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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抽屉
被刻意忽视的亚尔曼很不满,但他又做不出太失礼的动作,最终又走回铁链处坐下来,他望着无止境的黑暗。
灿金色的眼眸犹如初生的太阳般在发光,他静默片刻,像回忆又像渴望般再次呼吸了一口空气。
稀薄的香味很难满足这位曾经富裕过的国王,他垂下眼眸,看向被截走的右手,片刻后,他忽地轻笑一声。
那笑容里不见太多欢喜。
余安自从进入这个世界后就没有睡过觉,他靠在床头看着童话书发呆,旁边的屠夫再次睡过去了。
拇指姑娘的故事他倒背如流,里面的文字也不能吸引住他,精美的插画也至多看过几遍就失去了魅力。
余安有点好奇为什么屠夫会喜欢这种书,毕竟屠夫西装革履的模样跟孩子爱看的童话书多少有点出入。
但他自然不可能在屠夫睡觉的时候询问这个问题,只得把好奇压在心里。
看着屠夫平静的睡颜,余安又蠢蠢欲动了。
就像夜里躁动的貌美猫咪,仗着主人的喜欢就胡作非为,非得闹上一顿。
余安探索完了铁门,就盯上了旁边的桌子,他这次又学乖了点,朝着屠夫的方向小小声地说:“我想换一本书看。”
屠夫微微睁开眼,不见任何情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抽了本书过来。
余安打眼一瞧,这次又是睡美人了,不知道屠夫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用手把书往下压,随口说:“我想自己拿一本看。”
“那你翻吧。”
屠夫低沉的声音传来,接着闭上眼睛继续睡过去了,他很珍惜睡觉的时间,毕竟平常他至多睡个几分钟。
余安就轻手轻脚地越过他的身子,从床的另一侧滑下去了。
站在深黑色的毛绒垫上,更能看清屋内的场景,余安站在桌子前,往前面的地方探身子,前面是一片漆黑的空地。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空地在这儿?
想法在心里转了一圈,最终他悄悄把疑问吞了下去,转而研究起桌上的书籍了,统共放了十多本书,本本都是童话故事。
余安把书籍重新垒在一块儿,好奇的目光再次往屠夫的方向滑去,床上的身影睡得很老实,就像睡美人似的。
他身子往前弯下,打开了第一层的抽屉,床头边的桌子共有三层抽屉。
通常第一层放得是最多的,但屠夫刚好相反,余安拉开后就看见一颗小巧的钻石在里面打转儿,等撞上内部的木头后才停下。
他看了会儿就又关上了,接着打开第二层抽屉,抽屉的滑动装置保养的很好,轻轻一拉便打开了。
第二层比上层多了一叠白纸,余安伸手拿起来随意翻了几下,里面夹杂着几张儿童画,颜色用得五彩斑斓,内容却格外简单。
余安快速翻阅的速度慢了下来,逐一看着这些画,画这些的小孩很有天赋,虽然笔触简单,但寥寥几笔就描绘出了完整的故事。
小孩的哥哥带他来参观一个高大的建筑,可是在参观的时候,小孩跟哥哥很不幸地走散了,最终逃到了怪物的房子。
画面里的小孩先是悄悄地从布满白色卵的洞穴里走过,随后又慢慢地沿着岸边躲开了海妖的巡视,接着打开黑色的房门。
打开门后小孩见到了里面的怪物,金发金眼的怪物有一个屋子那么高,站起来比他高出好几倍。
小孩刚开始也害怕怪物会伤害他,后面他才发现原来怪物很好,还安慰了哭泣的他,在故事的最后,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余安看到结尾的图案,庞大的怪物牵着小孩的手,就像要把他拎起来了似的,他手指按在金发金眼的怪物的身上,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巨人亚尔曼。
那这个小孩会是屠夫吗?
或者说是小时候的岑洛?
余安将最后那副画拿出来,随意地翻过面,看到了上面的日期:2000年5月7日。
他看着日期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还从来没有问过别人现在是多久了。
不过按照画上小孩的大小来推测,余安皱着眉头努力地思索,视线不禁朝屠夫的方向飘去,剪裁优秀的衬衫将他的身材显得很好,余安能轻易看见他夸张的胸肌。
……大概有十年以上了?
