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债不如泡你

　　方旭被他的气势震住，提着东西一时在原地愣住。
　　周文姝忙说：“爸，他不是保姆，他是周周的同学。”
　　“忽悠我？”老爷子胡子都气得吹起来了，“我告诉你，你们这招现在对我不好使了！赶紧换！还有秦周，你站门口鬼鬼祟祟的干嘛呢，为什么不进来，这么不待见我啊？”
　　“没有，我就抖抖袋子上的水。”秦周被点名，忙进去把东西放下，笑着问：“爷爷，你今天想吃什么，让我妈给你做。”
　　“她那个手艺能吃？”老爷子气哼哼，丝毫没给人面子，再次瞪向方旭道：“你还愣着干什么，都叫你走了你怎么还不走？文姝，你把他今天的工钱给结了。”
　　周文姝被气笑：“爸，就说了，人不是保姆，是周周的同学！”
　　“他真是我大学一个学弟，叫方旭。”秦周忙附和。
　　“你们现在都唱起双簧来了啊，看来是想我早点走了，那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回M市，省得在这里碍你们的眼，反正你们一个个的都嫌我麻烦！”老爷子说着起身就要进去，秦周跟周文姝忙把人拉住，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劝。
　　“大爷。”方旭插嘴打断眼前吵闹的场面，“既然我都来了，什么事都没干拿了钱就走那您多亏啊，您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至少也得把花的钱值回来啊，怎么的也要使唤我做点家务吧，您说是不是？”
　　三人瞬间闭嘴同时看向他。
　　秦周想问他想干什么，见方旭眼神示意他别说话，想想也没开口。
　　老爷子上下打量方旭，半晌之后说：“那你，把这地扫扫，再拖干净。”
　　“行呢，我马上去做。”方旭说着放了东西，拿了扫帚就开始打扫。
　　秦周跟过去小声说：“给我来扫吧，你先回学校，我爷爷现在是开始挑刺了。”
　　“没事没事，既然他当我是保姆，那我今天就做回保姆好了，哄老爷子开心最重要。”方旭并不在意，调侃道：“你要觉得过意不去，一会儿付我一天工钱呗？”
　　秦周失笑，顺着他的话问：“那你要多少？”
　　方旭正要说，老爷子用拐棍点点桌子喊道：“把这里扫扫，这里最脏！”
　　“马上来！”方旭噔噔噔一阵小跑过去。
　　老爷子点哪儿他就扫哪儿，要他擦哪儿他就擦哪儿，擦几下都完全听他指挥，干得是不亦乐乎。
　　周文姝看向儿子，秦周无奈的耸肩，好不容易人能安静下来，他们暂时也只能全靠方旭了。
　　老爷子指挥了半天也没挑出个不满来，便让他去做饭，指明了就吃手擀面。周文姝忙跟着要帮忙，方旭把人推出去，说全部都给他做，免得一会儿老爷子发火波及到她。
　　面做好了，秦周帮着端面出去，见只有三碗问道：“怎么只有三碗，你不吃？”
　　“你哪儿见保姆跟主人一起吃饭的？”方旭反问，“我吃不吃不重要，我难道还会饿自己不成，关键是你爷爷。你赶紧端出去，不然又要叫了。”
　　他话音刚落，老爷子就在外面敲着拐棍叫怎么还没好。
　　手擀面，纯素，四盘凉菜外加一碗看起来就特别特别辣的辣椒酱，方旭自己熬的。
　　老爷子吃面不要汤，先就着凉菜吃了半碗白面，后来倒了几勺子辣椒吃拌面，辣得一个劲的叫，看得秦周都难受，等吃完了，他才单独喝了碗面汤，竟也没骂人。
　　“爷爷，你要不要再吃点？”秦周觉得他心情好像不错，试探的问。
　　“饱了。”老爷子心满意足，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的撇过了头命令方旭道：“那方什么，把碗收拾了。”
　　“方旭。”秦周纠正。
　　老爷子回头恼怒的瞪他一眼，一脸我早就知道我就是故意不叫的神情。
　　秦周感到好笑，正要再跟他说一次方旭不是保姆，方旭问：“老爷子，要不下去转一圈？中心场那边都开始跳广场舞了。”
　　“出去走走？”老爷子眼睛明显亮了下，见孙子跟儿媳妇都看过来，干咳了一声道：“吃饱了就该动动，整天坐着四肢都要坏死了，这是养生懂不懂。”
　　“是是是，老爷子说得对，就该多走走，还应该跳跳。”方旭忙跟着附和。
　　老爷子哼了声趾高气昂的拄着拐棍招呼着方旭出了门，周文姝忙叫秦周跟去，别让方旭一个人累着。
　　从外面回来老爷子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笑得两只眼睛都眯上了，拉着方旭嘴巴就没停过。周文姝看着纳闷，问秦周：“什么情况，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跟小区一个大妈学跳了段舞。”秦周想想就觉得好笑，他们束手无策的人竟然被方旭哄得服服帖帖。
