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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尽心机
尚荷花不嫁宗老实态度坚如磐石。而宗老实却整天的闹心,不茶不饭,心里像长了草一般。他绞尽了脑汁,琢磨着良策。突然眼前一亮,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只有黄洋能成全这桩婚姻大事!哈哈哈。他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了。但是,黄洋能否像他想象得那么听话、那么卖力,黄洋的力度能有多大?这都是未知数。自己能不能是石头缝里挤水——异想天开呢?他心里画起了问号。他找到黄洋:“你的能力还没用尽呐,还得劝劝你大姨子呀。那不就是——不就是,你和你媳妇几句话的事儿吗?也是——也是你们举手之劳吗。这事儿还得你努力,你继续做呀!”他试探地说。黄洋呆呆的瞅着他,心想:人家的口儿那么死,你还非得强求?世上有多少事儿是不可强求的。但,他还非得逼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这不是吹鼓手赶集——没事找事吗?唉!那又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咱顶头上司,人在人眼下不得不低头啊,黄洋迫不得已。他无可奈何的盘算来盘算去又想起一招儿:“有了,有了!我们每年正月初五到我岳父家集中拜年,你跟我们去,再见见面,人怕见面,树怕剥皮,接触多了,也可能产生感情,有机会就去努力吧,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咱尽百分之百的努力。”黄洋又来了鬼点子。沉默的宗老实,连连地点头:“好——好主意,好主意。”他的笑容从心底发出。
当年正月初五。尚荷花爸爸家老亲少友齐聚一堂,高朋满座,喜气洋洋,一派喜庆,一派吉祥。突然,一辆丰田轿车嘎的一声停下了,车上走下尚荷花的妹妹、妹夫,还有宗老实。宗老实兴奋地拎着大包小裹,疾步如飞地走在前面。还嘱咐黄洋“把剩下的那些东西都拎着,一样也别落下呀。”黄洋费劲巴力的拎着宗老实买的贵重礼品,他心里琢磨,你看人家这未来的姑爷对岳父多么尽孝,一次买了四千多元的礼物,讲究人办讲究事儿呀,这才叫:灯草烧窑——不惜本钱哪。黄洋看着宗老实那急匆匆的样子,嘿嘿的笑个不停,什么叫三月栽薯四月挖——急不可待。宗老实才是呢,他心底又发出了几分嘲笑。
屋里迎出了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叔叔大爷,各个笑脸相迎。尚荷花突然发现了一个中年男人走在前头,他是谁?哎呀!她大吃一惊,是他!他怎么又来了呢?这不,半道杀出个程咬金——突如其来吗?她哀叹了一声,硬着头皮很不情愿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宗老实见到尚荷花后,眼睛像机关枪开火似的一遍一遍的向她扫射。他喜上眉梢,终于在这里见到了她,机会又来了。心中不断地感谢部下黄洋,他提供的“情报”可真准确无误啊,他心满意足地重复着。父亲热情的招呼着刚回来的女儿,女婿,还有宗老实入座。宗老实彬彬有礼的将带来的二瓶茅台酒、三条中华烟、四盒乌龙茶、五盒脑白金、六棵大真参,摆在未来岳父大人面前。妹夫黄洋对岳父大人耳语:“这是您未来——未来的——唉,暂时还叫他老实吧,孝敬您老的。”
爸爸眨着眼睛心里想,这无亲无故的咱哪能收人家的礼物?连忙摆手说:“不能收这礼,坚决不能收这礼!走的时候都带回去!来看看我就行了。”他说的十分严肃。
妹妹赶忙对爸爸说:“古语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再说了人家那可是份厚礼呀!他跟你姑爷是多少年来要好的朋友,没说道儿。”
