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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定音鼓与铜管的变奏
冰风谷这地方什么类型职业的人都有，唯独法师比较罕见——北地的法师大多数都集中在生活更便利的城市附近。哪怕是作为不怎么受欢迎的散塔林会（Zhentarim）成员，也能在银月城或路斯坎之类的城邦找到相关登记信息。
叶清扬直接撇下已经开始切剁生猛肉类的崔斯特他们，用黄粱枕找上了她在银月城学魔法时关系不错的一个资料室管理员。
“帮我查个法师的来历，”叶清扬通过心灵链接说，“名字是阿卡尔.凯梭，怀疑为散塔林会那边的人。”
半精灵少女缇努维尔（Tinuviel）侧了侧满头银蓝色的长发，轻笑：
“哎呀，散塔林会？叶清扬你不是在冰风谷凯恩巨锥那样偏僻的地方隐修吗？怎么会招惹到散塔林会的？”
为了对抗散塔林会这个渐渐渗入北地、剑湾与银月联盟的邪恶的实权法师组织，另有一个较松散的组织——竖琴手同盟——也将活动范围延伸了来，大有黑暗在哪里，光明就要降临哪里的架势。叶清扬并没有正式加入竖琴手同盟，不过缇努维尔却是银月城里竖琴手同盟的一个联络人。
“做事方式很像，比如控制邪恶生物，召唤恶魔，并组织大军谋划暴力占领十镇。如果散塔林会没吸纳他这种人才加入倒是一桩严重损失。”
“那还查什么，干脆直接杀了以绝后患。反正冰风谷只有你一个法师注册过，不就是你的地盘么？不用给我面子，先OO再XX然后XX的OO以及*%$#@#……”
叶清扬默了默，盯着这个半精灵，只觉得自己突然开始胃痛——这轻松欢乐的语调这干脆利落诡异到变态的内容，这死丫头其实是混了黑暗精灵的血统，而不是公认的月精灵的血统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回来升级暴力轰杀型法师过？”
“也是，”缇努维尔一面开始翻档案索引，一面笑眯眯地点头，“有那个崔斯特吸引火力，你只需要提前挖坑备用。要不要调集人手去帮你？”
“……承蒙赞赏，不胜荣幸。只是等你们的人赶到黄花菜都凉了，我就辛苦点儿自力更生吧。”
说话间，缇努维尔已经效率颇高的查到了一纸文件。她伸出纤长的手指点了点泛黄羊皮纸上面深褐色的字迹，摇头：
“我真是佩服你的预言系法术水准，居然能将这种心灵对话魔法从冰风谷定向到银月城法师大档案馆……嘛，就这点内容，我念给你听——阿卡尔.凯梭，路斯坎城巫士塔（Hosttower of Arcane）的红袍法师莫凯名下登记养子，失踪于莫凯被害之后，疑似凶手，魔法评定等级……学徒。”
“学徒？！”叶清扬瞪大了眼睛，别说召唤和役使恶魔了，就算一个普通的巨人，也不是连初等考核都没通过的学徒做得到的啊！
“……没错，货真价实的学徒。不像你这个天才，记录上说阿卡尔.凯梭连活化一根普通丝线都困难，”缇努维尔迷惑地摇头，“虽然这份记录放了几年了，不过以常理而言，没天赋就是没天赋，几年时间并不能让一个考了四次都没通过的学徒突然提升为正式的大法师。”
“没有同名？”叶清扬不死心地问，法师会用魔法确保自己不与其他法师同名，不过学徒的名字就另当别论。
“没有，他原先的老师比较重视他，还专门在银月城魔法学校登记过，可惜这小子不争气，没通过入学考核。”
“听上去像是爱孩子的父母不幸养了个智商不高的逆子——疑似杀死红袍法师莫凯？”
“啊哎——”缇努维尔以精灵风格点头表示肯定。
叶清扬长长吐了一口气，回想起黄粱枕的弹窗注释——那双隐隐包含着狂热野望的眼睛让她暗暗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什么类型的人物了。
“话说回来，”缇努维尔轻笑，“叶清扬你准备什么时候来做法师进阶考核？”
“……如果我以后刚好顺路路过银月城的话。”
☆☆☆☆☆
黄粱枕的3D屏幕转回凯恩巨锥上的巨人山洞，心灵链接转向崔斯特，叶清扬打量着视野中的巨大铁栅栏门，耸肩。
“我来了，要我帮你开门吗？”
崔斯特从腰包里拿出一个小□□，在脑海里无声地回答：
“不必麻烦你，这挺简单的。”
只几秒钟，这个笨重的大锁就开了。崔斯特非常小心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握着他的弯刀轻手轻脚进门。这是个比想象中还小的房间，里面仅有的东西是房间中央那个金属台座的大镜子。
叶清扬接手，迅速远程探测解析镜子周遭的魔法波动。
“没有危险，”她肯定地告诉崔斯特，“很可能只是个远程通讯的工具。”
“能追踪到对方的所在位置吗？”
“不能，我现在和你的联系也是远程通讯魔法，而两个这类魔法不能在同一位置叠加，更别说通过一个追查另一个。”
