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同人本了怎么办

　　元筝瞪眼：“你……”
　　霍灏沅弯腰猛咳，原殊连忙去扶他拍背，朝元筝道：“阿娘，这些事过会儿再说，我们现在都需要休息。”
　　姚云仙尊一甩拂尘：“都先回去休息吧，连水你也回去，天劫已过，改日再说清楚不迟。”
　　元筝偏头呼气，留了一瓶丹药，带着晓涛长老离去。
　　一时间这落云崖又恢复了往日的幽静。
　　“……我先扶你去休息。”
　　霍灏沅唇都白了，只余一线血色，他顺势靠着原殊回了二楼，到了房间却推开他，抽出一张白纸染墨涂画。
　　原殊看着揪心，劝道：“要不先吃点丹药恢复调理一下。”
　　霍灏沅摇头，又添几笔，迅速画完给原殊看：“你照着这个施法。”
　　上面是一道咒印，操作也不难，原殊不明所以，却依法运作。
　　他口中残留的精血却顺着他施法全都化为血线，在他结印的手上割出一道伤口迅速钻入愈合，同时一股异样的联系建立在两人中间。
　　原殊第一次用这种奇怪的咒印，感觉这施法有点邪气，道：“这是什么？”
　　“一种你可以随时感应到我的方位，跟我联系，知道我的状态，甚至能隔着千里之外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灵契。比你做的法器更简单方便一些。”
　　原殊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东西？那以后联络岂不是很方便！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霍灏沅：“它是魔道的咒印。在我们那，这叫炉鼎印。”
　　“……”
　　原殊退后一步。懵逼中带着惊恐。
　　霍灏沅往前一步，将破碎的外衫褪去，中衣解开，仙衣坠地，苍□□致的锁骨下赫然一枚一模一样的深色咒印。
　　一指节大小，刻在倒扣的锁骨下，白皙的肌肤与深色的咒印产生极强的情欲意味。
　　看得原殊脑壳突突的发涨，喉咙发干，他又退了一步，几乎是无助地道：“你……你在干什么？为什么？”
　　霍灏沅低头摸了摸那咒印，道：“不是说过，你醒来我就当面给你说清楚——现在你明白了吗？”
　　“……为什么？”
　　“我是自愿的，原殊。你不用担心我不喜欢你，我拒绝你，我害怕你。”霍灏沅一步步逼近他，将他的手盖在锁骨上，喉咙的振动从指尖传来，“我也不会喜欢上别人，让你伤心难过。”
　　原殊低头，眼眶发红。
　　霍灏沅盯着他，轻声道：“我的确不太明白，你想要的喜欢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跟你一样……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跟你比起来，我除了自己一无所有。”
　　“我会回应你，会喜欢你，只要你还在看着我，我就会一直朝你希望的样子去做。”
　　原殊勉强哼出鼻音：“但是我的爱意对人来说太过于沉重了。”
　　霍灏沅微笑：“对我而言，那真是再好不过。”
　　他合眼倒进原殊的怀里，原殊下意识抱住对方脱力的身体，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把他抱上床洗漱换衣盖被。
　　擦到那枚小小咒印，原殊还是忍不住多摸了两下，都没注意到自己笑得像个偷吃成功的杰瑞。
　　“他们还说你这一年闭关就是为了他跟元氏闹的，将来准备把这小孩收养了以后当炉鼎用。”
　　时花姬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
　　原殊僵硬。
　　半晌他起身，提线木偶般蹲到风雪交加的前坪里。开始抓狂。
