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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
任泱回来的时候,没见到简旷。看到邓秋月的房间一片狼藉,那封信落在地上。
任泱把它捡起来粗看一遍,才知道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她震惊于老师的疯狂,也害怕简旷的奔溃。
下一秒,电话铃响。
任泱整个人抑制不住自己的害怕,只能打车前往医院。在车上她一遍遍回想着医院的人给她打电话,“病人失血性休克。”
她冲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她不敢相信,她又一次站在了这里。
还好简旷出来了。
任泱看着昏迷却活着的他,咬住手掌却忍不住流泪,脱力的跪在了地上。
简旷算幸运,几个月才有人打扫的城江公园,被他撞上了。人被送来及时,虽然他神智不清,好歹是救了回来。
任泱看着简旷苍白的脸躺在病床上,数着药剂流进身体的节奏,直愣愣的坐着,恐慌后的侥幸,让她心有余悸。
到窗外看不见一点光,沉落黑暗的潮汐。
简旷醒了。
任泱已经泪流满面,相顾无言了。
“对不起。”简旷斟酌再三,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我疏忽了,我以为你,已经好了。”任泱知道他的问题,可是这半年,他和平常人一样的表现,她真的以为,他和所有人一样。
“真的和你没关系,我也以为,我没事了。”简旷看任泱又要哭出来,想安慰她。
“和我没关系?什么叫和我没关系!”任泱突然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和我没关系,那你的紧急联系人,不要填我啊!”
任泱自责和愤怒一起从压抑的心中涌出,眼泪越擦越多。
“我,我。”简旷想坐起来,整个人还使不上劲,又倒了下去。
任泱赶紧扶住他,“动什么动,好好躺着不要和我说话。”
后来几天,任泱每天熬粥来看简旷,然后坐在一边啃着炸鸡不和他说话。就这样过了一周,简旷出院了。
任泱把他接回家,家里已经被任泱收拾干净了。
任泱把这些天的东西拿去清洗,简旷伸出没有伤口的手拉住了她。
“对不起。”简旷又一次道歉了。
“这就是你想说的吗?简旷。”任泱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只知道你生气了。”简旷捏住任泱的衣角,紧紧拉住她。但是那一处小小的面积,如果任泱稍微使劲,可以轻易挣脱。
任泱顺着他的方向,往前一步,把简旷推到了沙发上。
简旷还有一点虚弱,任泱大力一推,他毫无招架倒在沙发,任泱立刻栖身而上,单膝跪在了他两腿之间。
“你不该和我道歉的,简旷。”任泱往简旷那更倾了一点。
“你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治抑郁症的药物会让人发胖失眠,你早起跑步是因为你睡不着吧。我问过林松风,你每次下课都雷打不动去跑步,他们以为你为了保持学习状态,但是更担心的是副作用的影响。”
简旷被任泱戳中了心思,整个瞳孔开始收缩,死死盯住任泱。
“刚开始我们住一起的时候,你吃的很少,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你对我有意见,但是又一次我回来的时候,听见你在厕所干呕。是药物副作用吧?”
任泱把她之前零零碎碎的回忆在简旷的病床前拼凑起来,抓住了他每一次的异常,总结出了他的病情。
简旷开始发抖,“不要再说了!”
“你知道你自己不能永远这样!”任泱拉住简旷领口,把他拉进到自己面前,“你在渴望变成正常人,你一直在努力。你在隐藏,你在自救,你知道自己要好好活着!那你为什么,要把不属于自己的错,加到自己身上。”
任泱声音越喊越小,最后放开简旷,缓缓站起身。“你在努力的活下去,那你为什么要主动去背负,不属于自己的命运呢。”
任泱把话轻轻撂下,去厨房装煲好的汤。
留简旷在沙发前低着头,沉默着。
是啊,他这么努力的活着,为什么不会放过自己呢。
任泱把汤端到桌子前,他才发出声响。
“任泱,你不觉得太讽刺了嘛。”简旷眼底带着血丝,顶着灯光看向了任泱,“我那么讨厌简序清,可是我继承他的一切,对数学的绝对敏感,对绘画的毫无兴趣。或许他的凉薄,也流淌在我的血液里。”
“所以呢?”任泱冷冷望向他,“你对自己失望了嘛?”
“可是我还没对你失望。”
任泱话音落在他的耳中,驱散了终年不散的黑暗,流星划过天空最终坠落,给了他的世界一场极致灿烂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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