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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祭祀的娇弱小圣女
直至晌午。
打开着一丝车窗后,穿着黑西装的司机和同事蹲在车尾后面聊着天。
“老刘,这孩子就这么送来了,爹娘呢?”
摇了摇头,被称为老刘的司机出于善良没有过多言语,只是说:“这孩子恋家,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一路恹恹的也不说话,看着怪可怜的。”
“呵,能进入萧家的算什么可怜人?清醒点吧,说不定人小姑娘从大山里头出来后,山鸡变凤凰喽!”
“唉,小点声,哪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孩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
就在两人较着劲儿的时候,悄无声息停入车库的豪车中,下来一个男人。
红底黑鞋上一双长腿被包裹在毫无褶皱的深色西装裤中,路过一辆车的时候,自然听到了家里司机的对话,一双透着无趣的黑眸看了过去,淡漠沉寂,却让人瞬间噤声。
“萧总。”
“萧总。”
“车里面是谁?”微哑磁性的嗓音不经意响起,可落在司机身上时的视线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让人下意识便迅速回答:“是老太爷今早让接待的贵客,只是...”
目光移动,落在隔着视线的车窗上。
身上的压迫挪走后,老刘暗自松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只是来的路上,小姐时刻紧绷着,应该是第一次离家有些害怕,这会睡了许久。”
没有丝毫犹豫,男人长腿一迈紧跟着吩咐:“那就把人喊醒。”
“唔~”
被声音吵醒的女孩无意识发出一声撒娇似的轻哼,而丝毫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声音而导致某人停下了脚步。
揉了揉惺忪的眼尾,昭玉儿目光涣散地看了看周围,下意识娇声喊着:“阿姆?”
就要上前的老刘看到萧总忽然身形一转,朝着离他最近的车门打开着。
后座内的少女被身侧突然打开的车门吓到,发出一声惊呼。
“你是谁?”
女孩软糯的嗓音让人瞬间可以想象到那张怯生生的小脸蛋,如何露出害怕的小表情。
萧斐珩只能看到那双因为紧张而挡在胸口的小手,看着就嫩呼呼的,听声音似乎还没成年?
没等来回应的昭玉儿小脸往上抬了抬,也只能看见轮廓分明的下颚处,喉结微动,紧接着是属于男人独有的低沉嗓音:“萧斐珩。”
尽量放柔的嗓音却在昭玉儿的耳中有些冷硬,女孩缩了缩肩膀,却看见萧斐珩伸出掌心放在自己面前。
是要让自己出去嘛?这个男人姓萧,他是萧家人?
想到老族长的话,昭玉儿咬了下唇瓣鼓着勇气将小手搭了上去,下一秒,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将她迫不及待地牵了出来。
鼻翼间,一股甜腻的花香随之而来。
低睨着身下这娇媚粉嫩的五官,却带着一份稚气的的少女,视线从那双茶色的眼眸中停留,萧斐珩皱了下眉:“多少岁了?”
就像是被质问般,昭玉儿一下红了眼尾,粉唇颤了颤轻声:“十八岁了。”
“你的名字。”
“...昭玉儿。”
牵着的手在下车后,就被男人松开,看起来对方的年纪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但气质上看着十分沉稳,她也不敢问,只能迈着小腿跟在萧斐珩的身后。
即便昭玉儿走得够快了,可还是赶不上对方长腿的速度。
心里的委屈越变越大,昭玉儿干脆低着头自顾自地走着,不再强求跟上那人的脚步。
接了个电话,站在门口的走廊中,萧斐珩单手解着纽扣将外套脱了下来,一边应付着电话另一边的人,余光中,看见昭玉儿慢吞吞的身影。
藕粉色上下款式的中式衣裙,衬得女儿家如同古画中走出的仕女般,清雅绝尘。梅兰竹菊纹样的衣领下,斜襟盘扣精巧,缀着珠儿的七分袖口灵动却不失柔美。
裙摆随着昭玉儿走动间间轻扬入流云,广袖翻飞似蝶舞,显得纤细的人儿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意识到这一点后,萧斐珩无意识地皱了下眉,嗓音却正常地和电话里的人回应着:“我的事不用你管,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就这么说,我先挂了。”
“喂!萧斐珩!”
