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迫害妄想症患者的杂感

作者:2024冬去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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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子


      一、做人的两种选择
      a、庄子:自快吾志、养生逍遥。
      b、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前一种以个人生命为主题,尊重生命的感觉,勿使身心过度劳累,拋弃功名利禄斗巧等一切不必要的束缚扰乱损害人的精神的东西,使人得以终其天年。
      第二种从人的责任心来说,做为人群的一份子,人不能对其所处的社会的各种现象无动于衷,总想为其所处的群体的健康良好尽一份力,并从中获得归宿。
      这两种选择都有其可肯定性,从大的方面看,前一种选择更豁达,而后一种选择显得自束、徒劳;从人群中看,前一种选择似乎是无情和逃避,缺乏责任心,而后一种选择则更积极向上
      做人的底线是“勿做恶”,这两种选择都无可厚非,或者应当具体情况,具体而论。
      “尧治天下之民,平海内之政,往见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阳,窅然丧其天下焉。”
      尧看见了更理想的心态追求及生活方式,感觉做天下之主,勤劳天下,没有意义。这只能就事论事。
      在非常时期,如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而自己尚有余力时,出于人情,出于正义之心,也要以天下为事。在平时,无所事是或劳而感觉于心没有收获,感到无聊,想要休息时,或许会觉得勤劳天下,没有意义。

      二、老子思想的两个分支
      a、庄子,无为以养生
      b、韩非,无为而无不为——政治

      三、庄子的缺点
      a、混同是非。
      “不贱贪污,不贱佞谄,知是非之不可为分。”无是非则做恶者便可光明大,肆无忌惮了。
      b、有消积处。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求知未必是一种负担,只有进得去,出不来,画地为牢,作茧自缚方是一种负担。求知也可以是一种乐趣,如同庄子自己的“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一样,于人无害。
      c、对天性的阐述不够全面。
      只一味强调天性的完全,却不知人的天性具有邪恶性,个人天性的完全只对个人有益,对他人可能有害,即此人天性的完全,可能建立在彼人的天性的畸形之上。
      其次天性是可以加以引导纠正的,对人未必有害,如在社会上宣扬道德、仁义、勇等,是对社会有益的,也即对大部分人的天性有益。

      四、《庄子》的情况
      个人认为,内篇七篇及外篇《秋水 》是庄子的,其他当属另一个人的(可能有误)。庄子有一股仙气,他不会把道坐实,他写的东西往往是一种神会或感应。他的文章虚无缥缈,能给人带来一种精神上的轻松和娱悦之感。此人论道一本正经且迂,把庄子的仙拉到了人中的俗,显得小家子气。“云将东游”、“丈人抱瓮灌圃”、《渔父》、《盗跖》、《说剑》等如出一辙,这种描述娱乐大于说理,不够言简意赅的片段,也可证明绝非庄子的文章。从“非庄子”的篇章中看,此人当非常崇拜庄子,且观书广博,因此才有那么多关于道及养生的文章;《庄子》一书也应当是他编辑的,因此才把自己的东西也放在里面,而后面也才有《寓言》、《天下》等专门概括总结性的文章。只是杂而不精,未能融会贯通以形成自己的东西。因此诸多养生论道的篇章也显得鹦鹉学舌,造作、迂腐、粗俗。此人好游戏笔墨,不够庄重,从《盗跖》、《渔父》、《说剑》等以名人说事,调侃名人可看出。不过这些文字当作消遣文来看,也不错。若他距庄子的年代不远,也可算是中国小说创造的鼻祖了。

      五、逍遥游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空前的想象。
      “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冀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也可算是一个真理。
      “小大之辩”讲了一个简单的事实,并不奇怪。只是这简单的事实中隐含了一个道理,即局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我们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我们在给事情做定论的时候,万不可仅凭自己的一点视听,想当然,自以为是,那样就与“小大之辩”里的斥鷃犯了同样的错误,这是不负责任的,如果再凭借这个错误的定论而做出行动,那后果将更加严重。这与后面的“岂唯形骸有聋盲哉?夫智亦有之。”差不多。智有聋盲,而事物表现出来的又未必是其真相,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保持谦虚,不要自以为是,要“众端参观”,或亲自去调查验证,以确保信息的准确性,然后再下定论及做出决定。
      “故夫智效一官,行比一乡……而宋荣子犹然笑之……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指其虽看破尘世功名利禄,但对人世外的宇宙万物之道,尚未参透,还未得道成仙。
      “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顺其自然,过无所用。欲望过多的人们,应当有所反思。
      “夫子固拙于用大矣……。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
      物各有其特点,跟着事物的特点而用,便能发挥它的最大作用,一切恰到好处,物尽其用。只有于心无碍,顺其自然,便能契合万物之态。便能彷徨无为,无处不逍遥,无处不自在。

