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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第四回合
“你脸上,有烟灰……”
男子一脸冷色,举着那根串了雀肉的粗竹签来指,那烤得焦香的麻雀翅膀尖尖,就几近触在她脸上。
夜鸣珂偏头躲了,倒也没怎么气恼,将就爬起身,就地斜坐着,抬袖去抹脸,抹了半天,再去看袖口,似乎有些烟灰痕迹,可也不知脸上,擦干净没有。
“还有吗?”她便再次仰面,去问。
火光映照下,女郎的小脸,红扑扑的,喝了点鹿血酒,又被甩得兴奋,满眸的晶莹流转。
“……”晏西棠蹙眉,略略凑近了些,来看了看,却不答她。
有些爱理不理的妖气。
身后的人群,看见长公主殿下,一个跟头,栽扑到晏大人旁边,竟还又坐在地上,说起话来,便也不再来拉她,纷纷转身,继续拉其他的女郎,跳舞去。
“这雀肉,我可以吃吗?”夜鸣珂看着那眼皮底下,翻转晃悠的烤麻雀,才想起晚上未食,腹中空空。
且这麻雀,是他说了要烤给她吃的。
“真是对不住,烤糊了……”
晏西棠递来那烤雀,一个翻转,示给她看,果然一面焦糊。
“……”女郎怔住,不觉埋汰,“会不会烤?”
存心的不是?
“烤太久了!”晏大人从她眼皮底下,收回那烤焦的麻雀,竟又放回火上,继续烤去了。
“小气!”夜鸣珂噘嘴,忍笑。
知道他的确是存心的了,不就是怪她跳舞跳得太久了吗?
妖里妖气的,酸不拉几的。
“你抱我起来,转啊……”女郎又抬颚,悠悠地,带些挑逗。
“幼稚!”男子嗤笑,继续认真烤雀,像是十分不屑那举高高,甩圈圈的小孩儿把戏。
“公主哎,可好找,来来来,还没有跟我跳呢……”
一声急急的寻找呼唤,一个男子撵到小火堆旁来,作势就来拉她。
是纪无攸,也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
“我不跟你跳!”夜鸣珂扭了身形,摇头,拒绝。
纪家表哥哥嘛,随便打整。
“要跳,要跳,所有人都跳了,怎能不跳!”纪无攸不由她分说,竟强行将她从地上拉起。
女郎转眸,看着那抱熊崽,烤麻雀的人,也是一脸无语地将她看着,蹙眉凝目地,像是等着看她是不是还要继续幼稚。
她索性也就故意了,出声应了拉她的人:
“好吧,好吧,别拉,我自己会走啦!”
然后,无视那人投来的妖怪目光,只管跟着纪无攸,转进了那篝火边的人群,胡乱敷衍着节拍,再不知不觉,转出到另一边去。
待稍微远离了人群,那纪家公子便开口了:“好妹妹,求你件事,行不?”
“你求我的事情,还少了吗?”夜鸣珂不觉叹笑,知道他是有事情找她的。
他哪里会专门来个跟她跳个舞。
“等下把小落约到你的帐中,把这祭酒倒出来,给她喝一杯……”
纪无攸把腰上盛酒的皮囊解下,塞到她手上,还左右张望了两下,人群欢乐,周遭热闹,指不定,就有人走过来,擦个耳边风之类。
所以,不便多说。
小落就是落薇宫的小太妃。
女郎接过皮囊,递在鼻间嗅了嗅,笑着问他:
“这酒里面,有什么?”
