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这个世界吧

作者:自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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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成年人间的幼稚打闹?


      刚开门舒云就用脏话惊骂了一句。

      同样是一身酒气的赤霜挤了进来,把手里拎着的四扎啤酒放在了茶几上。

      “我日,你咋变成这样了!在外面喝完了还回来找我续摊?你中邪了吗?还是说,你要结婚了?”赤霜从来没找过他喝酒!舒云都惊了。

      赤霜已然恢复成人形态,而且样貌成熟不少,退去那三分阴柔的五官线条刚毅,赤霜没有理会舒云就径直把啤酒打开,窝在沙发上的常坐位置,边吃边喝。

      舒云暗搓搓地视奸了一下,发现这混蛋比自己还高,目测没有197也有195!他把手里剩下的啤酒喝完扔到垃圾桶里,完了又去够开了封的薯片。

      “我不服!你怎么可能比我帅!”

      他愤愤不平地啃嚼薯片以泄不平,电视里正放映着一部刚下档期的热片,他还故意拿油腻又沾着自己口水和薯片调料的手去碰赤霜的侧脸。

      “你这脸是假的吧,怎么跟那些雕像似的。”

      赤霜一个回头瞪了他一眼,止住了即将碰到自己脸上的脏手指,嫌弃地施了一个法术。

      于是直至那部电影放完、赤霜洗完澡,舒云都维持那个姿势坐在那里无法动弹,说话和使眼神都不可以。

      赤霜从容地刷完牙,又上了个厕所,走到舒云跟前居高临下地一把掐住对方的脸蛋,还用手心压住对方的嘴唇,恶狠狠地出声。

      “我刚才上厕所没洗手哦。”

      舒云才不信,这么幼稚,肯定是报复他刚才的质疑和玩弄!

      他刚这么想着,赤霜就解了舒云的封印并且顺手给了一个驱除麻痹感的法术,并且缓声。

      “你看我手都是干的,你没听到我冲完厕所就直接开门走过来了吗。”

      ……好像还真是真的!

      舒云连忙冲去餐桌上拿湿纸巾擦自己的脸和嘴,心里想起自己曾在快餐店看到一个男生上完厕所不洗手就去喂女票吃薯条的事情,那女票还吃得一脸幸福,舒云暗自发誓以后绝对不要吃赤霜投喂的东西,虽然必然没这机会。

      自觉已经消毒完毕的舒云大骂,内容却没说赤霜没洗手的事情。

      “马勒戈壁的,盯着你看盯了整整两个小时,老子不长针眼也瞎眼。”

      赤霜木然:“今晚我睡你的床。”

      说着他就进了舒云的房间,舒云拦都拦不住。

      “凭什么?你自己不是也有床吗,你还有自己的房间!”

      赤霜自进门后神情初次发生明显变化,看白痴似的斜视舒云:“那小床你睡去,哪这么多废话,欠我的几十亿不用还了是吧?我告诉你,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舒云也想起来那是儿童床了:“卧槽那床老子一米九几睡上面,小腿都得挂床尾的板子外,你他妈逗我。你不是有很多朋友的吗,你咋不去他们家睡,非得跟我这小破屋过不去,你不是还有那栋现在都升到一百万一平方的豪宅吗!!”

      赤霜头也不回:“我爸妈他们回来了,现在就住在我的屋子里,哪有地方给我睡。”

      说着,他就从法器里掏出一堆东西:“他们的战利品,给你也是浪费了,啧。”

      “……哦……”

      舒云一知半解地看着赤霜把那些药材和装饰在自己眼前晃了一晃,然后赤霜就把药材全收包里只留下一些装饰纪念品在床上,干脆就跟赤霜一起坐床上把玩那些纪念品。

      赤霜把那些貌似装饰物的小道具打开,逐一展示和解说它们的功能,舒云一脸新奇,但并不贪心,看过就放下了。

      “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送你了。”

      舒云腹诽:……敢情是看不上才给我玩?不过真的很实用就是了,他一直没有自己的道具,现在有了它们再加上自己的魔法,肯定会方便很多。

      他虽然一开始就不指望赤霜真的会送给自己,可嘴上不饶人:

      “那必须的,你爸妈都说是给我了。”

      完了趁赤霜发火改变注意前转移话题:“你当初不是说等你爸妈回来就‘分手’的吗,你打算啥时候摊牌?”

