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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去偷袭那个男子。”他指了指姑临姝旁边站着的男人。
“殿下还是要救她?”秦彷悦明白了他的意思,声音干涩。
容牧点了点头:“她现在还不能死,快去吧。”
秦彷悦心里纵有千般不愿,可她知道他身边只需要能听话办事的人,她若是不照做,下次便难取得他信任了。
她缓慢起身,身形如矫捷的飞雁,在茂密繁盛的树林里迅速移动身体,最后悄无声息地停在男子的后面。
她拿出剑正要对准他腹部行刺,却被和他同行的那名女子发觉,她大声惊呼道:“哥哥小心!”
说完从衣袖中取出几根银针,猛地一下抛出,向秦彷悦狠狠扎去。
秦彷悦因为那几枚银针不得不松手,男子转过身来两人同时双双夹击她,她应接不暇,体力越来越透支。
此时已经没有人注意到姑临姝,容牧趁着这个时机来到她身旁,解开她被封住的穴道,将她交由李琮保护。
“殿下你要去哪?”姑临姝看见他往外走连忙惊问道。
容牧没有回头,只是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朝秦彷悦的方向走去,墨黑的长发,颀长的身姿,翻飞的衣袂,在一片肃杀尸横遍野的景象中,看得姑临姝恍然间有些失神。
明明衣裳上已然站满血污,他却丝毫不在意,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一男一女,挥剑而出,一道夺目的寒光直取男子的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男子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容牧的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鲜血沿着剑刃缓缓滴下,容牧将视线转向一旁已被吓呆的女子,挑眉冷笑:“既然送了见面礼,怎可不还回去?为表示诚意,再送一份大礼如何?”
女子听出他话里的弦外音,早已没了继续作战的心思,她涂满厚厚脂粉的脸此刻更加惨白如纸,他的功力居然如此了得,看来今日已无胜算了。
她望着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她还不想死也不能死!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磕头如捣蒜:“公子饶命!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并非真心要害您,公子饶命啊!”
“究竟是何人派你们来杀我?”容牧冷言问道。
“是……是……”女子话还没说完,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大滩殷红的鲜血,鼻孔里也紧跟着流出血迹,她脸孔抽搐,身体收缩僵硬,蜷缩着躺着地上再也没了气息。
容牧走近她的尸体旁,一只手托起她的头颅,从后脑勺的位置发现了一枚细小的银针。他轻轻取出那枚银针,针身末端还有些许未干的金黄色液体。
“要杀我之人真是心思缜密。”他将尸体放回地面上,望着密林深处低声开口。
“彷悦现在就去追!”秦彷悦提剑正欲向前却被他沉声打断:“那人早没了踪迹,你是追不上的。”
复尔又转眼望了望另一旁还在苦战的众人:“我们回去吧。”
几番回合下来,那些刺客已经躺在地上死的死,伤的伤,再也无还手之力。秦彷悦刚想逮住一个受伤的刺客询问,岂料那人却突然咬舌自尽。
“殿下,这些刺客会不会和上次在谭国袭击的那批是同一路人?”秦彷悦走到容牧身旁小声说道。
容牧凝神思忖片刻,缓缓弹了弹衣袂上的血珠:“不管是不是,容简都有嫌疑,他如此迫不及待,本王也断不会让他失望。”
剩下的那些躺在地上重伤的刺客无一例外都咬舌自尽。一行人经过苦战也所剩无几,为了避免再次遭到袭击,容牧刻意避开官道,绕了一条曲折的小径,快马加鞭地赶了许久路,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京都。
容牧一回到皇宫,并没有着急整理仪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而是径直赶赴乾清殿面见皇帝容痕。
偌大的乾清殿里,熏烟给整个大殿带来沉重的气息。容痕手臂枕在案几上,埋头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大殿里很是寂静,只有偶尔吹进来的风在轻轻晃动帘幔,连带着案几上的烛光轻飘飘地摇曳。
容痕揉了揉眉心,这几日连看这么多奏折已让他甚感厌烦,刚想回到寝宫稍作歇息,却见贴身太监刘公公推门走了进来:“皇上,二皇子在门口候着,说有要事求见。”
容痕最讨厌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人来打扰,不耐烦地挥手道:“去跟他说,朕今日累了,有什么事留在明日说吧。”
刘公公踌躇一会儿忍不住道:“皇上,奴才见二皇子衣服上全是血污,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他如此不顾仪容急冲冲求见,想必其中定有要事,奴才觉得皇上还是再考虑下为好。”
“你说他一身的血污?”容痕蹙起眉头。
刘公公点点头:“是啊皇上,奴才从来没见过二皇子这样,那些血还顺着他衣服滴下来呢,二皇子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所以才那么急切地想要面见您。”
“传他进来。”容痕敛声开口。
不一会儿容牧便从乾清殿的朱红色大门外走进来。他跨门刚一进入,就突然俯下身跪在地上:“儿臣办事不利,还请父皇责罚!”
