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彩虹灿烂时

　　第二十三章 选择
　　王海瑶和语辰相约来到号称情侣圣地的晓湖，这人工湖靠近学校后山，树多草密，风景清幽，的确是恋爱谈心的不二之地。不过平时他们两个并不多来，虽然这地方风景好，位置未免太偏，王海瑶一向不喜欢，谭语辰没能怂恿她频繁造访，很是无奈。
　　就连这一次，他也是托袁雅的福才能和她携手来到这里填补遗憾。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次对他来讲不一定是好事。

　　课间，王海瑶碰见宋子乔，本不想打招呼，无奈四只眼睛直直对视，她没有办法回避，“你好。”
　　子乔依然故我，开门见山：“我已经和辰哥表白，并且和阿姨说了，他答应考虑一下。”
　　王海瑶诧异：“什么叫答应考虑一下？”
　　“也就是说，语辰很有可能甩了你和我在一起，而且阿姨也答应了会帮我，我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我觉得你们两个并不适合，你要是知趣的话还是趁早离开他吧，免得到时候难堪。”
　　王海瑶想起那晚在华新会所他的话，气极反笑：“他早就是我的男朋友，凭什么答应你考虑一下？”
　　子乔一脸不屑，闪着她那永远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眼神，“你傻了吧，结了婚的都可以离婚，何况你们只不过是没有叔叔阿姨承认的男女朋友关系，难道你不知道，这关系再虚假脆弱没有了，恋爱分手再平常不过了。”
　　“你才傻了吧，我和你辰哥的关系坚不可摧，要是你们能成事早成了，何必等到现在？”
　　子乔倒很乐观：“以前不成不等于现在不成，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王海瑶冷笑：“公平竞争？恐怕你没这个机会吧？我和谭语辰已经是男女朋友，哪轮得到你来公平竞争。”
　　宋子乔哼了一声，“我真不知道语辰喜欢你什么，论身材相貌，比你好的人多了去了，论家世，你更是比不上我，你的性格行为也不好，还学人家贪污被包养，仅凭这两点，叔叔阿姨根本就不会答应你和语辰交往，你知趣的话还是赶紧离开语辰不要再害他了。”
　　王海瑶越听越好笑，真不知道她那不可以切的优越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她改变策略，好整以暇，“哦，是吗？我和你辰哥拍拖好一段时间了吧，可是并没有收到你叔叔阿姨的什么指示，你看，上一次我和你阿姨在办公室的时候，你也看到啦，如果不是她那么努力地帮助我，我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没事呢？”
　　子乔倒也不太傻，“这又能说明什么，阿姨那时候也说了并不想因为你的丑事而影响学校的荣誉，你觉得你的污点能洗清吗？”
　　“有什么洗不洗清的，我在这学校也呆不了几年，我还理会这些无聊的东西干什么？”
　　“可是你别忘记了，阿姨在这几年内并不会调走，就算别人不关注你的那些破事儿，阿姨和语辰心里始终会有根刺，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你和语辰继续交往下去，会开心吗？”
　　王海瑶实在没什么耐心和她在这里耗费时间，“宋子乔，够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我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污蔑你？这关我什么事？”
　　“你还在这里装是吗？你敢说贪污和被包养的帖子和你没关吗？”
　　“这有什么？我身为监察部的学生部员，有责任和义务揭发学校的不良学生以正校风。你敢说你没拿那五十万吗？你敢说没有豪车来接你吗？”
　　“真好笑！你究竟搞清楚了没有，那五十万在我口袋里吗？不过是奔驰而已，那是我家的车，什么被包养？开玩笑？”
　　宋子乔觉得好笑，切了一声，“管你有没有被包养，我才不在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为什么会收到消息，为什么会有那些资料和照片，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跟你混的人比跟我混的人少不了多少，你要拿那些东西还不容易吗？”
　　宋子乔得意：“没错，可是你还是没想到，能提供这么详细的信息的，除了你的身边人还会有谁？看来，你的人缘还真是不行啊，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出卖你。”