　　啊啊啊！他都干了些什么啊！他居然真的把炉鼎印刻人家身上了啊啊啊！洗不掉了！洗不掉了！他苦苦支撑的节操与道德！解释不清了！怎么办啊！！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没怎么把对方当小孩但是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禽兽！这以后霍灏沅衣领都不能垮！一垮那个炉鼎印就出来清白毁于一旦啊！！难道他要天天盯着霍灏沅的衣领吗！！啊！
　　原殊的内心仿佛住着一部剧的咆哮帝在对他进行灵魂拷问。
　　·
　　几日后。
　　霍灏沅用了丹药依旧在养伤不醒。
　　原殊应了姚云仙尊，在主殿里跟元筝等解释清楚。
　　连水也看着状态不佳，这回都不是站在仙尊旁边，而是同原殊一起坐在蒲团上。等他将情况都讲了一遍，原殊才补充了一点霍灏沅救他出心魔劫一事。
　　姚云仙尊沉思：“这孩子，待你算是极好了。”
　　尽管还有不少秘密对人隐瞒，比如怎么提前预料到原殊的三九天劫，比如用的什么法宝连天道都能遮蔽感知，比如怎么能进入他人的心魔劫……不过她这个做师尊的也不必事事计较，盯好他的为人处事修炼即可。
　　目前来看，霍灏沅只是性子冷了点不爱交际，待人待物，修炼天赋，到也算挺好。不枉她把人从农田里带回来，费的一番心思。
　　原殊低头应是。心里生出几分愧疚。
　　元筝也轻叹一声，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霍灏沅这次是实打实救了原殊一命。
　　“为师原本以为你会五十年后结丹，不想你忽然进阶，可是有了顿悟？”姚云仙尊缓缓发问。
　　在她眼里，原殊的优点同样也是缺点，梵天秘境里就看出原殊的心太重，修炼不难，顿悟却难。别人要花上几年甚至十几年顿悟，原殊可能会卡上数十年。
　　她原本还打算带原殊出海历练一番来获得顿悟契机呢。
　　原殊垂首道：“弟子也不知，只是一觉醒来。懵懵懂懂的就结丹了。”他能说他做春梦把自己梦结丹吗？他不能。绝对不能。
　　听上去挺离谱，不过这种玄之又玄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姚云仙尊道：“或许是你梦中顿悟，醒来便忘记，于是心魔劫便过不去了……若有机会，还是好好回想一番。等你师弟大圆满，为师便带你们一道出海历练。”
　　原殊一喜，连忙应和。
　　诸天仙宗占据了大陆一半，内门又是大陆的中心，姚云仙尊的出海可不是像珺海秘境一样的划分一境为海，而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海。
　　原殊更知道，姚云仙尊要带他们去的，正是有妖族神族坐化，诞生出次神族的沧灵海。
　　天劫一事揭过，元筝便顺势提起了诸天祭典一事。
　　诸天祭典是从仙族划分出新大陆之后渐渐开始的习俗。起因是随着神魔的逐一陨落，从旧大陆跋涉至新大陆的神族也在渐渐步入泯灭。而且这种过程用任何天材地宝也无法逆转，仙族只能眼睁睁看着庇佑他们的神族逐一泯灭。
　　为了延缓神祗的泯灭，仙族开始用祭祀供奉等古老仪式，给神奉上信仰之力。最初是每年三次的祭典，后来改为一年一次大祭典，其余各仙门自己举行祭祀仪式。
　　随着沧灵海的扩大，新大陆逐年远离旧大陆，仙族的地界往北，最后一只神鸟三足金乌消亡，太阳就成了弱能源。不仅无法催生出富有丰沛灵力的灵植，养育强大的生灵，每隔五十年还会弱到被云层遮掩，诸天仙宗的地界会产生长达二十天的极夜现象。
　　诸天仙宗会借此举行盛大的诸天祭典，为弱化的太阳鸟提供供奉之力，和燃烧大量的祭品和灵矿，直到黑夜退去，太阳重新被点亮。
　　这二十天里除非闭关加紧的修真者，否则都会参加祭典与活动，包括人间的王朝也会举行祭祀和休沐，几乎是全民参与。人人都在篝火与灯光中歌颂陨落的神族、太阳化身的神鸟三足金乌。
　　诸天祭典则分作主祭台和分祭台，主祭台位于掌门所在的诸仙府广场上空，分祭台则是由元氏、地狱宫、明心阁、落云崖、紫霄斋、贯天山六支势力在主殿前设置，其余的各诸事府、诸法府、诸学府、诸务府和外门，都设小祭台。
　　祭典则是花样更多，除了头一天在主祭台的祭典活动，各个地方都有门派组织的、弟子自发组织的活动。
