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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徐墨之虽然没见过车前站着的人,却能从闫默的神色里看出这人是谁。
叫任呈飞的男人走到驾驶位一侧,轻轻敲了敲闫默的车窗。徐墨之透过缓缓降落的车窗看去,那人的轮廓清晰出现在面前。他穿着浅灰色风衣,皮肤很白,笑起来格外阳光。
这个人以这种样子出现,和徐墨之想象的模样不大相同。
闫默降下车窗没看来人,他双手从方向盘上移开,冷冷坐着等着那人先开口。
“肚子饿了,带我去吃东西。”任呈飞拍拍闫默车窗的边缘,坐在了他后面。像是没看到副驾驶上的徐墨之一样,任呈飞刚刚坐稳就说:“想吃海蚌肠。”
闫默轻轻呼了口气,看向一脸懵的徐墨之,他抬手捏了捏徐墨之的脸。放下手后,闫默将车子掉转头朝着卖海蚌肠的小店走去。
徐墨之静静地坐着,他不好意思扭头去看不和他打招呼的人,也不敢和闫默说话。他弄不清现在的情况,一切都向着尴尬又复杂的方向发展,他一个看着像外人的人,不方便成为第一个说话的人。
良久,徐墨之转动眼珠子时,不小心瞟到了后视镜,那里映着任呈飞的脸。徐墨之发现,这人正透过后视镜观察自己。
徐墨之第一次害怕一个人的眼神,尽管那人看起来很阳光,可是他的眼眸,犹如深海一般,神秘的让人心悸。徐墨之稳了稳情绪坐直了身子。
闫默看了他一眼,见他有些紧张,就用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将车速放慢了些。
“闫。”车后座的任呈飞突然开口,“你真想让我回基础运作吗?”
“是。”闫默淡淡回他。
任呈飞看着窗外的夜色,“回去继续做搭档吗?”
闫默良久才说:“你想做,可以。”
任呈飞冷冷一笑,“我才不回去呢。”
他背靠着座椅十分惬意地说:“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你照顾。你告诉尤里,我不会给他找麻烦,他最好也别找我麻烦。”
闫默将车子停在一家格调优雅的小店前,带着两人走进了包间。他点了菜,和徐墨之坐在了一起。任呈飞很自然地坐在了闫默对面,像刚才一样,脸上挂着笑。他晃了晃自己的胳膊,乐呵道:“闫,你看看,都已经好了。”
“恩。”闫默倒了一杯水推给了他。
任呈飞盯着水里的波纹,缓缓说:“你走吧,在这里等多久都没用,我是不会回去的。”
闫默沉了沉声说:“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
“没有当年的事情,我也会这样。”任呈飞打断他的话,“我现在的生活,和那件事没有一点关系,是我想要的,心甘情愿的生活。”
闫默沉声,“那你为什么突然申请去做卧底?”
徐墨之听出,闫默还在为任呈飞当年的离开感到自责。他认为,那人的离开是他和他发生关系导致的。
“我说多少次了闫默。我申请做卧底只是因为我想挑战自己,我不想在你的庇护下生活。”任呈飞说这些时没有看闫默,而是盯着面前的那杯水。
几秒后,任呈飞转了轻松的神色,他淡淡一笑,“你看看,事实证明,我自己会过得更好。你只会给我带来麻烦。”
闫默握了握拳。
任呈飞像是戳中了他的要害,盯着他懊悔的神色,慢慢也收起了笑容。他将目光第一次好好地放在徐墨之身上,见他听着两人的谈话,任呈飞问他,“好奇吗?想不想知道我和闫默之间发生过什么?”
“小飞。”闫默看向任呈飞,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两人的事情,我会自己告诉他。”
“我不是怕你讲不清楚嘛。”任呈飞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用像是撒娇的语气说,“闫默,你喜欢的人,我肯定不会欺负的。”
“小飞,别说了。”
任呈飞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微微调整神情,再看徐墨之时,勾起一侧嘴角,“小朋友是叫徐墨之吧。”
闫默看着他,任呈飞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半晌才说:“闫,我不饿了。”
“吃点东西再走。”闫默盯着任呈飞的眼睛。
任呈飞站起身,将闫默倒给他的水一口喝下。他冷冷看了闫默几秒,从房间走了出去。
一分钟后,任呈飞拿着一瓶酒走了回来。他给闫默递过去威士忌的酒杯,又为他倒满,同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酒很烈,你会喜欢的。”说完,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喝了酒,像是闫默平日里喝完酒一样,不舒服地揉了揉额头。他将眼睛斜向徐墨之,猝不及防地抛了个媚眼给他,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徐墨之等了许久,见任呈飞不再回来,他偷着松了口气。
“闫默。”他看向盯着酒杯不说话的人,“我觉得,任呈飞有点不对劲。”
“看出来了吗?”闫默叹了口气。
“他怎么了?”
