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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回到后院,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刚开锁走进房间,庄旅猛地一把将纪行抵在门后,凶狠的喘着粗气,偏头想吻。
纪行任由他抵着,勾唇偏开头:“庄老板,这是另外的价钱。”
庄旅一顿,急促的低喘,额头搭在他肩上,双手死死攥着纪行腰侧的衣服把他的腰腹往怀里拉,声音涩哑。
“我有一张退役卡,每个月国家退役补贴100万,现在里面有9百多万,一张优待卡,每个月国家优待补贴50万,现在有3百多万,一张特惠卡,每个月国家补贴生活费50万,现在有10多万……我用来买修理店和机车了,还有一张存奖金的卡,出任务发的奖金,里面有3千多万,我没动,都给你。”
“……”纪行惊讶:“庄老板这么富裕?”
蓝星对军人的优待挺好。
“嗯……都给你。”庄旅在他怀里乱拱:“我现在就给你签自愿赠予协议,卡在你衣柜的包里,密码是:zhuanglv11,全部都给你。”
“……”纪行眼底笑意复杂,推开他:“庄旅……”
“当聘礼。”
“滚!”纪行气笑了:“我钱都给你,当聘礼行吗?”
“……”庄旅紧抿着唇:“……我不要。”
“狗不要我也不要。”纪行推开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拿了套睡衣,进浴室换衣服洗漱。
“纪老板。”庄旅双手抱胸靠在浴室门口:“求你了。”
纪行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狗崽子,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倒是挺熟练,想让他躺下挨草?这辈子都不可能,纪行刷完牙洗了脸,慢慢悠悠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爬床。
“……”庄旅摸摸鼻子,跟在他屁股后面:“纪行,你还哄我么?”
他想跟纪行接吻。
纪行掀起眼皮子瞥他一眼,懒洋洋躺下,捂着松软的被子翻了个身。
“……”看来是不想哄了。
“去洗漱换睡衣。”纪行探手把床头柜的手机拿进被窝里:“我冷,要睡觉。”
“……”庄旅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望着他,开始脱衣服,外套拉链拉到一半,顿住了,扭头进了浴室,稀里哗啦一通洗漱后,找了睡衣站回床边,开始脱衣服。
“……”纪行点点手机屏幕,刚息屏,庄旅掀开被子,滚烫的身躯从后背紧贴上来,胳膊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整个人紧紧拥在怀抱里。
很暖和。
纪行喜欢这样的温度,懒洋洋的把手机放到床头柜,关了灯,隔着柔软的睡衣,扣住他结实有力的胳膊。
“纪行。”庄旅箍紧他的腰,额头抵在他的后脖颈处,黑暗中,声音低低闷闷的:“你要我吗?”
“……”纪行没出声,指腹轻轻蹭着他的手腕,肌肤触碰,纪行觉得自己像个小偷,贪婪的听着他杂乱无序的心声。
——我想要你。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是伴侣吗?
——纪行,喜欢你。
“……”纪行心脏揪着,迟疑,闷得慌。
庄旅的顾虑很对,他想要庄旅,可他们算什么关系?
伴侣?
不,他这种人根本无法拥有一个深爱的伴侣,也不配,他无法跟人深入触碰,如果有朝一日读心能力被人发现……万一,又被国家找来——
庄旅能进超特,他就绝不是没脑子的蠢货,确定关系后,他们两个血气方刚的青壮年,也绝对不可能不上床……纪行没有自信自己在床上能丝毫不露出能读心的端倪。
就说现在,他碰着庄旅的手,就已经很想回应他的心声——
纪行本能的想后撤。
“我十几岁进军队。”庄旅埋在他后背,声音沉闷:“应该是14岁,同村一个认识的叔叔,他是炊事班的班长,我求了他带我进去,进去后一年,我就长到了一米八,长了70斤肉,干架能干赢刚被挑进普通特战队的兵。”
“……很厉害。”纪行扯了扯唇角,声音低哑含笑。
“16岁我就破格进了普通特战队,那时候一天能吃三大碗红烧肉……”
“庄老板。”纪行摩挲着他的手腕,语气有点无奈:“青菜也得吃几口。”
“嗯……我妈……朱银娟,她只给庄耀吃肉,不给我吃。”
纪行一顿,蹙眉翻身面向他侧躺,昏暗中,庄旅的眼睛泛着光,声音平淡低磁,带上了些许得意:“后来我在队里天天吃。”
“……”纪行心脏揪得紧邦邦的,疼得呼吸都急重。
“所以我反应过来了,纪行。”庄旅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拂去脑后:“鲜植市的天气不冷。”
——小时候没衣服穿。
——怕冷。
——怕寂寞。
——怕有在乎的人,又被抛弃。
——小时候就是被这么对待的……和我一样。
庄旅在心里把没说完的话补完,却不知道他们肌肤触碰,纪行能听到,听得完完全全。
“我就说,庄老板不是个蠢货。”纪行敛眸,死死咬住下唇轻笑。
“纪老板,你在背后偷偷骂我蠢货?”庄旅把他拥紧,恨不得揉进身体里。
“……”纪行舔了舔被咬得发疼的唇:“明天朱银娟女士和庄耀过来找茬,庄老板打算怎么处理?”
