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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迟生病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概是邢冬阳葬礼没几天吧莫迟发现自己有病。
大晚上的他竟然听见有人哭,那声音很小声,可是夜晚是那样寂静,莫迟听的是那般分明,一个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莫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只是被吵的烦,就把住的地方全都开灯找了一遍 ,卧室、客厅、浴室……可那声音就好像在与自己捉迷藏,明明是从床底传出来的,可趴下身子去看却又听见那声音在客厅,如此这般莫迟当晚就找到了天亮。
最后莫迟干脆不再找,就听着那哭声盘腿坐在空空如也的客厅地板上,低垂着头形单影只,孤独至极。
你为什么不见我?既然口口声声说冤枉,为何不干脆变成厉鬼向我索命。你知道的,只是这样哭是弄不死我的。
莫迟去看医生才知道自己生病了,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出问题。
“是因为我太想他所以才会出现幻听吗?”
“嗯……”
“我还以为我身边跟着个爱哭鬼呢!”
莫迟谨遵医嘱每天按时吃药,莫迟不想再听见那个声音,那声音对莫迟来说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罢了。
也许是想把莫迟折磨疯吧,莫迟吃下的那些药不仅没有用,甚至幻听还变本加厉,不仅在晚上出现白天也会。
一次又一次的引诱莫迟寻找他,可一次又一次让莫迟失望。也许是失望的次数多了,莫迟现在听着那声音选择无视他。
唯有广场那次,莫迟真的以为那声音主人回来了,当莫迟跌跌撞撞拨开人群看见那个声音主人,从未有过的绝望让莫迟差点跌坐在地上。
冬阳……你就这么恨我吗?就连见一面都不愿?
莫迟正在生病,生着一场让自己不断失望的病。
临近天亮莫迟从梦中猛地睁开眼睛,那带着血腥味的梦一点点从眼里慢慢淡去。莫迟偏头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空,如烟灰掉落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又是梦啊!
莫迟不敢再睡起身朝浴室走去,往脸上鞠了把凉水,冰冷刺骨的冷水让莫迟终于清醒了点,莫迟撑着洗漱台看向镜子里的人,满眼的红血丝,就像是梦中那人的血染了自己的眼睛。
呜……呜……呜……我好疼,阿迟,我好疼……
莫迟又出现幻听,这次就在自己身旁隔着帘子的浴缸里。
冬阳……莫迟明知道是失望,可在听见那声音喊疼时莫迟犹豫着还是过去拉开帘子,不出所料还是什么都没有。
阿迟,你为什么都不看我……你也不要我了吗?
那个哭泣着质问的声音再次从其他地方传来,本就该习以为常的东西这一次却让莫迟彻底崩溃,莫迟冲出浴室环顾四周终于在墙角发现一根棒球棍。
阿迟……我怕……我怕……
莫迟返回浴室高高举起球棒,砰……球棒狠狠砸在浴缸上,巨大的声响划破了漆黑宁静。莫迟仿佛陷入困境的野兽,一下一下的砸在出现缺口的浴缸上。
莫迟把浴缸砸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后,似乎还不解气转身一击把淋浴的玻璃门砸的粉碎,赤脚踩着满地的碎片,莫迟将整个卫生间能看见的所有东西全都砸了。
莫迟砸掉一切可以砸的东西后,突然脑海中的声音消失了,莫迟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突入其来的安静让莫迟有些反应不过来,手持球棒愣愣地站在那儿。
“阿迟,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你不要我了吗?”
没等莫迟开心耳边又出现那声音,这一次是那么清晰,仿佛就在眼前,就在莫迟几步之远的距离······邢冬阳出现了。
那个梦中都未能出现的人此刻却是站在莫迟的面前,莫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见的一切,这是梦?
“阿迟,我疼,连你也不要我了吗?他们都欺负我,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
冬阳……莫迟听着那样怨恨的话语,缓缓抬手想要上前抚摸那张日夜思念的脸,动作是那般的小心,就像是梦如果不小心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迟,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不……不……莫迟着急的摇头否定,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冬阳啊,我的冬阳,与我结婚的冬阳啊,我唯一的亲人啊,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你不要我,呜………!”
冬阳,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哭好不好……莫迟看着近在眼前哭的就像个孩子的邢冬阳顿时乱了阵脚,踩着满地的玻璃急切上前想要一把抱住邢冬阳。
莫迟看着扑空的手反应过来什么,缓缓抬头就见邢冬阳的幻影出现在门口,他还是一个劲的哭,还是不停的质问莫迟为什么不要自己。
原来……又是假的呀!
莫迟低下头看见自己脚边的血迹,脚底的疼痛似乎感觉不到,莫迟拿起地上毛巾抖了抖,然后跪在地上一点点的擦拭那血,那幻影的哭诉声似乎听不见。
“阿迟,我疼……!”
—————
““为什么呀?不疼吗?”
“怎么会不疼?他用琴弦自杀的,都快两个小时才发现,肯定疼死了!”
—————
不知为何莫迟想起那天护士说的话,抬头仰视着那个幻影,泪水从眼角滑落,声音嘶哑道:“冬阳,我错了。”
邢冬阳站在莫迟面前,穿着离开时的衣服,颈间缠着厚厚的纱布,鲜红的血染红面前的衣服,满眼的泪水,鲜红的手无力垂在一侧就连给自己擦去眼泪都做不到,只能在那儿一遍又一遍跟莫迟说疼……
莫迟日日祈祷能再见邢冬阳一面,可不曾想代价却是让邢冬阳一次又一次体会那样的痛。
如果我的祈祷是让你这般疼,那我不要了······我不见你,冬阳,我不要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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