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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骨神纹
祁辞看了眼上清古教的令牌,令牌上面浮现着祁辞方才写的那两个字,这令牌倒是个好巧思。
黎诏裴可以没有令牌直闯上清古教,但祁辞不行,他修为不够。
祁辞拿到了令牌,便示意风千姬处理魔修进入上清古教的事宜。
偌大的场地被几位长老清理出来,一百多名魔修才陆续从灵舟里飞出。
见此,祁辞不愿多留,对风千姬吩咐了几句便要离开。
阿黎是跟着祁辞的,但有黎诏裴在的时候,他不仅被黎诏裴禁言了,还控制着他与师尊的距离!
若不是阿黎害怕师尊生气,他一定要杀了黎诏裴!
黎诏裴见祁辞要走,他询问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赴约。”
祁辞一顿,看了眼黎诏裴,像是想到了什么,招来阿黎,“我会带着他的,在明日开始天资榜排名前,我会回来的。”
似乎是觉得不够严谨,祁辞再次说道:“如果有事耽搁的话,”祁辞垂眸了,视线落在左手腕上的气运锁链,并抬起了手,朝黎诏裴晃了晃。
“如果耽搁的话,我会拽几下这个。你那边应该可以感受到的吧?”
毕竟是上品仙器。
不至于那么鸡肋。
黎诏裴垂了垂视线,看着银白色的细小锁链,心思难猜。
“我陪你。”
祁辞:“?”
黎诏裴是不是有病?难道是觉得玉衡仙尊的残魂还没来,无聊想跟着他找乐子?
“我赴约,带你不方便。”
祁辞说着,已经迈开步子朝台阶走去。
上清古教位于中洲的中心地带,这里地势平缓,几百台阶之上,便是上清古教的山门。
所以祁辞要下这几百台阶。
黎诏裴跟在祁辞身后,说着:“我不听你们的谈话。”
祁辞默了默,没有说话。
也就没有拒绝。
牵机阁……
祁辞查过,牵机阁是三千年前突然成立的,以贩卖信息为主,神秘莫测。
甚至于……
般若苦境里的传言便是从牵机阁里流出。
这样一个危险的地带,有黎诏裴挡刀,也确实不错。
所以祁辞也没必要拒绝。
走完几百台阶后,祁辞才觉得进入上清古教比进入无极圣宗来说,要简单得多。
上清古教不同于无极圣宗,上清古教旁的修士也可以进入,但需要在山门处核验身份,只要有正当理由,几乎都可以进入上清古教。
按理来说,祁辞身为魔族魔尊,自然是进不去上清古教的,但偏偏正道修士要举行九洲的天资榜排名。
九洲,自然是囊括魔修的了。
也不知道是自负,还是有别的阴谋……
这些祁辞都不太在意,他此刻要去牵机阁。
阿黎两只小短腿快速跑着,他想要去够师尊的手,他的师尊也如愿牵着他的手了!
阿黎觉得开心,他又张扬得朝黎诏裴看来。
但对方根本没有搭理自己,阿黎也便不去管黎诏裴了。他高高兴兴地牵着师尊的手,也不问师尊要去哪。
去哪都好,只要师尊带着他。
黎诏裴微弯唇角,他跟在祁辞身后,像个高大的傀儡。
他长得很俊俏,是那种锋芒毕露又藏着些疏朗清冽的帅气。
眉眼间的锐气像出鞘的剑,却偏生带着几分疏淡,让人望之便觉惊艳,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像是一个矛盾的人。
但不可否认这个人的确很俊俏,只是让人生不出想要触碰的心。
因为黎诏裴凶名在外。
他的脾气很差,差到能血洗魔域。
只是如今,黎诏裴安静得过分,这不像是他,但又确确实实是他。
“你知道太白云家在哪里么?”
祁辞在问黎诏裴。
黎诏裴沉思了一下,“我可以带你去。”
“好。”
祁辞觉得怪异,他看着黎诏裴施展魔族术法,在快要结束时,黎诏裴开口了:“抓紧我。”
祁辞照做。
下一瞬,祁辞便觉得自己已经来到了太白云家。
有些猝不及防。
但黎诏裴的动作比他要快,一顶幕篱从祁辞的头顶落下,正巧遮住了祁辞的相貌。
祁辞的怪异感更重了。
黎诏裴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疯子要做什么?
许是因为祁辞的视线太过直白,黎诏裴注意到了,他撇过了视线,沉闷地说着:“你魔尊的身份太惹眼了。”
祁辞莞尔,“你也会怕这个?”
“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祁辞忍不住说道:“为什么?”
问完,祁辞又沉默了。
这个疯子本身就喜怒无常,询问这种无意义的问题,有什么必要?
黎诏裴没有回答,祁辞也没有追问。
直到有云家子弟走进祠堂,才让祁辞将注意力从黎诏裴的身上挪开。
“你……你们是什么人?”云彻觉得天塌了,为什么云家阵法没有一点动静,但在祠堂里会出现三个陌生人?
