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重于泰山

　　由蒙挚率先回京重新接手被囚禁的禁军，护送迎回梁王回京，梁王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朝臣心中感概诸多，不过这些都没阻碍他发动已经酝酿了一路的风暴。
　　正如月绫她们所设想的，梁王得知夏江潜逃，反而生出要召见他的念头。不过，已经回京数日的他，可没有这时间和精力了，因为他那种轻松指点江山的日子结束了，他要批阅奏折。已不复当年的梁王，看了十几本后，变觉眼花头晕，更是肩颈酸楚，可回头看着那已经堆满三张桌子的奏折，不由在心中责怪朝臣们太能写，感叹着祁王帮他批阅的好时光。
　　梁王不是没想过从皇子中再选出一人，可惜除却祁王和靖王，全是和纪王一个德性，景琰对他的扶持那也是根本不在意，直言他也要作闲散之人。
　　“唉！”梁王叹气道，他决定这回要和祁王比耐性，他知道祁王心系南梁终会回来的，但梁王决不想是因为自己处理不了朝政的原因，所以他不停叹息但又咬牙坚持批阅。高湛在旁装柱子，可心中却是边数着梁王叹息次数边偷乐着。
　　这边月绫已经准备完全，正想着如何引起事端时，蒙挚派人来报，梁王要去天牢见誉王。月绫不由心喜，便吩咐秦般若把这消息透给夏江。
　　誉王满门成为了本朝第二个住进“寒字号”牢房的皇族，月绫踏进时，就看到誉王囚衣铁索蜷缩在石制地板上，抬眼看到月绫时，誉王激动冲上前，问道：“琉璃，你是来救我的吗？”
　　月绫鄙视看着他，冷冷道：“你冒的这个险，赢，便是天下，输，便一败涂地。哪有第三条路？”
　　“那你当初不也救了谋反的萧景禹嘛，难道就因为我们不是一母同胞，你就见死不救？”
　　“呵呵！”月绫冷笑着，“你怎能和祁王哥哥比？”
　　“是，我终不是那个笑睨天下、无人可及的萧景禹。”
　　“那做下如此之事，你可后悔？”
　　“后悔？是，我后悔，后悔当初不该轻信那个麒麟才子，后悔不该在夏江的鼓动下破釜沉舟。”誉王喃喃道。
　　“可即便事情重新来过一遍，怕是你也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哈哈，是。难道要我像象纪王和淮王一样，伏在另一个兄弟的脚下，向他俯身称臣。绝不可能！即便是无人可及的萧景禹！”
　　“逆子，到现在你仍没有丝毫悔改之意！”一直躲在牢门外的梁王，怒气冲冲进来质问道。
　　“父皇，那你后悔嘛！你的皇位不也是这样拿到的嘛？”誉王反问道。
　　“你…”梁王手指着牢中的誉王，半天说不出来。
　　“父皇，我这也是随你，只不过当时你有林帅和言侯帮衬，让你成功上位。而我只缺少这两人而已！”
　　“放肆！”
　　“呵呵，反正我是一死，父皇我就想问你，我的亲生母亲是谁？她们说是滑族公主…”
　　“是，她是滑族的公主…”梁王叹息道。
　　“璇玑。”，“玲珑。”月绫和梁王同时说出人名来，誉王疑惑看着这两人，不知该听谁的。
　　梁王解释道：“这些年，你们可能听的传闻都是关于璇玑的，所以琉璃你才会搞错，玲珑她是璇玑姐姐，是滑族长公主。”
　　誉王追问着：“那她人呢？”
　　“死了。”月绫接话道，“在梁王接你回宫前，就暴病而亡。”
　　誉王顿时红着眼盯着梁王，“父皇，是你杀了她？”
　　“不是朕！”，梁王辩解着，同时又对月绫说：“琉璃，你今天来这到底是干嘛的？”
　　月绫笑着说道：“我是帮人解决私人恩怨的！”
　　梁王追问道：“谁？”
　　寒冬从月绫身后站出说道：“梁王，是我。”
　　“你…”梁王疑惑道，“你和誉王有什么私人恩怨的，寒氏别替人顶罪。”
　　“梁王这意思是说是我了！”月绫冷冷道，“是不是我找碴，让事实说话好了，不过这个故事有些长…”，高湛见状忙张落着搬来两个板凳。