　　要说值得一提的，还是祭典之夜里担任主祭司一位，以及祭舞里主舞的人选。
　　主祭司往年都是从熟悉流程德高望重的长老中选出，要么是四府中的长老，要么是做出巨大贡献或者众人举推的仙者。除了一直主持祭典的各大事宜，还要在极夜的最后一夜，将祭台的圣火升空，太阳会在那一刻从黯淡变为明亮，看上去像是被点亮的一样。
　　而祭舞是第一夜的主祭典里最明艳闪烁的火焰，则会从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中选出，无论男女，只要容姿明艳，都会被选为主舞。主舞将在祭舞最高潮的时候，接过主祭司的灵火，将它抛进祭台点燃，成为真正的圣火。
　　当然这些人选和安排早早定下，元筝一提只是借此将原殊带回元氏把祭祖一事先做了而已。
　　姚云仙尊则吩咐连水，落云崖可以盛大举行，却也不必铺张浪费。
　　原殊还在走神，给元筝扯着胳膊塞进云车。
　　“欸欸！我还想回去收拾一下……”
　　元筝打他：“回家还要收拾什么！家里什么没有！”
　　原殊诺诺缩在云车一侧默默念叨：家里又没他想看的人……
　　·
　　原殊回元氏祭祖，连水同样修养，这照顾霍灏沅的任务就落到青鸾身上。不过霍灏沅服过丹药只是沉睡未醒，青鸾在一旁照常修炼，时时照看便可。
　　熬好的汤药在灵阵里维持着温度。
　　青鸾一会儿打出一道木灵诀一会儿打出风灵诀，控制着两片绿叶在寒风中有规律的漂浮，随着熟练度，她多投入一颗种子催生出新芽，让那芽在风中逐渐变成一个小人模样，扭着头顶的嫩芽在宽大的叶子上上浮下浮。
　　“咳咳！”床上传来咳嗽声。
　　青鸾一顿，那催生的小芽就瞬间被冻坏，绿叶也失去光泽落下来。她略有泄气，连忙去看霍灏沅。
　　霍灏沅咳嗽了一会儿，任由青鸾将他扶起，喝了口汤药。抬眼见到青鸾，眼神黯了几度：“你怎么在这，原殊呢？”
　　青鸾抿唇：“师兄回元氏忙活祭祖了，师尊让我照顾你养伤。”她嘟囔道，“我可没荒废修炼，你给的功法我也修到第一重了。”
　　霍灏沅喝药，撇了眼地上那几片绿叶，看到明显催生过发芽又被冻死的灵植，视线又移到憋着劲的青鸾。
　　“前世”里青鸾和霍灏沅算不上纯粹的主仆，也算不上兄妹，真要把“凤凰”与她分割开来，他们俩也算不上情人。
　　前世当初也在共鸣空间里评价过自己的未来：流离失所，众叛亲离，万劫不复。
　　这其中又跟青鸾能扯上一些联系，毕竟霍灏沅成为魔君之前被打压得再艰难，青鸾也会陪着他——哪怕霍灏沅在炼狱秘境里被万魔啃噬，青鸾的内丹也在他胸口发着光。
　　仿佛只要青鸾还在，前世霍灏沅就算不上流离失所、众叛亲离、万劫不复。
　　要是原殊在或许就能告诉霍灏沅，这就叫“拯救生命唯一的光。”
　　《风雪诀》是出海历练之时，霍灏沅在一处秘境里所得，几乎是为青鸾的体质量身打造的功法，打通了她之前所有修炼的错处。作为灵兽化形的青鸾并不能完全适应仙族的修炼方式，前世里她作为霍灏沅的灵宠，自然也得不到多少姚云仙尊的教导和资源，大部分时候都是用原型辅助霍灏沅战斗。
　　但是这回几乎是一开始，霍灏沅就把那本风雪诀传给了青鸾，姚云仙尊也收她为亲传弟子，跟内门弟子一样在明德殿修习，实力增长得快很多。迟迟不筑基也是霍灏沅提醒她别太惹眼而已。
　　青鸾被他看得僵硬，下意识反思自己跟白甘紫瑶她们去人间玩的事有没有被发现。迟疑道：“怎么了？”
　　“最近的课业，有什么不懂的么？”
　　霍灏沅随口转移着她的注意力，一面想到，他改变了青鸾，但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养伤的这几天里回溯了很多遍前世记忆，并且试图在梦境空间里推演修改命运的路线。可是他尝试了很多方法，推演的结果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偏移，只是把结果的时间往后挪了一点。
　　命运就像洪流，他身处其中不过一叶扁舟，不被推挤着漂流已经不易，怎么可能阻挡？
　　可他已经答应了原殊，他们俩之间一定会有可能，那即使再推演一万遍，他也要找到突破口。
