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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走,一起回家。”林宸伸手抽过那张表格,用眼神示意夏初阳赶紧收拾书包。
按照以往的剧情走势,这时候夏初阳怎么也会跟他小打小闹一番,可今天的夏初阳显地很落寞,他只是机械般地点了下头,然后直接开始收拾了起来,连多余的话也没有。
回去的路上林宸总是想找点什么话题让夏初阳不要看上去那么落寞。但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夏初阳,他伪装地再成熟也不过还是个十七八的少年而已,他也同样渴望被父母的爱温暖。
这样状态的夏初阳,林宸看着着实有些心疼,他悄悄地伸出手握上夏初阳的手。
一股暖意从掌心处传来,夏初阳从发愣中回过神来,略带惊讶又有些惊喜地看着林宸。林宸与他对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他的手牵地很紧。
两人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感觉,夏初阳刚刚的沉郁的心情得到了缓解。就好像在黑暗中窥见了一缕光,直到那道光缓缓降临,将他彻底拉了出来。
林宸陪着夏初阳回家,他不舍得让这样状态的夏初阳独自回去。
他们进门时,客厅的灯竟然是亮着的。偏头看去,沙发上端坐着一个女人,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原本全神贯注盯着电脑的她,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引走了注意。
她回头朝门口看去,先是一愣,而后又皱了下眉头,然后转回头继续处理起工作来。
刚刚的目光让林宸有些不自在,他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到目前为止还一直牵着手。慌忙地撒开夏初阳的手,他低下头表现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夏初阳的妈妈了。
“今天的家长会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吧?”女人一边在电脑上敲击着一边继续说道:“我今天刚好有一个重要的庭要开,抽不出时间。”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个表格可能需要你填一下。”夏初阳从书包里抽出那个写到一半的表格。
女人接过表格,看了看,随后就将它放在了一边,“这种事情你应该可以自己做决定吧。”
夏初阳拿回表格,脸上没有一丝失望的表情,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他转身准备带林宸回自己的房间。
“对了。”原本还在专注工作的女人,突然停下了手上的事,喊住了他。
她先是打量了一下林宸,然后再把目光移回到夏初阳身上,语气中略带严厉:“长大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自己应该清楚的吧?”
夏初阳冷笑一下,语气冷漠地回答她:“你不是从来都让我自己决定的吗。”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宸的错觉,他看到夏初阳甩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好像闪烁着泪光。
这边的情绪还未消化完,转身又撞见一个男子。男子手上提着行李袋,看样子是刚收拾完东西正准备离开。
男人抬头看了夏初阳一眼,脸上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便与他擦肩而过了。
过了一会儿,客厅里突然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来。
“你不出去劝劝架吗?”林宸看了看夏初阳,又伸手指了指门外。
“等下就好了,从小就这样,习惯了。”夏初阳开始从书包里掏作业本,准备开始写作业。
夏初阳表现地越平淡,林宸就越心疼,这是经历了多少次才能这样地处变不惊。
林宸只好也装作什么都没在发生一样,掏出作业本,坐到夏初阳的旁边,陪他一起写作业,他知道这一刻他只要在旁边默默地陪着就好。
吵架声渐渐消失,夏初阳起身去把门打开。
林宸却跟做贼似的,把声音压地很低问他:“外面的战火停止了吗?”
“已经走了。”夏初阳耸了耸肩,很平静地说道。
林宸终于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下了,他露出放松的笑容,对夏初阳说道:“写了这么久,有点饿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夏初阳点点头表示同意。
夜深了,霓虹虚幻,灯火浮华,马路上一辆辆车子奔驰而过,驶向他们的目的地。两人决定去新开的美食街逛一逛。
美食节正好在举办甜品派对,林宸盯视了那边一个冰激凌铺子半天。夏初阳见状,道:“去吗?”
林宸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过头来看夏初阳。他笑容灿烂,五颜六色的灯光映在他脸上,夏初阳看地入神,他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永远都在。
林宸买了一对巧克力味的冰激凌,正巧店里今天还有抽奖活动,林宸赶紧喊站在门口的夏初阳过来。在他殷切的注视下,夏初阳不太自然地伸手进抽奖箱拿纸,随手一拿,本想草草结束却误打误撞地中奖了,还是一等奖。
奖金二百元,不多,但可把林宸乐坏了。他献宝似的将信封递给夏初阳,笑道:“今晚随便吃,小爷买单!”
夏初阳向来对吃的没什么追求,但为了配合林宸,他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机会给他:“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真没有?”林宸心底泛起酸涩,他希望他有,他不希望他只是一个会强忍着眼泪的孩子。
夏初阳的语气平淡,细听却透着苦涩:“真没有。”
他们沉默了片刻,看见好些少男少女从他们跟前嬉闹着走过,人手一个甜筒,透着蓬勃朝气。
夏初阳的目光迷失在林宸失落的眼神里,他不希望再看见这样的他。又过了一会儿,夏初阳才开口,眼里像藏有星海,声音却有些颤抖:“非要说有的话,我倒是希望一件事。”
林宸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眼中顿时有了光亮,兴奋道:“什么事。”
夏初阳贴近他的耳朵,语气温柔地不像话:“我希望你一直都在。”
林宸脸颊微红,愣在原地,直到冰激凌化下的冰凉将他唤回。回过神后,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躲避,而是偏过头在夏初阳的唇上点了一下,温声道:“放心,我一直都在。”
少年的校服外套上有股干净的皂角味道,淡淡的,却让人闻了很舒服,就像现在他们眼中的对方一样。
两边的小吃摊早已香气扑鼻,只要多看一眼,林宸都馋得直流口水。摊主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行人,他们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美食,一边不停地发出啧啧的赞叹……
两人先是买了一碗螺狮粉,开始差点被熏地直接晕厥,然后是狼牙土豆、绿豆冰沙、关东煮……
走在大街上,仿佛置身于欢乐的海洋之中。汽车的喇叭声,小贩的吆喝声,人们的欢笑声,交织成了一曲幸福和谐生活的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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