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上交男朋友了吗？

　　南曦脚受伤了，不宜走动，周末也不出去，窝在寝室，穿着睡衣，素颜朝天。

　　此时她左腿压在屁股下面，坐在床上，后背靠墙，手里捧一本书，右腿支出去，脚丫子小幅度上下晃动。

　　门外走廊上传来熟悉人声，是她们宿管阿姨的声音。

　　“咚咚咚”

　　“南曦，阿姨进来了。”

　　门把手向下压，嘎吱一声，阿姨推门而入，“南曦，你表哥来看你了。”

　　南曦身体朝前曲，想跟阿姨打招呼，就听见她的话，心里纳闷：表哥，哪个？还来学校看她。看清来人之后，薅过被子把自己的脸遮住，动作幅度大，右脚撞上扶手，嘶了一声。

　　“别动”，牧谦握住南曦的脚腕，呵斥道。

　　南曦果然一动不动了，然后就听到那人跟阿姨说话，之后门被阿姨带上，就剩下他俩个人。

　　牧谦现在可不管被子里面的人怎么样，皱着眉头，凑近看南曦的脚。

　　南曦肤色本就白，脚又不常外露，更是欺霜赛雪，她脚型偏瘦小，脚背光滑，趾甲边缘为弧形，颜色自然，每一分，每一寸，无意之举，却击中牧谦的心，差一点沉沦，还好及时醒悟。

　　牧谦虎着脸，双手抱怀，悠闲地靠在赵欣怡的床边。南曦躲在被子里，采取敌不动我也不动的策略。

　　场面僵持

　　时间一久，南曦败阵，推开被子，头发胡乱散在脸上，大口喘息，匀气过程中，偷偷观察牧谦的神色。

　　“呜呜，牧谦，我好想你啊”南曦伸出双手，努力求抱抱。

　　可惜牧谦岿然不动。

　　南曦眼珠一转，换个方法，一只手放在脚上，“emmm，牧谦，我脚疼，好疼啊”

　　没反应，还是没反应。

　　南曦垂下头，抽噎两声，“牧谦，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骗你的”语气委屈，惹人怜。

　　牧谦看人那样，哪还舍得生气，“你脚感觉怎样？”

　　南曦觉察到牧谦心情的转变，立马阴转晴，“好多了，就是走路还有那么一点点痛”

　　“一点点”，南曦用手指比给他看，就那么一点点哦，潜台词就是伤的不严重。

　　牧谦看她一眼，南曦马上噤言了。

　　“这到底怎么弄得？”

　　一提起原因，南曦就不想说，太丢人了。嘟着嘴，拉牧谦的手指，一根，两根，三根，握住。

　　“就是体育课啊，一不小心把崴脚了”

　　牧谦显然不相信，事情哪会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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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曦一个月前上体育课，做热身运动的时候，听见咔擦一声，那时她没注意，疼痛感也没有那么强烈。跑完一圈400米，脚腕已经动不了了，痛感后知后觉地袭来，南曦霎时间眼眶里蓄满眼泪，不过没流出眼眶。拉过一旁的杨芙，咬着牙齿跟她说自己脚崴了，动不了了。

　　杨芙大惊失色，扶着她去找老师，带她去医院，配了一副拐杖。

　　刚开始那两天，南曦翻身都得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小心，脚撞墙上，雪上加霜。

　　没课就在床上躺着，专业课就杨芙她们扶着去，其他课全部请假，吃饭都是室友带，周末就麻烦阿姨，南曦欠了不少人请。

　　五月份跟牧谦通话，把这事瞒得死死地，连约会都拒绝了，一是觉得丢人，怕牧谦觉得自己娇气，热个身都能崴脚；二是怕牧谦骂自己，骂自己平时不爱运动。

　　之前跟牧谦约会，没走一会儿就觉得累，脚后跟疼，嚷着要休息，牧谦就说南曦身体太差，平时多锻炼，别在图书馆，一坐就是一天。

　　当时南曦应付了两句，哪里能想到五月的悲剧。

　　结果，千算万算，还是被牧谦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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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发现我不对劲的”

　　此时两人的脸贴得很近，近到南曦可以数清牧谦的眼睫毛。

　　牧谦拍拍南曦的大腿，示意她移到梯子处。

　　南曦屁股扭啊扭，扭到梯子处，牧谦两只手夹在南曦胳肢窝下，一使劲，把南曦从床上抱起。南曦下意识双腿箍在牧谦腰侧。

　　“我们两一个月没见，好不容易有次约会，你居然拒绝了”

　　“要么是你变心了，要么就是你出事了”

　　“变心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乍一听，南曦觉得牧谦好棒，仔细一想，不对啊，这话怎么感觉自己是上赶着见他啊，还有为什么变心不可能，他对自己就那么有信心吗？

　　南曦觉得很不服气，用力拍牧谦的肩膀，“你凭什么那么笃定我不会变心啊？”

　　牧谦一手婴儿抱南曦，注意着她的脚，一手拖出两把椅子，听见南曦的话，停下动作，与她对视。

　　“那，你会变心吗？”

　　他语气诚挚，能感觉得出他的小心、期盼，南曦也变得正经，“当然不会”，往他嘴上嘬了一口。

　　“给你盖个章，你是我的”

　　牧谦像得了棒棒糖的小孩子，笑着说，“好”