　　王海瑶不是没想过，可是线索查到子乔这里就比较艰难，她觉得反正知道个大概就可以，根本不想深究，免得浪费时间，可是子乔明确说到身边人，她寻思会不会是他？
　　“你是说语辰？”
　　子乔一脸得意：“你说呢？”
　　王海瑶脑袋转动极快，所有人中最不可能的就是那三个死三八了，她信任他们。
　　想到这里，她笑了，“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但绝对不会是语辰。”
　　“你就这么肯定？你知道是谁吗？”
　　“在我身边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要知道谁在搞鬼实在太容易了。”
　　子乔眼睛看向前方，若有所思，随即道：“所以说你真不能怪我，你看我对你多好啊，根本没想过要对你怎么样，相反，你的身边人就不同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真没对不起你，我更加没做什么害你额事情，我只是学雷锋顺便帮了他们一把罢了，你说是不是？”
　　真可笑。为了挽回面子，她开了口：“其实一看到帖子我就已经猜到几分了，你看，你还是看低我了，你们的那一点心思在我看来什么都不是。”
　　“这样就显示你很聪明吗？你怎么就知道这里面没有辰哥的功劳呢？我还真替你不值，你身边的人都出卖你，我要是语辰，一定和你分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还说感情这东西再脆弱易变没有了，就算我和他分开，你以为他就会和你在一起吗？就算他和你在一起，难保你们不会分开！”
　　宋子乔仍然是那种不屑的笑：“我等一下还要上课，才没有时间和你在这边瞎扯，不过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到时候真有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王海瑶不可置信看着她，她抬步走远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没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子乔倒是提到一点，是她身边的人出卖了她。她自认对身边的人都不错，并没有因为任何原因对任何人苛责为难，出了这么一点事，她也并不想深究，唯一觉得烦躁的不过是因为女友的身份而在罗慧那边较难开脱，现在想来，是不是应该到了清算的时候？
　　她赶过去谭语辰的公寓，他正在整洁干净的房间里看书，看到她很开心：“你来啦？有什么事？正好我有关于公司法的问题想要问你，我们出去客厅坐。”
　　谭语辰给她倒一杯水，她顾不得寒暄，直奔主题
　　“你真的以为我被包养？”
　　谭语辰意识到她情绪不好，“怎么了？”
　　谭语辰赶忙赔笑：“怎么可能，倒是我被你包养了。”
　　“那么请问你答应宋子乔考虑一下是什么意思？”
　　是这事！宋子乔不是答应过自己不会说给王海瑶听的吗？
　　他耐着性子解释：“子乔她说了很多次喜欢我，可是我已经明确拒绝她，是她自己说叫我考虑一下，我可没说什么。”
　　“你就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吗？那么她把这事捅到你妈妈那里去是什么意思？”
　　谭语辰大吃一惊：“什么叫捅到我妈妈那里去？她和我妈妈说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王海瑶实在生气，她压低声音吼道：“她说你妈妈很支持你和她在一起！”
　　谭语辰故作轻松，“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妈妈从来不干涉我，你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她也没说什么，在这个时候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王海瑶听他的安抚，有点放心，可再一想，情绪更加低落，“之前的可不好说，现在我又出了这样的事，你妈妈肯定有想法，况且她明明知道我的的确确拿了五十万，现在又有这样的帖子，她不可能没想法，我也不相信她没和你说什么。”
　　谭语辰坐在她旁边，声音温柔，语气坚定：“本来我想这事儿过去了没必要提起，今天你提起我也说出来好让你放心。我当然探过她的口风，问过她你做财会的不是最痛恨程序不当用途不明吗，为什么海瑶这件事在你这里反而亮了绿灯，她当时说了好长一番话，很多我都听不懂，但是我听出来她对你没有责怪和追究的意思。”
　　“她怎么说的？”