“牧儿何罪之有啊?”容痕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疑惑。
“父皇命儿臣监督的矿乃是水晶矿,此矿十分珍贵,却在下矿时发生意外坍塌,致使水晶遭毁坏,儿臣监察不周,难辞其咎!”容牧凛声说道。
“你说下矿时坍塌了?那你这浑身的血迹就是那个时候被砸中所致?”容痕盯着他衣袍上的血道。
容牧微微颔首:“此矿坍塌得太突然,我们最后亦是拼命才逃出来的。”
他抬起衣袖从里面取出在水晶矿中找到的稀有冰晶献给容痕:“这是儿臣在水晶矿中发现的珍稀冰晶,儿臣不才,只取到这么一些,请父皇责罚!”他说毕向地上磕下一个响头。
容痕连忙伸手扶住他,语气变得柔软:“父皇哪会怪罪你呢?水晶矿意外坍塌也是无法预料的事情,牧儿不受重伤已是万幸,何况你冒死还不忘为父皇献上这些冰晶,父皇已是心满意足,快些起来吧。”
容牧应声而起,容痕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贯威严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意:“牧儿真是朕的好儿子,时刻想着父皇,其他皇子若能如你这般,倒真替朕省下不少心。”
容牧清浅说道:“这是儿臣该做之事。此番坍塌损失重大,儿臣思虑再三,想请父皇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容痕摆了摆手,摇头道:“朕说了此事不怪你,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容牧再次跪下叩首:“父皇若不答应,儿臣寝食难安,还望父皇成全!”
容痕欲再次扶起他,他却始终坚持跪在地上朗声道:“望父皇成全!”
容痕叹了口气,心里却感到欣慰,他面容霁色说道:“朕答应你,快起来吧你身上本就还带着伤。”
待容牧站起身后,容痕望着他道:“说吧,你想要怎么个将功赎罪法?”
他浅浅抬眸,语调沉稳:“儿臣听说大哥手下还负责几处矿藏的督查,特请父皇将那几处矿转交给我,儿臣这次定不负所托。”
容痕沉思半晌,捋着胡须道:“也好,简儿尚在禁足,那几处矿藏无人监察,朕这便允了。”
容牧拜谢完后回到府中,换上一身白衣宽袍,叫来秦彷悦沉声说:“你去散布消息,就说皇上已将大皇子手下的矿藏悉数交给了二皇子,务必要让他的眼线知晓。”
“殿下可是想借此打压他的势力?”
他微微抬眼,不置可否:“他既不顾情面在先,那我就奉陪到底。”
“我们将那些矿藏收入囊中,那容简可是少了很大一笔财力,他想养那么多死士怕也是力不从心,殿下这招真是高明。”秦彷悦不由得感叹起来。
容牧轻扬嘴角,浮过一丝浅笑:“我现在倒是很期待,他会有何反应呢?”
姑临姝回到府上后,因为女扮男装的身份已经暴露,遂被容牧示意安排成了他的贴身侍女,还赐了她一个单间单独居住。她因为担忧容牧的伤势,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觉,翌日天色刚亮,她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他常去的凉亭上找他,他一向起得很早,不出所料应该会在那下棋或是钓鱼。
可她去了凉亭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他的半个影子。她急忙向府里众人打听,才知道他早早便启程去往京都附近的一处矿山监察,要过些时日才回来。
姑临姝很是担心再发生什么意外,偏偏自己又出不去皇宫,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子叫喝声。
“喂,丑八怪,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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