      六、齐物论
      《齐物论》没有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有些东西并不奇怪,也不值得讨论,而有些东西则应举例加以辩论,否则太泛,犹乱射而无的,空谈“咄咄怪事”。
      “地籁则众窍是已,人籁则比竹是已,敢问天籁?”
      “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邪?”
      天籁暗指道,即在道的笼罩下,万物众声不知所以而皆成,各按其道,有序运行。这是大自然的杰作,无声之歌,不知其发端,不见其终结,不停演奏,却只有得道者能聆听感受。
      “喜怒哀乐,虑叹变蛰,姚佚启态。乐出虛,蒸成菌。日夜相代乎前,而不知其所萌。已乎,已乎!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
      众生百态,生生死死,由生向死,可有根由,可有主宰?这其中的答案,便是人产生、存在的关键吗?
      “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由生向死,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从大处看,人活着本来就没有意义,不过是为生而劳及满足生时的私心享受、理想追求,并做到互不侵犯。
      “夫随其成心而师之,谁独且无师乎?”——成心各不同,人心叵测,成心之所由来及万端百态,因何?如何界定谁是谁非?人无非被私欲所控制,真正能以理自控的有德者少之又少,而私欲无非“势、利、趣”三字。有势,便可为所欲为,无所拘束;有利,则无所不有;而趣味的所在,代表一个人的思想价值的所在,也决定了他日常活动的内容。这些正是人的成心的由来。是非不难界定,只要了解问题的根由,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一孔之见蔽道,私心荣华乱言。
      “百骸九窍”、“彼是方生”、“然不然,可不可”、“言无言”、“分成毁”、“始有无”、“同小大”、“齐寿夭”、“以明”、“为一”等,并不奇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发现及妙道,搞清与否,对现实没有大意义。
      “已而不知其然,谓之道。”、“是非之彰,道之所以成也。道之所以亏,爱之所以成。”没有不能说清的东西,包括道——假如真有道。不知其然,是未弄明白;无是非,是智未及——都不是什么道。有意识,便有爱憎,并不奇怪。无爱憎不过是己未受害的不知推己及人、推人及己的一家之言、扁狭之谈罢了——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切实际。
      道不能够坐实,人只能说明理,说得道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任何东西都是可以说明的,实实在在的。而有些东西之所以还未能说明,不过是条件不够或未研究透。所谓“玄而又玄”,不过是古人为条件所限,缺乏科学知识的一种体现。
      “其好之也欲以明之”——“盗亦有道”,这正是人类在“参道、悟道、传道”,也是人类之所以能够不断认识世界、掌握世界之“道”并走向发达的原因——当然,这种发达可能没有意义——相对于广大的宇宙时空来说。
      “为是不用而寓诸庸,此之谓以明。”不凭借及深入研究,而让它自然地留存于各事物里,各按其道。
      “大辩不言”、“大仁不仁”。不言便是不辩,不仁便是不仁。说是大辩大仁,不过徒增神秘性,并非真的重要深奥,故“齐物论”没有多大含金量。
      “孰知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谓天府。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来,此之谓保光。”——古人认为有一个神秘的所在,主导着天地世间的一切,道正是它的手段,这个所在神圣不可捉摸。这是古人的局限,也是庄子的神秘性的由来。故此庄子虚无缥缈,与道同游。虽不可称为唯物者,却也是他的优点所在。
      “十日并出,万物皆照”,德之近日,尚遗三国?——严格律己,莫为自己的不当行为找借口。
      “民湿寝则腰疾偏死,鳅然乎哉?木处则惴栗恂惧,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处?……”不是同类,习性不同,不必奇怪。同类之中,自有他的规则所在,不能以异类同处而相非,来否定同类的共同规则,这是无事生非,作茧自缚。
      “不喜求,不缘道”——“岂唯捷径以窘步”,“无门无毒”,不走世俗之道,即捷径;“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天选子之形,子以坚白鸣!”不执着于道的本源,任凭感应,与物遨游。
      “既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使同乎若者正之,既与若同矣,恶能证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恶能正之?……然则我与若与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
      辩论有“求理中之谈”和狡辩之分。求理之辩,顿悟即止,其结果大多有意义;狡辩则全靠技巧、耍滑,为赢不择手段,其结果多半无用,即赢家未必占理。这里当指求理之辩。
      常识不需要争辩;对于己未曾亲自目见耳闻的东西,不要仅凭直觉,便把问题说死;未知的不能确定的东西,谁也别想着去说服谁,只需各自阐明各自的意见,然后等待真相揭露的一天。
      曾经某时,a骂b是猪。后来因为某个因素,b确信,当初是自己骂a是猪。a、b就当初的情景再起争端,可是已经无从证明。——无论如何,事实是一定的,这仍与庄子的不同。
      “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与女皆梦也!予谓女梦,亦梦也。”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喋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如何证明人在某个时间是醒着的?
      答案是寻常景物。首先,我们必须承认,“人生不是一场梦”,我们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做梦;其次,我们醒着的时候,所看到的景物是众多且清晰的,并且,每当我们醒着的时候,所看到的景物都差不多,可以说是重复且清晰,而梦中之景是不清晰的,并且不会每次都重复。因此,当我们看到那些我们日复一日都会看到的众多且清晰的寻常景物时,基本上也就可以确定,我们是醒着的。
      答案并不奇特,然而确是如此。毕竟我们与庄子不同,我们不会在自己醒着的时候,还在怀疑自己在做梦,我们很清楚自己的醒与梦。

