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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潵
在这个嵌合蚁已经四处滋事,而尼特罗会长正跟蚁王战斗到达巅峰的时段,听说九月时已经在友克鑫被消灭掉的幻影旅团突然出现了,这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就算是那些早就知道真相的猎人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一些猎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现在事情已经够多让他们头疼了,幻影旅团要是再搞出什么的话他们怎么吃得消?
月糂看着那些缓慢围上去的猎人,她不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她又扭回头看向幻影旅团的方向。如她所想的,西索没有在里面。也是吧,西索本来就不是幻影旅团的人,怎么可能跟来。
她其实还蛮想知道后来她走以后发生了什么事的。这是每个同人女都会好奇的。西索跟团长最后战斗了吗?战斗后是谁赢了?
月糂又突然想到很多她看的同人里面很多是写库洛洛除完念后用了什么方法逃避跟西索的战斗的。
其实库洛洛不会这么做的。她想。就算真的这么做的话也是想让西索憋屈吧。毕竟西索的确在友克鑫的时候给他们惹来很多麻烦。
于是她定睛看向库洛洛的方向,她的视线落在库洛洛脸上、眼上、鼻口上。
在狂风中库洛洛的大衣飞舞着,他的头发被狂风往后刮,露出额上黑色的等臂十字架。看起来没有受伤的迹象。
月糂突然抿了泯唇。
那是库洛洛啊。
她一手撑在砂砾满是的岩石上,站起身来。时雨在她旁边转移焦点,定定的看着她的动作。
月糂瞥了零散摆出战斗架式的猎人一圈,扫过时雨身上,没有停顿,又落回幻影旅团上。
除了站在库洛洛身旁的玛琪和帕克,来的还有飞坦、侠客、富兰克林、小滴、芬克斯、剥落列夫、和新加入的柯特。
月糂一眼就认出柯特。他还是那样一个瘦瘦小小,在浓密的黑发刘海间揪着明亮黑眼的轻巧的一个孩子。
就跟当时在揍敌客家后院碰到时的一模一样。
月糂的视线顿了顿,才又转回库洛洛脸上。她同时看到库洛洛正专注的看着她。
她的眼睛不自觉的恍了恍。
曲曲折折的命运最后还是慢慢按照原路走过,就算中间出了些插错和偏差,他们还是绕上相同的轨迹,走到这一步。
已经过了多少年?猎人的故事终于要被她走遍,再也不会完结。
库洛洛突然微笑。一瞬间他的脸和多年前重迭,和那个站在垃圾堆边角对她报出库洛洛这个名字的少年的脸重迭在一起。而如今库洛洛已经长得比她高了。
月糂抿了泯唇。又泯了泯。
她终于微微笑出来。
她眨着浅金色的眼眸嘴角牵着那样小小的一个微笑望着库洛洛迈步向她走来。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月糂的嘴角僵在弯起的弧度,扯了扯,终是卸下来,眼睛闪了闪,形成灰败的神色。
其实事情并没有发生得多快,但当月糂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见到血喷洒出来,落在地上斑斑点点,渗入干燥的岩石夹缝里。
时雨在库洛洛走到他们当前的时候突然闪身盾在月糂前面,透过微侧的脸月糂隐约捕捉到他眼里的不甘和不相让。
月糂一下子没看懂了。
就在她这一瞬间的迷茫和恍神间,库洛洛微笑着,深黑的眼睛满满的冷意,欺身上前,手毫无预警的就猛然穿过了时雨的胸口。
就在月糂的面前。
些许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滴滴在白皙的脸颊上的鲜红顺着表面往下滑落,在下巴边缘凝固。