　　“她说了很多很多，大意是，你都不知道中国国情是有多复杂，在某些时候，贪污腐败反而能成事。我做这份工作这么多年，去党校给各级官员上了很多课，早就知道，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一个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我们制定规则的意义不在于没人犯错，而是给人指导和事后补救。无论是电影节还是其他活动，对于我们来说都有点超前，学校没有现成的规则，现有的规则根本不允许她按照程序走，她想要做成事情就必须打破常规，这一点，我佩服她。”
　　谭语辰说了一大串，看着她，她也不解：“什么意思？没了？”
　　“我也不懂，要她解释，可是她不肯再说了。”
　　“可我还是不知道她的态度啊，而且她肯定知道被包养这篇帖子，我都烦死了。”
　　“这个我也和她说过了，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父母知道，她怎么知道？“她知道什么？”
　　“她想应该是你父母回来筹备国际金融城一期的酒会和其他工作，你当然要天天回家，她和我一样，不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的。”
　　她急了：“可是宋子乔已经和她讲明她要追求你，而且你们不会不知道这两篇帖子都有宋子乔捣鬼吧？”
　　“我和妈妈都知道，我也告诉妈妈了，但是她的意思是这是你的事，你要开口向我或者她说就会说的，我和她都不便插手，要让你自己处理。”
　　“结果我什么也没做，你们是不是很失望？”
　　谭语辰笑：“谁说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欣慰，我在妈妈面前狠狠表扬了你，说你聪明伶俐，处事沉稳，有大局观念……”
　　王海瑶也笑笑，打断她，“好了好了，这里只有我和你，别吹了。”
　　“哎，你居然无动于衷，难道你不讨厌她不恨她吗？”
　　“你还说，我简直讨厌死她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事已至此，我才不想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和我爹的律师费呢！”

　　找完了谭语辰就要找嫌疑人，排除了三个三八，最有问题的就是袁雅了。她直接打电话过去，“我的那两篇帖子你也有份参与是不是？”
　　袁雅并不否认：“你一定会知道的，我不骗你，我有参加。”
　　“为什么？”
　　那边停顿了一下，“我现在在晓湖，你过来吧。”
　　来到晓湖时，袁雅和林赫阳正在吵架。
　　他们首先听到袁雅的声音：“海瑶叫你去查发帖子的IP你为什么要去？”
　　“王海瑶叫到我不能不干活啊，而且后来我不是没有把你供出来嘛。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是怎么帮子乔陷害她的？”
　　袁雅振振有词：“你傻啊，怎么能说是我陷害她？帖子是我发的吗，再说了我根本没做什么啊，而且这件事有什么后果，能用到陷害这个词语？”
　　“我知道，但是你……”
　　袁雅不干了，“你为什么这么维护她？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林赫阳当然极力否认：“你说到哪里去了？神经病！”
　　“林赫阳！你敢骂我？”
　　王海瑶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再站在一边看热闹，走前去喝道：“你知不知道你们真的很无聊！”
　　袁雅倒没什么，照样理直气壮，丝毫不闪避，也不解释，林赫阳慌了，“海瑶，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王海瑶看着林赫阳，“难怪你不肯帮我查清楚整件事，原来你们自己就是帮凶！”
　　林赫阳解释：“不是这样的……”
　　王海瑶火大，“不是这样的，你以为拍电视剧啊，你以为写小说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还在狡辩！”
　　谭语辰道：“那么是怎样的？”
　　林赫阳道：“我也不太清楚，你问袁雅。”
　　谭语辰转向她，“小雅，说来听听。”
　　袁雅看着他们，倒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这也没什么啊，有什么好说的？”
　　王海瑶不乐意了，“没什么？什么叫没什么？你搞得我一地鸡毛还说没什么？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交代清楚你别给我回公寓，我还有一大把事情要做，没时间和你耗在这里，你赶紧说！”