　　这一笑，天地失色，南曦想，她大概真的离不开他了。

　　牧谦把南曦放在椅子上，自己坐她对面，她的右脚放在自己大腿上，按照医嘱帮她的脚做复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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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底，牧谦陪着南曦回都县参加了许宛月和言斌的婚礼。

　　看着许宛月一袭白纱，带着娇羞的面容，缓缓走向言斌，南曦不知道在问谁，“她会幸福的，对吗？”

　　牧谦没有看她，而是拉紧她的手，“会的，我们都会幸福的。”

　　南曦回握他，笑了。

　　牧谦只跟学校请了两天假，婚礼结束，就得回去销假，南曦要跟他一起回去，言小文对此可有意见了，主要是为牧谦打抱不平，比如

　　“姐，你就不能给姐夫留点空间”

　　“姐，情侣之间还是要有距离”

　　“姐，你要相信姐夫”

　　balabalabala

　　然后就被他爸锤了，“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言小文特别不服气，“爸，我都十八了，什么都懂了”

　　众人纷纷侧目，“哦”

　　言小文死撑，“对，对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哎呦喂，我还说你多大本事，闹半天是个假把式啊”言斌无情嘲笑自己亲儿子。

　　说回南曦，她准备回学校复习考研，整个暑假估计就图书馆寝室两点一线，男朋友也得往后排。并且牧谦销完假，并非万事大吉，他们整个暑假都有训练，要么是上山，要么是学校，出都出不来，一个月能约会一次就算不错了。

　　独立空间、保持距离，就算南曦不愿意，也没办法啊，牧谦他们学校规矩已经钉死了。

　　所以，珍惜能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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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曦和牧谦两个人离开的前一晚，南文延和许宛月背着南曦，各自找牧谦谈话，内容不可知晓。

　　回程路上

　　“牧谦，我们互相交换一个秘密怎么样？”

　　牧谦没说话，眼神鼓励南曦继续说。

　　“我说一个秘密，你跟我说我爸我妈都跟你说了什么？可以吗？”

　　“这样，我很亏啊。叔叔和阿姨说的内容，算两个秘密啊。你一个秘密换我两个秘密，是不是不太公平啊。”牧谦捏捏南曦的鼻尖。

　　南曦被拆穿心思，不好意思地吐吐舌，抱着牧谦的手臂撒娇，“行不行嘛？”

　　“这样吧，我用一句话概括主要内容，行吗？”

　　一句话就能概括？你们到底说了什么，这么简单的吗。

　　南曦略作思考，点头说好。

　　“那你先说，你的秘密是什么？”牧谦首先发问。

　　南曦没有回答，看着牧谦傻笑。

　　“我想，考北城外语大学”

　　牧谦好像抓住她的意图了，顺了顺南曦的头发，“之前，不是说就考海城大学吗？”

　　“是啊，之前是这么想的”

　　“不过”话锋一转，“这不遇到你了吗？”

　　“我想去北城，看看你生活的城市，看看小牧谦的生活”

　　“而且，妈妈那边有言小文照顾，爸爸有方清阿姨，我就躲个懒，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从学业角度来说，海城大学也好，但语言专业并不是王牌，城市发展也不如北城”

　　“这就叫天时地利人和”

　　牧谦看着小姑娘开开合合的嘴，整颗心胀胀的，心里面全是被南曦浇灌的暖流，汹涌澎湃，难以抑制。

　　说实话，北城，海城，哪个城市对牧谦来说差别不大，因为他毕业分配大机率不会分配到这些地方，所以他和南曦无论怎样都是异地，他对这没有任何臆想。

　　而从南曦的角度，牧谦更希望她留在海城，或是回榕城，这两个城市她都有熟人，自己不在她身边，但有熟人，她的生活不会太辛苦。

　　可小姑娘斩钉截铁地说要去北城，人生地不熟的北城。

　　牧谦久久没有说话，南曦有些生气，阴沉着脸，“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去北城”

　　“北城是不是有你的小青梅，还是初恋女友”

　　“你怕我打不过她们？”

　　小姑娘像看负心汉一样看着自己，牧谦被看笑，往旁边移，伸手环住她的腰，亲昵地说，“北城有没有小青梅，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有个初恋女友榕城出生，现在在海城，未来会去北城”

　　南曦一开始绷着嘴角，牧谦说一句，嘴角松一分，到最后，嘴角上翘，斜眼嗔他，心情大好。

　　“换你了，你的秘密。”

　　南曦话题跳得太快，牧谦都还没反应过来。

　　“快点，该你了”南曦推了牧谦一把，眼神光芒闪烁。

　　“叔叔阿姨，很爱很爱你。”

　　就这？

　　“就这样吗？”

　　“对啊”

　　南曦感觉到了深深地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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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海城，南曦和牧谦陷入各自的忙碌，偶尔一通电话慰藉，更显珍贵。

　　明月作伴，银辉倾泻，整个大地笼罩一层纱衣，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如此良辰美景，最适合风花雪月，可南曦听到的却是来自男朋友的唠叨。

　　“南曦，不要老是一坐坐半天”

　　“南曦，要注意健康，锻炼身体”

　　南曦，南曦，南曦

　　南曦实在受不了了，对着电话那头大喊，“牧谦，你还有完没完”

　　“挂了”

　　“南曦”

　　这一声跟之前感觉不一样了，南曦高冷地嗯了一句。

　　“你不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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