月糂愣愣的发着呆,她微抬着头,脸颊上黏稠的触感,她伸手摸了摸,低下头眼里映出指头上浓稠的黯红。惨淡的颜色。
那一刻时间静止了,声音消失了。就像电影里那样。慢动作的镜头一幕一幕的切换,耳边只剩下心跳鼓动的声音。月糂的指甲习惯性的掐紧脸颊的肉里,紧紧的掐进去。
感觉不到痛。那代表她是在作梦吗?月糂多希望是。
在她面前的是、黑发黑眼、那是库洛洛,还有、侧脸线条刚毅、飘扬的及肩短发、那么熟悉那么熟悉……月糂眼睛恍了下,那是紫潵呀。是呀,那是她的弟弟。那是库洛洛和紫潵。
库洛洛的手从紫潵的胸前伸出来,修长的手指,漂亮的线条,上面沾满血,已然看不见皮肤。大团的鲜血落下,那已经不能用“滴”来形容了。血落在干燥的岩土上,一滩一滩的红色血迹,和大片鲜血旁的斑斑点点,落下来时的声音很大声,颜色很刺眼,味道很腥。那是紫潵的血。
那是紫潵的血。
在他们面前,库洛洛还在微笑。他的眼睛觑黑,里面带着一种疯狂的漩涡。
月糂眨了眨眼,眼神乱飘,不知道该看什么才好。她的眼睛里的金浅得近乎透明,绕了一圈的视线看回面前看到库洛洛和紫潵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作,血还在往下落,只是速度慢了许多,库洛洛还是在微笑。
紫潵的表情是惊讶僵硬在脸上,眼睛还睁着,身上散发出来的,已经没有了“生”的味道。
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月糂又眨了眨眼。
库洛洛把手抽出来,就跟穿过去时一样的利落,一样的力道。紫潵失去支撑的身体顿时软软的歪下去。
他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月糂视线跟着往下,看到这一幕时一下子瞪大,她开始颤抖。
又开始像电影那样,交错的镜头,月糂觉得她好像又一次的跳过了时空,又一次的穿越。彷佛四周不是岩石尘烟,并没有猎人和蜘蛛在旁边四散,她好像闻到汽油的味道,重得让她头晕。可是她的头本来就够昏了。
指尖的血开始变得干燥,硬硬的触感。
紫潵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库洛洛没把视线往她身上挪开过一秒,好像地上他刚刚杀掉的人不存在一样。他往她的方向又向前迈出一步。
没有人动,似乎都被几分钟内刚刚发生的事情惊住了,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们看,像在看一场电影,等待下一步发展。
月糂恍若不知,她只觉得开始看到的是柏油大马路,四周是翻倒和毁坏的车辆,汽油的气味飘散在空中,灰烟、浓厚而灰黑的烟在往上升,像是想逃离车祸现场。
围观的人群形成一个圈,月糂在人群中挤啊挤,想要向前。终于她挤开了人群,到中间空出的地方,她看到几名警察拦住想再向前围观的人群而推挤着,只有一名警察站在汽车旁察视现场,在手里的笔记里写着什么,一边用呼叫器联络救护车。
月糂向前,踉跄着步伐,一名警察看到她想过来推她退后,她挥手甩掉警察伸出来扶她的手,用出使命的力气。
正中央做笔记的警察脚边,满身是血的紫潵躺在地上,在一片血柏中央。他扭曲的脸上也有几处伤口,躺着血,他扭着脖子瞪大眼睛望着冲出来的月糂,目不转睛的直勾勾瞪着她。
月糂被这眼神望得心里发慌,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铃铛声响的手机铃声一声一声的响着,一声一声的铃着。声音跟四周的吵杂声和说话声混在一起,从月糂耳边滑过。
紫潵扭曲着面孔瞪着她,好像憎恨一般的表情和眼神。
……
月糂想,紫潵……紫潵还在生气吗?他还在怪我吗?