　　王海瑶平时虽然挺好相处，可着实不算平易近人宽容大度，害怕她真的发威，袁雅避重就轻，“我和林赫阳可什么都没有做，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做了一点其他的了，怎么，介意说出来吗？”
　　袁雅佩服她读法律，能有盘问人的逻辑和技巧，但还打算负隅顽抗：“你看你这不是好好的，过去的就不要说了，是不是。”
　　“我好好的？我好好的并不代表我不追求，你要是再不说我断了你在外面主持走秀的门路！”
　　外地人是不能跟本地人斗的，尤其是这么有权有势的本地人，她不再吞吞吐吐，“是你叫我说的，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王海瑶哭笑不得，“赶紧的，哪来这么多废话。”
　　“首先说明，我和赫阳并没有动过手，也没有陷害你。”
　　“那么事情是怎么样的？”
　　“其实特简单特无聊，宋子乔喜欢谭语辰，好不容易遇见，这么有缘当然不想放弃，奈何语辰早就名草有你，子乔不甘心，故意接近我向我打听你，我没和她说实话，就按照外面的传言，说你是外地过来的，家境不怎么好，能穿这么漂亮的衣服用这么好的东西完全是傍上徐文耀和谭语辰，还说你以前和徐文耀有过一腿，坑了他不少钱，然后也说了你居然敢贪污公款，恰好前段时间你家天天有车接你，她来找我问这个事，我添油加醋说了你以前在主持队，主持队风气又不好，宋子乔更加深信不疑你品德败坏被包养，估计她也是恨你抢走语辰，于是就找人拍照黒你……”
　　王海瑶倒笑了：“她怎么那么相信你，对你说的没一点怀疑？”
　　“我估计她也是被爱情冲昏头脑，急于把你从语辰身边赶走，就没想这么多。你看，她本性真的不坏，这件事对你也没有任何影响，你就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
　　宋子乔当然心地不坏，可着实天真无知，“她都没去求证你说的话吗？”
　　“求证？怎么求证？当初大家初来乍到的，你和他们又很低调，而且你们不说，谁有门道求证？你想一下我们是认识你多久之后才知道你的家世的？”
　　王海瑶有点明白了。当初她进校后徐文耀就已经告诉她，他的出名和陈晓民一样，都是凭借实打实的成绩。后来还是陈晓民老练，只有他一人凭借过人的眼光看出徐文耀那种气度不可能出身平常人家，徐文耀拗他不过，加上也很看重他，叫了少数几个人去了他爷爷奶奶居住的徐家大宅，，算是正式亮明身份，表明珍惜友谊不再隐瞒，同时希望不要宣扬。
　　那几个也是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当然不肯助长他人威风，其实她和徐文耀的家世除了校领导和少数朋友，很少人知道，子乔被妒忌蒙蔽眼睛，不去深究袁雅的话也不足为奇。
　　王海瑶也很无奈，苦笑：“发帖子，这么烂的点子亏你们想得出。”
　　袁雅道：“这可不关我们事，我们顶多随口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王海瑶话锋一转，厉声问：“为什么你要随口多说？”
　　袁雅仍旧理直气壮：“我就是看不惯你，怎么样？”
　　王海瑶愣了，“我平时对你不差吧，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袁雅脸色微微一黯，“真的没什么，说了就说了。”
　　王海瑶被激怒了，真想开骂，“你这是什么态度，做错事也这么理直气壮，一句道歉也没有吗？我实在太失望了，我们住在一起两年，想想也帮你了不少吧，你就这么对我吗？”
　　王海瑶的语气刺激到了她，她也气冲冲：“那么徐文耀呢？文耀一直也帮你不少，你又是怎么对他的？你和谭语辰在一边风流快活的时候有想到过他的感情和付出吗，你有了解过他的近况吗……”
　　此言一出，三个人都张大嘴巴，袁雅看着他们的表情，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可是仍旧直视着他们，“你们别误会，我只是打个比方。”
　　四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好一会儿，还是谭语辰先开口：“小雅，感情这事儿是没有公平可讲的，并不是说你爱一个人就一定要他爱你，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也不懂吗？”
　　王海瑶稍稍恢复理智，“小雅，你和文耀是不可能的。”
　　袁雅脱口而出：“为什么？”
　　三个人再度面面相觑，都是同一样的心思。
　　袁雅再问一句：“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
