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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势待发(七)
吃好喝好,齐萧也不久留,帮着崔梅收拾一下便离开了。看是时候散了,等齐萧发动车子之后,陆三时也准备回家。
但却被崔菡媛留了下来,和齐萧见面的两次,崔菡媛都是凭借着自己的猜测断定二人的熟悉程度,她早就打算私下问一问陆三时。
陆三时也经常在这间屋子里陪着崔梅,所以崔菡媛让自己留下来,陆三时并不出奇,而且也才晚上八点左右,回家了也没什么事情,不如留在这里聊聊天。
崔梅端来了一盘瓜子,现场便变成了茶余饭后局。
“话说,你是不是知道齐萧到底得罪了谁,怎么刚刚还帮着解释呢?”
陆三时本以为只是聊一聊其它的一些趣闻,看样子崔菡媛是等齐萧走了过后,想要和自己打探消息的。
“媛姐姐,怎么,你对齐老师感兴趣。”
崔菡媛嗑着瓜子,模糊地回道:“没有,问一问而已。”然后又开始嗑起来,“都不知道是谁对齐萧感兴趣呢。”她想着。
简述了一番和齐萧的来往,听上去就和普通朋友一样,陆三时的修饰显得这段关系更加值得深思了,崔菡媛只能相信当中的八分。
陆三时简述的那一段,刻意隐瞒了一些关于齐萧现在的困境,没得到当事人的许可,陆三时也不敢随意将那些还没弄清楚的人物关系告诉给崔菡媛听。
所以,崔菡媛听到的都是,齐萧不时地接送陆三时、开导陆三时、借宿陆三时家……
把陆三时视为亲妹妹的崔菡媛,瞧着陆三时聊到齐萧的时候,虽说平淡,但却是用平淡去隐藏一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处而生的依赖感。
崔菡媛频频点头,欣慰地看着陆三时。
也是快到春节的日子,陆三时在简正举目无亲的,向来都是和崔梅一起过的。而今年,崔菡媛回来了,陆三时知道自己都快成为这家人的一份子,但终究都不是一家人,便也不好意思提起这个话题。
有些时候,陆三时就是把握不准,自己到底处于什么地位。
聊齐萧都聊了大半个小时,恰巧崔梅提到该买年货了,崔菡媛才想起这件事。
顺口提起,崔菡媛很自在地就让陆三时和她们一起过年。
周末,胡麟如约上到齐萧家里谈一谈关于齐安正的事。
对齐萧来说,第一次在席宴上见到胡麟,看上去是个神秘友好的合作伙伴;第二次在院里见到胡麟,就变成了死守规则的古板上司。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胡麟和齐萧是有点相像的。
齐萧还没和胡麟说,知道胡麟是齐安正学生是因为那份花名册,而且借口说齐安正在世的时候,偶尔会提起胡麟,不过自己没注意,所以那次席宴上有些茫然。
胡麟私下给人的感觉特别舒适,比起大腹便便的领导,胡麟这样的人,可能在工作上不近人情,但却是多数人最喜欢的领导了。
简正在南方,是没有装地暖的,不过齐萧怕冻到了客人,还是特地开了空调暖气。
屋内有些闷,胡麟摘下围巾,应着齐萧就坐。
“胡院,其实我也想了一下,这个时间点会不会不适合筹办追思会,一方面想让爷爷见见自己的学生,但这个时间又不一定都会来;如果延期的话,我又怕忙不过来。”
齐萧的苦恼很少表露在外人面前,或许是胡麟本身就值得信任吧。
在齐安正住院那段期间,胡麟就见过齐萧了,应该是齐萧没有发觉,抑或是齐萧只注意到那群唯利是图的人。
接过齐萧递来的水,胡麟淡淡然道:“我只是齐老某一届的学生,也不能代表所有学生的想法。不过,在我看来,齐老住院那会儿,很多人都去看望过了,他老人家也见到了很多让他骄傲的学生,平时我们也会聚会之类的。”
“追思会嘛,可办可不办。你可以看看现在的形势适合不适合,至于最后的决定,在于你,你说要办,那我肯定会来尽一份力。”
胡麟说话还是夹着几层雾的,让人猜不透。
“就像你刚递给我的这杯水,开始是热的,就算这暖气一直吹着,它总会变凉,等到最适合的时候,才能喝下去。否则,不是烫着了自己的舌头,就是冻到了自己的嗓子。”
“您的意思是?”齐萧感觉胡麟在暗喻着什么,她知道,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多多少少是懂得一些规则是怎么玩的,但齐萧是知道,却没有参与过这些暗涌的斗争。
“你觉得我在说什么,我说的就是什么。”胡麟笑道,又补充,“对了,虽说我私下不谈公事,但我还是可以和你说,那份文件我和上面说了,你先好好放个假等通知吧。”
话音刚落,胡麟抬起亮屏的手机,声称有些事,便离开了。
齐萧还在琢磨着,“这个胡麟,又没监听器,怎么说话云里雾里的。”
送完胡麟,齐萧还是细想了一下,怎么胡麟说停职那件事倒像是故意来提醒自己的。“她是不是在说,现在不是这个时候,但又不能等事情渐淡。意思是,现在我被停职,不适合大张旗鼓,但延期的话又会被指指点点?”