尚荷花对妹妹、妹夫感到不解,为什么这种场合会带他来,为什么还让他带那么多的贵重礼物?她果断地支持了爸爸的明朗态度。满脸不悦躲进西屋不见宗老实。
席间宗老实酒不喝,菜不吃,如坐针毡,东屋扫一眼,西屋瞅两遍,一会儿又用眼睛向黄洋画出了一连串的问号。她呢?她呢?她怎么不上桌呢?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偷偷地问黄洋,“你姐姐——干啥去了?她怎么没来吃饭呢?”黄洋的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她——她好像在西屋呢,她一会儿一定能来的。”
宗老实满意地点点头儿。
尚荷花乘人不备,急中生智,采用了三十六计中的第二十一计金蝉脱壳了。她鞋底抹油——溜了。席间左等右等都不见尚荷花露面,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洋感到无法交差,只得陪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宗老实推杯换盏,大年初一见面——净挑好听的话说。
妹妹尚荷叶也只得婉转地说着歉意的话。宗老实大失所望,心里闷闷不乐,只得借酒浇愁,但是愁更愁。见不到尚荷花的面,他心里就十冬腊月掉水缸——凉了半截。
酒气冲天的他借着酒力,酒壮英雄胆。他想要说出自己几次想说却又没说出来的话:黄洋啊,主意是你出的,结果唱的是空城计,把我‘晒’了。忠于诺言是好人,不讲信誉是小人。你这事儿是这么办的?但,他又不想伤害他,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委屈求美吧。他只是这样说的;“老弟呀,求你帮忙了,找——找回你姐姐,我——我就算四大金刚扫地——有劳大驾了。这事儿你最有发言权,你应该努力成全这桩美事儿呀。”
黄洋早就看透了宗老实的心里,他点头哈腰的保证:“请你放心,我是有一分热发一分光的;只要你有吩咐,我定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黄洋酒后也敢吐“狂言”了。
宗老实满脸堆笑,“说得好,说得好,有你的,有你的,今后提拔重用,好事儿落不下你。还有——还有……”言外之意可能还有重谢呢。
黄洋一听这话,心里直劲儿翻个儿,哎呀!他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哈哈哈,他情不自禁地又撑着胆子:“请处长大人放心,这事儿我要是——要是下上功夫应该是秃头钉子——没帽,没帽!”黄洋酒后夸下海口。妹妹尚荷叶瞪了他一眼,“不用你借着酒劲瞎吹,忘乎所以,只知道赶车不拿鞭子——光拍马屁。到时候一旦不成,看你怎么有脸见人?看你怎么向人家交待?”黄洋向宗老实保证,宗老实也向他表态,我和你大姨子是打靶中靶心——正好,正好啊!除了你大姨子莫属啊!黄洋冷冷地哈哈大笑,“那好!咱俩即将成为连襟啦!关系又近了一层,到时候可得多照应点儿啊!”
“没问题,没问题,好事儿首先想到的是你,是你,这样不成吗?你最了解我这个老实人了。咱——咱哥们儿说话从来都是——都是算数的,对吧?”他俩昏天黑地的侃了半宿,不知道什么时间鼾声如雷了。
天刚蒙蒙亮,恭敬不如从命的黄洋驾车带着宗老实奔向了尚荷花家。当当当的敲门声,惊醒了尚家熟睡的人们,全家人很不情愿的迎接这位“贵宾”。宗老实争分夺秒地想见到日夜思念的尚荷花。他急不可待地从这屋窜到那屋,好像在搜查什么一样,弄得全家人愣愣的手足无措。他连尚荷花的人影都没傍着,涨红着脸眨着一双疑问的眼睛低头不语。
黄洋自语着,“大姐在哪屋呢,大姐在哪屋呢?”
“你们找她呀?她昨天根本就没回来!”一位中学生模样的男孩解释到。“妈妈真的不在,真的不在!”他又反复一遍。