      都没有正式在一起过,分什么手嘛。

      舒云翻了一个白眼。

      赤霜一挑眉:“我都没嫌弃你,你自己倒着急起来了?他们今晚才回到北京,大家都很累,我肯定不会在这两天说。”

      “……哦。对了,你那蛇皮不见了,给你发信息也不知道你看了没。”

      舒云因为工作原因,变得平时就是只要不当面说话、用文字或语音沟通时就是个话痨(以前在赤霜面前一直是话痨),赤霜在跟他回中国后也从来不会主动联系,对舒云爱理不理的,除非是紧要的工作上的事情,但对别人的信息就一定会回,哪怕纯粹出于礼貌性质。舒云也习惯掩饰自己心里的落差了,说这话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起后、提醒赤霜蛇皮的事情。

      赤霜用眼角瞥了一眼舒云滴水不漏地神色。

      “是我拿走了。”他掏出一盅药膏,盖子刚开一条缝,满屋便都是药香味。

      舒云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闻药店里药柜的那些中药材的味,混杂在一起的药味他很喜欢,可惜后来科技好了,那药柜为储存药性而设计的密封性也越来越好,药店里就少了他喜欢的气味了。

      现在那药膏一取出来,他顿时觉得酒意清醒不少,还用力嗅了嗅空气中那与先前闻到过的所有药味都不同的药香,苦中带甜。

      “这啥啊?”真的好好闻。

      赤霜没应话,直接动手沾出一层药,把舒云的居家服撩了起来,微凉的手指带着药就碰上舒云后背的那块大疤,按住舒云的挣扎,厉声大喊。

      “别在那瞎几把乱动!我要激发药性了!别他妈浪费我一整张蛇蜕!”

      要不是家里人千叮万嘱,他还真不舍得用蛇蜕炼成药膏给这傻逼祛疤呢。

      舒云被凶,知道那药膏珍贵又稀少,缩了缩脖子觉得心里有点委屈,然后顺着赤霜的指示,自己脱了上衣,老实俯趴在床上让赤霜上药。

      那一大盅的药膏很多,跟个炖盅差不多大小,而且还要一次性给舒云上完,赤霜要不停地用魂力激发药性的同时及时涂上疤处,并且要用法术催动舒云吸收后再继续涂上,如此反复,魂力消耗得虽然慢,但重要精神念力的保持,才半小时他就已经满头细汗了,此时药膏只用了三分之一不到。

      可是这活一开始就不能停了,不然就真的浪费了那些药材。

      赤霜有些后悔,但还是稳住心神继续操作,趁空擦汗时余光一瞥,发现舒云居然睡着了,难怪那么老实地不出声。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和长期熬夜的原因(舒云正点下班回来还继续工作),再加上药性发作后身体在不断吸收,赤霜动作不重,平日里连最舒服、轻柔的按摩都睡不着的舒云,此时正酣睡得发出轻微的呼噜。

      舒云其实不会打呼噜,现在睡觉声音比平时响是因为睡姿的问题。

      赤霜挑眉,简直想一巴掌打下去把对方拍醒,但忍住了,耐着性子催动吸收后,继续上药,不料等药都上完,凌晨四点已过。

      赤霜缺眠,晕头转向地把空了的药罐收起来,依着父亲所言的步骤再给舒云敷上一层保鲜膜并压好,用法术进行最后的操作,防止药物外蹭、浪费药性。

      他也是第一次尝试,效果如何只能拭目以待了。

      赤霜也没洗手,把手上残余的药往自己肚子随便擦了擦,拉开里侧的被子,自己贴墙躺了进去盖好睡觉,迷糊间感觉床的另一侧压着被子睡觉的舒云似乎翻了一个身,似乎因为不透气,对背部又挠又蹭的。

      他顿时吓醒,抓住对方的手扯下,用法术麻痹了对方的背部神经,也得亏这一举措,让舒云睡了个安稳。

      中午醒来,法术已逐渐失效,舒云觉得自己后背像着火了,跑去洗手间的镜子前查看,发现后背上血肉模糊,似乎在流脓血。

      不敢碰伤口,他回到房间里慌慌张张地把赤霜摇醒了。

      赤霜坐起一看,不在意地又倒回去,口齿不清:“不要紧……好像就是这样的,别碰。”

