

　　回到寝殿，卸下这些累赘，席玉感觉通体舒坦。
　　一婢女为她捏肩，一婢女为她捶腿，一婢女给她喂食糕点。

　　过了许久，她终于缓过劲。
　　刚好又有婢女进来，问外面的人该如何处置？

　　现在的席玉，已有折磨人的闲情逸致。理了理衣裳，缓缓往偏殿走去。

　　还未到那儿，听到里面传出议论声。

　　席玉心下好奇，在帷幕外听了一耳朵。

　　“这是哪里送上来的贱蹄子？以前怎么没见过？”

　　“谁知道呢？可能背后推举人势力大，设法让他免去初试，直接送到公主面前。”

　　“啧啧啧！可真羡慕！他衣服还跟我们不一样呢，穿得这样骚/荡，可不就是想勾引公主吗？”

　　“公主可不一定看上他呢！瞧他年岁，大概十八十九，年岁不小了，怎么适合教导公主男女之事？也不知推举的人怎么想的？”

　　给公主侍寝的男宠都受文规约束，年岁不能大，至多不超过十七岁。

　　公主年岁尚小，身子娇贵，初次破身，男子那里不能太大。不然不仅不能让公主感到愉悦，还会损伤玉体。

　　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体还在发育，那里并未完全长成，对刚及笄的公主而言，大小正合适。

　　十八，十九，确实是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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