“没什么,一直是这样,喜怒无常的。”闫默简单说。
徐墨之觉得闫默有些怕这个人。不过,不是对那人的恐惧,而是那人好像拿捏着他什么把柄一样的害怕。
“闫默。”徐墨之忍不住问了句:“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闫默微微蹙眉,“我对他好吗?”
这种不自知的好让徐墨之有些吃醋,他点点头,“你在他面前很乖,很听话。”
闫默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两个形容词,他阴着脸,良久才说:“我只是不想刺激他。”
“他受了刺激会怎么样?”
“会杀人你信吗?”
若是单单看任呈飞这人,徐墨之不信。但他听布斯和肖斌说过,这个任呈飞干过许多不好的事情,再听闫默说起他‘喜怒无常’一类的话,说明任呈飞有很大的心理问题。说他会杀人,徐墨之相信。
徐墨之点点头,回了闫默,“我信。”
“那就离他远一点。”闫默抬手拍了拍他的脸。
这时,服务员进门上菜,他对闫默说:“刚才有位任先生已经结过账了,说是请‘小朋友’吃饭。”
闫默阴着脸点点头。
徐墨之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但又怕问的问题触碰到闫默的伤口,所以他假装不在意地一边吃东西一边说:“他是因为那件事才有心理问题的吗?”
闫默淡淡回:“不是,他一直都有。”
“那……基础运作为什么会要一个心理不正常的人做学员呢?”
闫默听完这话,突然笑了起来。
他拿起纸巾帮徐墨之擦了擦嘴边的蘸料才说:“我也有心理问题,不仅仅我,我相信很多人都有,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基础运作也不会觉得?”
“可是,你刚才说的意思是任呈飞因为心理问题很危险……”
“他是因为离开基础运作后问题更严重了。”
徐墨之想起上次闫默胳膊受伤时,一个护士说的话。女人说闫默的心理问题也很严重,需要看医生……
徐墨之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那闫默你会看心理医生吗?”
“我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
徐墨之觉得闫默说的话自相矛盾,“你不是知道自己有心理问题吗?那就要看医生。”
“我没那么严重……”闫默握了握拳。
徐墨之放下叉子,他低头想了想,看向了闫默,“那如果离开基础运作呢?你会不会像任呈飞那样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是他。”
“但是你怕自己成了第二个他,对吧。”
徐墨之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丘左的时候,那个人送闫默车子和房子,就是想闫默离开基础运作后和他一起做生意。
闫默一直拒绝,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任呈飞离开后的样子,他心里害怕自己也会成为第二个任呈飞,才不敢离开基础运作的。
见闫默不说话,徐墨之微微低头,“闫默,我不觉得任呈飞变成现在的样子是因为他离开了基础运作……我反而觉得,你们两个的问题都在那件事情上……”
“墨之。”闫默打断他,“当年的事情,你不懂……”
徐墨之着急解释,“我虽然不懂,但我知道,遇到事情要去解决。我不认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事情就会过去。我更知道,藏心里的秘密,会慢慢压垮你们。如果你愿意,我想让你和他面对面谈一下这件事……”
“我试过,是他不愿意谈……”
“那你知道他不愿意谈的原因吗?”
闫默摇摇头,“或许是,一直把我当兄弟,一时间接受不了吧。”
“我怎么觉得不是……”徐墨之嘟囔一句。他心里隐隐觉得,任呈飞变成现在这样,一定不只是心理问题,肯定和他心底的一个秘密有关,这个秘密,紧紧围绕着闫默。
闫默有一点说得对,所有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心理问题。徐墨之分析,闫默和任呈飞变成今天这样,说明他们的心理问题其实是一样的。那么,导致这个相同问题的事件,也就只有那年他被迫和任呈飞发生关系的事。
“闫默,你也吃饭。”徐墨之递了个叉子给他。
“好。”闫默听话地接过了叉子。
在闫默埋头吃饭之际,徐墨之给陆凯发了条信息:【江湖救急,我需要组织支援。】
陆凯回问:【他不回来吗?】
徐墨之:【我还没提,但我想先解决一个问题。】
陆凯:【我去找布斯和肖斌,明天想办法去找你。】
徐墨之:【速度速度!SOS!】
回到酒店,徐墨之见闫默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便将手机扔在桌上去洗澡了。
听见淋浴声响起,徐墨之像‘捉.奸’一样拿起闫默的手机翻看。他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闫默的身心健康,他给自己找了个必看的理由。
翻动闫默的手机,徐墨之见信息是郝杰发来的:【你做什么了?飞哥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
徐墨之微微蹙眉,总感觉任呈飞的表现像自己吃醋的样子。
他眯起眼睛,警觉起来。
下一秒,徐墨之脱.光了衣服,他笑嘻嘻地钻进了浴室,然后是闫默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是做什么?”
“投怀送抱,主动示好。”
“为什么?”
“你把手拿开……”
“就一会儿时间,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徐墨之:“.…..”
“快说。”
“我看了你的手机……”
“……哦。”
“你快点拿开,我难得这么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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