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陌生人

　　季薇想要在回忆的河流中找到真相。可那些回忆如同湍急的河水，能把她整个人能给吞灭。不行，还是有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很重的东西，甚至关系到父母的死。她听到有人不停地在叫她名字，很熟悉又能使人感到温暖的声音。

　　我在这时在。季薇喃喃自语，眼角流出晶莹的泪滴。看到她在哭，余少言心痛万分。就在刚才他还和余培杰一起呆在交警大队看录相，本想在看好之后回公司，可半路上接上季薇打来的电话，不对，应该说是用季薇手机打来的电话。说话的人是个男人，他问余少言认不认识这个电话的主人。

　　余少言当然知道这个号码是季薇的，而且季薇手机的通迅录时只有他一个人的号码。他问对方出了什么事，并问他为什么会用季薇的手机打电话。对方自称姓吴，是季薇的朋友，确切点说是朋友的朋友。

　　听着，现在季薇在XX医院，听清楚了吗，XX医院。对，她不舒服，她说她头很痛，她说你曾对她说过，如果头痛一定要来这家医院。你能不能够马上过来。她现在做检查，她的主治医生？我哪知道她的主治医生是谁，你快点过来。

　　余少言挂了电话马上对余培杰说他要去XX医院，因为季薇现在的那家医院。余培杰说行，他开到那家医院之后，余培杰再带着杨父一起回杨曼妮那边。余培杰还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给他打电话，他认识的人多。

　　下了车，余少言匆匆往急诊室里。里面的医生说刚送来的女病人现在送去做检查了。余少言马上赶到检查室。就在季薇要被抱进去之前，余少言拦住医护人员。跟在推车后的吴君生拉住他，说季薇是进去检查。

　　余少言抬头对医护人员说他要找苏医生，他大声吼叫，吓得几个医护人员不敢大声说话，只好问他是哪个苏医生。

　　“脑神经科，知道了，马上把苏医生叫来。”余少言瞪起眼睛，好像跟眼前的这几个人有深仇大恨似的，让他们去叫人。可他对季薇说话时，又是另一副样子。低声温柔在季薇耳边轻语，“好了，季薇，没事了，我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季薇，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少言啊。”他拉起季薇冰凉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还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亲吻，“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样子让站在一边的吴君生惊讶地说不上话，自己亲属生病心情急躁也是情有可原。可见到他对季薇说话时的样子，那是何等的宠爱。“余先生，你不让医生给她做检查吗？”吴君生被刚才季薇痛苦的样子给吓到了，难道这不是急病？还拖着时间不去做检查。

　　余少言没有放开季薇的手，也没有直起身子，而是抬头目光凌利地瞪了眼吴君生：“你是打电话的人。”吴君生说是，余少言便问他和季薇是什么关系。

　　“朋友的朋友。”吴君生说。

　　“谁的朋友。”

　　吴君生在想应该说是谁，最后说了贾然然的名字。他知道余少言和贾然然是同学，应该还是有些情面在的。果然，听到贾然然的名字，余少言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说话也没刚才那么冷硬：“那我还要谢谢你了。”虽不那么生硬，但还是没好听到哪去。

　　吴君生懒得跟他计较：“那好，这里没我什么事，我先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吴君生想，他看到余少言对季薇的态度时，就会想到魏柏青。甚至会产生错觉，以为这个身穿白色衬衣的男人是魏柏青。可是柏青知道季薇出事了，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柏青那么爱季薇，比起这个男人，感觉只会多不会少。吴君生轻声叹气离开医院。

　　没过几分钟，余少言看到他指名的苏医生跟在一个护士身后快步走来，看到苏医生时，余少言松开季薇的手。还没等苏医生站稳，他上前一把揪住苏医生的领子：“你是怎么当医生的，你不是一切很正常吗，你们的仪器都是次品吗。为什么我太太又会头痛。你们都是一群饭桶吗！”余少言把自己的怒气撒在苏医生身上。

　　身后其他几个人怕他打人，连忙上前要把人拉开：“有话坐下来说，有话坐下来说。”

　　“我叫我怎么坐得住，现在我太太又被送到这里，你怎么解释，你要不是把人治好，我不会放过你，也不这放过这家医院。”为了季薇，余少言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上次季薇说头痛，余少方就把季薇送到这时做了检查，之后他拿了检查报告，说病人一切正常，身体各项能都非常好。现在，季薇又突发性的头痛了。“你不是她很好吗，她很好怎么又会头痛得要死。我不要做什么检查，我要你把她的病治好。听到了吗？你要是治不好她的病，我跟你们医院没完。”余少言说话时根本没了平日里的斯文样，态度恶劣，语气冷硬。

　　“余先生，你先冷静冷静。”苏医生劝余少言冷静下来，不然他有话要说，余少言也听不进去。就连站在一边的其他几个医生人员也感到奇怪，这个苏医生在医院的口碑很好，从没有过什么医患茅盾，更别提被和揪着领子恐吓的事。可以说他是个德高望众的老医生，是在脑神经方面的权威和专家。

