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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换器
在艾斯梅辨认出声音的来源之前,毫不慌乱地,卢锡安·罗齐尔拔出短剑高高扬起,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而疯狂,“时间到!”
“短剑飞来!”
咒语没有起作用,锐利的剑刃再次刺破艾斯梅的皮肤,绽开一片血肉模糊。但不是心口的位置,而是在她左肩距离心脏只有几英寸的地方。惨叫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你以为这件宝物是用飞来咒就能控制的吗?你还是那么天真,戈尔斯基。”卢锡安抬起头迎上那束正恶狠狠盯着他的目光,突然沉下脸,从口袋里不紧不慢地掏出那块红山茶手帕,把它随手扔在戈尔斯基脚边。
“是你把这玩意交给艾斯梅拉达的吧?”卢锡安玩味地问,“真是恶趣味,没告诉她你和梅蒂亚的奸情?”
艾斯梅怔怔地睁大眼睛,疼痛孕育出的生理性泪水汪在她眼窝与鼻梁之间,形成了一片极小的湖泊。现下她正背对着戈尔斯基教授,没办法根据他的反应判断这句话是真是假。
但戈尔斯基不打算回答他,手里的魔杖也没有松懈。“放开古德温,举起双手。”他再一次警告道。
“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卢锡安握住剑柄的手又向下沉了几分,“只要这小鬼告诉我时间转换器在哪,我就会放了她。你现在就是在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他俯下身在艾斯梅耳边怪声怪气地说,“再磨蹭一会,血就要流干咯。”
“你不可能得到时间转换器的,卢锡安,因为梅蒂亚已经毁掉了它。”戈尔斯基警惕地向他们缓步靠近,“你知道那东西只会招致厄运,想想看吧,梅蒂亚死的时候才35岁。”
所以母亲的病和时间转换器有关系?艾斯梅原本已经被折磨到近乎失焦的双眼终于在这一刻又重新燃起一线生机——她还不能死在这里,就算是为了所有已故的亲人——她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毁掉了她的家庭!
“不,你不明白,戈尔斯基。就像你永远不会明白梅蒂亚为什么放弃了你!”卢锡安情绪激动起来,“我等了十年!今天的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丧心病狂地大吼一声,双手握住剑柄,用威胁的语气逼迫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把时间转换器交出来!”
“好,我告诉你……”艾斯梅咽了咽口腔里带着血腥味的唾液,声音却仍然嘶哑而无力,显得模糊不清,“你把耳朵凑近点……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它的位置……”
像是没料到她的反应,两个男人同时怔了怔神。但卢锡安很快便咧开兴奋的笑脸,满眼都写着对答案的渴望。他侧过脑袋把耳朵伸到艾斯梅嘴边,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触手可及的成功冲昏头脑,放松了戒备。
“时间转换器在……”艾斯梅微微张开嘴,就在卢锡安再次靠近的那个瞬间,一个挺身狠狠咬住了他的耳垂,同时紧扣他握住剑柄的双手,任由剑刃向着更深的地方直至贯穿她的身体。
几乎是在同一个瞬间,戈尔斯基立刻做出反应,抬手向卢锡安射去一道强有力的紫红色咒语,把他击飞在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从外面一脚踹飞,波特带着一队傲罗冲了进来,在已经昏迷的卢锡安身边围成一圈。
“已经没事了,古德温小姐。”戈尔斯基教授来到艾斯梅身边,尝试为她止住伤口还在涓涓流出的鲜血。但“愈合如初”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把剑被施了黑魔法?”他喃喃地说,神情变得慌乱起来。
艾斯梅点点头,反而表现出异常的冷静,“我想应该是,否则亚历克斯不会就那么死去。”
“波特先生!我们需要去圣芒戈!”
她能听见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就是戈尔斯基教授急切的呼喊。周围的一切正在变得越来越远,远到好像已经是另一个世界。失血过多使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五感全部收束于一片荒芜的黑暗。
手脚冰冷,浑身无力,呼吸困难。
但艾斯梅强撑着不让意识涣散,害怕醒来时又会听见更可怕的噩耗。伤口处如火烧般剧烈疼痛,钻心咒的后遗症也还没完全恢复。这只是在体会父亲和哥哥死前的痛苦罢了,艾斯梅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经受不住这些痛苦的折磨,她又有什么资格成为活下来的那个人呢?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束强光迎面而来,强迫她的瞳孔再次聚焦,触觉慢慢恢复,艾斯梅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病床上。
“你感觉怎么样,古德温小姐?”格兰杰女士守在她床头关切地问。
“圣芒戈……”艾斯梅尝试着发出声音,但只能断断续续从嗓子眼蹦出几个字,“是……怎么……进来的?”