　　青鸾将最近的一些疑难都讲了一遍，出乎她意料的，明明霍灏沅上课还没她认真，甚至她的一些课程霍灏沅去都没去，给她解释起来却清晰明了头头是道，仿佛那节课青鸾只上了一遍，霍灏沅却上过几百遍。
　　两人正在交谈，外面却传来欢快地女声：“阿鸾？是在这吧？”
　　随后又有女声道：“花姬小点声，里面还有病患！”
　　另一个声音道：“不是伤好了还在睡么，不算病患吧？”
　　青鸾尴尬停住，霍灏沅沉默看她，眼神略带谴责：合着我没醒，你叫人来我家开party？
　　青鸾心虚地低头。她以为霍灏沅今天也不会醒，时花姬她们又想找她玩，干脆约在自己的云峰上准备开溜一会儿，没想到霍灏沅醒了还跟她搭话，她们等不来人干脆找过来了。
　　时花姬叫了一声没回应，正想着怎么进入竹楼的禁制，却见禁制已经开启，想必是青鸾开的，便一同上了楼。
　　“这竹楼还挺舒适嘛~建的比阿鸾那栋大，比看着富丽堂皇实际上冷冰冰的宫殿好多了……”时花姬推开房门，跟霍灏沅对上眼，“……”
　　白甘探出头，同样看到霍灏沅：“……”
　　被挡住的紫瑶小声道：“……不会是醒了吧？”
　　沉默中，霍灏沅将药碗轻轻放进青鸾端的瓷盘里，波澜不惊：“请进。”
　　时花姬三人犹豫了一个呼吸，推推挤挤地进了屋。
　　竹楼的房间不大，分了里外间，里间是霍灏沅的，原殊当时把霍灏沅抱上自己的床铺，这几天青鸾也是守在外间。再加上三个少女，空间就显得狭小起来。
　　……或者说是被霍灏沅那股冷漠的气场填满了。
　　“呃，听说你伤得比较严重，作为明德殿的同学，我们来看看你。”时花姬勉强一笑。
　　白甘跟紫瑶一同沉默。
　　霍灏沅点头：“谢谢。”
　　他掀被下地进了里间，竹帘一放，开了禁制。
　　寂静中，三人跟青鸾对上眼，白甘推了下时花姬：“愣着干啥，坐啊。”
　　紫瑶：“既然人家都很懂事，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外间就两个椅子一张书桌一张床，她们便掏出四个蒲团不客气地坐地上。
　　时花姬道：“我来是告诉你，今年的诸天祭典我是主舞，你们记得去看我！”
　　青鸾：“哇，好厉害！”
　　白甘道：“这名额几年前就定好了吧，我还想着不是你就是圣旻邪呢。”
　　时花姬挠耳朵：“本来是他的来着，他自己拒绝了，说是想专心修炼不想被干扰，所以他们思来想去就落我头上了。”
　　紫瑶拍她道：“明明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呀。”
　　·
　　隔着一面墙，霍灏沅在床上盘坐托腮，一只手在空中画出灵流。
　　若说既定的命运是一条固定了河道的洪流。
　　他沉下脸在那条水道上又加了数条支流。同时又在后面加上名字：元殊、圣旻邪、时花姬、萧子石、青鸾……
　　主流是他的命运，那支流就是时花姬等人的命运，他们在命途上交错，形成壮阔的流域。
　　支流……会在某一处截至。
　　常鹏死于霍灏沅的反杀。
　　元殊死于沧灵海，被换命珠取代。
　　诸天祭典出现意外，导致时花姬在祭典上失误，后问题虽然解决，祭典之后，时花姬又因为种种原因自我放逐，再没出现过。
　　……
　　原殊的天劫证明着“天道”是有一定意识的，所以才会急着想要抹杀这个意外，而原殊出现之前，他只能被这冥冥命运所裹挟着走。原殊出现以后他的束缚变小，却仍旧在既定的道路上前行，反而是常鹏和圣旻邪他们改变更大。
　　那么也就说明“天道”对于这片流域的掌控力，存在偏差。
　　他将原殊的那一条支流扩大延长，主流则被分去更多的力量而缩小了一点。
　　指尖又画，在时花姬的支流上同样延长扩充，等他将自己所画的每一条支流都扩充之后，流域已经发生了变化。
　　主流不再是洪流。
　　霍灏沅靠在竹墙上凝视着漂浮的灵流，碧绿的眼眸转成深邃的蓝，偏头缓缓露出一个渗人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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