　　余少言这才愤愤地松开手，深呼吸之后调整好心态：“对不起，刚才说话的样子有失礼之处。你也看到我太太她——”余少言拉起季薇的手，“相隔这么进又做这种检查对身体不好，苏医生——”

　　苏医生摆摆手，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可这时不是个地方。“这样，余先生，你太太的检查暂时先不做。先送到病房观查，余先生，如果你方便请跟我到办公室来，有些话——”他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几个医生护人员，看样子，这里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

　　可余少言为季薇感到担心，不想离开她。苏医生只好说：“那好，我跟你到病房去。”

　　苏医生马上为季薇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医护人员把季薇推到病房之后，余少言自己抱起季薇小心翼翼地让她在病床上躺好。几个医护人员离开之后，余少言不客气地苏医生说：“苏医生，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吗。是你自己说过我太太没事的，为什么现在又会头痛。”

　　苏医生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想说又怕说。余少言看出苏医生的为难样，心想这事应该另有蹊跷。

　　“苏医生，你在害怕什么。”余少言上前一步，“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

　　“余先生，这事——”苏医生还是不想多说，“你太太的病很奇特，她应该是中是受了一种药物的影响，这种药具体叫什么名字我说不上来，我听说过有人曾研究过这种药，这种药会使人神志不清，头痛欲裂，会看到可怕的幻象……”苏医生对余少言讲了一些关于这种药的药性，最后才说，“余先生，是有个人不让我把她的事告诉你……”

　　余少言愣了一下：“有个人？”他不明白有个人是指谁，“谁？”

　　“我不能说，不过就算我不说，余先生你应该也能猜到。我也很为难。目前你太太的病根本没有药可以医治，就算做手术风险也很大，而且手术之后能否痊愈也是个求知数。除非能有特效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研制出特效药。”苏医生边说边摇头，眼里流露出来的是一个医生对病患的同情。

　　苏医生的话让余少言想到了一个人，他自己也惊讶为什么他会想到那个人。为什么不说，是因为这个人不但是他认识，而且还是很亲密的，又会和医生有关系的人——余培杰。余少言倒吸一口凉气，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一大步才站稳。“医生，你能打听到是谁做过这种研究，谁能制出特效药？”

　　“这个……”苏医生思索之后说，“这个我也不确定，好像那个人是个做研究的，因为他曾在大学里任教过，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季老师。好像是这么叫的……”

　　“季……老师？”余少言慢慢转头，目光落在仍躺在病床上的季薇。此时季薇的脸色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嘴唇也有些血色。再摸她的手，也有些温度。余少言坐到她身边，回想起一些事——

　　那是在认识季薇没多久之后，他对季薇有强烈的好感，但还没有表白。他越喜欢季薇，越对自己的那个未婚妻感到厌恶。某天，余少言找了一个机会约季薇出来。他说好是和公司同事一起，季薇到了之后才发现只有她一个人。

　　余少言从第一眼看到季薇时就发觉自己对这个清秀的女人有好感，这种好感日渐强烈。强烈到很想霸占她。季薇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时问他为什么只有她。余少言说他只想约她一起吃饭。

　　季薇默默地凝视余少言，她的眼睛闪闪动人，好像会说话。她的眼眸乌黑水润，黑白分明，睫毛翘翘的。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不由咬了咬嘴唇，正是她这个小小的动用在余少言眼中被无限放大。他看到他诱/人有富有弹性的嘴唇在洁白的牙齿下轻轻弹动。

　　他看到的一切使他失去了理智，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不由分说吻了上去。这离他认识季薇不超过一个月。她嘴唇的甜度让他恋恋不舍，一旦吻上就不愿再离开。那么粘，甚至想把她整个人都拥到自己怀中。季薇一开始还想反抗，但很快意识到在他面前这种反抗是多余的，便放弃了抵抗。

　　他得寸进尺，抱住季薇，呼吸声加重。过了很久两个人才分开，季薇的脸涨得通红，不敢正眼看余少言。到是余少言捏起她的下巴，强迫两个人目光相对。余少言说他喜欢季薇，这种喜欢让他失去理智，让他发狂。

　　这时的季薇还不知道余少言有未婚妻，她很快被他炙热的爱意融化。之后在吃饭时，气氛非常愉快，她说了很多，关于她自己，关于她父母。就是那时，季薇说她父母曾在大学教过书，是关于药物方面的，很多人都称她父亲为季老师。她也是受父母的影响，才会选药物学。

　　那天晚上季薇很开心，他听到她的笑声同样很开心。可后来还是伤害到了她……

　　余少言慢慢松开季薇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熟睡中的季薇眼角竟然流出少许的泪。他擦掉季薇眼角的流，俯身吻在她的额头。他拨了拨她额头的头发，她安安静静的样子仍是很迷人。为了能和她一起，可以放弃一切吧。余少言痛苦的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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