      七、养生主
      庄子的主要思想:养生
      养生是庄子的主要思想。“齐物论”比较独特,但算不上一个像样的货真价实的理论。庄子不是一个唯物者,这决定了齐物论的水平。《逍遥游》强调精神的无拘无束,与造物者游,其中虽暗含个体独立自由等思想,但主要还是在阐述养神——不为外物所累,全其天性。
      养生即全其天性、终其天年。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求知是积极的,过分沉溺于某物则是不可取的。因此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拿地起,放地下,进得去,出得来,万不可颠倒本末,反被外物所捆绑,淹没丧失了好的东西。
      养刀及养生:“依乎天理……因其固然……每至于族,我见其难为……如土委地。”
      庄子的生死观:“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
      庄子不是一个唯物者,他的许多话从字面意义上看,不能算是一个真理,然而他的心态和唯物者一样:顺应规律,不做“逆天”之事,平和、超脱、豁达、乐观。

      八、人间世
      “回闻卫君,其年壮,其行独。轻用其国,而不见其过。轻用民死,死者以国,量乎泽若蕉,民其无如矣!……”
      做恶者:
      只要有趣,他们无所不为;只要有利,他们无所不为——只要力量允许。
      做恶者是一种内心高度自私的动物,他们只崇拜力量,他们的行为只为利和趣,他们不在乎什么道德良心。
      一个醉心于做恶的甜头且有一定势力的人,基本上只有牢房能够制得住他——劝是没有用的。
      如果条件允许,他们可能会把人一刀一刀慢慢地杀死,他们不会感到良心上的不安,他们只会觉得有趣。
      他们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有人样,没人心。
      只有与他们极亲或有一定势力的人,才能劝他,且不一定改,其他人劝是危险的。服势不服德,面和心不改。
       “德荡乎名,知出乎争。名也者,相轧也;知也者,争之器也。二者凶器,非所以尽行也。”
      “且德信未矼……而强以仁义绳墨之言,束暴人之前者,是以人恶有其美也,命之曰菑人。菑人者,人必反菑之……”、“因其修以挤之。”
      庄子的处世原则:
      “无感其名,入则鸣,不入则止。无门无毒,一宅而寓于不得已。”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
      “彼且为婴儿,亦与之为婴儿;彼为无町畦,亦与之为无町畦;彼且为无崖,亦与之为无崖;达之,入于无疵。”
      “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美者也。戒之,慎之,积伐而美者以犯之,几矣!”——此言劝恶之难。
      人的“成心”——价值观——各不同,做恶者只崇拜一个“强”字,犹如正常人之重视“德”。当你处于弱势的时候,是很难劝动他的,因为他不仅尝到了做恶的甜头,放不下,而且在心里鄙视你——亦如正常人之鄙视做恶者。即使他知道自己邪恶,也知道你正值,但他不会改,你缺少力量,他只服势。这也是为什么会有牢房且永不过时的缘故,人性如此。当你处于弱势,还梦想着改变做恶者,多半无用,甚至是傻,这也就是所谓的“螳臂当车”。
      螳臂当车,勇则勇已,然而不了解形势,自取灭亡,是亦傻已。不过,仍不失可爱,应给以正面评价。
      “螳螂”多了,“大车”自然慢慢不敢横冲直撞,总有一天会被掀垮。
      “汝不知夫养虎者乎?不敢以生物与之,为其杀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与之,为其决之之怒也……”——善恶异类。
      “夫爱马者,以筐盛矢,以蜄盛溺。适有蚊虻仆缘,而拊之不时,则缺衔、毀首、碎胸。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可不慎邪!”
      知者千虑,必有一失;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偷鸡不着,蚀把米(劝恶不成,丢了命)——“可不慎邪!”