格兰杰怔了怔,转头看向波特,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你想问你是怎么被送来这里的吗?”波特紧接着询问道。
艾斯梅摇摇头,努力让自己说得更连贯,“看不见……摸不着的医院……它的……入口……”她突然抿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弗雷德肯定想不到,她生平第一次来到圣芒戈并不是因为看见幽灵被当成了精神病。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格兰杰长出一口气,没想到她竟然会在意这个问题。
“在伦敦的清浸百货公司,是个老式红砖百货商店,已经废弃很久了。要向橱窗里的玩偶说明来由才能进来。”她解释道,“你的伤很严重,古德温小姐。黑魔法会阻止伤口愈合,所以治疗师只能采取麻瓜外科手术的方式对它们进行缝合。好消息是手术很成功,血已经止住了;坏消息是刀口处可能会留下疤痕……”
“那没什么。”艾斯梅能感受到双手都被裹上了厚重的纱布,却毫不在意,“卢锡安·罗齐尔被抓进阿兹卡班了吗?他有没有说要用时间转换器做什么?”
波特点点头,轻声回答说:“放心吧,他已经被关进阿兹卡班了。看样子是为了回到1998年,想在伏地魔自以为快要胜利前提醒他我并没有被索命咒杀死。独角兽的血也是为了维持伏地魔虚弱的生命,就像当初奇洛做的那样。”
“真是太愚蠢了,时间转换器根本无法改变过去!”格兰杰愤恨地说,“为了这份不可能杀死了那么多人……”
波特给格兰杰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别再继续说下去。“你先好好休息,安葬遇难者遗体的事我会处理。”他站起身,安抚式地轻轻拍了拍艾斯梅的胳膊,“对了,科茨沃尔镇的莫德小姐昨天休假,幸运地逃过一劫。她希望能在圣芒戈照顾你。”
话音刚落,一位穿着长裙的年轻女士走进病房来到床边。“小姐……”她看见艾斯梅虚弱的样子,忍不住哽咽起来。
艾斯梅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已经没事了,莫德小姐。”
可是真的已经没事了吗?艾斯梅知道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为什么她的舅父如此肯定时间转换器就在她手里?他和戈尔斯基教授显然是旧相识。当年母亲和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这些谜团时时刻刻抓挠着艾斯梅的心,让她无法安宁。
但艾斯梅决心一定要揭开真相。她把视线投向窗外:雨停了,太阳还会照常升起。就像时间一刻不停地继续向前,明天总会如期而至。
等到那场灾难后的第七天,人们仍然被惶恐与悲痛的情绪支配着。世界完全停滞了,霍格沃茨也不复存在。遇难者家属聚在伦敦西北部的肯萨尔教堂里,送别他们逝去的亲人。艾斯梅也在其中,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但精神却没见任何好转,布满血丝的双眼下仍是一片乌青。
“好好睡觉才能恢复好身体。”莉达搀扶着她来到教堂后面的公墓,那些已经没有亲人的遇难者都被葬在了这里。
艾斯梅无力地摇摇头,在一座不算太新的墓碑前停住脚步,抽回手,“我也想睡觉,但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她看见那块写着“小天狼星·奥莱恩·布莱克”的石头前放了一束美丽的花环。
“终于找到您了,小姐。”莫德小姐急匆匆赶来,“戈尔斯基先生有事想和您商量。”
看来答案就在眼前了。艾斯梅轻笑一声,脸上久违地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请带他来见我。”
他们的谈话在一棵参天巨树下进行,面对面,只有彼此。树荫遮蔽了大部分日光,也隔离了初夏的暑热,带来些许凉意。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古德温小姐。”戈尔斯基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燕尾长袍,搭配他的白头发和白胡子,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您可以叫我艾斯梅,教授。”艾斯梅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魔杖,继续问:“我妈妈和您曾经是情侣,对吗?”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约在梅蒂亚和你父亲结婚前五年。那时候她刚从霍格沃茨毕业。”戈尔斯基缓缓地说,像是在怀念一件珍藏在心中的往事,“顺便一提,她也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这你知道吗?”