俏生生的嗓音透过电话传入了昭玉儿的耳中,她疑惑地瞥来眼神,却在看到那张虽然俊美却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下,迅速生硬的挪开视线。
他看起来好凶,自己应该从见面的时候没惹到他吧?
丝毫没察觉出自己态度有问题的男人单手挽着外套,走在昭玉儿身后抬手轻轻推了一下女孩的后腰:“还不进去留在外面晒太阳?”
带着些许的婴儿肥随着唇瓣的抿起,鼓了鼓:“哦。”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她似乎听见萧斐珩低声嘲笑了一句。
“还有点小脾气...”
就像是贸然闯入了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进门后,萧斐珩去了楼上没有理会独在客厅的女孩,各司其职的佣人们只是尽责招呼着昭玉儿坐下,随后轻声说着,萧老太爷下来了就会准备开饭。
葱白似的细指不安的交叠在一起,良好的教养让女孩身姿提拔的坐落在沙发上,只是进门的时候匆匆打量了一下周围后,自觉突兀便半敛着视线只琢磨着自己的指尖。
余姨是老宅多年的佣人,平日里负责萧老太爷的生活起居,算是半个生活助理。
刚从楼上下来后的她面露忧色,但还是按照吩咐朝着沙发上的女孩走去,“昭小姐?”
抬起眼眸露出一丝慌乱,女孩说到底才只有十八岁而已,她下意识起身嗓音柔柔的就像是六月的细雨:
“请问有什么事嘛?”
“老太爷让昭小姐去书房见他,随我来吧。”
面容祥和的余姨走在前头,迁就着女孩的脚步,后者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预想到了什么脸色纠结地跟了上去。
应该要说的,就是她来这个家要注意之类的话吧。
隔音极好的厚重大门内,还是隐隐传出几道沉重的呵斥,似乎是里面的谈话进行得非常不愉快,以至于让余姨拦住了昭玉儿,她正要打开门。
一道凌厉的身影猛地打开房门,看到外面的女孩后,气头上的萧斐珩看见正主就低声嘲讽了一句,随后,目光微沉的一晃而过。
“就这么急着赶来当伺候人的丫鬟?”
一旁的余姨自然也听到了那几个字,等她再看去昭玉儿时,女孩脸上透着破碎的自尊心,苍白一笑:“我没事的,他说的也没错。”
随着脚步彻底消失在廊间后,书房内的老者才缓缓开口:“进来吧。”
暗红的实心木书架上满是厚重的书本还有一些萧家人的照片,不敢多看,昭玉儿匆匆一眼后就低下了头,老实的任由余姨牵着她来到萧老太爷面前。
“你就是昭玉儿?”来自上位者的语气和气势,萧老太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抬手让旁边的余姨出去。
他才继续说道:“你来萧家之前,宋民国已经和你说了吧?”
族长爷爷的名字,昭玉儿点了点头,眼也不敢抬起看去,直到视线中放在桌面上的苍老手背一动,一枚细雕刻纹的玉珏被萧老太爷递向自己。
“算是物归原主吧,你以后就在萧家住下,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金秘书提出来。”
视线不及处,昭玉儿才发现老者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只是隐退在昏暗中,没有发现而已。
抹着发蜡的金秘书一身严谨,眼神平静:“昭小姐,你好,初次见面以后多多关照。”
好正经好大人的介绍!
