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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怎么个比法？”贾希兹眼中闪过玩味，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兴致盎然。
“规则很简单。”谢秋声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自信，“比什么，由你定。但彩头，由我来定。如何？”
“谢先生可真是……自信！”贾希兹几乎要笑出声来。谢秋声就真这么有把握，能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他？这份近乎狂妄的自信，彻底点燃了贾希兹的好胜之心。
“既然谢先生有意承让，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贾希兹略一思忖，笑道：“在沙穹，是男人就该在马背上见真章！我们就比‘赛马’如何？地点选孤狼岩赛马场。不设固定跑道，不论手段，谁先抵达终点，谁胜！
就让哈桑做我们的裁判！”
孤狼岩马场地形复杂，遍布沙丘、砾石区，是沙穹公认最考验骑手胆识与马匹素质的赛马地，对抗性极强。
“贾希兹，这你可有些欺负人了。”哈桑王子适时开口，面带微笑，“秋声刚来沙穹，哪来合适的赛马与你较量？这样吧，我马厩里的赛马，随秋声任意挑选。”
“当然当然，理应如此，这才公平。”贾希兹爽快答应，目光却紧锁谢秋声，带着挑衅。
“可以。”谢秋声应下，随即提出了他的彩头：“如果我赢了，未来三个月，请贾希兹阁下在每次见我时，都要用沙穹古语，字正腔圆地朗诵一首完整的宫廷颂诗。”
这个彩头让哈桑王子忍不住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才掩去几乎溢出的笑意。
妙极了！沙穹古语晦涩难懂，宫廷诗冗长繁琐。
这彩头既不伤和气，又能让能言善道的贾希兹在众人面前“有口难言”，将他那些风流调笑的心思，彻底扼杀在枯燥的背诵中，堪称温柔却精准的反击。
没人比同贾希兹一起长大的哈桑更清楚，他的这位兄弟，对这些繁琐拗口的宫廷诗，有多么的苦手。
上学的时候，每逢语言课考试，贾希兹都是靠老师放水，才能低空飞过。
贾希兹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眼中闪过棋逢对手的兴奋：“有趣的赌注！我接受了。那么，你输了呢？”
“条件一样。”谢秋声淡然道。
“不，”贾希兹俯身向前，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你若输了，我要你在明晚的宫廷宴会上，与我共跳一支沙穹的传统双人舞‘沙海旋影’，当着所有人的面。”
“可以。”谢秋声平静地点头，这两天熟读沙穹文化经典，他当然知道“沙海旋影”这支舞代表着什么。
它来自于沙穹帝国古老的爱情故事，沙穹王子对月亮女神的热烈追求，两人在月光下共舞并定情的情景。
舞步华丽，且充满了有关于爱情的暗示，是沙穹有名的求爱舞蹈。
通常只有热恋的情侣，和即将步入婚姻关系的伴侣才会上场共舞。如果他果真在宴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同贾希兹跳了这支舞蹈……那他可就要在整个沙穹帝国出名了。
但谢秋声自信有系统的辅助，绝不会输。
哈桑王子的私人马场规模惊人，几十匹赛马神骏非凡。
谢秋声目光扫过，并未过多犹豫，径直选择了一匹并非最健壮、但眼神格外灵动的黑色赛马“夜风”。
哈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匹马以耐力和机敏见长，正适合复杂地形。
孤狼岩下，黄沙漫卷。
哈桑王子手持令旗，立于高处。
贾希兹骑在他那匹以爆发力著称的枣红色名驹“烈焰”上，志在必得。
令旗挥下！
两匹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速出发。贾希兹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烈焰”的惊人起速，一开始就抢占了内侧有利位置，将谢秋声稍稍压在外侧。
风声在耳边呼啸，沙砾打在脸上。
贾希兹试图利用一个沙丘的起伏再次挤压谢秋声的路线，但“夜风”在谢秋声精准的操控下，展现出了惊人的灵巧，总能在关键时刻轻盈避开。
路程过半，最险峻的一段赛道出现。
一片遍布风化岩的狭窄区域！
贾希兹企图凭借胆识直接冲过，但“烈焰”在嶙峋的岩石前略显迟疑。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谢秋声目光一凝，双腿一夹马腹，“夜风”会意，竟选择了一条更为冒险、近乎垂直的沙坡捷径，马蹄溅起漫天沙尘，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完成了惊险的超越！
贾希兹心中大惊，全力催马追赶。
最后一段直道，两匹马并驾齐驱，速度都已提升至极限，马身几乎要摩擦碰撞。
贾希兹试图用骑术干扰，但谢秋声稳如磐石，目光只锁定前方那块越来越近的孤狼岩。
在触及岩壁的前一刹那，谢秋声身体微微前倾，手臂率先伸出，指尖稳稳地触碰到了冰冷而粗糙的岩壁！
胜败已分！
贾希兹勒住马，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前方那个端坐于马背上、气息只是略显急促的谢秋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真正的实力战胜后，认可且赞赏的光芒。
他输了，输得无话可说。
谢秋声调转马头，看向贾希兹，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只是平静地问：“贾希兹阁下，第一首沙穹宫廷诗，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朗诵？”
旷野的风吹过，带着沙穹特有的灼热气息，也带来了贾希兹一声混合着无奈与兴奋的笑声。
“好吧，我战无不胜的骑手，”他驱马缓缓靠近，语调拖长，带着夸张的语调，眼神却亮得惊人。
“你总得给我这颗因为你，而变得空空如也的脑袋一点点时间，去翻翻那些比石头还硬的古籍吧？”
他微微倾身，隔着马匹的距离，目光灼灼地锁住谢秋声：“就明晚，明晚的宴会上，如何？我保证，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表演’。”
他特意加重了“表演”二字，仿佛输掉比赛，反而让他获得了某个期待已久的入场券。
这场赛马，似乎从决定彩头的那一刻起，性质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谢秋声忽然有些后悔，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彩头！他当初就应该让贾希兹有多远滚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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