黄洋心里琢磨着,我这大姨子设了空城计呀,让我们扑了个空。她可真是阎王爷使计谋——诡计多端那。想着想着噗嗤一声笑了,他又迅速收住了。恐怕宗老实说他幸灾乐祸,他瞧了一眼宗老实。宗老实没见着尚荷花,有些失望伴随着伤感。他坐在床边上,当时就成熟的稻谷——耷拉下脑袋。宗老实的手机突然想起,他心里一惊,以为是尚荷花打来的呢。结果是八二八鸡仔儿——白乐呵。
“爸爸你见到尚阿姨了吗?你们谈得投机吗?”女儿小微天真的问。
“好了,好了,回去我再跟你说。”他语气低沉。
“不行,不行。你若是谈不妥,你就别回来了,一直在那儿等着尚阿姨,等着,一定要等着啊!爸爸。”女儿的话使他心里热辣辣的,对他来讲既是动力又是压力,他深深地理解女儿的良苦用心,又不知为什么他的泪水在眼圈里直打转转。
事败垂成,令人惋惜,宗老实悻悻而归。宗老实博览群书,满腹经纶,不敢说他样样精通,最起码也是内秀睿智。也许是因为他清高不合群,或者是因为人太老实的缘故与别人接触较少,逐渐形成说话、办事儿时的慢性子。但文学上还是有功底的。他因为说话费劲,他就给尚荷花发信息表达爱恋之情。半年多的时间里,宗老实无论是口头上求爱,还是通过信息、书信表达,最后盼回的是:泥牛入海——无消息。
尚荷花的妹妹尚荷叶工作买断后,荣归故里,在家乡通肯河畔承包了二百八十亩耕地,过起了农耕生活,整天优哉游哉。妹夫黄洋一直在岗,在宗老实手下工作还算顺风顺水。黄洋在每年春秋农忙季节,必须跟他的上司宗老实请假回家春耕、秋收。宗老实每次都是满应满许,宗老实心里盘算着;借机帮忙春种秋收,这样不又是与尚荷花接触的千载难逢的良机吗。他心里有种甜甜的滋味:好啊,好,可以借理由来欣赏那朵美丽的——“荷花”。
“姐姐今天我家种地,忙不过来,你在街里买几样菜过来,帮我做几天饭。”电话里尚荷叶诚恳的请求。妹妹的“指示”她照办不误,精通烹饪的她不费吹灰之力,六道色香味型的佳肴已备好,等待“劳动者”们归来享用。
尚荷花突然啊了一声,怎么他又来了?她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宗老实,真是冤家路窄,她惊慌失措。宗老实见到尚荷花欣喜若狂,哎呀,总算又见到你了!见到你了!他一脸阳光,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他突然想起了不知在什么材料上看到的一段话:人一笑就会使对方丧失警惕,心生好感。所以唐伯虎三笑之后,秋香就一次次的放松警惕,就忘了先前想拒绝的什么东西了,无意之中丢盔卸甲,就接受了他想渗透的理念,唐伯虎就是这种招数,抱得美人归的。宗老实也学会了这一招,他一直不说话,只是一次次对着尚荷花灿烂的笑。他一直在笑,一直在笑。尚荷花以为他患了精神病什么的?才一个劲的傻笑。
她三下五除二,麻利的将大勺颠来倒去,娴熟的动作使宗老实目瞪口呆,更是笑个没完,连一个好字都没想说,只有一个笑。
她将菜肴及主食迅速地送到桌前,宗老实献着殷勤,身前身后的帮忙不停。尚荷花一边清洗手上的油渍,一边怒吼到:“妹妹、妹夫,你们这办的是什么事儿?我告诉你们,今后你们家有什么大事小情都不要通知我,我可受不了你们这一招、那一招的。记住啊!”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妹妹急切的问,电话那边没好气地说:“我在家里生你们的气呢!”她想说:你们是米汤洗脚,糨子擦脸——一世糊涂呀?她忍了忍没说出口,话到舌尖留一句,但是,气还是不打一处来。
春去秋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八月金秋,满山遍野,一片金黄,丰收的景象十分喜人。尚荷花妹妹家的玉米棒子早已垂下了头,颗颗籽粒饱满,丰收在望。
“秋收到了,你得请几天假呀?”宗老实主动地问黄洋,他主动有他的目的,他是从春种一直盼到秋收,每天都不停地计算着庄稼成熟的日期,到时候他好借口帮助秋收,他还能见到尚荷花,实现他心中想的美事儿。宗老实馋狗等骨头——急不可待的说:“秋收你请假多几天少几天都没事儿的,你说吧,请多少天假都成!”