磕磕巴巴的十八岁少女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憋着气轻轻的呼吸着,脸蛋红红的。
戴着眼镜的金秘书视线一晃而过,微微俯身朝着萧老太爷提醒着用餐时间到了。
萧老太爷看了眼钟表,神情微凝:“嗯,你们先出去,我还有事等会下楼吃饭,不用等我了。”
镶着珍珠的白色袖口下,一双纤细的手腕背在身后纠结的扭了扭,昭玉儿偷偷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却又不敢开口说些什么。
“昭小姐想必有很多疑惑吧?”金秘书顺着女孩的脚步,放缓着语调在身侧响起。
婴儿肥软乎乎的脸上带着一丝愁容,昭玉儿点了点头,“我明白自己的身份,可我总该明白自己具体要做什么才好吧?”
楼下餐桌旁空荡荡的座椅,想到那个气冲冲离开的男人,昭玉儿猜想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让他感到生气?
可是很快,这种想法被金秘书的言辞反驳。
没有主人家的坐镇,两人就如同忘年之交般侃侃而谈,金秘书看起来四十岁不到,言语中带着一份亲人的从容感:
“七年前,少爷高中毕业的那一天,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他的双亲在那场事故中死去,同样,萧老太爷失去了唯一的亲生儿子和孝顺的儿媳。”
动作生疏的切着餐盘中的牛排,昭玉儿认真的倾听金秘书的话语。
“萧氏集团不能后继无人,失去了继承人的萧董事长违背了少爷的高考志愿,将他立刻送到了国外研学,在那四年里少爷一直待在国外没有回来,少爷成长了很多,
可以说是在这其中萧董事长替他做了很多决定,包括连少爷失去父母后,想要独自一人舔犊伤口的那段时间,也被萧董事长轻而易举的剥夺了。”
看着推在自己面前已经切好的牛排,昭玉儿茫然的抬头看去,刚想要说谢谢。
金秘书温和一笑:“你能明白我说的话么,昭小姐?”
午后温暖的阳光温柔缠绵着枝丫,躺靠在后花园秋千上的昭玉儿随后在来的路上捡了一片落叶,此刻捻在指尖对着光线照去。
脑海中,还在回忆着金秘书和自己说的话。
“所以,我是来给萧总当玩伴么。”粉唇轻喃,女孩茫然的目光随着往后靠躺的姿势落在树冠上,悬空的双腿悠悠荡起,裙摆下露出半截白莹的脚踝,纤细的脚腕上缠着一条阿姆亲手编织的平安红绳。
身旁的座椅突然一沉,还不等昭玉儿惊呼看去,一道慵懒薄凉的嗓音响起:“听金秘书说你今天生日?”
昭玉儿软声喊着:“萧总。”
知道有关于萧斐珩的事情后,昭玉儿反而没有那么怵对方了,只是她能感受到男人在离开书房后,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抵触。
“呵,你觉得我很缺玩伴?还是一个从山里边出来没什么文凭的?”
耳旁落下带着些许湿润的呼吸,昭玉儿下意识缩着脖子往另一侧躲去,却被萧斐珩抓住手臂用力一扯。
“唔!——”
当额头碰到微硬的胸膛时,女孩娇气地痛呼一声,引得萧斐珩舔了下唇角:“像你这样接近我的女人多的是,你觉得还是单纯的玩伴么?你来的目的,可不光是哄我开心,明白吗?”
炙热的视线在衣领下露出的肌肤一晃而过,推开昭玉儿后,萧斐珩暗沉着眼盯着那张娇艳欲滴的脸蛋。
萧斐珩半工半读,在高压的紧张学习状态中他一边努力考试,一边接手家族产业。
七年前出事那天他才大学毕业,一场车祸让他失去了双亲,还没等来亲人的安慰,却被爷爷立刻送到了国外深造研学。
无法分心的萧斐珩都来不及悲伤,二十二岁的年纪就当上了萧氏集团的总裁,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他以为自己完成了任务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
刚好面前出现的女孩让他也有了一丝兴趣,下一秒,就被爷爷告知,这是他未来的妻子,而且必须以结婚为前提,这让他瞬间又回到了那段让人喘不过气的时候。
就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人生,从来没有人问他到底需不需要,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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