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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愿望的人(十九)
或许是刘正自己也清楚干的不对，并没有追上来。杨老师带着刘娟回了员工宿舍。
“你先坐在这。”
小小的屋子里五脏俱全，一张简单的单人床靠在墙头，另一侧的书桌上摆着还没批改的作业。杨老师打开了电脑，上面没什么东西，只能打开了浏览器，搜索着小游戏的页面。她又打开了抽屉，里面是一些坚果类的小零食：“你可以吃坚果吗？”
刘娟从来没吃过这个东西，但是总不会毒死她吧。
“算了，我下去给你买点东西垫垫肚子，你就坐在这。上面的游戏，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老师小时候喜欢玩这个，你看，就这样，慢慢玩就可以通关了，我先出去了啊。”杨老师拿着钥匙出了门。
刘娟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她没去玩电脑，反而是拿起一旁的作业本，上面写着她看不懂的数学公式。
杨老师从楼下打包了一份牛肉面上来，还特意多加了哨子，让刘娟多吃点。
刘娟在大口大口吃着，肚子撑得大大的。杨老师半撑着脸，皱着眉。
怎么办啊，这孩子。
她这里是有她妈妈的电话，可是这种事真的要联系吗？联系是对的吗？
她只是个老师，真的能管那么多事吗？
这个问题太现实了。
可是刘娟还是个孩子，她那么小，明明是该跟同学上下学一起打闹，还有经历青春期朦胧的情感，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呢？
“今天晚上可以和老师一起住吗？”杨老师出声。
刘娟吃饭的手一顿，她摇头：“我还是回家吧。”她爸不会容忍她在别人家的。
“我会跟你爸爸说的。”杨老师语气低落，“我出去打个电话。”
“嗯。”刘娟又开始敲饭碗了，只不过这塑料的壳子敲不出声响。她心底有个想法，告诉她，待在这吧。
门外稀碎的声音，杨老师好像和人发生了争执，好一会儿才停了声。她一脸疲惫地打开门，看着刘娟和一旁打开的作业本。
“我给你爸说了，他说可以，你现在还想回去吗？”
“不想了……”
“我今天会回一趟城里，你跟着我一起走吧，星期天再回来。”
“好。”
时间很快，又很慢。刘娟慢蹭蹭地坐上那白色的小汽车，里面车载香水的味道很淡，闻着不那么刺激。
“要是困的话，车后座有围脖，戴着睡。”杨老师的声音很轻，被柔和的音乐盖住了，“要是无聊，我手机下了小游戏，你玩会儿。”
“老师，我睡会儿吧。”刘娟侧着头，卡在座椅和车门的中间，脑袋一晃一晃的。
一趟车程被压缩成一场梦，刘娟梦到了很多事，梦见了杨老师和她爸据理力争，梦见了杨老师家的房间柔和的暖光和浅粉色的床单，梦见了杨老师温热的手拿着一张冰冰凉凉的东西往她脸上贴，梦见了起泡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视线。
“刘娟，醒了。”杨老师轻声喊着，“怎么不戴围脖呢？头疼不疼啊？”
“不疼。”刘娟打开车门，跟着杨老师走着。
“别怕，我老公出去住了，今天晚上家里就我们两个。我等会给你洗个头，洗个澡，这两天好好休息，不要想其他事，好吗？”
“好。”
俩人的身影随着电梯的闭合而消失。
——
【是否结束游戏。】
【请玩家在五分钟内作答。】
“这……算问题吗？”
“有坑吧。”
“我去试试看剧情？”
有人走了上去，摸着屏幕，身旁人已经准备好了，可他没有倒下，立马睁开了眼：“这没有剧情啊。”
“难道真的结束了？”
“选‘否’也没有好处啊。”
众人又开始吵闹了。
苏清还沉浸在刚刚那个问题。
他为什么会感觉熟悉呢？
“你们在干嘛啊！”王飞扬看着一动不动的二人，反观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宋顾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要是有疑问，你可以自己选，没人拦着你。”
王飞扬反驳不了，他不知道选什么。
“你叫他不要打扰我，自己又过来了？”苏清笑着，“你想选什么，不要说听我的。”
“那我就什么也不选，就待在走廊。”
“走廊死了人，你还要站？”
“嗯。”宋顾拉着苏清，“老师你信我吗？”
“这有什么信不信的。”苏清靠着玻璃，“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起的。”
“什么意思？！”王飞扬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竟然听不懂，“你们两个疯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人开始做选择。到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谁也不信谁。
大多数人选了“否”，他们不会去赌“是”的正确性。
王飞扬看着两边的人，又看着站在原地若无其事的俩人，咬牙站在原地。
他们总不会看着人去死吧？
