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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画皮难画心
“你觉着呢？”吴梦参反问。
“这个嘛……”姚璟道:“我可觉不出来。”
“哟，还有您感觉不出来的东西呀？”
吴梦参一边奚落一边附身下来。
姚璟猝不及防，正怔着。
吴梦参已经单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眼睛。四目相对，姚璟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将他点着。
名为愤怒的烈火开始焚身。
理智在此刻化为乌有，吴梦参开始口不择言道:“您多聪明啊！像您这种聪明人还有觉不出来的事？”
“师兄！”
姚璟没说什么呢，彩衣突然出声。
她感觉到吴梦参状态不对，担忧道:“师兄，你冷静一点。就你也知道，一切邪念皆会引来秽，而你现在已经陷入了因果轮回之中，这种时候若是被秽感染，其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
姚璟诧异。
他没记错的话，半个时辰前，彩衣对所谓的因果循环还十分陌生。
怎么短短一会功夫，她就跟被仙人扶顶了一般，对因果循环了解的这么清楚。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姚璟投向彩衣的眼神变深邃了几分。
吴梦参也是个聪明人。
姚璟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彩衣性子娇纵，年纪又小，以前瀛山的师兄弟多多少少都会让她几分，以至于她被惯的天上有，地下无，学习上面不上心，也没什么人敢说，慢慢的，她的功课便被落下了。
吴梦参作为她师兄，知道的最清楚，以她的程度，她是说不出来这些话的。
所以……
她还是她吗？
吴梦参狐疑，但聪明的人都懂遇事不慌，别打草惊蛇的道理。
于是，吴梦参什么都没说。
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彩衣，一如既往地像姚璟发难，道:“姚璟，我劝你一句，不要死鸭子嘴硬，毕竟就跟你说的一样，时间匆匆，五百年过去了，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会对你心慈柔软。”
闻言，姚璟视线移转，回到了吴梦参身上。
就怎么说……
姚璟精的跟什么似的。
吴梦参此举意图是不想打草惊蛇，他又岂会看不出来。
“道长，你好凶。”看出来后，他顺坡下驴，娇媚道:“人家被你弄的好痛。”
有一说一，吴梦参其实是不想搭理他的。
但天时地利都在强迫他。
一面是为了糊弄彩衣，一面是他真的想知道姚璟这五百年来的所作所为。
于是，他道:“别跟我来这套，要说话就好好说，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姚璟眼波流转，甚是妩媚道。
但媚眼抛给了瞎子。吴梦参视若无睹，道:“要不然，我想个办法帮你开口，你看怎么样？”
“道长，你该不会是想对我动粗吧？”姚璟泫然欲泣，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道。
“这谁能说的好呢！”吴梦参公报私仇，只见双手一摊，道:“谁叫你敬酒不吃，准备吃罚酒呢！而我当然要满足你这个愿望。”
“道长。”
姚璟装模作样地缩了缩。
虽然他摆出了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但长着眼睛的人都不会可怜他。
彩衣虽然不可怜他，但是还是旧话重提，道:“师兄，你冷静一些，莫被秽感染了。”
显然，她还没发现自己漏出马脚。
吴梦参既不能提醒，又还必须装成毫无察觉的样子。
于是他选择不去看彩衣。
一如既往，他死死盯着姚璟，道:“在我动手之前，我希望你能够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你心里应该明白，就你做过的那些事，这个天下想杀你的人如过江之鲫，多的不能再多，而我虽然是其中之一，也想要你死，但你落在我手里，死的总会比落在其他人手里温柔一点。”
闻言，姚璟笑了。
他的确是个聪明人。
甚至，某种程度上他聪明的不可思议。
吴梦参话里的意思，他听得出来。
现在天下想杀他的人多如牛毛，多他吴梦参一个不多，少他吴梦参一个不少。
而比起其他人，吴梦参说落到他手里，能给他个痛快。
有一说一，姚璟挺感谢他这份心的。
为此姚璟致谢，道:“奴家多谢道长的好意了。”
“谢就不用了。”吴梦参道:“借这个机会，我俩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比起相信神女，我是个更好的选择。毕竟我不会让你的死相过于凄惨。所以你要怎么选择？”
“我的选择吗？”姚璟巧笑嫣然，道:“道长，你心里不是有数吗？我永远会选择站在你这边。”
吴梦参可不信他的鬼话，但还是问道:“所以，你的解释呢？”
“我的解释吗？”姚璟道:“我已经说了，梧桐城将在今天太阳落山之时覆灭。”
“？”
吴梦参没转过弯来。
一时半会，他没想到梧桐城覆灭和姚璟要做的的和已经做了的有什么联系。
反倒是彩衣，一语中的道:“师兄，姚璟他这是要屠尽梧桐城。”
“？”
“？”
彩衣人是不笨，但远没聪明到可以一眼看穿本质的地步。
所以……
她故作聪明的点题，让她身上的疑点更多了。
吴梦参和姚璟面面相觑。
而聪明人总能聪明到一块。
互换了一个眼神，对方怎么想的，彼此便已心知肚明。
暂时结盟get。
而一个完善的计划总少不了肯定、否定和否定之否定三个方向。
简单点说就是要有一个唱红脸的，一个唱白脸的，以及一个和稀泥的。
吴梦参一人身兼数职，既唱白脸又和稀泥。
“折夏说的是真的吗？”他先唱白脸，厉声质问道:“你出现在梧桐城的目的是毁灭这里吗？”
“这个当然不是了。”姚璟半真半假道:“十年前，神女给了我一个预言，那个预言中说，我终将死在你手中，但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贪生怕死，所以在这个传说中你即将复活的时刻，来到这里，是打算先下手为强。”
吴梦参将信将疑，道:“也就是说，你所说的梧桐城即将毁灭的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吗？”
“这个自然。”姚璟道:“我从神女哪里得到的预言是来毁灭你的，自然不会对这座城市动手，至于来毁灭梧桐的，我想应该是你师妹。”
“不可能。”彩衣道:“我都没见过神女，怎么可能会从祂哪里得到要来毁灭梧桐的神谕。”
“我没说你从神女哪里得到过神谕呀！”姚璟耸肩，道:“得到神女神谕的是混沌，也就是你所说的那团模糊的血肉，至于你本人，不过是它的一枚棋子罢了，受它的操控以为来这里杀死足够多的人就能得到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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