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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锋,短兵相接
庆帝听闻有人前来给太子医治,便带着钟后急匆匆地赶往太子寝宫,还未见面,就听得御医将此人的无礼之状给添油加醋了一番,不禁皱起眉头,一旁的钟后则是焦急万分,道:“陛下,臣妾听闻一些有本事的高人通常脾气都有点怪,若是此人真有办法医治德林,说明他确有本事,有些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他不能医治,到时候再治他个大不敬之罪和欺君罔上之罪,将他重责也在情理之中。现在还是去看看德林的病情有没有好转才是重点啊!”庆帝看了御医一眼,御医连忙为庆帝引路,只见太子床边站着一位身着翠绿长袍,身材修长清瘦的年青人,气质恬淡,对于庆帝的出现没有丝毫的激动或者自卑惶恐的样子。庆帝仔细端详他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这人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御医看见他,生怕庆帝不知道似的,连忙将他“介绍”给庆帝:“启禀陛下,此人就是揭皇榜之人。”话音刚落,床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道虚弱的声音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儿,儿臣,行动……不便,不能给,给皇父请安,还请,请……”还没等他说完,钟后激动地不顾一切地往床边冲去,紧紧握住太子伸出被窝的手,哽咽着说道:“我的好孩子,你真是受苦了。”说着,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然后又突然起身,一边拭泪,一边跪地谢罪:“陛下恕罪,臣妾一时激动,有失体统……”庆帝未等她说完,跨前一步将她从地上扶起,示意她不必多礼,钟后顺着庆帝的一扶起身,泪眼婆娑地看向床上的德林。
庆帝看了看德林,发现他虽然醒了,但气息仍然很虚弱,身上的纱布随意地堆在地上,裸露的伤口显得很是骇人,此时一道悦耳至极的嗓音从床的另一边传来:“草民见过陛下。”庆帝一愣,循声望去,一人正举手于胸前,向他弯腰行礼。他这一弯腰,一头如瀑似的乌发顺着背脊而下,形成一道极为好看的弧线。庆帝微微闪神,随后看了身旁伺候的王公公一眼。王公公极有眼色地上前说道:“咱家替陛下谢过您的大恩。不知太子情况如何?”
“草民已为太子更换伤药。太子的伤乃是高温灼烧所致,正好草民的师父专门研究过这方面,特别配制良药,命草民送于太子。同时告知草民,太子的伤最好不要包扎,更要保持通风,这样可以避免伤口化脓,导致感染。加之太子已昏迷数月,不进饮食,伤口恢复起来更慢。所以除了要每日用此药涂敷外,同时需清洗创口一次。在饮食方面也要注意,若殿下口渴,最好喂以含有少量盐份的水,多喝些鱼汤或者肉汤,这样可以加快殿下的恢复。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殿下不出十日便可长出新的肌肤。不过此时的肌肤比较脆嫩,容易崩裂,所以仍需静养月余,待肌肤完全长好,才可做些适宜的运动。不过太子身体虚弱,如何调理,草民对此并无良方,还是请陛下另寻贤才为太子医治。”
庆帝思索了一下,到一旁写了一些东西,王公公恭敬地双手拿起纸,很快地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说道:“陛下因为灼伤咽部,不方便开口,特命咱家代为宣读旨意。着……”王公公顿了顿,向着朱墨静微一点头,有礼地问道:“不知高人如何称呼。”
朱墨静淡淡地道:“不敢,草民姓金,小字墨竹。公公可以称我为金墨竹。”
“原来是金公子,既然金公子医治太子殿下有功,陛下自当按照皇榜对金公子进行嘉奖。”
“草民谢过陛下恩典,不过草民更希望将这些黄金换作粮食,送到更需要的人手中。至于官爵之位,草民也从别无他想,草民才疏学浅,不敢同院首比肩。所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墨静此话一出,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居然有人把到手的官位金子往外送的,一旁的御医更是气得牙痒痒,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地愣小子,连皇帝的面子都敢拂,不要脑袋了是不是?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这些江湖草包一个个地往自个儿头上爬。
钟后见庆帝脸色不郁,连忙开口道:“陛下,金公子既然如此深明大义,我们便照他说的做吧。至于官位什么的,既然金公子也不甚在意,不如我们多赐些珍贵药材和医书于他,好让他对为黎民百姓造福,陛下以为如何?”