是阵法坏了吗……
云彻就要动手,但黎诏裴比他更快,一道化神期的术法几乎瞬间让云彻丧失了行动能力。
祁辞这才直观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工具人。
黎诏裴作为工具人,倒是个合格的。
甚至于比傀玖还要更舒心一些。
“我找云洁羽。我来赴约。”
云彻听到后,瞪着大眼睛艰难点头。感受到身体得到控制权后,立即跑去摇人了!
不管是谁,只要比他强,都可以!
不多时,不大的庭院里,挤进来了十几个大乘期,两个垂垂老矣的化神期强者。
祁辞没有看见云洁羽,便朝着那化神期的老妪说道:“灵骨的根基已断,兴许无用了。”
祁辞将储物袋里的灵骨取出,“不过上面的符纹,倒是可以修复一二。”
云颉看着祁辞手里满是裂痕的灵骨,双眼里迸发出了一股奇异的光彩,她杵着拐杖,快速朝祁辞走来。
丝毫没有顾及后辈阻拦的意图。
她哆哆嗦嗦地说着:“好……很好……”
直到接过灵骨,云颉才颤抖着身子对祁辞道谢,并郑重地将祁辞奉为了云家的恩人。
直到祁辞被安排进了云家重地,黎诏裴才开口询问:“你怎么确定云家还会要那根灵骨的?”
祁辞坐在太师椅上,半个身子趴在桌上,神情恹恹,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松散的颓废之气:“你不知道么?那灵骨上有神级符纹,重要的不在于那根肋骨。”
重要的在于符纹。
“你这样很危险。”黎诏裴似乎有些生气了,他沉着声音,似乎还有些担忧。
若真是神级符纹,什么人能够修复一二?
祁辞笑笑,“原先还不知道……褚余姜给我时,便猜到云家兴许不简单。”
“师尊?”阿黎的禁言似乎解开了,他闷闷地想要告状,但看见师尊疲惫的模样,又忍住了。
祁辞以为阿黎是不明白,便又解释了一句:“你还记得云洁羽是怎么说的么?”
阿黎愣愣地看着师尊,不太明白师尊是什么意思。
祁辞倒也没让阿黎猜,他说着:“云洁羽曾说,鬼灵门的邪修不知从何处知晓云家有块神骨,便偷盗了这块灵骨。”
“从哪呢?这种家族绝密的东西又有什么人能够知晓呢?无外乎两种,一种便是家族内部出了叛徒,一种便是推演宗这类靠占卜……”
祁辞坐直了身子,却还是恹恹的,“从那老妪的神色看来,她自然知晓其中的玄机,但云家那些人不知晓。”
“所以啊,就只剩下了后者……有人故意将神骨暴露出来,即使这根灵骨并不是神骨。”
“可惜的是,云家并未宣扬这根灵骨就是神骨,否则也不会如此风平浪静。”
要知道,哪怕是褚余姜在得知灵骨是神骨后,也私自尝试用其突破飞升了。
只是神骨并非真的神骨。
但也并非完全不是。
不然在褚余姜的手里,早就该化成灰了。那可是半步就能飞升的化神后期强者啊!
所以在褚余姜将灵骨递给祁辞的时候,祁辞便察觉到了不对。
祁辞接着说道:“至于为何要将神骨抛出,兴许是为了搅乱修真界,唔……”
祁辞忽然想到了点别的,他朝黎诏裴看去,见这人认真地听着,他便忍不住笑,也就恶劣地说着:“说不准,就是有人恶意搅乱修真界,好栽赃陷害你的好师尊呢~”
玉衡仙尊就是灾祸。
他就是搅乱修真界的魔头。等等诸如此类的话,祁辞在打听玉衡仙尊的时候,便听得足够多了。
果不其然,黎诏裴的脸色难看起来了。
他好看的眉眼蹙在了一起,整个人显得更加可怕了。
但某些人似乎没有这个认知,还在继续说着:“不单是神骨,还有皇朝叩问上界的那个鬼影……他们的目的,似乎就是要搅乱修真界。”
甚至是无极圣宗里玉衡仙尊的苏醒。
都透着诡异。
祁辞还觉得混乱,“鬼影叩问上界,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开启了叩问,我们便会死?”
祁辞闷闷的,不说话了。
当一片投影落下的时候,祁辞才抬眸去看黎诏裴,“怎么?生气了?”
祁辞更为恶劣了,他微仰着头,神情里带着些许的揶揄:“我这不是在替你师尊说好话么?难道你也觉得他是天生的灾星?是灾厄?”
说到这里,祁辞忽然想起黎诏裴曾对他说过,他是被天道封厄的人,这么说来,他应该才是那个被天道诅咒的灾星。
不过也说得通。
毕竟祁辞本身便不是修真界里的人。
被天道驱逐,倒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祁辞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里,黎诏裴突然触碰到了祁辞的脖颈,温热的触感立即让祁辞回神,并有所反应!
