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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女子跑回家中,忙把家里的大门关上。刚关上门,她便听到房内父亲的叫唤:“月儿……”
于是她匆匆地赶到父母的房间,服侍他们起身、穿衣。
她其实很怕队长找过来,甚至害怕队长将这一切加诸于她哥哥身上。一夜的难眠,忐忑的心情无法抑制,然而一切都是平静的,但她害怕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依旧惴惴不安,忧心忡忡。
次日寅时,天微微亮,当她打开家门之时,忽然一个人向她扑了过来!
她尖叫一声,朝一边退去,那个人的身子顺势倒在了地上,僵直着的。
这背影真熟悉……
她心跳加速,偷偷将那人的身子扳了过来,那人很重,当她扳过来的一瞬,她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是那个队长!
肩头和脑侧的血痕犹在,暗红的血色已经凝固,而最令人胆寒的是,他的额中心有一个圆形的伤疤,血迹蔓延开来,像一朵妖冶的彼岸花。
他已经死了,眼眸还睁得大大的,眼睛像是要突出来的一样。想必是有人将他的尸体故意放在门边,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尸体也顺势而倒。
接下来,一个安逸而沉静的脚步声传来,她看到一个黑色而肮脏的布鞋就在她的眼前,随即她看到了每晚都在她家吃包子的那个乞丐。
“……天、天澄。”她的舌头都好似打结了一样,指着那具尸体,“你看……看……”
他好似很淡定,点了点头,走到了她面前,蹲了下来,说道:“没事了,不用怕,我们去报官。”
月儿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专门查此案的捕役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骆棠秋,他领着月儿和天澄在月儿家附近询问,甚至问了打更的,都毫无进展。
“……不如待他回魂夜之时问问他吧。”骆棠秋建议道。
“这点我不赞成,他无端枉死,定是厉鬼,我们不过是凡人,不好对付。”天澄说道。
骆棠秋眼睛打量了一下他:“你倒是挺清楚的。”
“一介布衣,总是在草芥之中混迹,自然也要知道些什么,好以防身。”天澄淡定答道。
“布衣?”骆棠秋扯了扯天澄破旧的衣裳,“你就不能换身干净衣服么?乞丐!”
天澄的脸抽搐了一下,他满是污垢的脸布上阴郁的神色,以至于他注意到了骆棠秋眼底不易察觉的阴险之色。
“骆公子。”月儿说道,“我其实……也赞成天澄的说法……”
“如果他真是厉鬼,那你更要和他好好说清楚!别忘了,他死在你家,很可能会找你作替死鬼!”骆棠秋说道。
月儿瞬间畏惧地倒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天澄。天澄看着骆棠秋,说道:“既是如此,你打算怎样做?”
“这附近有个远近闻名的道士——一眉道长,若能得他相助,想必对我们的破案也非常有好处。”骆棠秋说道。
“但是听闻一眉道长不仅道术很厉害,收银子也收得很厉害呢!”月儿说道,“我们没有那么多银两啊。”
骆棠秋一听,表情变得不悦:
“那你就等着他来找你吧!”
月儿忙拉住骆棠秋的手:“别,别,别!好好好,我……我尽量筹钱……”
骆棠秋对着月儿,眼睛却望着天澄:“记住,可要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
队长回魂夜那晚,一眉道长应约前来,虽然比约定时间要晚了一个时辰,但总算没有过子时。
月亮渐渐被黑云遮住,烛火闪烁,一眉道长反手将香点燃,插入金色器皿之中。
然后他拿起铃铛,摇晃道:“胡大三(队长之名),胡大三!魂魄速来!道长有话问你!”
月儿、骆棠秋和天澄三人看着一眉道长在那里似随心所欲地招魂,虽然心有不满却仍旧不愿吭声。
也不知真是一眉道长法力高超,还是队长应时而来,子时一至,顿时狂风大作,月被乌云遮住,一眉道长以铃铛所设结界也哐啷作响。
正门忽然轰然而开,一个红色的幽魂而入,一眉道长退后一步:“啊!传说中的厉鬼!”
月儿惊叫一声,原来那鬼正是队长!
“赖月儿!我要你的命!”队长红色身影闪过,凶神恶煞地朝月儿飞去。
月儿无处可逃,天澄和骆棠秋早就闪到了一边,任由队长冲向赖月儿,掐住了她的脖子!
“鬼……鬼……真有鬼!”骆棠秋两腿发抖,拔腿就跑。
月儿被队长掐住脖子,喉颈间的气息渐渐微弱,她的手毫无力气地朝队长的魂体打去,却毫无作用。
天澄看到一眉道长早就已经吓昏了,看到了祭台上的符咒,抱着搏一搏的想法,将符咒向队长扔去。
“呀!——”
队长中了符咒,惨叫了一声,掐着月儿脖子的手也松开,不小心打在了天澄的脸上,天澄被击晕。随即他身上的红色消失,变成幽然的绿色。
“怎……怎么会这样?”队长的表情由凶狠变得惊惶,好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儿看到队长慌神,忙拔腿就跑,她跑到房间里准备带着父母一起走。怎料她发现骆棠秋也在里面。
“你……你……”月儿惊讶地看着骆棠秋。
“你带着你爹走,我带着你娘走,我们在十里坡见面!”骆棠秋说完,便扶着颤巍的老太太跑了出去。
月儿带着爹匆忙从后门逃跑,逃到了树林里,她仍旧在逃。因为她不知道队长追上来了没有,她害怕。
“月儿!”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月儿回头一看,看到天澄跑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心下便觉得愧疚。天澄舍命相救,她却没有顾及到他。
“胡大三刚刚被我打散了怨气,但现在怨气重新聚集,很快就会追了过来,我们快逃吧!”天澄说道。
月儿点了点头,跟着天澄扶着父亲逃跑。途中她的脚不小心崴到,一下子便孱弱了起来,倒在了地上。
天澄忙扶着重心不稳的老者,然后对月儿说:“你不要紧吧?”
月儿忽然觉得委屈,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却偏偏都要怪在她的头上。
“天澄,我不想再走下去了。”月儿哽咽道,“他要找我做替死鬼就做吧!……”
月儿的父亲赖老父始终处于大脑混沌状态,可能也听不到女儿的委屈。天澄看了看赖老父,便将他轻放在了一边,然后对着月儿说道:“你别灰心,只要我们努力,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月儿揉着眼睛,问:“真的?”
天澄纵然满脸污垢,此刻的笑却是温暖的:“嗯。”
“那好……我们走吧。”月儿站起身来,却因为崴着脚而吃痛,本来就含在眼里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天澄的双眼霎时变得阴狠——
“啪!”他伸出了手,掌风凌厉——
却突然——
一只手接住了他的掌,强大的内力把他震得忙退后了几步。
他定睛瞧见来人,发现他把赖老父和赖月儿都保护在了身后。
而那人,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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