　　月绫坐下缓缓说道：“夏首尊，不来一起听听，这可也事关你和萧景桓。”，月绫话音刚落，从牢房外走进一人，扑通一声跪在梁王面前，“陛下，老臣有重大事情要禀报，事关公主和祁王的…”
　　“好了，不要一见面就告状。”月绫不满打断道，“再说，这告御状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寒冬上前冷冷说道：“夏江，别来无恙啊！”
　　“你？”夏江迟疑片刻，“寒氏，你不是死了吗？”
　　寒冬冷冷道：“我还没亲眼看到你的下场，又怎能死！”
　　梁王不耐烦打断道：“好了，不是让你们在这叙旧的，寒氏你有何事，快说！”
　　寒冬也跪在梁王面前，提高声音道：“前悬镜司使寒冬，状告夏江和璇玑，偷梁换柱，混淆皇室血统。”
　　“你胡说？”夏江炸毛大叫道。
　　“夏江，你这是狗急跳墙吗？是怕寒冬揭开这皇室秘案…”
　　“好了，月绫你还少说两句。”梁王制止道，又转而厉声问寒冬，“你有何证据？”
　　“我有人证和璇玑写给她亲生儿子的书信为证。”，说完将怀中的书信呈上，梁王看完后手已经不受控制的在抖动。
　　寒冬仍是冷冷叙说着：“当年，璇玑谋害我儿，而夏江却对其熟视无睹，让我心寒，便质问过璇玑，问她是否对的起我待她的真心实意。她却嘲笑于我，说当年在滑国时，她就与夏江有了首尾，我救她出掖庭，也不过是她和夏江设计好的。哼，可笑我竟然被枕边人欺骗而混然不知！”
　　夏江质问道：“就为这些陈年旧事，你就和公主她们构陷于我！”
　　“夏江，别想转移问题的关注点，你不就怕我说出当年璇玑被捕前，就已经为你产下一子吗？”
　　“产子？”夏江猛的一愣，但又马上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一句话就想摆脱责任吗？”，寒冬反问道，“陛下，当年璇不停对我儿下黑手，我只以为她是为让那个私生子能被认回，我为保住自己唯一儿子，不得已携子避祸，却不想我儿仍是…”，寒冬说至此已经泪流满面。
　　“我不甘心，他们如此对我，我又怎能让其子好过。因此，我开始查找那个私生子，不过璇玑和夏江将他藏的很好，一度我曾以为璇玑是在骗我。”
　　梁王接话道：“不错，璇玑或许只是想激怒于你，让你离开夏江而已！”
　　“璇玑临死前，我去质问她可有悔意时，她笑我失了丈夫的心和人，又失了官职，连亲子也失去。我也反笑于她，编了个不存在的私生子，就为留住男人的心。呵呵！”寒冬冷笑道，转而对梁王说道：“陛下，你可知璇玑当时说了什么吗？”
　　梁王紧盯寒冬，“说！”
　　“她说她的儿子虽不在身边，可假以时日，他定会光复滑族，并追封于她…”，梁王听闻此言，手已经握紧成拳。
　　梁王冰冷声音质问道：“光赁这几句，你就确信？”
　　“陛下，知道当年内情的滑族老人皆被璇玑和夏江害死了，不过…我在玲珑公主住过的行宫，找到为其养护花木的老人，他回忆道，当年在行宫之时，玲珑公主身边有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孩。”
　　夏江立刻反驳道：“胡说，行宫之人皆已被处死，何来你说的人？”
　　“夏江，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确实当年执行命令的人就是你。可陛下，你想过没有，为何玲珑公主为其子已经苟且偷生了，又怎会再陛下要迎回她们母子之际，独留爱子在世，她也是皇族出身，她会不明白一个幼子在后宫生活的艰辛。陛下，我是一个母亲，我了解母为子强，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在此时选择死亡的！”
　　梁王回想当年，确实行宫之人曾上报说，玲珑对爱子之事从不假以他人之手，而且他的旨意是明确让母子同入宫的。想到这，他不由用疑惑眼神看着夏江。
