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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人吧
乔香姑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做过母亲。自从确认怀孕后,她时常摸着肚子笑,对肚子里的小东西充满了期待。不管他的父亲有多么气人,乔香姑一点都不嫌弃肚子里的孩子。回去的路上,她放慢了速度,该休息时休息,走路时不再骑马,而是坐起了马车。马车里铺了厚厚的垫子,里边装满零食。
行到衡州北边,乔香姑开始沿路巡视店铺,顺便休息加打听当地的消息。到达雍州境内,快到沐山时,乔香姑竟然遇到了乔装的褚阳。
当时,乔香姑在自家客栈加酒楼里查完帐,和每个店员谈完话,正在大堂一样一样试吃新式菜品,褚阳坐到了她的对面。
“好久不见。”
熟悉的痞子声响起,乔香姑不禁一愣,抬头看到故意蓄满胡子的家伙,那双漂亮的眼睛暴露了这家伙的身份。
乔香姑瞪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尝菜。
“哎哎——,跟你说话呢。”褚阳用指关节敲敲桌面,大大咧咧地没有顾忌。
“你已经投降了?”乔香姑懒洋洋地抬眼看看他。
“说什么呢?‘投降’多难听,换个词。”
“投诚?”
“怎么更难听了?管他呢,反正他们打起来了,没空管我。能当一会老大是一会。”褚阳没有筷子,拿手直接拈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吃完,对味道很满意,吩咐乔香姑:“拿酒来!”
“尝新菜品不能饮酒。这儿好像不是你的地盘,你想连‘投降’的仪式都给省了?”直接捉住,和投降相比,也不知道哪个更丢人。
“放心,新任的廉州刺史坐山观虎斗呢。谁让安王年轻太狂妄呢,不安自己的心腹,却找一个庶民士子当刺史。关键时刻靠不住了吧?”
“安王可比你聪明。夏家毕竟只有那么多人,精明强干的更少,安王首先得保证重要的岗位有自己人,不可能把所有的地方都安插上夏家人。如果安王让夏家的草包任各地刺史,关键时刻拖他的后腿,他会失败得更快。像你这样的草包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乔香姑把褚阳用手拈过的菜都推到他面前,放下筷子不再尝了。
褚阳不当回事地笑笑,抓过乔香姑吃过的筷子,就夹着菜吃起来。
乔香姑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她伸头看看埋头大吃的褚阳,问他:“客栈里的筷子很多的,你为什么不自己叫一双呢?”
褚阳咽下菜,抬头看看忙着的伙计,说道:“好像你是东家吧?没照顾好我,你不觉得害羞吗?连酒都不给喝,真小气。”
乔香姑差点被他的话呛着,咳了几声才把喝的茶水吞下。她无奈地问褚阳:“按说,你的教养应该很好啊。我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到现在,就没看到过你身上应有的‘贵气’。你说,你爹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你不是想知道我这样的草包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吗?就是因为我没有‘贵气’。贵公子给扔雪地里早死了,甚至在被亲爹误会时就自尽了。”
乔香姑终于笑了,“原来你是大智若愚啊。”她拍着他的肩膀,“好兄弟,我喜欢。走,我请你喝酒去。以后再也不说你傻了。”
“早点说嘛,我现在都快吃饱了。”
在乔香姑的房间里,褚阳喝酒,乔香姑喝茶,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知道吗?我把柳依又还给了安王。她以为我要杀她,闭着眼睛就把脖子送了上来。我一看她那大义凛然的样,气就消了。其实说到底,怪我爹经不住诱惑,耳根子软,怪不了人家。人家接了任务而来,为忠君事,自然可劲地用计。她一个弱女子,能做到这样实在不容易。”禇阳已经喝得半醉,脸上红红的,
乔香姑哈哈大笑,扯着他的耳朵,看着他的眼睛,好笑地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否则干吗把敌人放走?”
褚阳的眼神稍微闪躲了一下,一扭脖子甩开乔香姑的手,端着酒杯,迷离着眼笑了:“我只是可怜她而已。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快乐。活着,于她而言,比死了难。”
“呵呵,都看到人家眼睛里去了。根据你的叙述,我给你下一批语:又爱又恨。”
褚阳哈哈一笑,‘咕咚咕咚’灌下小半坛酒,然后歪倒在坐席上,大声地吼了两嗓子。
乔香姑移到他身边,戳戳他的肚子,问他:“还喝得下不?”
褚阳一骨碌爬起来,把头伸到乔香姑的面前,鼻尖都快碰着鼻尖了,“你为什么不喝酒?”