      庄子的思想集中在栎社树:
      “……其大蔽数千牛,絜之百围……以为舟则沉,以为棺椁则速腐……夫柤梨橘柚果蓏之属,实熟则剥,剥则辱……且予求无所可用久矣!几死,今乃得之,为予大用。”
      a、从庄子的角度看,人可分:
      1、全生(于人无害)
      2、中道夭(有才、德,也可能有害)
      b、从常人的角度看,人可分:
      1、有才、德
      2、无用
      3、有害
      c、从奸邪的角度看,人可分
      1、强者(可为所欲为)
      2、弱者
      庄子与常人的区别:
      a、追求精神独立自由,以养生为第一要务。
      b、无与社会周旋之心,好“与造物者游”。
      庄子与常人思想之违逆处:
      a、与世周旋一定会损害人的身心健康吗?
      b、追求功名利禄一定会损害人的身心健康吗?
      答:自快吾志与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同,也就是不一定。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又往往使其必然——于养生来说,庄子的选择是彻底的。
      “故解之以牛之白颡者,与豚之亢鼻者,与人有痔病者,不可以适河。”有了庄子,它们算是有了一个知己。
      可推崇的支离德是否存在?
      装傻是不行的,真傻也是不好的,大智若愚仍然摆脱不了兵役,也无法得到“三钟与十束薪。”看来,可推崇的支离德是不存在的。
      为何支离疏不被人排斥?
      人重的是思想,形体只是寄托,这是大多数人都明白的。形体残缺虽然不好,但只要仍能自食其力,也就没什么好指摘的。
      “……来世不可待,往事不可追也……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祸福避趋之。”社会责任,人情之所生,红心不死,量力而行。  

      九、德充符
      “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夫若然者,且不知耳目之所宜,而游心乎德之和。物,视其所一而不见其所丧,视丧其足犹遗土也。”
      一:事物的根本,在人则指人的思想,也即人的核心。
      “物何为最之哉?”——物,何以之为最?
      “卫有恶人焉,日哀骀它。丈夫与之处者,思而不能去也;妇人见之,请于父母曰‘与为人妻,宁为夫子妾’者,十数而未止也。未尝有闻其唱者,常和人而已矣……是必才全而德不形者也。”
      德,一中之精华。
      “……申徒嘉曰:‘今子与我同游于形骸之内,而子索我于形骸之外,不亦过乎?’……
      “鲁有兀者叔山无趾,踵见仲尼。仲尼曰:‘子不谨,前既犯患若是矣。虽今来,何及矣!’
      无趾曰:‘吾唯不知务而轻用吾身,吾是以亡足。今吾来也,犹有尊足者存,吾是以务全之也……’”
      和而不唱:
      和:别人出话题,发议论,己配合。如嗯、是、真的吗?也可就自己不懂的地方进行适当地提问。
      唱:自己出话题,发议论,及在别人唱时发议论。
      与各色人对话之态度:
      a、妖魔鬼怪
      1、处于弱势的情况下——和而不唱或打游击,如其言语越界,应适当地进行回击。
      2、处于强势的情况下——看他、攻击。
      b、常人——既和既唱,唱时不要急于说服别人,应急缓有度。
      c、朋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坦诚相侍。
      “有人之形,无人之情。有人之形,故群于人,无人之情,故是非不得于身。”
      “无以好恶内伤其身。”
      正常情况下,可以;特殊情况下,没人能做得到。
      有的人以侵犯及享受他人的痛苦为乐,遇到这种人,没人能无动于衷。
      现在的一种流行的杀人方式:众人合力,万箭穿心,杀其天性,锲而不舍,直至其彻底枯萎灭亡。
      天性,是庄子所最可宝贵的,可摧毁它却成为现在有些人最大的乐趣,庄子倘若再生,恐怕会痛心疾首吧!