　　夏江看出梁王眼中的怀疑，忙申辩道：“陛下，玲珑公主可是暴病而亡的！”
　　月绫冷冷道：“玲珑的暴病房里身亡，才给了你们将行宫所有人斩杀的机会，不是嘛？”
　　“陛下，这是公主和祁王对我臣的诬陷…”
　　寒冬厉声打断道：“夏江，你总是针对祁王和公主，不就是因为我请公主调查璇玑留给你的红袖招吗？”
　　“红袖招？”梁王疑惑道。
　　“不错，璇玑死后将她一手创立的红袖招，一分为二，明面上的全力辅佐誉王，而另一部分则是转入地下交由夏江管理。”
　　梁王厉声问道：“夏江，可是如此？”
　　“陛下…”夏江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寒冬接话道：“夏江，别想着抵赖，听命于你的四姐，我们已经抓到了，是否要带来与你对质？她可是帮你和誉王传递情报，又助于逃狱，只可惜你逃命时竟嫌弃她挺累于你。”
　　此时夏江已知无法抵赖，终在梁王紧盯的眼神下，吱吱呜呜的答道：“是，可陛下，老臣并未私心，她们只是悬镜司的暗柱…”
　　“暗柱不假，只不过是你夏江一人的吧！”月绫冷冷道。
　　梁王质问道：“你说，璇玑为何将人留给你？”
　　“璇玑她只是不放心红袖招内这些滑族人的安危，让我照抚一二。”
　　月绫冷笑道：“照抚？笑话！你将这些全部安插到朝臣家内做小妾，这也太凑巧了吧！”
　　夏江冷汗直冒，他明白若是在以往，往朝臣家内安插眼线这都不是事，因为梁王信任他，可此时此刻，他偷眼看向梁王，看到那铁青的脸，夏江心一沉，脑中开始快速思索对策。
　　在这片刻的静寂中，誉王率先打破沉寂，“琉璃，我已经是这下场了，你何故设计我的生世？”
　　“誉王，此事是我要追究。”寒冬冷冷道，“璇玑和夏江欠我儿的，就由你来还！”
　　夏江似乎想明白月绫是想要做什么了，便大叫道：“不是的，陛下，誉王可是你与玲珑之子啊，别被祁王他们挑拨陷害！”
　　“挑拨？那你的情人也会陷害于你？”，梁王说完将信递给高湛，“给他看看，是不是璇玑的亲笔信。”
　　高湛小心翼翼将信展现在夏江面前，夏江一眼便认出那是璇玑的亲笔，信是写给誉王的，她明白告诉誉王她即是他的生母，而红袖招是她为誉王谋取大业所准备的，更是说了南梁与滑族的恩怨，让其继位后，要为滑族复国。
　　“陛下，璇玑只是说是誉王的生母，与老臣无关啊！陛下明见，这是祁王对我的构陷啊！…”
　　梁王打断道：“景禹那样品性的人，如何会构陷你！”
　　“他…”，夏江语塞，是啊！祁王几十年的品性表明，他从来不屑于这种阴谋构陷之事，这已经是梁王和所有朝臣们心知肚明的。
　　此时月绫缓缓说道：“萧景桓生父是谁，不用猜来猜去，直接验证不就行了吗！”
　　滴血认亲，这是最直接明了的验证方法，梁王当即吩咐其心腹侍卫和高湛一同准备去了，而夏江似乎偷偷舒了一口气，他也认为这是最直接方式，不过，他又疑惑看着月绫，担忧月绫在中做手脚。
　　高湛端来一壶水和一只粗瓷碗，对梁王说道：“陛下，这牢中简陋，奴才只找到这个粗瓷碗。”，梁王点点头，可夏江质疑道，“陛下，不如用誉王牢内的碗更好。”
　　梁王和夏江同时看向月绫，“看我作甚，又不是我滴血，用什么与我无关。”，梁王点头，高湛去拿了牢内的碗，倒上清水，看向梁王。
　　“还是我先来，省得夏首尊又说是我设计的。”月绫说完，滴入鲜血入碗，梁王见状也滴入鲜血，很快两个血珠融合在一起。高湛想要换水时，夏江又制止道，“陛下，不如让梁王在同一碗内验证，更为可信。”
　　梁王当即同意，高湛端碗走向誉王和梁王，各滴入鲜血。不过这次，誉王和梁王的血却始终不能融合在一起。梁王的脸已经快绿了，强行压制着怒火，对高湛说：“让夏江和他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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