      “不行啊,今下午还得开会,我这样没法穿衣服。”

      舒云忍痛,尽量保持理智对赤霜陈述难处。

      舒云甚至已经感觉到那些脓水还是什么的贴着背部皮肤再往下流,可能是因为他起床和跑回房间的动作太剧烈导致的,他连忙把裤子也脱了,留剩内裤站在床前,抓过纸巾往屁股和腿侧一擦,发现纸上迅速被鲜红的血和混着透明的黄色的脓血染湿大半,药香混合脓的腥臭味一下就从纸上传递过来。

      舒云彻底崩溃了,求着赤霜起床替自己去开会,还给对方把漱口水装好、牙膏挤好,但又怕弯身动作太大惹得背后又是一阵爆发,直背跪在床边去摇醒赤霜,手还不停擦流下来的脓血。

      赤霜一睁眼被他吓了一跳,见他背部实在惨烈才勉强答应去公司的事情,因为现在正值年底,今天召开的是公司高层的年终总结会,晚上还有全体年会要参加,舒云作为CEO实在是不能缺席的,只能由赤霜用法术伪装。

      舒云千恩万谢地把赤霜请出门,松一口气的同时,觉得背上越发的痛了,有点庆幸自己在赤霜面前是被知根知底的。

      舒云吃了两顿的外卖后,赤霜又带着一身酒气地回来了,还混杂着香水和香烟的气味,一进门就很自觉先去洗了一个澡,才出来过问舒云的身体状况,并且转告今天的收获和注意事项。

      此时舒云只要没有大动作,基本就不会流脓血了,赤霜一时也不敢揭开那层保鲜膜,给自己的父上致电说明情况并请求指示。

      赤霜父亲沉吟着的声音通过外放的手机传了过来,然后,他们的对话内容惊得舒云当场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赤霜面不改色地止住舒云即将爆发的嗓门,眼神示意对方稍安勿躁,继续仔细询问,并且转为视频通话让父亲查看舒云的伤处。

      等他们挂了电话,舒云也冷静下来了。

      舒云没有问赤霜怎么办,只是泄气地闭了闭眼睛,回房任赤霜垫好塑料垫后,趴在上面。

      他自言自语:“大不了又是一块疤呗。”

      “……”

      赤霜无言,小心翼翼且尽量动作最轻柔地把那层保鲜膜一点点撕下,看着舒云忍着剧痛在不停颤抖,汗流到伤口上更痛了。

      依着常规步骤进行消毒后,他给舒云血肉模糊的背敷上上好的药粉并激发药性,然后用纱布仔细包裹住,把他身侧的污血擦掉,让对方小心起身,自己则收拾塑料垫上的狼藉。

      舒云很满意赤霜的小心没有让床单弄脏,问了几句公司的事情,抱着被子和枕头去沙发上睡觉了,可刚出房门,脸上的失落就怎么也遮不住。

      年会第二天,舒云身上伤势好转,已不再渗血出脓,他小心的穿上衬衫,打领带,然后再套上一件大衣,早早就出门去公司。

      舒云打开大门的时候,赤霜从房间里冒头。

      “你不用这么早过去吧,我替你去不就行了。”

      舒云不想再在屋子里胡思乱想——他最烦身体出问题,直接拒绝了赤霜的建议,不等对方再多说,已关上门走去。

      因背不能靠,自己开车不方便,他打车去公司,一路背坐得笔直,惹得司机不断侧目。

      一天下来,舒云承受比平时多五倍的劳累感,婉拒酒邀,下班后刚踏出公司大门,赤霜如常掐点把车子停在路边并摇下车窗。

      “上车,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舒云没拒绝,难得赤霜会主动请他吃大餐,这是近两百年都没出现的事情,平日里只是接送他回家后就各自忙碌,他也知道赤霜嘴挑,肯定会带他吃得停不下手。