　　袁雅也回过神来，声音很平静，“你们别想太多了，谁说我喜欢文耀了，我也是仅仅为他不值而已，海瑶，我知道他一直喜欢的是你，你忘记了，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认识他啊。我只是觉得文耀比语辰更适合做你男朋友，我也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城市的小康之家，爸爸那一间小工厂根本没法和你们徐家王家相比，所以我从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最近每一次见到他都觉得他没以前的开心没以前的神采，我有点担心……”
　　三个人越听脸越黑，各怀心思。
　　王海瑶简直已经在心里问候她的女性家人了，你他妈的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不是存心让我和谭语辰散吗？你的心思我们又岂会不知道，我不是早提醒过你不要陷进去吗，抛开家世不说，你还知不知道徐文耀喜欢的根本不是你这一类型的人？你这样一片真心，到他那里只会什么也不是……
　　心念还没转完，林赫阳已经开口：“袁雅，徐文耀是什么人，他用得着你担心吗？你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
　　袁雅反驳：“我什么时候对他有情？你别在这里乱说。”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明明谈的是王海瑶，为什么扯到徐文耀那里？”
　　“你还说我想太多，我看是你想太多了。徐文耀什么时候看过我一眼？我会像宋子乔那么傻吗？”
　　林赫阳无话可说，袁雅稍稍恢复正常，问王海瑶：“反正我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你打算怎么怎么对付我？”
　　王海瑶真服了她的理直气壮，“我拿宋子乔没办法，拿你，就更没办法了。我猜到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虽然一直回避，还是会想到最有可能的就是是你。但是我不明白，外事部的收据发票你一定看不到，为什么子乔会有并把它放到网上？”
　　“五十万那个不关我事，这一年关于外事部的传闻特别多，这个你比我更清楚。之前她是找过我套你的消息，我没说什么好话，可是她也没多少信息，当时我想你的事不关我事，懒得和她说什么。”
　　林赫阳当然是帮着袁雅的，他说：“海瑶，看来你的仇家不少啊。你看，自从你接任，这发展实在太迅速，作为唯一一个可以拿钱自己花的部门，难免遭人妒忌，而且你最近行事的确触及到某些利益，人家想坑你真的很容易。小雅她什么也没，为什么你不去对付宋子乔呢？”
　　王海瑶没好气，“我为什么不找她，你不是最明白不过吗？她算是主谋，但不是自己发帖，而且现在早过了时间了，当初就是匿名发帖，从中国这边的法律来说，取证已经这么不易了，维权将会更加困难，我实在是无心无力去做这些事，我真的很累。”
　　袁雅当然知道她近期的情况，便道：“你看书也别看太晚，早点回公寓休息。我最近看你实在是太拼了，就算那些比赛活动再重要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她正忙得焦头烂额，她正因为她无聊天真的玩笑而烦躁透顶，她居然还有心思充当知心闺蜜来安慰她，她真的就这么没有一点歉意，而更可笑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发生这些事她王海瑶自己肯定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甚至每个人都能因为这个奇怪的心理不会怪罪他人，仅仅是因为她是事件的中心人物，是实际的做事着和负责人，就理应成为众矢之的。
　　看，每个人都说她刁蛮任性横不讲理，这是在是太抬举她了。至少刁蛮任性的人做事一定不会权衡利弊，刁蛮任性的人不会这么条理清晰分析事物，也实在不会自己扛下委屈和误解，更加不会明明知道谁在不爽自己却不去和她一决胜负，但是被人一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没刁蛮任性过。
　　王海瑶摆摆手，并不想和他们推心置腹互诉衷肠，更不能和他们讨论徐文耀和贪污、被包养，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我还有事做，先走了。语辰，我和你们都不同路，你们不用管我。”
　　说完，谁也不理，大步走出晓湖区域。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办公室，居然看到徐文耀和陈晓民，在和冯彦君聊天。