黄洋认真的说:“国庆三天长假,再请三天,共计六天,我看就能收完庄稼。”宗老实欣喜的点点头。“节日放假,我没别的事情可做,我去帮忙行吗?”他自信伴着得意地说。
“去吧,去吧!正好我就着机会再撮合撮合你们的事儿”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是呀,是呀!你一再表态,包在你身上,包在你身上,到现在为止一丁点进展都没有啊,或者说是八字少一撇——没有眉目呢。我现在好像掉进冰窟窿里——从头到脚都凉了。”宗老实从春种一直盼到秋收,不知从哪里憋出这么两句话来。
“宗处长:别着忙,别着忙,这事情吗,得慢慢地慢慢地来。”他不好意思地说。
“咱们用结果说话吧,说别的都没有用。”宗老实有些严肃了。他误以为是在和自己的部下谈工作呢,拿出了态度。
“那一定,那一定!”黄洋笑嘻嘻地点头哈腰。
宗老实带着期盼,带着渴望,带着欣喜,带着“收获”的梦想,同黄洋一起踏上了征途。尚荷花的妹妹尚荷叶又开始了她的计谋,三番五次打电话给姐姐邀请她帮忙秋收。
“哈哈哈,你们的忙我不帮,你们的‘鸿门宴’我不赴,永远不赴。”最终尚荷花连个人影都没傍。宗老实大失所望。黄洋的所有承诺都成了瓢底下写字——水上漂了。路不行不到,事不为不成。宗老实为了婚姻永不言退。他以夸父追日的决心,追求着尚荷花。
2009年5月10日,这是个良辰吉日,可以说是火红的五月,吉利的十日。就在今天宗老实由副处级职务晋升为处级。人家说他是二踢脚上天——高升了。消息传开,同事、亲属、朋友无不欢欣鼓舞,利用不同的方式庆贺他的荣升。宗老实的下属,尚荷花的妹夫黄洋更超出常人的喜悦,他为领导晋升高兴,更为自己当介绍人有了“成功”的可能而暗喜。这回人家又升了“大官”啦,我看她还有啥说的,再不同意那就是新媳妇不上轿——不识抬举了。哈哈哈,我的连襟关系很快就要确立了,到时候咱也沾光,也将要矮子上楼梯——步步高升了。黄洋主动泄密,“我大姨子尚荷花现在就在我们亲属家,参加亲属的婚礼呢,庆祝你荣升那天通知她,她准来!”黄洋眨眼打呵欠——扬眉吐气地说。宗老实喜不自胜,一拍大腿,“对!对!对啦!!赶快通知她,赶快通知她!”宗老实刚刚升迁,再加上黄洋的一番鼓动,他简直是瘪粒的麦穗——头扬得老高。好像是迷途望见北斗星——绝路逢生一样的兴奋。黄洋向大姨子尚荷花报告了“惊人”的喜讯,“宗老实由副处长被提拔为处长。人家可是放出的风筝——越飞越高了。姐姐,到时候你可要粉球滚银球——大大地沾光了!今天为他‘夸官’特邀你参加。你看看那场面,感觉感觉那气氛,哈哈哈。你为他高兴吧、为他祝贺吧!这回你们该成亲就成亲吧。”黄洋这个学中文的名牌大学生说话还算比较幽默到位的。
“哈哈哈,他提拔多高都与我无关,就是被提拔为省长、部长我都不动心。他提不提拔那是河水不犯井水——互不相干。”她说得冰柜里冻黄瓜——干干脆脆。唉,唉,她这可真是:七斤半的黄瓜——没见过这品种。真够闹心的,人家那么大的官,一心一意地追她这么长时间,她还总是拿捏着,人家要想找个大姑娘那还不易如反掌啊?她却是:搭戏台卖口香糖——货不大,架子不小。黄洋不知从那挤出来的气话。完啦,完啦,她这么坚决的态度看来是城头上吊帘子——没门了。黄洋无法放弃他对宗老实的承诺,再次找到尚荷花说:“我说姐姐,你应该认真考虑考虑我给你介绍的那个人呐!他除了慢性子,说话发闷,再就没什么毛病,我看他哪都挺好的,你说呢?”
“妹夫,别往下说了,我要是想跟他结婚,恐怕就等不到今天了,也不需要你三番五次动这么多脑筋、费这么多口舌了,我更不看重他职务高低,权力大小,金钱多少,知道不?以后不要再串连这些事了。另外你明确地告诉他,让他死了这份儿心吧。”
哎,人要是看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不知为什么,无论对方怎么拒绝,都能用“包容”和“修补”的眼光去对待,或者是有多少瑕疵都一直以为对方是精品,或者是神圣无比。尤其是越拒绝越觉得珍贵。宗老实就是这样。见到尚荷花后,就表店的师傅——一眼看中(钟)了,觉得是许仙配白娘子——天配良缘。因此唯尚荷花不娶,表现出了耐心、信心、恒心。他打起了持久战。相亲已过去一年多了,他心里总是放不下,经常表现得不倒翁得相思病——坐卧不宁。他又给尚荷花发出了短讯:
你说结束没有道理,
心若像潮汐梦又如决堤,
想想多么可惜,让寂寞的我难过和哭泣,
总想对你说我爱你,我等你。
思念原来永不会停息,
如果我们将来能在一起,
我会加倍努力珍惜,
让你永远睡在我的胸怀里。
祈求爱情出现奇迹,
我永远爱你,永远永远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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