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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避嫌（四）
眼看着沙央神情不对，早雾登时慌了手脚，她知沙央是个做事认真的人。两人熟悉之后，早雾有时是爱开些玩笑逗她，没想到这次对方竟会有这样反应。
顾不上腰疼，早雾忙温言正色地说：“koma，你说的‘避嫌’，着实是很有道理的，我们、我们怀揣着梦想而来，却也肩负着要为观众营造梦想的责任，那个……破坏梦想的举动，是绝对不能有的。”她见沙央脸色缓和一些，心里才稍微放松下来，接着拉住她说：“你、你的上级生和凉华桑提醒得非常正确，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确实不应该和娘役们走得太近。我以往做得不够好，已经在好好反省了！你看，梅子桑去了剧团，顾不上再回音校；小樱呢，她说她已经把能教给我的都告诉我了，还和音花、晴华她们组了个娘役合唱队，根本顾不上指导我；华、华凛呢，她日夜就盯着她的香寿达西桑，根本忘了我这个朋友，再就……再就真没什么走得近的娘役了。”
见早雾突然一本正经地解释一堆，沙央又被她逗得笑了起来：“我、我想和凉华桑也不是这么极端的意思，只要适当注意就对了。”
“嗯！嗯！”早雾看她不再生气，忙不迭的点头：“啊！对了！我打算和tomo、美佳子成立一个男役合唱队，可我们几个唱得……，不如，你也来吧。”早雾满脸央求。
沙央故意背过身，表示不愿意参加，早雾拉扯着央求起来，沙央最终还是绷不住笑着说：“好啦！好啦，我参加啦！不然……要参加娘役合唱队么！”
两人心中没了郁结，说笑了几句后，沙央便告辞回去休息了。
隔天，复试开始，换了个立场的早雾浑身透着轻松，打量着紧张的考生们。这次考试的顺序略有不同，首先是面试，之后是舞蹈，最后是演唱，每人进行一次后，考官们打出分数，计算总成绩，按排名决定录取与否。早雾与两、三位同期轮换着负责舞蹈考试时领舞示范的工作，沙央则负责播放音乐，和音美樱在走廊间负责向考生们提供服务及维护秩序。
在考试中，有些考生着实地吸引了早雾的注意：
某位考生可以一边跳舞，一边向考官们狂抛着媚眼，立在一旁的早雾也无辜地收到了许多，她的长相也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一点儿都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清纯，完全是个成熟的美人，极具吸引力的容貌，带着很洋气的感觉；
另一位考生全程都是没有睡醒的样子，一直半睁着眼睛，后来早雾仔细留意了她的眼睛，发现也许对方只是眼睛小才显得没有睡醒；
还有一位个子娇小的考生，说话却是非常干脆利索，自信的样子让早雾觉得她一定会被录取；
……
早雾还注意到这些未来的88期候选人中，大个子非常多。早雾被换出考场时，就正逢一个细高、白净、长得有些像凰稀要的女孩儿乖巧地走了进去。
早雾走到走廊，和音美樱正坐在教室门口特设的席位上，在她对面坐着一排等着考试的考生。看到早雾出来，和音美樱招呼她过来休息，教室里突然传出一阵异常的演唱，惊得早雾忘了坐下去。那是一种忽高忽低、毫无连贯感的演唱，早雾错愕地望着和音美樱，和音美樱也是一脸惊异，完全搞不清为什么有人会唱得这般离谱。
片刻，刚才那个白净高挑的女孩儿拿着乐谱样的东西走出，口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把乐谱拿倒了！还不假思索的唱了出来！呜……呜……”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是马上要哭的样子。
早雾心里想笑，又对自己想笑的行为深感惭愧。好在学了一年的表情管理，早雾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那个考生走到她跟前，情绪彻底失控，一把扑到早雾身上，哭喊着：“完了！完了！我考不上了！呜……哇……！”
早雾忙轻抚她的后背，好言安慰着：“没事，没事，看你的样子，不像是高三，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和音美樱早就惊得站了起来，拉开了趴在早雾身上的考生，也从旁安慰着。
那人听了安慰，情绪略有平复：“嗯，是的，我……我下次会注意的，那个，不好意思了。”说完擦了擦鼻子，离开了。
早雾与和音无奈地相视一眼。
放榜带来的欢呼与失落都褪去后，新生们聚集到礼堂，一些爱看热闹的本科生们则聚集到上方的控制室，隔着玻璃观察着自己未来的学妹们。沙央本不想来，但无奈早雾要来，被她硬是拉到这里。控制室里挤了不少人，几乎全是男役。
早雾拔开龙真咲，拉着沙央，挤到前排。龙真咲愤愤地嘟囔着：“就当我让着你们了，谁让我个子比较高。”梦乃圣夏在后面笑嘻嘻地看着她。
早、沙二人趴在窗边，早雾搜寻着考试时印象深刻的几个面孔，指给沙央小声地说：“哇哦！爱抛媚眼的那位，考上了！这个时候了，还在整理着自己的留海！”
龙真咲踮着脚尖追随着早雾的指引：“嗯，长得不错，不知道会不会去打扫厕所？”
“那个、那个说话很干练的小个子女生也在呢，还排在了前头！”早雾接着找。
“嗯，一看就是学级委员啦！一本正经得像koma一样。”龙真咲跟着点评。
早、沙二人回过头看了龙真咲一眼，龙真咲挂着招牌式的轻浮笑容。
看完队首，早雾又跳到了队尾，“咦？那个没睡醒的也来了！”
龙真咲被她跳跃的思维困扰，视线赶紧也向下移去。
