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老爱到老

　　我嘲笑地说：“你小子都多大了，怎么跟人姑娘玩浪漫都不会。”虽然哥也不太会，但哥会学啊，哥开窍啊！
　　其实这个事情还是朱宁贤更专业，但朱宁贤不敢说，估计是怕挨我打。
　　虽然我打不过他。
　　“这不能赖我，我也没追过女孩儿……”他委屈地嘟囔。
　　“说实话，哥也没追过——但套路还是要学的。”
　　听了这话严博投以期待的目光，“套路是不是跟宁贤哥哥学的？”小子眼睛要掉我身上了。
　　嘿呦喂，他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八卦了？
　　下马我领他到了小花房儿，里面光线明亮，有各种各样的花儿。
　　我胳膊往前一挥，大方地说：“随便挑，想摘几朵摘几朵！”仿佛这些花都是我自己的一样，“甭跟哥客气！”
　　一波又一波的新奇事物冲击严博的大脑，“哇——！”他兴奋地不知所措，一脸崇拜地看向我，“哥，这么好吗！这都是，三哥家的？”
　　“嗯，”我点头，嘴角扬起得意的微笑，“三爷很喜欢花，有些动物不是他自己管，但花基本都是自己种的。去选吧，跟三爷打好招呼了。”用力拍严博后背一下往前走。
　　最后我带他在各色各样的玫瑰面前驻足，他选了一支红色的，我跟着悄悄地拿了一支。他像小孩子刚学会拿筷子吃饭要去炫耀一样急不可耐，丝毫没注意到我也偷偷拿了一支。
　　玩浪漫嘛，少马爷也会。
　　朱宁贤和吴璐在一起聊天，严博打算把吴璐单独叫出来。
　　嗯，这正合我意。
　　朱宁贤这个猎物落单后，我将玫瑰花放在背后悄悄走向他；他原地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等我走到他身边他才回过神来。
　　“嘿！”我一脸激动的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不玩儿了？”他漫不经心地问然后四处看了看，“刚才吴璐接了个电话说严博找她，然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了？”
　　“你猜猜。”歪着头对他笑，“猜中有奖。”
　　“是不是你给严博出了什么馊主意？”
　　“馊主意，什么叫馊主意？”我瞪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啊你。“我很机智的。”
　　他扬眉的表情有些玩味，还是那么好看。
　　没等他说话，我把藏在身后的那朵玫瑰花直直地送到他眼前；
　　“我领博博去小花房了，里有很多玫瑰花，看起来很漂亮。”我微微低头，右脚在地上小幅度的随便踢。“喏，送给你……”越说声越小。
　　他没说话，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这么抠门儿，送礼物就只说这么两句？”他戏谑道，“你不觉着，少点什么吗？”左手食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这种姿势我就只能被迫盯着他。
　　与他目光交汇，我结巴地问：“少……什么？”
　　在我问完这话后，他把我往他身前拉然后塞进怀里。就在马上吻在一起的前一秒，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
　　“我爱你。”
　　他的笑容，就像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那样。
　　两手在胸前轻轻推开他后，我不悦地说：“不行，不公平！”
　　朱宁贤有些迷惑，“又哪里不公平了！”
　　“你不许抢我台词！我还没说过我爱你！”我原地跺脚，“重新来！这不行！”
　　我好傻啊。
　　“好那你说怎么来？”朱宁贤决定陪我傻下去。
　　拉住他的手，“来，花送给你！”把玫瑰花递到手上，“拿好，没事刺我都收拾了！不扎手。”
　　“嗯。”朱宁贤认真地点头，拿好玫瑰花。
　　我站在他面前微微抬头，“现在你听着！”与他对视任性又坚定地说，“你准备好了吗！听好！”
　　“嗯，我听着。”他回答。
　　“我爱你！”
　　本来在盯着我眼睛的他别过头去，眼神不老实地闪躲，下意识用手捂嘴，看他颧骨上的肉就知道他在笑。
　　笑什么，我跟你表白呢！
　　想到这里我就好气，一般这时候会亲亲，但是我主动亲他还得抬头。所以我有一个馊主意——他今天穿的圆领毛衣。
　　诶你看，他脖子的位置刚好我往前一凑一低头就能亲上，这不是现成的吗！
　　扶住他肩膀一口亲在脖子上，还用舌头舔舔，舍不得地松开时顺路吻了他的喉结。
　　朱宁贤脸红了，
　　他也脸红！
　　嘴角上扬的他推下眼镜双手放在我肩膀上，“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亲我脖子吗？”抿抿嘴坏笑起来，“你不觉着，这有点太勾人了吗？”