就算魔网能当无线电话网络用，也只有身为掌控者的魔法女神蜜斯拉能树立信号塔监听各方动静。
崔斯特想了想，建议道：“那你先回去吧，我试探一下——放心，不会让对方看到我。”
叶清扬沉默了一下，然后悠悠开口：
“崔斯特，你是不是和关海法还有那个野小子兴奋过度，一起将巨人们嘻唰唰地抢着砍干净了，忘了留一张嘴以资审讯？”
……事实的确如此。
叶清扬摇头，拿下黄粱枕变的墨镜。
精金塔里已经暗到了伸手不见五指，随着她用魔力下达意志，房间才渐渐明亮起来。四周飘散着羊皮纸、墨水和草药的味道，凌乱堆积着她的稿纸和书籍，每张稿纸上都有红色魔法墨水绘制的图案与标注，如果将它们拼到一起，可以轻易被认出是一个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的魔法阵。
叶清扬随意地将面前已经没用了的稿纸挥手推开，给自己兑了点儿治疗感冒的魔法药剂，然后捏着鼻子一口干掉它。魔法药剂口感相当糟糕，不过效果很好，保证崔斯特回来的时候绝对不会发现她曾经独自出门还着凉发烧。
如果阿卡尔.凯梭想得到冰风谷，对叶清扬来说倒是无所谓——她可不是滥好人，更没把十镇那些利益至上的家伙放在眼里。说来如果不是那个阿卡尔.凯梭屡次干扰到她，她也不会花这么大的心力准备报复。
为了冰风谷的安宁做点什么？拜托，世界这么大，本法师又不是救火队的。实在不行，就拉着崔斯特跑路。
☆☆☆☆☆
十镇曾经在崔斯特、布鲁诺和瑞吉斯三人联手推动之下，合作对付过入侵的野蛮人——但并不意味着十镇愿意与彼此合作。
更何况上次表面上的合作埋下了更糟的隐患——叶清扬绝对相信每个镇子都在打着浑水摸鱼的主意，如果能合作的话……
“——魔索布莱城式的合作，”叶清扬轻笑，“崔斯特你确定要弄出这样的场面？”
“让他们联合起来救自己的命有这么难吗？！”半身人瑞吉斯嘀咕着拨弄自己的红宝石挂坠——几年来滥用这个魔法挂坠的下场，就是如今镇民都有了防备，再也没法利用它说服任何人。
他们围坐在精金塔舒适的一楼大厅里，互相对视。叶清扬单凭在场这些朋友们的表情就知道十镇发言人们的态度。
“哼。”布鲁诺从鼻孔喷气。
“那么换一个话题，”叶清扬紧盯着崔斯特的紫眸，“你和沃夫加在这个备战的节骨眼上要去干吗？”
崔斯特默了默，正组织自己的说辞，旁边狐狸已经吱吱笑着插了进来——
“布鲁诺抓到的俘虏交代说，阿卡尔.凯梭联合了蛮族作为他的军队。”
“嗯哼。”叶清扬挑眉等下文。
“沃夫加小子是蛮族。”狐狸咧嘴。
叶清扬眯起眼睛，抱起自己手臂：“继续。”
“蛮族只听族长的，他得先成为族长才有发言权。”
“哦。”叶清扬点了点头，好吧，这倒是可以支持一下……
“蛮族的族长必须是最强的，所以这小子必须有个证明——”妖狐眼角弯弯地坏笑，“最快最简单的办法，屠龙。”
“崔斯特！！！”
叶女王作河东狮咆哮，沃夫加僵硬，瑞吉斯和布鲁诺踮着脚尖开溜。崔斯特抓着叶清扬的手腕防止她一个暴跳乱砸法术，以最快速度从关键点上安抚：
“不是红龙赫发斯特斯。”
“嘎——？”叶清扬愣了愣，和崔斯特大眼对小眼——不得不说他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叶清扬听到屠龙两个字就暴走的原因，的确是对红龙赫发斯特斯的战力有数。
“是白龙印格罗卡斯提密齐里安（Ingeloakastimizilian），”沃夫加很肯定地解释，“我族叫它冰亡（Icingdeath）。”
龙，特别是白龙，在寒冷的环境中其实是很少活动的，它们能够好几世纪不吃肉还活下去。叶清扬很确定自己之前并没见过冻原上知名白龙的活动记载……至少从她来冰风谷之后完全没觉察……
一头还守着自己财宝睡觉的白龙，倒真没有随时展现一下自己嚣张本色的红龙危险。
——但毕竟是龙。
“我要亲眼看着你们从龙穴里出来。”
叶清扬最后淡定地宣告——崔斯特和沃夫加都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这是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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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定音鼓与铜管的变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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