      去到新开的火锅店,晚上回家还反季节的在暖气屋里搞了一个冰西瓜,两人一人一半,分别用勺挖着吃,一夜过得有滋有味的,让舒云也没那么郁闷了。

      然后,半夜刚睡下,舒云首先开始闹肚子,两人轮流拍门抢厕所,最后赤霜受不了了,从装置药草的法器里取药熬制并喝下,最后两人才缓了过来。

      没等赤霜和舒云睡饱,清晨里,他们又被门铃吵醒了。

      最近没定快递,且又是周六不用上班,向来没有亲友会突袭舒云的家,这会儿往监控上一看,舒云瞬间清醒,乱了手脚。

      “赤霜!!妈的你爸妈来了!!!”

      “叫屁!快点去刷牙,我来开门!”

      赤霜不知为啥心感大事不妙,有种嫖赌中被警察查房的感觉,急忙下意识地赶舒云去整理仪容,自己则去开门。

      等门开了,赤霜又哑然失笑起来:慌什么,老两口子只是不放心,所以来看看而已。

      老两口进屋就闻到那股药味,不等自个儿开口,赤霜就自觉交代说昨晚两人吃得太好,结果冷热交替,闹了肚子。

      赤霜他爹骂了一句“臭崽子”就没了下文,跟孩子他妈一起落座,等着舒云和赤霜在厨房捣鼓出茶水来。

      家里平时不来客人,他们又没喝茶习惯,舒云跟叔叔和阿姨打好招呼后,他们光找杯子和红茶就搞了整整十分钟,最后由舒云心惊胆战地端出去,赤霜则躲进浴室里洗漱。

      见他们捣鼓这么久,老两口心中有些不满,觉得不像话,自家人就算了,以后如果是客人来,这肯定是不好的,但最后又是身后负伤的舒云颤颤巍巍地端出来,也就把话全咽回肚里去。

      “赤霜这孩子,怎么还让你来端茶倒水。”

      多少了解情况的赤霜他娘首先就责怪自家孩子,但没起身去帮忙接过茶水,反倒是赤霜他爸先起身给接了下来,递给孩子他娘。

      “慢着点慢着点,”赤霜他爹接过茶水、定定坐下后,还招呼手足无措的舒云随意坐,掩去心中愧疚:如果他没叫赤霜去炼药,可能舒云现在都不用受这罪了。

      “舒云啊,”听舒云应了一声,赤霜他爸接着缓声:“你身上的伤好点儿了吗?”

      舒云把这三日来的状况如实回答,并表示今天起床后后背微微痕痒,比前两日已好许多。

      赤霜他爸了解,赤霜他娘给舒云把脉后,让舒云脱去上衣并检查伤势,发现舒云背上的疤痕已然结痂。

      “你上药以后有洗澡吗?”她问了一句。

      “……没有,不敢洗,就拿布沾水擦身。”舒云局促地回答,以为自己被嫌脏。

      赤霜他娘点头:“没有用就对了,现在用水对伤口不好,容易感染,也容易留疤。这背上的药已经被全部吸收了,是该再换一次药、再观察观察,目前看起来没什么大碍,这就是必经阶段,不过你的伤口表现得比平常人夸张得多,可能是体质问题。”

      此时赤霜出来了,跟他爸一起依着他母亲的配方(她的医术在族人里是最好的,赤霜也由她一手教出,赤霜的爸爸则擅长法术攻击)制作并给舒云换药、处理好伤口后,四人一起去广式茶餐厅喝早茶。

      每次见过赤霜的父母,舒云私下没人时都是一脸悲壮的神情,除了他在家乡的沙滩上恶整赤霜的那次。

      他实在难以理解赤霜父母、尤其是赤霜的妈妈,虽然一家子都是木木地面瘫,但他总是觉得她是一脸嫌弃的样子,不着痕迹地发现舒云的各处缺点,最后又不动声色地让赤霜的爸爸出面支持他们两个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赤霜的妈妈讨厌了的,可是赤霜总是不服地表示家里最力挺他俩在一起的是自己的妈妈,就是她连带着自己的爸爸也跟着支持他俩。

      舒云很确定赤霜的妈妈肯定不是那种无脑的腐女,也不是那种什么为了心中的“世界大同”不惜牺牲自家人的自私鬼,但就是觉得很怪,他知道自己是被嫌弃了,感应到那种气场和氛围,对方也没有含沙射影地表示什么,可就是现在这模样了。