　　“就他，站都站不稳？”周文姝诧异。
　　“妈，你还别说，爷爷走路是颤巍巍，一到那人群中间，丢了拐棍身轻如燕！”
　　“装的？”周文姝抓到了重点，见秦周点头，她也只得无奈的笑笑，说剩下的事她来做，叫他趁着人上厕所的时候赶紧的带上方旭回学校。
　　方旭也是又累又饿，跟着秦周两人刚开了门，老爷子从厕所探出头来说：“方旭，会下象棋不，一会儿陪我下个棋？”
　　“老爷子，我不会。”方旭呵呵傻笑。
　　“怎么能不会呢！”老爷子皱眉，“文姝，你把棋盘给我摆上，我一会儿叫他下，这东西学起来简单。”
　　方旭欲哭无泪，秦周忙说：“爷爷，我们好久没下了，要不我陪你下？”
　　“就你？”老爷子冷哼了声。
　　“您上次可是输给我了。”秦周说。
　　“我有输给你？我怎么可能会输！”老爷子叫起来，“你给我等着啊，一会儿我赢给你看！”
　　秦周应了声好，等人又关上了门，忙开门把方旭推出去，让他赶紧走，不然今晚上可能都走不了。
　　方旭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快十点，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都快冒金花，见杨建川在吃面包，跑过去一把就抢了过来，揪掉他吃过的那部分就大口啃起来。
　　“你这又跑哪儿疯去了饿成这样，抠门可别把自己扣死了啊！”杨建川怕他噎着给他倒了杯水。
　　方旭一口气喝光问：“有泡面没，来一碗。”
　　杨建川去柜子里面翻了包出来给他泡上，放他跟前问：“干什么去了，下午课也不上。”
　　“干大事！”方旭说起这个就激动了，问道：“你说一家里面最有说话权威的是不是就是爷爷辈，我要是先把最高权位的人搞定了，那他下面那些人是不是都得听我的？”
　　“什么意思？”杨建川没听明白，想着他三句话中两句都不离秦周，猜道：“你又去巴结秦周他家的谁去了？”
　　“他爷爷！”方旭颇为得意。
　　杨建川愣了下呵呵一笑，揶揄道：“你这是打算曲线追人啊。我看你也别盯着秦周了，直接从他家里下手得了，先搞定他爸妈，再爷爷奶奶，再姥爷姥娘七大姑八大姨的，只要他们认了你，就算秦周有一千万个不愿意，那也得接受。”
　　“呸！”方旭喷他一脸的方便面水，“我今天就顺道去看看。不过他爷爷还真是个挺难伺候的人，秦周他妈妈那么厉害的人都拿他没办法。”
　　“你要夸自己就直接说，犯不着拐弯抹角的。”杨建川抽了张纸擦脸，鄙夷他。
　　方旭白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把下午以及晚上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杨建川挖苦他道：“人不是亲近你，人是认为你是拿钱做事的保姆，你乐呵个什么劲啊！”
　　方旭举起碗作势就要砸他，听到浴室有放水的声音，看过去问道：“谁过来借厕所？”
　　“我那哥们。”杨建川无奈的说。
　　“还没走？”方旭诧异，“学校没这么早放假吧？”
　　“他近期没课，还要玩两三天。”杨建川挠了挠头，“那什么，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说！”方旭吸溜了口方便面。
　　杨建川犹豫了下，先从袋子里面拿了个面包塞放到了他跟前。
　　方旭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又不是什么好事求我是不是？”
　　杨建川嘿嘿一笑算是承认，说：“他手上没钱，酒店是住不起了，我这月底手里也不宽裕，所以……”
　　“住我们宿舍？”方旭喝汤，“我们这里有空床，随便住。”
　　“床是有，但是没被子啊。”杨建川讨好的笑，“你看他也不胖，要不跟你挤两天？”
　　咳咳——方旭直接被面汤呛住了，杨建川忙给他顺背，方旭一把打开让他离远点，没好颜色的叫道：“怎么不跟你睡啊？”
　　“我这不是有个抱东西的坏毛病嘛。”杨建川软着口气恳求，“要是其他宿舍有空位，我也不会想这个馊主意了是不是。”
　　“真他妈馊得不能再馊！”方旭正想拒绝，忽然有个想法，说了句等等便给秦周去了个电话，问他今天回不回宿舍，得知不回便问：“那个秦师兄，能不能把你床借我睡一晚啊，建川那个哥们没地方住，霸占了我的床。”
　　秦周想想同意了，方旭挂了电话立刻就答应了杨建川，面也不继续吃了，迅速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外加洗漱用品就直奔秦周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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