      十、大宗师
      “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
      “鱼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术。”

      十一、应帝王
      “啮缺问于王倪,四问而四不知。啮缺因跃而大喜……”——愚人论智,不肖论贤。
      “日中始曰:‘君人者己出经式义度,人孰敢不听而化诸?’
      狂接舆曰:‘是欺德也……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
      “夫严家无悍虏,而慈母有败子,吾以此知威势之可以禁暴,而德厚之不足于止乱也。”(韩非)
      德是人的本质,但德是虚的;利与生挂勾,不可谓不重要,但终为身外之物。未达生存必须之前,行恶还可理解,达之后行恶,则无法谅解。德虚利实,人欲无穷,靠感化是没有大作用的。只能讲以德服人,以法禁暴。
      “且鸟高飞以避缯弋之害,鼷鼠深穴乎神丘之下以避熏凿之患,而曾二虫之无知?”
      庄子思想的一个混乱之处:自保觅食与治天下齐同。自保觅食只需小心戒备即可,治天下是为国为民,非有大智者不能做到。
      “天根问无名人曰:‘请问为天下。’
      无名人曰:‘汝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
      “殷中军问:‘自然无心于禀受,何以正善人少,恶人多?’诸人莫有言者,刘尹答曰:‘譬如写水著地,正自纵横漫流,略无正方圆者。’一时绝叹,以为名通。”(《世说新语》)
      “无为名尸,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为智主……”
      含有逃避之迹。“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有些事要么不为,要么全力以赴——人有时也要有“我不入地地狱,谁入地狱”之气概。  

      十二、秋水
      庄子的“相对论”是一把双刃剑,常人用之,谦虚低调,邪人用之,无是生非。
      “……吾在于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方存乎见小,又奚以自多!……”——勿自大。
      “其生之时,不若未生之时;以其至小,求穷其至大之域,是故迷乱而不能自得也。”——有些消积。
      “是故大人之行,不出乎害人,不多仁恩……事焉不借人,不多食乎力,不贱贪污……不贱佞谄……知是非之不可为分……”——是非不分。
      “河伯曰:‘然则我何为乎?何不为乎?吾辞受趣舍,吾终奈何?’
      北海若曰:‘……夫固将自化。’”——水到桥头自然直。
      “敌之优点可因我之努力而使之削弱,其缺点亦可因我之努力而使之扩大。我方反是,我之优点可因我之努力而加强,缺点则因我之努力而克服。”(□□)
      “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无以得殉名,谨守而勿失,是谓反其真。”
      尊重事物的个性,“曳尾涂中”,逍遥自在。
      濮水垂钓杆,楚王累境内;
      不贵庙堂骨,涂中恣曳尾。 

      十三、骈拇
      “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
      假如作者是鱼,他会做何感想呢? 

      十四、马
      “马,蹄可以践霜雪,毛可以御风寒……及至伯乐,曰:‘我善治马。’烧之,剔之……马之死者过半矣!……然且世世称之曰:‘伯乐善治马。’此亦治天下者之过也。”
      同类之间与异类之间不可完全类比。异类之间是用与被用的关系,一方纯粹是牺牲品,感情类似于工具、食物。同类之间是平等的,应强调互相尊重、互不侵犯。
      治天下者(有德的参与管理者)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及众人的共同幸福,制定了种种的规章制度,这对大众来说,是有功的。 