　　她站在门口，听着声音传出来，可以听到，大部分时间都是陈晓民在说话。徐文耀只是左顾右盼，然后，就看到了她，她连忙举起食指竖在嘴唇中间，徐文耀会意，点头不说话。
　　陈晓民的问话也很常规，很无聊。“那个基金的颁奖典礼就在这几天了，你们联系好礼品和赞助没有？”
　　冯彦君的回答也很中规中矩：“早就已经联系好了。海瑶姐说趁着这两年微博和微信大热，我们联合赞助商，在这两个社交工具上预热了很久，收到了比预期好的效果，颁奖典礼之后的文艺汇演我看过彩排，质量真的很好，我觉得这一届比任何一届都好。”
　　徐文耀笑：“你姐姐今年有份领奖，肯定会对你们很变态，真是苦了你们。”
　　冯彦君还是规矩回答：“你看，学校几万人，能拿这个奖的有多少个，今年终于轮到我们姐姐，怎么能不把气氛搞热？再说了，姐姐拿了奖，受益的还不是我们，你看学校哪个部门哪个机构有我们部门油水多。”
　　陈晓民笑：“用油水这个词恐怕不合适吧。”
　　冯彦君调皮一笑，“没事的，姐姐都告诉我们我们这工作是最灵活最不拘一格的，同时也最具挑战性，开玩笑没什么，那叫放得开，你是没看到姐姐疯起来的样子，简直白酒当矿泉水喝，太厉害太变态了！”
　　徐文耀诧异：“她最近都有很多应酬吗？”
　　“不会了，她早就退居二线，只是些很重要的项目和人她才会出马，平时更多的是指导我们。姐姐实在是厉害，她的指点对我们很有用，我们都大开眼界了。”
　　徐文耀笑哈哈问：“你觉得你姐姐能力强还是我们两个能力强？”
　　冯彦君仍旧中规中矩：“你们和姐姐不是处在同一个位置啊，我也不好比较，可能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点，你看，在学院甚至学校当中，你们两个可以算是话事人了，我觉得只要给海瑶机会，如果她坐上你们的位置，我想，只要她努力，也一定可以达到你们的高度。不过我还是坚持没有可比性，你们是男的她是女的，而且你们专业也是不同的，法律和理科，现在我觉得我们不能说哪一个比哪一个重要或者哪一个比哪一个好吧。”
　　两个人不经意瞟对方一眼，都是同样的意思，这妞真会说话！
　　陈晓民道：“我觉得你们姐姐还是太激进了，你们的收入虽然说是倍增的，但是工作量太大，压力也太大了。”
　　冯彦君来劲了，“哎，这可不能这么说，我翻看了上一年学校的活动发现我们有很多创新，有创新就有激进啊，而且姐姐做事有一种大气，虽然激进，却也有一个度，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大问题。”
　　徐文耀笑，“看来你们很支持王海瑶。”
　　冯彦君得意洋洋，“那必须的。你都不知道姐姐手下的弟弟迷她迷得要死，都已经把她封为女神了，只可惜女神有主，弟弟们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姐姐有了谭语辰，我们部门也是很团结，我们超厉害的，已经拿下了本地金鼎集团对于电影节的赞助，这是我们搞了好久的项目，要是没有海瑶的激进，可不一定会成功。”
　　陈晓民道：“你看，你们也不理智了，简直把她夸赞得天上有地下无。”
　　冯彦君笑，“这话你对我说还可以，要是对那些男同学说，你恐怕出不了这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大一这边崇拜她可能不能说明问题，毕竟她聪明能干又漂亮，但是我们几个副部长，有男有女，还不照样和她关系亲密，对她言听计从，佩服得不得了，别的机构有的斗争问题感情问题，我们部门都没有，你可见姐姐的技艺高超了。”
　　王海瑶越听越好笑，走进来，“好了，别说了，搞不好人家以为你暗恋我，虽然我的确魅力无边。”
　　陈晓民笑，“得了吧，你都一把年纪了，不会再人见人爱了。”
　　王海瑶斜他一眼，不理他，问冯彦君：“那些单据和计划书检查得怎么样了？”
　　“他们检查完了，我这边已经汇总，是查出了几个问题。”
　　“五十万那些吃喝单据是怎么暴露出去的？”
　　“这个很复杂。我们去的酒楼饭店都是很正规的，他们开出的发票做不了假，子乔他们那会儿查得很厉害，当场就检查了单据，可能还和她专业有关吧，她就这么知道我们违规，着急着就把事情捅了上去，我不知道她居然还发帖子。”
　　王海瑶点点头，“你觉得这里有没有我们的人故意泄密的可能？”
　　冯彦君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应该不会，因为按照我的推断，这根本不用泄密，我们部门这半年行事的确张扬，本来这没什么，但是因为很多事情没法预计，我们不得不违规操作，人家查到我们头上也是必然的。”
　　王海瑶点头，冯彦君问：“姐，你过来有事吗？我们这边吧值班快结束了。”
　　王海瑶道：“那你先回去，我来看一下而已。”

　　冯彦君和陈晓民走后，徐文耀和王海瑶并肩走在校道上。
　　他问：“怎么样，谭语辰和罗校有没有说什么？”
