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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灵源之泉
“跟孤回碧玉宫?”
他再次相问。
我轻轻“嗯”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一掀遮脸的袍子,气道:“那你为什么隔了十年才来找我?”
他微愕,道:“孤,一直在找你。你吃了云楼的赤浆果,隐藏气息,孤找不着你。孤一直在找你,哪里都找不着,孤,快疯了。”
他说着说着,眼睛竟有些泛红。
我张了张说不出话,心头一酸,靠紧他胸膛,声音柔了下来,很细很小,似乎自己才能听到:“以后,不走了。”
他摸着我的头,似乎放下一颗心来,道:“好。”
他朝大青招了招手。
大青扑腾着翅膀飞过来,样子很是欢喜,一边最终嚷嚷着:“你真该早点来找她,她倔得很,一直在这茫茫雪地里瞎转,可把老子累惨了。”
邂逅瞪视一眼:“下次再敢带着她乱跑,孤宰了你。”
大青那欢喜雀跃的鸟脸,立即焉了下去。
我们同乘在大青背上,他紧紧抓住我的手,一刻不曾放开。
似乎心有余悸,似乎仍不放心。
我鼻头一酸,心间却甜意弥漫。
我忽然响起还有一件正事。
“我、我还不能跟你回碧玉王宫。”
他的手下意识用力一握,双眸逼视,道:“为何?”声音有些紧张。
“我还要去找灵源之泉,复活阿萝。”
他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略微松软,道:“孤陪你去。”
天穹之下,我与他一同翱翔。
我坐在前面,双手牢牢抓住大青的两根长长冠羽。
他坐在后面,挨得很近,几乎贴着我的后背。双手从外侧绕过来,握住我的双手。
我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
听得他说:“灵源之泉,孤以前似曾见过。”
“真的吗?在哪?”
“时日太久,孤忘了。”
“额……”
“孤大约记得方向,在西南。”
我们往西南而去。
听得他又说道:“孤把月宫拆了,你不介意吧?”
“啊?拆月宫作甚?”
“孤以为你去了月宫,遂去月宫寻你,月衡那小子欠揍,一言不合,动了手。”
“你……你是醋坛子么?醋劲这么大……”
“孤只吃你的醋。”
他舌尖掠过我的耳朵。
我身一颤。
“哎呀,老子什么也没听见。”
大青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响起。
噼里啪啦,可怜的大青挨了一顿揍。
邂逅用几棵大树,化出一辆撵车。可怜的大青,被强迫去拉车。
大青很有拉车的天分,撵车在空中行得很平稳。
我离他远远的坐着,目光无处安放。
他的双眼,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不跑了,你、你别这样一直盯着我。”
他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这。”
“还是不要了吧……”
身体却不受控制朝他滑过去。
他一把抱了,放在腿间,俯在耳边道:“那便坐孤腿上。”而后一嘴含住了耳珠。
我有些惊慌失措,心如鹿闯,推搡着他的胸膛:“你、你做什么……”
“大青,降落。”
岂知大青这么听话地降落下去,落在一座林间。
我挣扎着:“嗯……停……这是白天……”
“孤在撵车设了结界,外头看不见,也听不见。”
下午,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他仍是意犹未尽。我实在累极困极,眼皮也睁不开。
“我,我不行了……我好困……我想睡觉……”
他恋恋不舍地起身,手还在身上游离。
我撑不住,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第二天。我将脸藏在他大袍之下,不敢和他相视。
积雪消融,春暖花开。
我们所过之处,眼见得一朵朵鲜花冒出来。
他看着,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弧度。
我瞧见,不由得一呆。
他眸中高兴。
我心中欢喜。
时间能冲淡一切,也更能让人直面真心。
从前,我离开他时,义无反顾,不知在执着个什么劲。如今回想起来,唯有一笑。
有他的帮助,没有兜多少弯子,找到一湾灵泉——灵源之泉。
茂林掩映,这泉深深藏着,若不是他,凭我和大青,还真找不到。
我将右腕伸进泉中,藤环显现,藤条伸展,刹那间铺满整个灵泉。
紫光莹莹。
在泉边坐了,静静等待。
我与他隔着一个大石块,不知不觉间他离我越来越近,而后紧紧挨着。待我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被他环在臂弯里。
阿萝也不知何时能恢复。
他不知从哪里逮到的鱼,兀自生火烤了。
我睁大了眼:“你会烤鱼?”
“你不在的这大半年,孤想你时,便烤鱼。”
我凑前去:“你烤的鱼,能吃不?”
不过看他手法,还是很娴熟的。
鱼香扑鼻。
他将烤好的鱼递到我面前:“吃吃看。”
咬一口进嘴,有些惊讶,竟还蛮好吃。
他一下子烤了三条。自己拿起另一条吃着。
我张大了嘴巴,嘴里的鱼肉差点漏出来:“你、你会吃鱼?!”
“孤不能吃?”
“我以为你们都是只喝水的。”
“一路寻你时,孤心甚烦,想起你爱吃鱼,顺手烤了尝尝。”
“烤鱼好吃不?”
“从前,食不知味。”
“从前?”
“此时,其味甚美。”
“哦。”
半晌,听他说道:“你,可否烤一条鱼给孤吃?孤想尝尝,你烤的鱼。”
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抬起头,见他眼眸凝视。
似是见我没反应,他又道:“不烤也无……”
“我烤。”
这么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要求,怎么忍心拒绝。
只见他,弯唇一笑。
我晃了晃眼。这笑,真要命。
我赶紧低头弄鱼。
鱼烤好后递给他。他吃得很认真,细细品味,吃得很干净,只剩骨架。
我笑了。
只见他神色一呆,道:“你要,多笑笑才好。”
过了三日。
我蹲在泉边看阿萝的变化,她长得更加茂盛了。
邂逅坐在不远处的树杈上,拿着一个书卷,执笔在写着什么。
我走到树下,仰头看着他:“你在写什么?”
他收了书卷,塞进怀里,跃下树道:“无甚。”
我狐疑地往他怀里瞄瞄。
“给我看看?”
“无甚好看。”
我伸手往他怀里摸,手被他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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