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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保卫战二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伯森可汗已经充分意识到了这位安定门守将的可怕,他明白如果再不撤军,那便只有全军覆没。于是,伯森可汗当即下令全军撤退,带着无尽的辛酸与不甘,带领着北魏士兵慌乱逃窜。可是萧逸恒似乎并未打算就此放过他,因为正当伯森可汗与北魏士兵为刚刚摆脱苗兵而松了口气时,云南铁骑却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原来方才退下的云南铁骑并没有离开,而是趁着北魏士兵与苗兵缠斗之际,偷偷的绕到了伯森可汗的后方,为的就是此刻的前后夹击。而结果也自然不言自明,北魏士兵无心再战,一触即溃。仗打到这个地步,伯森可汗也着实是欲哭无泪,他拼命地挥舞着马鞭,在左冲右突下终于摆脱了萧逸恒的魔爪,带领着残余兵力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安定门。
然而,北魏士兵多以骑兵为主,其机动性很大,在德胜门和安定门吃了败仗后,他们很快便将目标转向了距离较近曹达镇守的西直门。但这样的转变着实是令曹达叫苦不迭的,因为安定门和德胜门作为直接面敌的城门自然是防卫森严,并有精兵护卫,可西直门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士兵的战斗力和数量都十分有限,所以当伯森可汗带领着北魏士兵转攻西直门时,曹达的处境简直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面对不断涌来的北魏士兵,曹达带领着有限的兵力奋力抵抗,但却始终无法摆脱被围困的局势,眼看即将难以支撑,曹达左思右想后决定退入城内。不过,曹达很快就发现这个想法是难以实现的,因为在他请求进城后,城门并没有打开,而是给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答复……
“曹将军,北魏兵强,却难抵抗,然尚书有令未退敌者不得入城,军令如山,不可有违,还望将军奋勇杀敌,待敌军退去时,自可入城!”吏科给事中薛正在城头大喊回应道。
听到此言,曹达顿时目瞪口呆,他突然明白此战当真是无路可退,击退伯森可汗的大军才是唯一的生路。无奈下,他只得调转马头,再次挥起长刀向北魏大军冲去,看到主将如此身先士卒,士兵们亦是颇受鼓舞,无不拼死力战,终是稳住了局势。而城头的吏科给事中薛正也并未置身事外,他急忙组织了一批士兵用火铳和弓箭攻击北魏士兵,以便策应身处困境的曹达。终于,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萧逸恒带着云南铁骑赶了过来,在云南铁骑的扫踏下,北魏大军再次溃败,伯森可汗带领余众落荒而逃。
至此,伯森可汗彻底绝望了,由当初的征服者变成了如今的逃亡者的狼狈逆转,让他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这座城池是不可撼动的,他讨伐京都的征程就此便要结束了。
待伯森可汗退回营地后,虽然明知攻城无望,但他还是在城外徘徊了五日,在这五日中他的内心是十分煎熬的,本想利用手中的李世津就此议和,讨些钱财打道回府,但郑怀远却根本不买账,始终秉持着要么打、要么滚的态度,着实是让伯森可汗颜面扫地。为此,想挽回尊严的伯森可汗又多次对京都城发起突袭,但无一例外的均被挫败,狼狈而归。终于,伯森可汗不再坚持了,经过这几日屈辱的洗礼,他决定放弃进攻京都城,转而攻占居庸关。
当然,伯森可汗的这个决定确实不失为一个良策,居庸关乃京都之门户,倘若将其占据,便是扼住了京都的咽喉,进可攻,退可守,且居庸关不比京都城,其兵力配备有限,想要攻下绝非难事。但现实却再次给了伯森可汗一记大大的耳光,在北魏草原驰骋惯了的他定然不知道,这打仗也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而不巧的是他竟然一样都没占,真真是想不败都难啊……