但黎诏裴太强了。
几乎是在祁辞反击的刹那,就察觉到了祁辞的意图,另一只手便握住了祁辞的手腕,声音像是在耳畔响起:“别动,让我看看天道封厄。”
祁辞:“……在哪里?”
黎诏裴离他很近,这种感觉并不是很舒服。
祁辞有些抗拒。
但还是忍下来了。
这人似乎并没有危险性,但这应该只是假象。
质子界里的惨痛教训,已经让祁辞变得不那么相信无害的东西。
有时候,无害的东西伤人起来,更疼。
还有啊,那些伪装的无害,不也是无声的攻击么?
黎诏裴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他凑近祁辞,小声说着:“后脖颈,你看不到。”
祁辞了然,“难怪。”
“疼吗?”
黎诏裴拨开了祁辞后颈处的长发,此刻这里白皙脆弱,并没有出现那个印记。
他的手在原先出现‘厄’字印的地方轻轻触碰着,像是在触碰一件瑰宝,小心翼翼,极度珍惜。
“嗯……跟你没关系。”祁辞不明白黎诏裴的意图,“这里怎么了吗?”
“天道封厄,这是厄字印。”
“很常见么?”
“不常见。”
祁辞沉默了一下,有些不太自然:“好了么?”
“嗯。”黎诏裴收手了,“疼的话,喊我。”
祁辞:“……跟你没关系。”
黎诏裴抬了抬手,手腕间的锁链相互碰撞,这让祁辞无言了一会,“我的气运也会被你吸收?”
“嗯。”
“……好吧。”
好像自从戴上气运锁链后,祁辞的气运就没那么差了。
兴许是黎诏裴的作用……
阿黎又被黎诏裴控制住了,他愤恨地盯着黎诏裴,仿佛能将黎诏裴戳个洞出来。
待禁制解除后,阿黎才扑进师尊的怀里,委屈地说着:“我讨厌黎诏裴,师尊……”
“如果你讨厌黎诏裴的话,那你的师尊怎么办呢?”黎诏裴是玉衡仙尊的徒弟,那么阿黎自然也是。
但在玉衡仙尊的眼里,他们本身就是同一个人。那又如何能够平衡两人之间的关系呢?
祁辞只是随口一问。
阿黎便愣住了,他有些不太能够理解,“师尊是不喜欢阿黎吗?”
“不是。”祁辞无奈笑笑,“没有的事。”
“真的吗?我只要师尊。”阿黎虽然不太明白师尊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大概知道师尊的意思了,所以阿黎开口说道:“那师尊就是我一个人的师尊好不好?”
“师尊说的另一个师尊就是黎诏裴的师尊好不好?”
祁辞没想到阿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一时间,祁辞有些哑然。
“大人……”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祁辞戴上了幕篱,前去开门。
云颉身后跟着一位化神期的老者一同走了进来。
大门被再次关上。
云家重地里,再无其他气息。
“大人,您真的可以修复上面的神纹?”云颉换上了一套深灰色的衣袍,她苍老的面容里,竟带了几分期待。
云颉将灵骨取出,即使是化神期的强者,也难以看清这上面的神纹走向。
祁辞向云颉问了一些事情。
在得知云家老祖留下灵骨是因为了却因果,便觉得怪异。
云颉再次向祁辞询问,是否能够修复神纹。这种态度,倒是让祁辞警觉。
似乎是看出祁辞的怀疑,云颉立即解释道:“云家老祖飞升上界,唯一留下的灵骨里刻画了神纹,老祖曾留言,能修补灵骨的,便是……他的恩人。”
云颉被另一名化神期强者搀扶着下跪,她语气沧桑悲怆:“云家式微,老祖在四千年前飞升上界,此后云家逐渐没落……”
“你真的是化神期么?”祁辞有些怀疑,毕竟化神期后,有着六千余年的大限。
如今老妪垂垂老矣,如何像是化神期的强者呢?
云颉苦笑了一声,拉着她的弟弟一起跪下了,像是在祈求:“这是云家的劫难……刻进云家骨子里的诅咒……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但我不甘心……不甘心云家在我手里毁掉啊!”
祁辞朝黎诏裴看了一眼,黎诏裴像是知道祁辞的心思,他说着:“她没说谎。”
祁辞才朝着云颉缓慢说道:“确实能够修复一二,但……我也不能保证。”
毕竟祁辞此刻不能动用冥阴之力。
以祁辞金丹期的修为,想要修补神纹,这件事放在哪里都像是在痴人说梦。
云颉终于是松了口气,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衰败了,但眼睛里的神采,却格外明亮。
“我们云家被魔神诅咒,终究是活不过化神期的。我们的衰老,都是因为诅咒。几千年前,云家老祖曾遇到过一个可以解开诅咒的仙尊。但……”
云颉像是在悲哀,“但他殒没了,那些所谓的‘天花’全部都怪罪在玉衡仙尊的头上,他因为这个而死了!”
“魔神诅咒只有玉衡仙尊能够解开,因为他是离飞升最近的那个人!不……因为他是唯一一个魔神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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