这边沙央难得的开口了：“没睡醒倒不说了，chigi，你记得那位倒着拿乐谱的么？”
“啊？在哪儿？”早雾惊得瞪大了眼睛。
“往前数五、六个吧！”沙央说。
“果然是她！” 早雾定睛仔细一瞅，笑了起来：“这也太神奇了！”
“什么？什么啊？有什么精彩的八卦是我不知道的！”龙真咲听不懂她们的谈话，急得把头伸到二人中间。
早雾厌烦的一耸肩，沙央偷偷按了她一把，转身解释给龙真咲听。
“哈哈！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人！”龙真咲听完乐了起来。
众人又评论起来，诸如‘学妹们高个子可真多啊！’‘学妹们看上去都小心翼翼的呢！’，大家都好奇着不知道将来谁会成为谁的责任上级生。
热闹之后，早雾与沙央又陪梦乃换了宿舍，音校默认要避嫌，梦乃被调整了宿舍，换到沙央的房间，沙央原本的舍友晴华是娘役志愿，已经搬到了梦乃原本的床位与和音美樱成为舍友。众人都安顿下来之后，准备着正式的开学典礼。
站在要负责的下级生面前，早雾感受到了浓重的传承感，绪月远麻给自己佩戴校徽的那一幕仿佛就在昨天。而如今，自己终于理解绪月远麻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庄重的氛围，还有，从下级生眼里传来的期望。是的，早雾确信自己当时传递的一定是期望，期望着被指导、期望被指引，而不是现在这样，被‘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的责任下级生，居然是那个爱抛媚眼的成熟美人。
早雾尴尬地忍受着，对方没有新人那种常见的羞涩感，而是直直地看着她，还带着微微的笑意，早雾也直直地看着对方，试图看出些什么，对方也很白净，留着半长不短的发型。
‘难道给我分配的是娘役？不用避嫌了么？’早雾心中嘀咕着
好在很快，理事长宣请本科生们为预科生们佩戴校徽，早雾还算镇定地完成了任务，顺便留意了对方的名字——竹内沙耶香，很好听的名字。
开学典礼结束后，本科生们如往期一般，三三两两地走了，新生们则规矩地等待着，排着队离开，两个学级都回到了自己的学级会议室。
绫月将她们各自负责的预科生资料分发下来，早雾翻开竹内沙耶香的资料，审视着：
本名：竹内沙耶香
生日：3月8日
出身：兵库县川西市
毕业院校：圣母被升天学院高中部（高二）
志愿：男役
清扫区域：1号教室
拟定艺名：大湖
看到志愿是男役，不知怎的，早雾稍稍放下心来。拟定的艺名，是个以前没有的项目，大概是受她们这期的启发而来。
梦乃圣夏在旁边兴奋地拉扯着她：“chigi，我的下级生岩崎明日香，是佐贺市人，是我的老乡呢！”
早雾凑近些打量起来，从证件照上，明显看出是个眉目清秀的男役，资料上写着拟定的艺名是：朝夏。
龙真咲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哟！你负责的，不就是刚才说的那个美人！”
“人家是男役志愿！”早雾说。
“越美的人，才会越爱选择做男役嘛！就像我这样！”龙真咲一边说，一边探着头偷看，早雾索性推到她眼前。
“兵库县！圣母被升天！不错的地方，不错的学校！”龙真咲感慨着。
听到龙真咲叫嚷着‘美人’，和音美樱好奇地凑了过来，与早雾交换了下级生资料单。因为她们87期也有中途离开音校的学员，所以人数上比预科生们要略少，音校在综合考虑男役、娘役数量之后，给排名靠前的本科生会多分配一些，和音美樱对应的下级生就有两位：一位是早雾觉得说话干脆利索的那位娇小女生，本名叫神谷麻衣子，艺名也起好了，暂叫做‘早花’，另一位长相楚楚可怜，看上去非常乖巧，本名叫田口沙矢，暂定的艺名是‘花影’，另外还小心地补充了昵称‘艾丽丝’。
早雾想起沙央，把她招呼了过来，沙央安静地将资料递过，早雾一看照片，略感吃惊：“这……这位松本纱由美似乎是最后一名吧！为什么会分配给你？”早雾知道沙央这次学年考试成绩拔得头筹，原以为她会像和音美樱一样，要负责多管理些下级生。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并不是完全按照成绩分配的。”沙央微颦着眉说道。
“我看看！”龙真咲嚷着从早雾手中抢下资料单：“啊！艺名叫红让，还是我们大阪市的老乡，长得不错啊，很、很有个性！成绩一时差有什么关系，这个，努力就好了嘛！”龙真咲说完，把资料单还给了沙央。
见众人无人过问自己，龙真咲倍感无趣，把资料单伸到早雾面前：“看，我居然负责那个拿倒了乐谱的奇才呢！”
“是啊，她拿倒了乐谱，名次却还在红让之前，真不知道你的大阪老乡更得有多么‘奇才’了！”早雾心里还是很疑惑，惦记着排名靠前的沙央，为什么被派去指导排名垫底的红让。
龙真咲笑了笑，抖着资料单接着说：“这位其实也是我们关西人，本名叫平田真梨衣，艺名叫凤翔呆，啊，不是！是凤翔大，还有昵称叫‘阿dai’，呵呵，直接叫‘阿呆’不是很好！”
早雾被她抖得眼晕，推开她走到沙央身旁，将沙央拉至旁边轻声问：“这样没什么为难的吧？”
沙央摇摇头说：“虽然有些奇怪，但音校的安排一定有它的道理，只要依从校规，自然相处就可以了。”
早雾听她说得轻松，放下些心，点了点头。
“喂！喂！都安静些！”绫月中止了同期们的哄闹：“那个，‘清、正、美’不仅要谨记于心，现在身份不同，还要诸位严格传承音校传统，规范自己的下级生的言行。”
众人齐声应了后，又开始继续说笑。
“唉！”绫月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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