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求公子成全
柳方宁与柳府两位家长商量了一番,便大大方方地将永英收入房中,为她改名柳常欢,二人亦友亦仆。王氏见自家养女有了人解乏,倒也颇为感谢何疾之与谢羡青。
何疾之这边走马上任承定县知县,开始着手清剿弘济寺匪人一事,而其与姜岁晚的婚事,也在这期间进行。
姜岁晚乃是何疾之纳的妾,婚事的礼节与寻常人家一般无二,只是排场比起京城贵胄便小了许多。整个婚礼并不热闹,待到黄昏时分,何宅便没有客人在府上了。
谢羡青跟着何疾之一道走到厢房院外,何疾之突然止住了脚步,转过身问谢羡青:“你说韩辞达与姜岁晚二人,究竟还要私奔不要?”
谢羡青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无辜:“妾身亦不知晓。往日朱鹊楼演了那么多出郎情妾意戏码,也不知她与韩辞达听进去了几出。”
朱鹊楼里的曲全是些公子小姐情投意合却遭到家人反对而后私奔的戏码。何疾之与谢羡青为了怂恿韩辞达与姜岁晚二人,可谓是费尽心机。
“可我看院里院外尚无异动……”何疾之斜眼一瞥红彤彤的洞房,一时不知如何收场。“不如这般……”何疾之思来想去凑到谢羡青耳畔将自己的计策托出。
谢羡青眸子先是不满,随后转为了对姜岁晚的怜惜,她本想数落何疾之一二,但想着此事关乎何姜两家的关系,便也软了声音,只道:“那你可要看着分寸,莫要过火。我尽快促成此事。”谢羡青伸出手来点了点何疾之的额头,不满地嘟囔道:“别让姜小姐对你的身份起疑。”
何疾之笑眯眯地握过谢羡青的手,道:“既然如此,娘子这是把免死金牌颁给我了?”
“不然呢?”谢羡青抽回了手将头往一旁扭过去。
“好,那你行事仔细些,不要露了马脚……”何疾之还欲交代几句,洞房那边的喜婆已经开始找新郎官了。
何疾之与谢羡青别过,便抬脚往房门走去。
喜婆满脸横肉,见到何疾之走过来,便笑着迎了上去。何疾之并未理会,余光瞥见喜婆身旁婢女手上端着的喜酒,直接伸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
“诶,何公子,这是合卺酒,须得新郎与新娘同饮。”喜婆伸出手欲要拦住何疾之的动作。
何疾之并不理会,冷冷地扫了喜婆一眼,仰头便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喜婆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暗道房中的姜家女看来并不讨喜,日后怕是有苦头吃了。
这边何疾之将空了的酒杯放回盘中,而后将房门一脚踢开,直直地往端坐在床边的姜岁晚走去。
“此乃喜秤,还得爷亲自掀盖头。”喜婆笑盈盈跟在何疾之身后。
何疾之身形一滞,回头沉声道:“全都退下。”
声音里面的愠意将喜婆与姜家带来的奴婢们都唬住了,几人低垂着头不敢乱动,却也不愿退下。
“爷……”喜婆是房中几个下人里年纪稍长的,壮着胆子唤了一声,试图将礼数拉回正轨。
“嗯?”何疾之恶狠狠地瞪了喜婆一眼,怒道:“此乃何府,我乃何府之长,尔等来的头一天便敢不听我话了?”
空气有些凝滞。奴婢们静悄悄地耷拉着头不敢动作,只有喜烛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姜岁晚的神经。
令人窒息的氛围只维持了刹那,喜婆带头说了些吉利话,给不合礼数的何疾之以及落荒而逃众人一些台阶:“看来爷与小姐感情深厚,急着说些体己话。那奴婢们便不打扰了。”喜婆笑着行了一礼,令婢女将喜秤与喜酒都留下,而后将为首的丫鬟拉出了房门。房中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霎时间走了个干净。
何疾之看着紧闭的房门,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她藏在袖中的手握了握拳,而后敛去紧张的情绪,向床边的姜岁晚走过去。
方才的一系列变故悉数被姜岁晚听在耳中,此刻她的掌心已经渗出微薄的汗来。感受着房中人不断向自己逼近,姜岁晚一时心跳如雷。
“哒。”脚步声停在了身前,姜岁晚看着大红的鞋尖,惊恐的情绪涌上心头。
趁着何疾之还未有任何动作,姜岁晚自己掀了盖头跪倒在何疾之身前,俯首诚恳道:“何公子恕罪,小女子已心有所属。虽自知已不能与他长厢厮守,但仍想为他……守身如玉。”最后四个字微若蚊吟,红晕瞬间爬满了姜岁晚的脸。“小女子愿在何府当牛做马伺候何公子与何夫人,惟愿何公子成全小女子这微薄的心愿。”
一口气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姜岁晚心跳更为猛烈。寂静的黑夜等不来身前人的反应,姜岁晚只觉得一分一秒都难捱至极,仿佛是一个将死之人等待着主审人一锤定音,将她的命运钉死在桎梏之中。
何疾之垂首看着姜岁晚毕恭毕敬地模样。姜岁晚算是京中贵女里颜色姣好之人,身量与容貌都是上乘,自小在姜府随着私塾先生读书识字,长大后越发出挑,是许多士人公子梦寐以求的婚配对象。
如今此人臣服在自己脚下小心祈求的模样,看得何疾之心中滋味万千。
其实若非姜岁晚一心扑在了韩家小子身上,以姜岁晚的条件,足以寻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夫君过上一生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往后子孙昌盛,指不定还能母凭子贵,成为诰命夫人,为世人赞叹。
何疾之思绪万千,为姜岁晚构想了一遍她未曾走过也不可能再走的路。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她想,此前谢羡青求这谢延要嫁给自己的时候,只怕比姜岁晚此时的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了,情之一字,又何必如此多的算计呢?