庆帝点点头,示意照钟后所说办理,朱墨静这才淡淡地谢了一礼。一旁的御医马上跪到庆帝面前,道:“陛下,臣等无能,未能医治好陛下的病痛。既然金公子精通如何治疗灼伤,不如请他为陛下诊治一番如何?若能医治好陛下,臣愿将院首之位相让于金公子,使陛下能够得到更好的医治。”
朱墨静闻言,皱了皱眉,太子一听,也急了,赶忙开口:“皇,皇父,这,不妥。”说着又咳了起来,一旁的钟后小心翼翼地避开太子的伤口,轻轻拍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一边劝道:“陛下,想来这位金公子精通的是外伤治疗之法,陛下的是内伤,恐怕……”庆帝想了想,看了王公公一眼,王公公会意对着朱墨静说道:“无论情况如何,陛下都恕你无罪,还请您为陛下诊治。”
德林颇为着急,但又不能暴露自己和他早就认识的事实,只能死死盯着朱墨静。钟后奇怪于德林的反应,但也只当是德林着急救命恩人,低身劝慰他:“好孩子,没事的,你皇父不是赦他无罪嘛,你就不用担心了。”
朱墨静仍是淡淡地说道:“陛下,如皇后娘娘所言,草民只研究过外伤的治疗之法,对于内伤知之甚少,若是有所差错,还望陛下恕罪。”说着缓缓行至庆帝身旁,庆帝点头表示认可,伸出一手,御医赶忙取出一块垫手搁在庆帝的手腕下,朱墨静搭脉一番后,微微一笑,道:“敢问陛下所服之药中是否含有首乌、石斛、白术、茯苓等多味药?”
庆帝看了御医一眼,只见御医头冒冷汗,颤声回道:“不错,确有这几味药。”
朱墨静起身,抱拳道:“陛下,草民才疏,所断之方和御医用药相差无几,陛下的病,草民恐是无能为力。”
庆帝眸中射出精光,似是要将朱墨静看个透彻,而朱墨静也大大方方站在那里任其打量,直到庆帝将眼神收回,示意王公公宣读旨意:“金墨竹公子医治太子有功,朕本欲赐黄金万两,二品官位,然金公子婉拒,故特命其为太子贴身御医,可只管太子健康,其所作为,御医院一律不得干涉,如金公子有何需要,御医院当全力配合。享御医院首双俸。钦此。”然后对着一旁的御医院首道:“李大人,陛下觉得你无心于医术,让咱家暂时除了你的院首之位,从头做起,好好锻炼你的医术,只要大人医术精进,能够治好陛下的病了,再复你院首之职。还不快领旨?”吓得李院首软瘫于地,还只能跪谢庆帝“厚赐”,只是除了官位,没要他小命。
太子听到旨意自是兴奋,朱墨静也谢恩接旨。庆帝携了钟后离去,临行之前,钟后对着朱墨静再三嘱咐,一定要医好德林,在得到朱墨静肯定的答复后,才不舍离去。待的所有的人都退出寝宫后,德林虚弱地对着朱墨静说道:“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朱墨静对着他宽慰地一笑:“没事,现在,只有我医得好你,庆帝就算再愤怒,也要顾及你的情况,暂时不会对我动手的。你还是快点好起来吧,看把皇后给担心的。我们倒是没想到,这皇后还真是真心待你,真可谓是视如己出啊!”
德林扯出一抹苦笑:“母后待我如何,我,我是知道的,只……怕是无法回报了。”
“好了,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先养好伤才是重中之重。瞧瞧我那师兄,下手真够狠的,若不是你没有什么内伤,我都觉得他像是要炸死你一样。”朱墨静碎碎念着,“下次看见他,一定要叫师父好好教育他,对自个儿兄弟下手这么重,一点没有大哥样子,真是太过分了。”
德林听了这话,心里颇为得意,嘿嘿,看来受伤也是好处很大滴哟,看看,小静这心疼自己的,嘻嘻,有戏唱有戏唱。当然得瑟过头的下场就是牵动伤口,疼得自己哀哀叫。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德林在朱墨静的照顾下,伤情一天比一天好转,人虽然虚弱,不过表面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不再那么疼痛。庆帝的咽喉灼伤则时好时坏,有时能够出声说话,有时仍然发不了声,气得庆帝差点把整个御医院给掀了。这段时间在大周皇朝的历史上成为“无声之治”。只不过庆帝病情的反复是某些有心人士的杰作,虽然不能说没人发现,但发现真相的人却不知为何没有说出来,可怜御医们作了无辜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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