艾斯梅摇摇头,安静地听着。她几乎不了解母亲的过去。
“我是美国人,从伊法魔尼毕业后就跟着纽特·斯卡曼德先生学习。他把我推荐给了英国魔法部的傲罗办公室,因为他们需要我的能力。”戈尔斯基看见她疑惑的表情,补充道:“天生的摄神取念者,遗传自我的母亲。”
“那很罕见!”艾斯梅虽然不擅长黑魔法防御术,但也在波特先生的传记里看到过他向西弗勒斯·斯内普校长学习大脑封闭术的经历——摄神取念是一种强大的能力,“所以您总能看穿我的苦恼……”
“是啊,我正想为这件事向你道歉。”他满怀歉意地说,“很抱歉,艾斯梅。为了搞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梅蒂亚的过去,我在你脑子里看见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艾斯梅怔了怔,猛然蹙起眉头,“您能在我脑袋里看见弗雷德?!”怪不得从一开始戈尔斯基教授就在提醒她小心来路不明的人。
戈尔斯基微微顿首,“出乎意料是个挺有担当的男人。他是鬼魂,旁人看不见,也不能被镜子反射。你的记忆是他曾短暂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所以说比死亡更糟糕的是遗忘吗?如果她的记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那幽灵弗雷德就会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艾斯梅鼻头一酸,瞬间红了眼眶。她抿紧嘴唇,把视线撇向一边,“还是说说您和我妈妈的事吧。”
“我在一次外出任务时结识了梅蒂亚。我们一见如故,像所有年轻男女那样很快便坠入爱河。因为对爱情的敬畏,我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会窥探梅蒂亚的心事。但伏地魔的势力日益壮大,傲罗办公室的任务越来越多,我们之间出现了不可调和的分歧。”戈尔斯基说到这时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你的外祖父和舅父都是食死徒,而梅蒂亚几乎无法摆脱他们。”
“为什么?!”艾斯梅急切地问,“她最后不还是离开了罗齐尔家,还带走了两件传家宝?”
“那是你外祖父去世后的事了。梅蒂亚似乎骗了你们,说她是因为父亲不同意这门婚事才离开魔法世界的。但事实却不是这样。”他沉重地说,“分手后的第二年,一次食死徒围剿任务中,我们再次见面了。卢锡安杀死了一家麻鸡——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麻瓜,最小的孩子才不过三岁。梅蒂亚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她再也无法忍受父亲和哥哥的暴行,开始计划逃离罗齐尔家,并终于在1979年的春天成功了。”
艾斯梅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亚历克斯是1980年9月26日出生的,也就是说母亲在和父亲相遇后没过多久就怀孕了。
“在那之后我们只见过一次面,是亚历克斯刚出生的时候。”戈尔斯基还记得梅蒂亚带着襁褓中的婴儿找到他,他当时甚至有一瞬间期望从梅蒂亚口中得知亚历克斯其实是他的孩子。但事实往往没有那么魔幻,“她告诉我她将要开始时间旅行,可能会从世界上消失,拜托我一定要照顾她的孩子。”
兜兜转转一大圈,他们终于来到了最重要的话题。艾斯梅立刻收回发散的思绪,聚精会神地盯着他。
“梅蒂亚想要回到过去救下那家麻鸡,她把那天发生的事视为一生无法释怀的错误。罗齐尔家的时间转换器不同于神秘事务司里那些普通的,最远可以回到十年前。梅蒂亚坚信它能改变过去,即使要承担可能会消失的风险,她也愿意尝试。但时间旅行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断地回到过去又不断地以失败告终,只会让人的精神越来越衰弱。”
“所以妈妈的身体才会那么差……”艾斯梅垂下眼睛。亚历克斯曾经告诉她,母亲生她时受了很大的罪,差点丢了性命。“那她最后成功了吗?”她紧张地问。
戈尔斯基只是摇了摇头,“但那不意味着时间转换器真的毫无用处。邓布利多说:‘时间只会朝着已然规定好的方向前进。时间转换器可以改变的过去,都是注定被改变的。’换句话说,如果不去尝试,谁都不知道哪段过去可以被改变。”
好深奥的话,不愧是从邓布利多校长口中说出的,让艾斯梅想起了鹰头门环的提问。时至今日她还是没能搞懂过去和未来之间的关系。
“梅蒂亚做的所有决定都有她的道理,我永远愿意相信她。”戈尔斯基微笑起来,“如果她把时间转换器留给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时间转换器在哪里!”见戈尔斯基教授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她急忙摆摆手否认道:“我是为了让卢锡安放松警惕才那么说的。”
“或许吧,已经不重要了。”戈尔斯基确实没读出任何欺骗的想法,但那不意味着他也没从卢锡安的大脑里读到有用的信息,“无论如何,请坚强地活下去吧,艾斯梅。”
他相信这就是梅蒂亚所希望的——毕竟没有哪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背负一切的救世主,即使是圣母玛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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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毫无意外的,这一章又比我计划中写得更长了一点。但下一章一定会进入新时间线,我保证!
没错,雅各布·戈尔斯基就是神动里奎妮和雅各布的孩子!虽然是借用了魔法觉醒里的形象,但这个身世设定是我二创的。
(btw,艾斯梅的生命力我真的,泪目……是个非常坚强且有力量的宝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