“敢情是,这也不能,那也不能?”
齐萧苦笑,顺道关上了暖气,留一个口子任由着冷风呼啸。
这下,齐萧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要干了,爷爷的追思会或被搁置、自己又被停职,就算是过年,齐家也是过得十分简单,并不是很忙。
也好,齐萧开始回想起和张示图的那段场景。仅仅是将张示图一句一句话拆解开来,也不足以解开谜题。
真相,不能只靠时间流逝,在原地等着机遇降临;真相,不去质疑,便可能永远不会出现。
直到除夕那会儿,胡麟还是没有个解释,齐萧依然还是被停职的状态,除了平时院里比较要好的同事,齐萧也感觉,似乎很多人都开始远离自己了。
虽然停职的时间也有近两个月了,齐萧考虑到年前的案子是很多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自己被调查的战线才会被拉长的,齐萧也就不想太多。
“大过年的”这八大原谅之一,便也就用上了,秋后算帐太迟,齐萧大多可以做好准备,年后算帐。
这段时间,齐萧重新布置了一下书房,把客厅餐桌上的一大堆资料搬回应该放置的地方,还买了一大块带着轮子的白板。
齐萧把伸缩架调至最小的尺寸,安放在落地窗那,又把资料归好类锁到门后的柜子里。
书房,从来没有那么整洁过。
也不过数日,书房便沦为了齐萧的思想战场,白板上那混乱的人物关系分析表,一张一张用磁铁贴着的纸质资料,不说还以为是什么重案组研讨会议。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烟花四起,而齐萧,只有她一个人,关着,跟修仙似的。
就这样,在这之前,齐萧让齐司中和萧长青去旅游了,所以齐萧连春节都不过了。
年后,街上的店家如同雨后春笋般都冒出来了,齐萧也终于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没有目的地漫步,齐萧感觉从来没有那么松弛过了。不知不觉地游到了中央公园,少了很多的老人家,倒是多了很多年轻人来拍照。
她沿着江边,迎着风逛着。
“齐小姐?”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崔菡媛。
齐萧回头,笑着回应,也向崔梅打了个招呼。
寒暄了有一会儿,齐萧不受控制地四处周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崔菡媛是看破不说破。
随之,五十米开外有个人小跑过来,头顶着个白色小羊帽,手上拿着两串冰糖葫芦,垮着个小包,踉踉跄跄的。
齐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三时,比起以往,多了些不属于她那个世界的纯真。
放慢速度的陆三时渐渐靠近,她把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崔菡媛,但先前不知道会遇上齐萧,也就只买了两串。
“好巧啊齐老师,不过真不好意思啦,我只买了两串。”
齐萧笑道,“没事,你吃。”
崔菡媛也隐隐笑道,“对啊,没事,你俩可以吃一串的。”还回头和崔梅对上了眼色,“对啊对啊。”崔梅附和道。
好在有一个防风口罩,陆三时唰地一下,有些涨红,还以为是衣服穿多了闷得慌,迟疑了有些片刻才摘下口罩,稍稍把冰糖葫芦一旁偏移了一点。
将注意力放到别处去的齐萧没有发现刚才陆三时的反应,只是意识到陆三时有意地给自己尝试一下,“不用了,我不吃,太甜了。”
婉婉回绝,陆三时也没有不高兴,又收回糖葫芦,自己吃了起来。
江面吹来的风柔柔的,很温和,崔菡媛和崔梅放慢脚步,跟在齐萧和陆三时后面。
就连她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和对方的步伐如此一致。左迈一步,右跨一点,像是碰上了水波,踏着对方的心弦,一点一点地靠近着。
“萧老师最近还好吧?”
过年这会儿,陆三时是和崔菡媛和崔梅一起过节的,想着齐萧也会和她父母过,就没有太多的打扰,最多就是在微信上说两句新年快乐。
滋滋有味的陆三时还在品着冰甜的糖葫芦,那齐萧有所隐瞒的脸色便也不易被察觉。
“嗯,还好。”
语言出卖了她,若是还好,肯定不是这种回答。齐萧和陆三时向来的闲聊,总不会以一句是否来结束话题,若是有,大概率就是相反的答案了。
察觉到齐萧不对劲的陆三时停了下来,差点就让齐萧被石阶子给绊住了,踉跄了一两步,齐萧还装作糊涂地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后面的崔菡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二人停下来那会儿就赶上了,见陆三时直瞪着齐萧,以为这两人起了争执。
陆三时严肃道:“停职那件事还没有着落是吗?”
齐萧淡然一笑道:“嗯……你懂的,过年这会儿大家都忙,所以就……”齐萧开始为这件事找借口了。
陆三时抢过话头,“所以就是,没有着落,你还在被调查,是吗?”
旁边的崔菡媛和崔梅这时候有些尴尬,崔菡媛拉着崔梅假装看看江景,回避着这场谈话。
齐萧无奈,逃避陆三时的目光,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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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细节,陆律师什么场合称呼“齐老师”,又是在什么场合称呼“萧老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