　　她叹气：“我什么也没做，他们自然什么也不能说，语辰倒是和从前没两样，但是罗慧的想法我不知道，能够坐到那个位置的人都是成精了的，我和她比功力还太低，她一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我一般都不会去见她，所以不知道她有什么想法。”
　　“那么你想和她见面吗？”
　　“不想。”
　　“如果你是想探听她的态度，那有太多办法了。晓民那边还有几份文件要她签名，你可以拿过去，我们来个知己知彼也好。”
　　“这事到时再说吧，是了，梦昕那边有没有消息？”
　　“已经搞定了。”
　　她一下惊呼：“真的？太好了！”
　　徐文耀笑，“有什么好的，乔燕过来，你们的任务又重了，工作量大增，我不希望你这么累。”
　　“有什么累的，只要她答应，所有的工作又不用我直接做，而且我们之前也有做一些事，接下来的工作不会太繁重。”
　　“可是你要统筹，统筹这事儿最费心费力了，我担心你吃不消。”
　　“肯定不会。给我说说看梦昕是怎么把乔燕搞定的？”
　　“不说。”
　　“为什么不说？”
　　“沐梦昕不让说。”
　　“为什么她不让说？”
　　“她觉得这一仗她打得实在太烂。开始时沐梦昕一直找人和她谈判，结果人家首先是不理她，沐梦昕就问她要什么条件，她要她帮她铺路介绍进好莱坞，梦昕当然不肯，这要是她进入美国那可得赖上自己了，于是她打电话回去求救，结果被她爸爸骂了一通。”
　　“凯军叔为什么要骂她？”
　　“说梦昕笨，这么个女星都处理不好。”
　　王海瑶无语了。这就是要求的不同啊，人家乔燕甚至连话都不肯和我说呢。
　　“后来呢？后来凯军叔有帮她吗？”
　　“沐凯军叫助理一个电话打过去给乔燕经纪公司的老总，然后就搞定了。”
　　“这么神奇？”
　　“当然。助理按照沐凯军的指示威胁那个老总，老总能不答应吗。”
　　“沐凯军果然厉害，我们搞了三个月的事情他不用三分钟就搞定了。”
　　“是啊，我都担心死了。”
　　“你担心什么？”
　　“我们三家旗下都有机械制造公司，虽然侧重点各有不同，但是底下的竞争其实很激烈，我爸和你爸都想打败他，可是一直没有办法。这一次，陈晓民拿着陈志华的计划书要和我联合，我还没想好，一旦挑明战争，我害怕沐凯军，不知道这个神秘莫测的对手会有什么招数。”
　　王海瑶得意洋洋，“看来晓民还是很聪明的嘛，我一点他就明白。”
　　徐文耀吃惊：“这主意是你教他的？”
　　“是啊，我很厉害吧？”
　　徐文耀若有所思看着她，她被看得很不自在，开口问：“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卖这项技术？”
　　“因为你家有用。”
　　徐文耀点头，“这是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如果这项技术这么快就传出去，恐怕市场还适应不了。”
　　“为什么市场还适应不了？”
　　“我们这种大型机械制造不是小巧的科技产品，生产和使用的厂家投入都会非常巨大，这种产品不需要太快的更新换代。”
　　“那么晓民为什么这么着急把它卖出去，陈志华也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晓民是想着靠这个技术好拿钱，这样毕业的时候他就会有资金创业。陈志华算是放手一搏吧，他实力和背景都不赖，只要他拿到这项技术，加大资金投入，那么，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可是你不能卖给他是不是，要是你爸爸知道，肯定会责怪你。”
　　“我被骂算什么，主要是变更技术设计厂房销售还有和地方政府等等一系列东西，变更起来说易不易，大不了到时再一场恶战就是了，我担心的还是陈晓民，他最近想得太偏了。”
　　“后来他还是知道了荣辉姐的家世背景，压力一定很大。”
　　“他还太嫩了，就仅仅是呆在实验室里，根本不知道真实的情况。”
　　“我觉得你要相信他，他不是还在陈志华的机械销售公司实习吗，他也是有经验的，他有经过一番思考。”
　　“但愿吧，我再和他谈谈。是了，这事对你父亲的机械公司也有影响，你回去报备一下。”
　　王海瑶惊异了：“什么？”
　　“难道你忘记了你爸爸是靠什么起家了？”
　　“是好影响还是坏影响？”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靠我们自己去适应吧，反正这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你一定要回去和他讲一下，看一下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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