那祭祀过祖先的酒肉,大家分而饮之。肉都烤了来吃,酒嘛,男子们就用皮囊子来盛装了,慢慢喝。
“哎,没什么,就是点助兴的引子,不伤身,不碍事的。”纪无攸压低着声音说话,又还侧转过身,看着那些东跳西蹿的鬼疯子们,防止着有人靠近。
远远瞧去,两人就像是在闲聊天,说笑话一般。
“你让我约人,我帮你约就是,帐子也留给你用,还下药做什么?”夜鸣珂不解。
太医乱下药,毕竟是违禁之事,且还是下药勾搭个先帝的遗孀小妃子,更是违禁之事。
“一直没……”纪无攸说了一半,就浮一脸的羞愧与无奈。
“哦……”女郎倒是听懂了,点头坏笑。
都到落薇宫撩了那么久,竟然还没有到手。
“她胆小,怕吓着她啊……”纪无攸叹气。
“那你这次,不怕吓着她了?”女郎问。
“若是你约的她,你倒的酒,她就知道是你默许的,应该就不至于那么怕吧。”
夜鸣珂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情,她倒是乐意去做的。
∝∝∝
今夜的半山祭祀,行宫里的人,差不多都上来了。那篝火欢场四周,高低错落地,新搭了许多的帐篷,在此欢跳了,便可就地休息。
年轻的,可以喝酒跳舞到半夜。年长的,便在那篝火边上,坐一坐,沾沾欢乐气氛,也有些图清静的,就在帐中休息了。
琳琅长公主就让紫绡去,请了那落薇宫的小太妃,到自己的帐中来。
先是与她话些家常。
那小太妃,是个小官之女,没甚背景,但却长得一副盛貌,先皇临终那年,才相中册封的,似乎也没有临幸过几次,一副娇弱病体,弱柳扶风的模样。就因这病,才没有去皇陵守陵,而是留在宫中将养。
年纪似乎还比她还小一些,平日,也只是礼数往来,没有太多的亲近。这会儿,突然将她请到帐中来,讲些有的没的,其实,怪别扭。
但想着本就是想让她知道这默许与怂恿之意,便也没有去强求这份自然。
夜鸣珂又索性问她,今夜是否有食这祭酒与炙肉。
不等她回答,就让紫绡去端来些炙肉,两人一边吃些,一边将那皮囊子里的祭酒,倒了一杯出来,等着她喝。
只说这祭祀过的酒,是一定要喝的,求个祖先保佑,平安顺泰。
看着那小太妃,盛情难却地,喝了那酒。
纪无攸也恰好进来,夜鸣珂便胡乱找了个理由,钻出帐子来。
毕竟是使坏下药,帮着纪无攸去撬先皇的妃子啊。难免还是心虚,出来时,竟还将那盛酒的皮囊子,静静地攥在手中的。
不觉哂笑。
遂拎着那皮囊子,去找晏西棠。
彼时,跳舞的人群散了,只剩些三三两两,分些小火堆开去,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
找了一圈,没见着晏西棠,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看到良笙,抱着那两只熊崽崽,在晏西棠的帐子门口,还在接受那些喜欢幼崽的女郎们的围观。
问他,你家大人呢,他也是摇头不知道。
夜鸣珂就意识到,似乎是将晏西棠给得罪了。
跟所有人跳舞,没理他,后来,又跟纪无攸走了,还是没理他。
也不知那宰相肚里,怎会有个怎么小的心眼。
一边摇头,一边又还继续去寻。
终是在那营边的山坡下,一棵从石上斜出的歪脖子树边,找到他。
“你在那里做什么?”女郎绕到那大约一人高的石头下,仰头去问他。
“看月亮……”男子踞坐石上,靠了树干,仰头望明月。
女郎四顾,才发现,原来,今夜是个月满之夜。一轮明月撒清辉,只有走出那满营的灯火,才看得真切。
她就先将手中皮囊递上去,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石上去,要去他并坐看月。
晏西棠倒是伸手将那皮囊接了,等她哼哧哼哧地,爬上石头,敛裙坐下,调整好舒服的姿势,再来看时,就傻眼了。
“你……你喝了?”她看着那人仰头,咕噜咕噜,喉结滚动,皮囊举过头顶,还在倒最后那口酒。
动作也是快,她就爬个石头的功夫,纪无攸给她的那加了料的酒,他差不多全部倒肚子里了!
“喝不得吗?今夜,还没有给我拿祭酒来呢。”男子还在洒些受了冷落的气。
“……”
“这不是给我的吗?正好我有些口渴了……”晏西棠将空空的酒囊递还给她。
“……”
女郎抬头看月,无语望天。
直想就地逃命算了。
她心里盘算着,纪无攸这个人,向来话软手狠,说的是,什么助兴的引子,不碍事,不伤身的,可叫她给小太妃喝酒,又说是只一杯,就够了。
也就不知这酒里面,下的什么猛药。
这下,一囊子的酒,全部下腹,会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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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第四回合,公主胜,不动声色,就把大人给药了!
大人啊,说你什么好,安排你这一章举高高,甩圈圈,你偏要去生闲气,喝药酒。酒不是随便乱喝的,这下怎么办?看你还怎么能够举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