      老两口在饭桌上首次表示永远支持自己的儿子,无论是否真的能跟舒云稳定下来,赤霜则被弄得不上不下,最后临在结账前,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无非是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一直没有坦言,而他们俩一开始有意但后面不合分开之类的话,也主动承认自己打舒云的错误,郑重地给舒云道歉。

      舒云尴尬地全程赔笑,包括赤霜摊牌和道歉的时候,他假装大方地原谅了对方,最后还是他抢先用手机买单,临走前去了趟洗手间,并且以不打扰他们家人团聚的名义,拒绝乘坐赤霜的车。

      舒云刚进洗手间,赤霜的妈妈首先就把自家儿子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完全不容赤霜的反驳,并且表示拒绝舒云以外的“媳妇”,赤霜的爸爸则以沉默支持自家媳妇。

      赤霜虽然知道自家人对自己凶,但并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感受,给点时间还是会接受的,也不排除他们可能是做样子给舒云和外人看(刚才用餐途中遇到不少熟人),所以就乖顺地应了下来。

      而舒云那边,他在厕所隔间里呆了许久,出来后把水往脸上泼了数下,扯过擦手纸揉擦眼角,知道自己双手仍在微颤,整理好表情后,才推门走出。

      赤霜及其一家人早已不在原处,舒云心中长呼一口气,黯然地回家去。

      这下对于舒云来说才是着实地不上不下,公司对于他俩的风言风语从未断过,所有人都在默认他俩是一对,而赤霜没有催债,公司里属于赤霜的股份也一直握在赤霜本人手中,名义上公司是他俩人合股的,实际上全是赤霜的钱。

      这些年吃了不少亏的舒云开始做两手准备,但一直没等到他使出备案的时刻出现,他就已经把债还清了,用时比他预计的一年半里晚了一年。

      还完债,舒云又开始想跑了起来,脑中继续旅行的念头刚闪出,没等他有所动作,赤霜就前来堵人了。

      “你要把公司卖掉?”

      赤霜开门见山,还没进玄关,就问起舒云。

      舒云讶然,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这些念头,没想到赤霜这么敏感,干脆大方承认。

      “要不卖给你吧?反正我也不会经商,没有你、公司也不会有今天,我也不忍心看着他毁在我手上。”

      “你敢卖掉,我也敢卖掉。”

      舒云无奈:“你到底想干嘛?我们公司在你们眼里应该只是一只小蚁吧,你完全没有义务要帮我,可是却一直把公司管理得蒸蒸日上。”

      赤霜把门关好,木然地直视已比自己矮的舒云,这房子里面还有他的没被注销的小主人档案,他刚才就是通过指纹开了大门的,但没能开出玄关那层防盗识别。

      “你别走。”

      舒云一时没听懂,“啊?”了一声回头疑问,以为屋内有什么情况,或者是赤霜想在玄关这关上门谈话,却见赤霜不再开口。

      “啥?”

      舒云装傻,赤霜还站在原地不动、嘴唇紧抿。

      半响,舒云装不下去了,自嘲道:“我觉得应该有很多人都比我好吧,我不是挺没意思的么,你都放弃过……”

      “我妈跟我说,既然都是伴侣关系了,就不要计较那么多,多点包容。”

      “……”舒云无言,吐槽不能,“哦……可是,我不包容你啊。说真的,这样反反复复没意思,今天你妈说动你了,明天你朋友又跟你说一句,你又不爽我了。”

      “我知道自己在干嘛,我不着急,我已经第二次蜕皮了。”

      舒云真的是哑口无言,他知道赤霜变化真的很大,不再是那么任性和只知道干那码子事,赤霜未接手前,家族企业正处于鼎盛过后面临衰败期,在赤霜回国后接管后,企业重新日益壮大,如今几乎没几个国人不知道那名号和LOGO,他都差点忘记赤霜那喜欢拈花惹草的个性了。

      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些小杂志会拍到赤霜请名媛和女富豪吃饭的情形。

      想到这里,舒云吞吞吐吐:“……我觉得你好像还是适合那些上流社会的女性多点?”