“不选吗？”苏清看着涨红了脸的王飞扬。
“我就站在这……”王飞扬心脏快跳了出来，“你……不会见死不救吧？”他们都可以救他爸，也可以救他。
“问我没用。”苏清摊手，“我都靠他。”
“我靠老师。”
这两个gay。
王飞扬咽着口水，时间已经到了，就算他想要反悔也没有余地了。
五分钟，拉地太长太长，他们几乎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
“老师，你又在想事情了。”宋顾轻声，扯了扯苏清的手。
“嗯，总感觉很熟悉，但是记不起来。”苏清引以为傲的记忆力也有翻车的一天，“但是有你在，问题不大。”总是可以过关的。
“那老师就不要想事情了，我们两个聊聊天好不好，有点无聊。”
救命，这两个gay在说什么？
王飞扬握紧的拳头连汗都下来了，后面两个人竟然轻飘飘地说无聊？
咔嚓——
什么声音？
“好像要裂开了。”苏清看着脚底下的玻璃。
“嗯。”宋顾拉着苏清的手紧了些，“老师一定要好好拉住我的手，”
砰！
几乎在一瞬间，“否”和走廊的玻璃变成了碎片，所有人一齐往下坠，只有“是”的房间还完好无损。
“老师！”宋顾反应极快，用着力把苏清拉进怀，几乎是搂着。
一旁落下的王飞扬胡乱挥动着手，但是连一截衣摆也抓不到。
苏清不用使劲，宋顾想知道他想法一样把他往上抬了些。他趴在宋顾的肩头往下看，一片黑色。
“老师，如果我选错了，你会怪我吗？”宋顾贴在耳边问。
这小孩怎么老提这些问题？
“那我怪你，你怎么补偿我？”
“我的全部东西都给老师，够不够？”
那可以一夜暴富了。
可惜，好像选对了。
因为他看见绿地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变成肉泥的众人像下饺子一样砸在柔软的麦草堆上，最后又浮了上来。
宋顾搂着苏清的腰，看着身上的苏清：“那我选对了，有奖励吗？”
“冰箱里还有两根没吃完的火腿肠，给你了。”苏清半跪着起身，看着四周的景象，那种熟悉感更强烈了。
“这是继续游戏了？”
“那些人好像没事。”
“早知道我也选‘是’了。”
“不对啊？你们看天上，他们是不是在那！”
苏清跟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空中有一个小方格，里面是黑色的小点。小点围着四周，中间空荡荡。
“他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好像是。”
“还是先在意我们吧！”众人望向四周，这俨然就是刚刚屏幕里播放的村子，路边甚至还有嚼舌的老人。
好像，还有熟悉的人……
“那是我爸啊！”王飞扬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他已经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搬木头的王伟。
他双目无神，只是一味地，机械地搬着那根木桩。
王飞扬想冲上去，被苏清阻止了：“别莽。”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吧。
“我就是为了我爸进来的！”王飞扬情绪压不住，“他现在出现了，不就是在叫我带他走吗？！”
“那你去吧。”苏清收回手。
王飞扬不动了，他斜眼看着苏清，还是待在了原地。
苏清伸手，前面被透明的东西挡住了，一摸上去，出现了一行文字。
【游戏规则:请寻找下列物品并提交】
【一:削铅笔机】
【二:白裙】
【三:皮鞋】
【四:皮带】
【五:高跟鞋】
其他人也发现了。
在苏清怀里睡了快一个多小时的小熊终于醒了过来，它慢慢悠悠地爬到苏清的衣领，指了指“削铅笔机”，又跳到地上，咕隆咕隆地跑走了。
看来它是准备去找那削铅笔机了。
白裙倒是好找，苏清记得是挂在衣柜里。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估计就能到刘娟的家。
“走吧。”苏清迈步，回头，看着犹豫不决的王飞扬，“你如果想活着，不要擅自行动，跟着人走是最好的……松手，这么多人呢。”宋顾老是动手动脚的。
说完，苏清不再停留，走上了水泥路。他感觉到一旁聊天老人的目光转到了他身上：“婆婆。”
“诶！”王婆子眼神迷糊，“放学回来了啊？”
“嗯。”
“快回家吧，你妈回来了。”
“要得。”
两人走过了那个院子，宋顾小声说：“老师，你还会说方言呢。”
“嗯。”苏清轻声，“之前去过这些地方，当时……”
“啊！”身后是贯穿血肉的噗呲声，一个人跪倒在地上，腿一抽一抽的。
“都不会喊人，没得点家教。”王婆子舞着她那尖尖的指甲，她转头，看着走到前面的苏清二人，露出一口大黄牙笑着，“快回去，你妈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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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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