　　“没啊，”我淡定地解释，“人家和女孩子谈恋爱都可以送完花直接低头亲亲的，你比我高我又做不到，我就只能找个我一低头就能亲到的位置了！”
　　怎么样，我聪明吧！
　　朱宁贤弯腰傻笑，低头弯腰踢着地上的石子，“你好傻啊！”害羞和憋笑让他的脸红到耳尖，被我亲了一口的脖子也开始被晕染。“你说巧不巧，我也给你准备了惊喜！”
　　啊？什么惊喜？该不会是又要亲我吧？
　　心里这样想，被他突然直起身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半步。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朱宁贤瞪大眼睛问。
　　“我……”这怎么好意思说！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扭捏地说：“我还以为你又要突然把我抱起来什么的，怪丢人的。”
　　朱宁贤憋笑没理我，解开自己的外套从内兜里掏出牛皮纸信封递给我。
　　这什么啊？
　　规规整整的信封没有任何多余折痕，里面鼓鼓囊囊，看着就很舒服，摸起来还有他的温度。
　　“就，情书吧算是……”朱宁贤纠结地说，“虽然从前我也给姑娘写过情书，但全都是跟网上搜然后自己堆砌辞藻发挥下……”
　　“但这次跟之前不一样，是我这么久在生活里很多个瞬间，有一些想对你说的话但没有说出口。”
　　“我希望我足够了解你，”他坚定地说，“我们一起面对生活，希望我可以越来越了解你，钰涵。”
　　诶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叫我钰涵的？
　　不重要了，肯定是想亲近我的时候。
　　“好啊，”我拇趾摩挲着牛皮纸信封，“这就算我们，交换礼物？”
　　“也交换了彼此的心。”朱宁贤笑说。
　　那天严博玩得很开心，吴璐也很开心，我和朱宁贤也一样。至于小弟弟和小妹妹之间发生了什么，是他们的秘密；我和朱宁贤发生了什么，这是我们的秘密。
　　这支花他一直攥在手里，到家后另找个瓶子插进去放在了床头。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放这里？”
　　“每天睁眼就能看到啊，”他兴奋地搂着我脖子，“看到就能想起你跟我说我爱你。”
　　“但鲜花会枯萎的啊。”我说。
　　这个话题是不是有些扫兴？反思的时候朱宁贤指向玫瑰花，“只要我一直记得鲜花，”又戳戳自己的胸口，“它就永远不会枯萎。”
　　只要我记得我爱你，我就会一直爱你，八万四千念会念念相续的那种。
　　为了避免忘记，“我爱你。”我看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从现在说出口的瞬间到以后数不清的瞬间那种，哥。”
　　朱宁贤扭过我的肩膀，我们的视线从花到爱，再到之后只能容下彼此，用触觉感受彼此，完美诠释了爱这一伟大的自私。
　　“我也爱你。”他依依不舍与我双唇分开后，摸着我的脑袋说。“往后也一样，不管说多少次，不管过去多久。”
　　说实话，我又变得奇怪起来。
　　暧昧使人变得不认识自己。
　　朱宁贤与我拥抱时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甚至只能听到他的喘息，完全听不到自己身体发出的声音。
　　他呢喃着我的名字，“涵涵……”喉结伴随他的吞咽而动。
　　我满脑子都是想亲他喉结，想搂着他不撒开。
　　其实我怎么也搞不清，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但我知道，现在我很爱他。
　　第二天早上趁他还在睡觉，支撑起有些酸痛的身子拆开了他的情书；
　　“钰涵，射箭的那次我也是故意逞能才没有输给你。因为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赢了你接下来会更有趣。”
　　“你眼神里除了倔强，还写着温柔可亲这四个字；它等人去了解，等人去爱。”
　　“那时候我不在乎能给你爱的人是不是我，直到后来我变了——我想成为给你爱的人，”
　　“想成为你的爱人，”
　　“想让你最爱我，”
　　“甚至想要单独的爱你，单独的被你爱，相对于所有爱你的人而言绝对的拥有你。”
　　在晨曦下朱宁贤侧脸面对着我，嘴角的笑意暴露了他入睡到现在，肯定一直是美梦。
　　将厚厚的信纸按照原先的折痕折叠好，穿上衣服准备做早饭——爱是什么呢？爱不需要推算的浪漫，是相信并坚持那些能够成真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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