      之前赤霜也一直女伴不断呢,很少见到跟男伴一起,不过不是没有。

      赤霜一脸倔强,用神情和沉默表明自己的抗议。

      两人沉默半响,赤霜突然发现对方那T恤领口中露出的疤痕处颜色变浅了好多,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原来有过那么一道狰狞的疤痕。

      “你的疤弄好了吗?”

      “……后来长新肉前一直有用你妈的那个办法处理,现在的确没以前难看了,不过还是一块块地不平,摸起来会比之前好。”

      赤霜点点头,两人再度沉默。

      舒云往厨房走去,突然嘀咕:“你还说喜欢我,你这都两年多了你才发现……”

      跟在后头的赤霜赶忙澄清。

      “你知道我最近很忙的啊……你看我过年都没时间回爸妈那,今年过年不是还拜托你照顾他俩带他们去周边走走么……”

      舒云当然知道,但就是说了出来,有点像撒娇。

      啧,他刚有这想法,内心马上对自己嘲讽起来,觉得自己得寸进尺,赶忙边倒水边正色。

      “我前几天,去商场看我们展柜的时候,去了隔壁一家买鞋的店里看。有一位四五十岁的先生手机响了,而他的太太已经在那对于同一款但两个颜色的拖鞋犹豫了好久,一直不知道选哪个好。那位先生把电话挂了,然后跟柜台员说:‘开单,两双都要,你穿都好看,一双家里穿,一双没那么艳的工作穿。’”

      说到这里,舒云挥手打住赤霜没说出口的话。

      “我相信现在的你会做出那种事,但是我……”

      舒云耸耸肩。

      “你太好了,连我都替你不值,一旦我答应你,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吧,因为我一直没被你攻略下,所以你一直惦记着。像你这么高地位、那么高能力的人,按理我是入不了你眼的。”

      “哪来那么多事,我对你好,你受着不就是了。”

      “到时候你说我占你便宜、或者别人说我占你便宜,你说怎么办,你承担得了我们以后面临的所有问题吗,你知道会面临什么问题吗。我承担不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问题要面临。”

      赤霜沉吟,还真点点头:“我可以,你总不能只是因为这样就举步不前的。”

      “……”舒云顿时喝水被呛,“……你以后总会心累的,说不定一年以后我就得对着你和你的小情人睁只眼闭只眼,十年以后等你和小情人玩腻了又回来我这里,或者相反,一年以后我跟别人跑了。”

      赤霜断然:“你不会跟别人跑,你只会自己跑。”

      舒云真的是没脾气了,再度挥挥手:“好吧,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答应好了。”

      赤霜木然地点头,没有任何表示和表态。

      “只是不走而已。”

      舒云补充完后,才转过脑筋来,觉得是自掘坟墓、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完全被赤霜带过去了,居然说到伴侣和未来的事情上,着了赤霜一开始的道。

      “卧槽,你他妈阴我。”

      舒云顿时羞愤交加,一巴掌就重重打上赤霜的肩膀,拉住准备离去的赤霜。

      赤霜不为所动:“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不走了,说话算话。”

      赤霜可不想帮忙擦舒云公司的屁股,他只喜欢现在这样偶尔心情好时指点一下就是,95%的工作全是舒云一人承担。

      舒云懵逼,他觉得自己太好骗了,这种手段,他以前在买家私的时候也遇到类似的,对方一开始开价高,然后说跟着别的东西一起按折扣算钱,最后折扣还不如每选中单件时谈下压的多,可是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接受了统一一起算的高价。

      讲的就是那种落差。

      “不行,你也不许走!”舒云再度出手拉住赤霜,“妈的,你不许走,你要跟我签卖身契,未来至死你的伴侣位置都得是我才行,除非我解除契约!反正你家里之前也接受我了。”

      麻痹的,老子不坑死你我就是只会欺软怕硬汪汪叫的怂狗,先把你的部分财产归我名下先!

      赤霜闻言还真停下,回身就拉过舒云的领口,一嘴盖到对方唇上,完了松开。

      “隔了这么久,味道还是不咋的。我拒绝。”

      不等舒云大爆炸,赤霜已经施施然地关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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