“我身体不好,大夫让我这段时间不要喝酒。”
褚阳皱皱眉头,撇撇嘴,脸颊上的酒晕跟着抖了抖,“那你太没福气了。这么好喝的酒。”说完,又躺了下去。
“你生的是啥病啊?不能喝酒的病都是大病。”褚阳的舌头有点直了,说话发音都不准确了。
“唉!相思病啊。我喜欢上一个男人,可那人不喜欢我。从此忧郁成疾,病入膏肓啊。”
“啥?”褚阳竟然又麻利地翻身坐起,挨近乔香姑,仔细看她的表情,“你真的喜欢男人?天哪!幸亏我跑得快。”说完,上下打量一下乔香姑,坐得离她远一点,还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屁/股。
“哈哈哈——”乔香姑拍着桌子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褚阳的动作太有意思了,想不让人邪恶都做不到。她故意趴到他的耳朵根上闻闻,又歪着头顺着背部往下看。褚阳的背脊紧张地一挺。乔香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笑。
褚阳等她笑完,大着舌头问:“那人,是谁?”
“上官都!”
“啊?你眼光挺高啊。”褚阳摸摸下巴,咂巴咂巴嘴,说道:“咱们兄弟一场,你又救了我的命。我不帮你一下,说不过去。这样吧,我带一队人,偷偷潜入幽州,把上官都劫来。你可得把他关好喽,万一逃了,后果会很严重。”说完,很郑重地看着乔香姑,神情非常认真。
乔香姑苦笑,不知道这孩子的脑袋是不是缺点什么。
“他又不喜欢我,把他强劫来有意思吗?我要的是两情相悦。而且,需要花费众多人的鲜血和生命去换,这感情不要也罢。你以后不要给我说这些幼稚的话。我不喜欢和幼稚的人聊天。”
褚阳的表情不好意思起来,嘿嘿笑着埋下头,‘砰’地一声磕在桌子上,半天没动静。
“喂”,乔香姑推推褚阳,“磕傻了没?”
褚阳把脸转过来,迷糊着眼睛说道:“你可能真的病得很重,瞧你瘦的样子。别想着上官都了,换个人吧。他只不过长得好看点。长得好看的人多得是,比如我。嘿嘿嘿——”说完,禇阳摇晃起放在桌子上的脑袋。他双手垂地,双脚向后,脑袋放在桌子上,和上刑场的人有得一拼。
“呵呵,你不怕屁/股痛?”乔香姑扯住他的耳朵,让他的头不要滚来滚去地乱动。
褚阳忽然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只要你的相思病能好,痛就痛吧!唔——”
乔香姑哭笑不得,使劲一推褚阳,把他推倒在地。禇阳倒在地上没一会就微微打起鼾来,陷入深睡状态。乔香姑站起身,朝着他屁/股上的某个部位使劲踢了一脚,笑骂道:“你想得美!”
乔香姑把褚阳扔在地上就走了。褚阳的侍卫只有四个人,一脸紧张地忤在院子里,不时地探头想往屋里看。乔香姑翻个白眼,心想有什么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卫,全是脑袋不同于常人的。
第二天一大早,褚阳就在客栈院子里大喊:“乔二,乔二,你住哪间房?”
乔香姑郁闷地穿好衣服,把屋门打开,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他像没看见乔香姑生气似的,一下子就蹿进乔香姑的房间,笑着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不痛!”
乔香姑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来‘扑哧’喷笑出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笑,乔香姑一本正经地说道:“见你醉酒,我特别温柔,所以没给你造成痛苦。如果想让你痛,得在你清醒的时候,那样才刺激。”
褚阳胡子拉碴的脸上,一时变了几种颜色。最后,他吞吞唾沫,艰难地说道:“那,随你吧。”
乔香姑忽然笑不出来了。她拍拍褚阳的肩膀,走到屋中的桌子上坐下,看着褚阳,微微地笑。乔香姑觉得很温暖,心里充满感动。她温暖的笑也感染了褚阳。他跟着笑起来,他学着乔香姑的样子,也坐到桌子上,看看乔香姑,说道:“这样坐挺舒服的。”
“嗯,我让人打几把椅子给你送去。再把我的躺椅也送给你。”
“你脑子里总有各种各样古怪的东西。真怀疑你是不是人。”
乔香姑语调平和,甚至脸上还带着笑,骂他:“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褚阳扭头看看乔香姑,看见她笑得温暖,心中莫名‘咚咚’响得厉害。他凑近乔香姑的脸,迅即地亲了一口她的脸颊。然后心跳得更加厉害了。褚阳的脸极红,比喝了酒还红。
乔香姑被褚阳亲得一愣,随后,心中的火苗‘噌’地就冒了起来,刚想大骂,转头看到他红红的脸,又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
“以后不准这样。只能我主动,你不能主动。明白吗?”
褚阳看看乔香姑,转了转眼珠,点点头。
“你回去吧。我也得启程回沐山了。”
“我现在没喝酒。”
“什么?”乔香姑明白褚阳在说什么后,暗笑一下,不动声色地道:“可我的身体太虚,不能再进行了。”
“那你回山庄后多补一补,别再想上官都了。”
“嗯。”
褚阳叹口气,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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