紫潵……
转眼间她就消失了,出现在紫潵所躺着的地方,而他也不在地上了,而是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也不顾沾在她身上的鲜血。而月糂看着紫潵的脸的眼神仍然涣散着,充斥着悲伤,连接到另一个遥远的、她曾经存在过的世界的、悲伤。
两次。她救不到他第一次,竟然也救不到他第二次。
紫潵他,想必是不会原谅她了吧。月糂想。
“月糂。”突然的库洛洛的呼唤声终于将月糂拉回现实,她反射性的将视线拉离紫潵的脸,放到库洛洛身上。但是她的颤抖还止不住,她用两手环绕紫潵的身体,抱得紧紧的,身体微微的弓起驼着,肩上的白毛微微的飘起离开地面,来回摆动。
库洛洛对她露出微笑。“月糂。”他启齿说,脸上的微笑闪闪。“月糂,放下他。”
“啊?”月糂惊了一下,抱着紫潵的手里紧了紧,她低下头,低垂的眉宇间醒目的红色眼影和额上的弯月夺人眼光,以致让人忽略她藏在浓密的睫毛后黯淡的失去光采的眼眸。
要她放下紫潵?库洛洛叫她放下紫潵。
但是库洛洛、紫潵他、紫潵他是她最疼爱的弟弟啊。
现在库洛洛盯着她叫她放下紫潵。就像之前潮朝那时一样。库洛洛的眼睛深沉而没有光彩,带着浓郁的、令人窒息的色彩。“月糂。”他又一次说。
月糂听到他的声音又颤了一下,依旧低垂着头,浏海滑下遮住眼脸,她站在那里,面前是库洛洛对她微笑着,旁边是猎人和蜘蛛仍然在看着。
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声音一直不停的在她的耳边、眼前、脑里旋转、旋转、旋转、旋转……
一瞬间世界终于崩溃了。月糂脑里的画面停在了库洛洛对她转头微笑的侧脸。
强烈的妖气从她身上爆发出来,月糂手里拥着时雨抬头向上望,迷茫的眼睛眨了眨,闭上再睁开眼时已经是通红一片。她微启的嘴里的牙齿慢慢伸长,而变的锐利,肩上的白毛飘起来开始变大覆盖住她。
月糂听到四下地面晃动崩落的声音,绿色的气体沉落成液体,开始溶解岩石向外慢慢延伸,每个人开始逃窜试着找个安全的地方,已经有一两个人倒下,她却无暇去管。她只觉得体内的一股力量在渐渐的从体内爆发被释放,而她的脑里昏昏沉沉的,也越来越感觉不到身体的四肢。
她盯着天空,只觉得天空越来越靠近。
在沙暴尘土溅起来的当下,站离的最近想要上前抓住月糂的库洛洛听到她轻声的一声呢喃,“……紫潵。”
他伸手往月糂的方向奋力一捞,却除了空气和尘土什么也没捞到,在翻手间他的手已经附上一层稀薄妖气而被灼伤。
渐渐庞大的物体在那一瞬间腾空而去,带起气流一起向上旋升,留下一条淡绿色的清烟拖尾,尘土散去后在库洛洛的面前只剩下一个仍在被慢慢一点一点腐蚀的凹洞,什么也没剩下。
库洛洛抬头随着清烟消散的痕迹望去,在远方天边隐隐看的见一只白犬嘴里衔着隐隐看得出的一抹深蓝驾云飞去,速度很快,眨眨眼间便已经再也不见踪迹。
一声嘶响传来,库洛洛低下头,看见青绿色的烟雾绕在脚边,腐蚀着脚上的靴子和大衣底边。
他看了一眼刚刚伸出去的手,混着他的和另外一个男人的血迹。他眼里带着一种漠然的杀意,看了一眼慢慢踱步到他身旁的玛琪。
“所以就说你再怎么忌妒也不该在月糂面前出手。”玛琪说,“明知道她会吓到的。”
库洛洛只是挑了挑眼,没有响应。
“还要继续玩下去吗?”玛琪问。
“啊,那是当然的了。”库洛洛淡淡的,头也不回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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