      十五、天性:
      庄子所说的天性,除了“大块劳我以生”之外,最好不要有任何束缚,一切行动靠自愿。
      行动完全符合内心的指引,不会犹豫及感到痛苦,即天性完全。——无自卑心,无傲慢心,无讨好心,无争斗心,无炫耀心,无畏惧心——是,为之,莫忍气吞声;错,弗为,勿屈服于利益之召唤、性命之威胁。心如止水,不将不迎,明于约分,合于天道。
      小孩天真、活泼、无忧无虑,可以说是天性最为完全的;成人稳重、顾忌、多虑,天性不完整,天性完全最主要的表现为:少烦恼、少欲望、少顾忌。
      旬子
      人性利己;情生于喜欢、依赖至信任;价值观生于“伪”——后天所学。
      “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学,不可事……不可学,不可事,而在人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旬子)
      天就为性,则天性只有利己二字。因为人一出生,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吃,冷了就往热处钻,看到有趣的就想要,也不管是谁的。——当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理,故并非有意要侵犯别人,故无所谓善恶。恶,即对是非有意识之后,仍屈服于其性情,侵犯他人,明知故犯——
      直到发现有个东西经常出现,且总是能及时满足自己的需求,这才有了好感。这种好感一开始只是喜欢和依赖,后来才渐渐发展成为信任,于是形成了情感。于是看到有人欺负他时想要去保护他,有好东西时愿意与他分享。情感从喜欢、依赖至信任中行成的。情感第一次形成之后,人学会了分享与保护,而不只是一味索取,这是人类高意识的一个体现。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势必会学到一些东西,如什么是别人的,什么是自己的,别人的东西不能硬要,只有自己的东西才可以随意支配;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别人没有招惹到他,他却去侵犯别人,他就是坏人;帮助他人的是好人,做人要做好人,不能做坏人……等。这其中也难免会发生一些战争,也让他知道,不能乱来,乱来是要付出代价的。等等这些让他明白了,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以及如何决定自已的行动,该赞同谁,反对谁。这即是一个人的价值观的由来——从他人的言传身教中得到,从现实观察中得到,也从自己的亲身实践中得到,这些也即旬子的所谓“伪”。
      “今人之性,饥而欲饱,寒而欲暖,劳而欲休,此人之情性也。今人见长而不敢先食者,将有所让也;劳而不敢求息者,将有所代也。夫子之让乎父,弟之让乎兄,子之代乎父,弟之代乎兄,此二行者,皆反于性而悖于情也;然而孝子之道,礼义之文理也。故顺情性则不辞让矣,辞让则悖于情性矣。”(旬子)
      饱、暖、逸确是人之情性。但让、代有时也是出于人之情性。我与某人关系好,或出于尊重,故让他、代他,这是人之情性,这是出于自然;我与某人关系不好,然而碍于礼法,不得不让他、代他,这是伪,这不是自愿的,违反人之情性,会感到痛苦。
      “今人之性,固无礼义。圣人积思虑,习伪故,以生礼义而起法度,然则礼义法度者,是生于圣人之伪,非故生于人之性也。若夫目好色,耳好听,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佚,是皆生于人之情性者也;感而自然,不待事而后生之者也。夫感而不能然,必且待事而后然者,谓之生于伪。”(旬子)
      因性生乱,而人性惧乱,故生礼义,何谓礼义之非生于人之性?人惧饿、寒、劳,故而吃、穿、歇,人惧乱,故生礼义,此皆人之情性。当然,礼过则成伪,人惧乱,只需强调道德,互不侵犯,再加上法即可。
      综上可知:天性出于自然,如好利己之饱、暧、逸;排害己之抢、骗、欺;情深之代、让。他人的东西,利己,但不敢要,不是反性悖情,亦属人之情性。如过分之礼义,本不须尊守,然而碍于世俗,不得不如此,则是反情悖性。
      利与惧,为与否,不同的人,取舍不同。有的会侵犯他人,是邪恶的,故人之情性,可以、而且有的也是须要加以引导纠正的,故此有了礼义法度。礼义法度并不一定就是反性悖情,相反,有的对大多数人的情性起到保护作用。
      饥寒劳皆师也,何言无师?斗乱损、互助益亦师也,何言非性?皆性,性者,由己之心,自然自愿自觉而已矣!
      少而夺,毒不食,大而亲,亲而助,己及人,天道成。
      性利己,好而夺,夺而争,争而失,失而思,天道成。
      好恶善恶伴意识,利己之心人皆有。
      争夺战守灾祸生,推己及人生圣人。
      自控放纵正邪分,趣恶疾恶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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