余安保守的想了一个数字,他将那叠纸理好,随后放回原处。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第三层,也是最老旧的一层,这层不知为何比其他两层更破点,外边的银色把手都布满锈迹。
余安蹲下来观察着第三层的抽屉,半晌后他才舔舔唇,上手拉开最后一层,这层似乎被锈住了,他这么拉还拉不开。
咔哒。
余安深吸口气,心跳声仿佛在耳边响起,他再次用力往后拉,甚至整张桌子都被带着往后移动。
但第三层仍然纹丝不动。
余安手心慢慢渗出汗液,心跳声如鼓般震颤着,思绪乱成一团。
毕竟众所周知,越难得到的线索,它蕴涵的内容就越多,余安想要得到这个线索。
虽然现在他还不确定这个世界的拯救对象是谁,但掌握更多的线索明显是对他有利的。
余安想着上个世界的巫尧,坚定地默默点头,他看着不肯轻易开口的抽屉,干脆地往后一坐,再次发动进攻。
嘭。
余安身体一滞,接着眼前一阵天翻地覆,伴随轻轻的倒地声,他捏着被拔掉的抽屉把手,懵懵地看向天花板。
纯黑色的天花板倏地探出一张脸,那张脸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嘴唇开开合合,叹息般问道:“干什么呢?”
倒在黑色毛绒里的小美人没有说话,他眨着那双纯洁的眼睛,宛若新生的羔羊般无辜地看向屠夫。
就连话都轻轻柔柔的,好似被风吹拂的柳叶般滑过屠夫的心尖,“没什么呀。”
屠夫沉默片刻,他立起身子思索会儿,接着蹲下来,那只宽大的手刚好能把“小羔羊”的脸遮住,就像这样能遮住余安对他的影响似的,“真的吗?”
余安闻着他手上的味道,眼神飘忽不定,最后还是嘴硬地回应:“嗯。”
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余安就察觉到自己握着的把手被屠夫拿走了,他紧张到呼吸都加快了几秒。
屠夫拿过把手后又随意放在一边儿,将躺着的余安扶起来,探索到重点地方就被抓了现行的余安很老实地顺着力道坐起来。
他偏过头,看向还有点困倦的屠夫,屠夫扶住他的后背,用困乏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你想看看那里面吗?”
余安听见他的话,便转回视线看向第三层抽屉,没了银色把手的装饰,它看上去更加神秘,宛若神明手里的潘多拉盒子。
屠夫似乎并没有想隐瞒他的意思,余安揣摩着,再次用那双无辜的眼神去“攻击”屠夫,“想看。”
于是余安就看见屠夫朝那抽屉伸出手了,他心脏提了起来,眼睫不住地颤动,期期艾艾地问:“你要给我看吗?”
屠夫轻笑了一声,那声音混杂着睡意,说不出地喑哑与动听,余安的耳朵莫名地热起来,连带着脸颊也红了。
但屠夫下一句话就成功地抑制住了他脸上蔓延开的红意。
“当然不是。”
余安呆呆地转回头,屠夫俊美的脸上布满严肃,“捣乱的孩子没有糖果吃。”
他甚至还特意把坏掉的把手在余安的眼前炫耀地转圈,余安瞧了一眼生锈的银色把手,接着就直直地盯着屠夫。
屠夫的大手从后背移到头顶,温柔但残酷地说道:“探索机会已经用完了。”
“跟我睡觉吧,”他弯了一下眼睛,白衬衫与黑色西装裤显出别样的魅力,“安安。”
于是余安就被屠夫抱回床上了,他盯着黑色床帘,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屠夫就像抱玩具熊般楼住他,温暖的怀抱只让余安感到阵阵热意,热得他全身又开始躁动,他要是还是一条敏感的小白蛇的话,现在估计早都软下来了。
但他现在是正在生闷气的虫母。
作为虫母的余安决定去做一件坏事,他的视线从床帘转到屠夫脸上,他们之间的距离能让余安轻易地看清屠夫右眼下的浅色泪痣,就像小小的水滴般。
他努力地深吸口气,接着奋力地往旁边一滚,眼见着即将滚出屠夫的手臂范围,就又被屠夫搂了过来。
甚至余安还清晰地看见他嘴角上扬了。
被重新搂过来的余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屠夫,然后继续翻滚起来,试图从他怀里钻出去。
然后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用尽全身力气的余安累坏了,他眼角都被闷出热意,香味犹如不透气的罩子牢牢地困在他们之间。
余安闻不见这股香味,不代表屠夫闻不见这富有强烈暗示意味的香味。
他睁开眼睛觑了一眼余安,恰好跟生气的余安撞上了视线,余安那双水润的黑珍珠般的眼睛看着他,“怎么了嘛。”
屠夫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把床单拖了过来盖住腿部,余安开始睁眼说瞎话:“你继续睡嘛,我又没有吵到你。”
屠夫默不作声地松开手,总算被放开的余安看了他几眼,接着‘唰’地一声把被子拖过去,明着跟他闹脾气。
或许是因为屠夫吞噬掉了虫族,身上也染上了所有虫族的味道,它无声地告诉着虫母:自己永远不会伤害余安。
屠夫也知道余安为什么会有点“偏心”自己,他看了眼躁动的下边儿,忽然有点好奇余安的“偏心”能到什么程度。
正常来说,应该是可行的。
毕竟虫母跟虫族不就靠这回事儿来进化和繁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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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吞掉所有虫族,我就是安安的同族。
(打着一手好算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