大红喜烛烧起来灯芯啪嗒作响,何疾之的沉默不语更是让姜岁晚无所适从。她匍匐的身子有些支撑不住,竟微微发起颤来。
何疾之咬咬牙定了心神,沉声道:“抬起头来。”
等了半晌只等来这么一句话,姜岁晚心中咯噔一跳,暗道不好,却也只能听命地抬头,仰首看向高高在上的何疾之。
何疾之的皮囊着实诱人。这是姜岁晚看到何疾之之后的第一反应。若非早已情定韩辞达,嫁给何疾之为妾实在是令姜岁晚都不敢设想的高攀。
何疾之有意略过姜岁晚片刻的失神,俯身伸手欲要挑起姜岁晚的下巴。姜岁晚见何疾之动起手来,便将头一偏,堪堪躲过何疾之的手。
何疾之不怒反笑,评头论足起来:“姜小姐容貌姣好又有性情,倒比京中旁的世家小姐有趣不少。”
这是姜岁晚听到何疾之说的第二句话,可是何疾之仍然没有正面回应姜岁晚的请求,姜岁晚暗道不好。“何公子……”姜岁晚重新起势,欲要再说,却见何疾之不知何时已经将喜酒端了过来。
话被何疾之递来的酒杯打断了,姜岁晚仍然跪在地上,何疾之并未让她起身,只是何疾之俯身将盛满了酒的酒杯递到了姜岁晚的唇边。
姜岁晚又是偏头,将酒杯躲了过去,唇上的唇脂擦过白玉酒杯边沿,留下了一片暧昧的嫣红。
“求公子成全。”姜岁晚仍未起身,直挺挺地跪在何疾之身前,眸中泛着泪光,却是有了鱼死网破的狠意。
何疾之将姜岁晚眸中的意味看得分明,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喝了这杯酒再说。”
眼前之人与谢羡青口中的何疾之似乎不是一个人,姜岁晚一时不知是谢羡青欺瞒了自己,还是何疾之在谢羡青面前故意装作端方君子以至于唬过了谢羡青。
“若何公子不愿成全,那小女子只好出此下策。”说罢,姜岁晚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簪子是姜岁晚提前准备好的,早就被她日夜磨得削发如泥,只消往脖子一捅,姜岁晚便能如愿死去。
何疾之笑意敛了半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姜岁晚手中的簪子打落远处,而后又把姜岁晚禁锢在自己怀中让她动弹不得。
顷刻之间,姜岁晚眼中的慌乱溢出眼眸,她勉强动了动,却发现在何疾之面前她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何疾之与姜岁晚身上的气息互相交换着,似乎是嫌这般距离还是太远,何疾之将头埋在姜岁晚脖子之间吸了口气,又将唇有意无意地蹭在姜岁晚光滑的肌肤之上,笑道:“你兄长想必未曾告诉你我会武功。想以这种方式威胁我,你还不够格。”
二人一跪一蹲,以极其别扭的姿势缠抱在一起。何疾之呼出的酒气让姜岁晚脊背发凉,她闻言开始害怕起来,努力挣扎想要逃离何疾之的束缚。何疾之趁姜岁晚用力之际突然松手,姜岁晚便狼狈不堪地倒在了地上。何疾之起身风轻云淡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裳,转身又往放着喜酒酒壶的木桌走去。
“没想到世人皆谓温润如玉的何大公子,背地里竟是这般小人行径。”姜岁晚一边说一边扶着床榻站起身来,欲要走过去摸索自己那支被打掉的簪子。
可是何疾之脚步轻快,转眼又回到了姜岁晚身前,这次毫不留情将她推倒在了床榻之上。姜岁晚一时失重便跌落在枕席之间,欲要起身时,何疾之已经坐在了姜岁晚的腰腹之间,以膝借力,将姜岁晚禁锢得牢牢的。
此刻姜岁晚背抵在床梁上,双手被何疾之的膝盖抵得严严实实,唯一能够活动的头也被何疾之死死钳住。
何疾之左手掐住姜岁晚的脸颊,右手提了满满一壶酒,眸中笑意不减,只是语气生冷了几分:“方才敬酒你不吃,如今为夫便教教你如何吃罚酒。”
姜岁晚白皙如玉的脸庞已被何疾之不留情的手掐出了红痕,只见何疾之右手一抬,清澈的酒液便从酒壶的壶嘴流出,悉数往姜岁晚被迫张口的檀口涌去。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