天时,恒安十四年居庸关的天气比以往降温略早一些,只是十月便已十分寒冷,更是早早的就下了第一场雪。地利,居庸关东连卢龙、碣石,西属太行山、常山,关城所在的峡谷,属太行余脉军都山地,西山夹峙,下有巨涧,悬崖峭壁,地形极为险要,易守难攻。人和,居庸关守将牛烜。
居庸关乃京都要塞,兵家必争之地,这样重要的地方,其镇守者自然是有踔绝之能的,而牛烜也正是这样的一个人。面对城下的北魏强兵,他并未慌乱,而是充分利用此时的气候特点,气定神闲的命令城内守军不断地往城墙上浇水,而在寒冷气候的作用下,很快居庸关便成了一座冰城,加之左右险山夹峙,此时的居庸关显然已成了铜墙铁壁,令伯森可汗再难企及。
看着眼前这座可望而不及的冰城,伯森可汗的心志已近乎崩溃,遥想当初黑水岭一役,歼灭大周二十万精兵,活捉御驾亲征的大周皇帝,那是何等的荣耀与不朽。可是如今呢?占据京都无望,大军士气低迷,只能蜷居于棉城的营帐之中忍受着愈加冰冷的寒风,更可悲的是连这小小的居庸关亦是力不能及,这是何等的不甘与悲哀啊!
为了捍卫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伯森可汗在居庸关外又苦苦的支撑了十日,他常常的向长生天乞求,希望天气可以转暖,让居庸关城墙上的寒冰融化,让自己获得一个重拾自信的机会。可是,远在北魏的长生天似乎因为太远而没有感应到他的祈愿,反而是天气变得愈加寒冷,城墙上的冰也越结越厚。终于,伯森可汗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决堤了,他彻底的绝望了,带着心中的不甘与不舍,他下令全军退回营地,即刻整理行装,翌日撤回北魏。
伯森可汗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领导者,他深知越是到了最后关头,便越是要谨慎,虽然已经准备退军,但大周亦是随时都有可能突袭,所以他将营地设在了距离京都稍远的位置,并命令骑兵轮番值守以保安全。但他还是输给了郑怀远,他算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却独独漏算了大周的一件武器,一件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发动袭击的武器……
夜黑风高,郑怀远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北魏营地,这月余来的苦战恍如前世,如今伯森可汗即将退回北魏,他也终是可以渐渐的松下心中的那口气了。不过,郑怀远似乎并未打算就此放过伯森可汗,让他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返回北魏,京都的几次挫败给伯森可汗留下的心里阴影还不够,还需再送他一份大礼才足以让其在有生之年都不敢再对大周越雷池半步。于是,他命令士兵将早已备好的红衣大炮摆好,而炮口则无一例外地对准着北魏大营,一个令伯森可汗终身难忘的夜晚即将开始……
夜色更深,除了值守的骑兵外,所有的北魏士兵们都已进入了梦乡。此时,营地中一片寂寥、鸦雀无声,而远处的大周士兵却是异常兴奋的点燃了红衣大炮的引线。刹那间,数十门大炮齐放,对着北魏的营地一阵狂轰滥炸,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将伯森可汗惊醒,他急忙起身拔出弯刀准备统军抵抗,但却惊恐的发现周围并没有大周的敌军袭来,只有深陷火海、四散奔逃的北魏士兵,以及不断从天而降的如恶魔般的火球。突如其来却又让人无力抵抗的袭击令北魏大军乱成一团,所有的士兵们除了抱头逃窜外,他们别无选择。
此刻,伯森可汗一身狼狈,看着满地焦黑的尸体,听着慌乱的叫喊声,他的北魏强兵就这样被摧毁了,所有的不甘与屈辱在此时全部转变成了恐惧,他清醒地意识到如果此时再不撤军,那便只有全军覆没。随即,他立刻整顿残军,连夜拔营撤退,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让他陷入无尽噩梦的地方。
至此,京都保卫战结束,大周在经历了挫败、屈辱、坚持、顽强、奋勇后,终于赢得了最终的胜利,来之不易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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