“……”庄旅无奈:“我好不容易烘托起来的气氛,纪行。”
“……?”纪行抬眸看他:“庄老板烘托什么气氛了?”
“我……”庄旅张了张口,闷闷的:“我想让你哄哄我。”
“……”所以说了这一通话?
纪行失笑,伸手用拇指腹按住他的唇,压着慢慢蹭过,问他:“我不哄你,你就不能来哄哄我么?”
“……我怕你不舒服。”庄旅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你不喜欢别人擅自触碰你的皮肤……会难受。”
所以他即便再想,也会留给纪行躲开的余地,他躲开后,就不敢再接着靠近。
“狗东西。”纪行骂他,仰头轻轻碰了下他的唇。
庄旅想要接吻,没等到,抿了抿唇:“……没了?”
“别吵,睡觉了。”纪行伸手捂住他的嘴,埋在他胸口,耳朵尖红透了,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接吻,是成年人的游戏。
可他们现在还没确定关系——他得好好想想。
纪行闭着眼,听着庄旅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的心跳声,沉沉睡熟,睡得很安心,以至于到早上,他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吵醒的。
才十点多,冷风嗖嗖吹,朱银娟也不顾贵妇架子,穿着旗袍裙披个毛绒绒白色大披肩,踩着矮跟黑色凉鞋和红袜子,站在酒馆大堂里手指着罗杨阳破口大骂。
庄耀想砸东西,被一帮常来喝酒的老爷子团团围住,指着他鼻子骂他:“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
“想砸死老头子我不成?!”
“我告诉你我可有高血压心脏病,我就是过来这儿烤火聊天的,你要是敢碰掉我半根毫毛,我讹不死你!”
“来来来!”罗杨阳更嚣张,把脸伸到朱银娟女士面前拍:“打这儿,打我,来打死我,有本事多扇我几个大嘴巴子!”
酒馆大堂是公共场所,有监控,只有她敢动手,就是寻衅滋事,庄耀还有案底,哦豁,那就更好咯。
“你,你们这帮流氓!混蛋!”朱银娟女士气得脸红脖子粗,愤愤大喊:“庄旅,庄旅你个狗娘养的王八犊子!给我出来!滚出来!你以为你躲着我就拿你没法子?!今天你要是不出来,我就……”
“你就怎么样?”纪行还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庄旅昨晚穿的深驼色皮衣外套,手揣在兜里,笑意温柔:“这位阿姨,难道是我们民宿小酒馆没服务周到?您这样闹事的原因是?”
“小老板,你甭跟她废话,这婆娘的嘴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直接报警!”
老爷子纷纷提醒他:“马上报警,她今天要是敢碰老头儿我一下,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老爷子年轻时可一个打八个!现在老了,进一次医院得治八十万!”
“他敢!?”朱银娟指着纪行,瞪向庄旅:“你就这样放任他这样欺辱你妈?!”
“阿姨。”纪行笑得温柔,掏出手机,把手机屏幕调到最亮,举到她面前:“您可不是我们妈,您算假冒伪劣。”
“你,你怎么能,你放屁……”朱银娟慌了,哆哆嗦嗦指着他,慌乱看向庄旅:“不,不是的,儿子,你别听他瞎胡说,这是假的,这个破报告,他作假糊弄你的!”
“不儿,国家检测院的公章都还有呢,谁敢假冒伪劣搞假亲子鉴定啊,这不一抓一个准?”罗杨阳凑过去看了眼,啧啧两声:“我说你这阿姨,一看就不是亲妈,还想装人亲妈呢?”
酒馆大堂里围观的老爷子们和一些游客都八卦兮兮的探着脑袋瞧。
纪行给了罗杨阳一个眼神,罗杨阳连忙招手,扬声喊:“哎!哎不好意思各位,我们老板有点私事要处理,大家先清下场,免单噢,今天在坐的各位通通免单,刚才帮忙的老爷子,那还说啥了,你们这周的粮食酒我包了!”
“哎,你这小伙子是好样儿的。”老爷子们都理解,帮着招呼其他生客出去,最后还贴心的帮着关了酒馆大门。
“阿姨,您别激动。”纪行漫不经心,在朱银娟抢手机之前把手机屏幕按灭了揣回衣兜里,掏出卡包,慢悠悠抽出一张卡,含笑看向庄耀:“这里有五百万,大哥,你能告诉我庄旅的身世吗?”
“五,五百万?!”庄耀盯着他手金色的银行卡片,眼睛都绿了,兴奋拽着朱银娟女士的胳膊:“妈,你告诉他!我要五百万!”
“告诉什么!庄旅就是我儿子……”
“大哥,你妈妈没诚意,要不这五百万还是算了。”纪行作势要把卡插回卡包里:“反正我能知道朱银娟女士与庄旅没血缘关系,也能查到他的身世……我不是庄旅这木头,我的手段可多。”
纪行含笑抬眸看他们一眼:“无非是多花点时间而已,我这五百万啊,去赌场也能摸几回牌,赌几个大的……”
“不,不不,我说!”庄耀赌虫被勾起来了,浑身抓心挠肝的痒,按耐不住兴奋的上前一步,眼冒绿光激动道:“我,她不说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怎么样?!”
“你知道的恐怕没有你妈妈知道得多,几句话可不值。”纪行轻笑,定定看着脸色难看变化的朱银娟:“我不做亏本生意。”
“妈!”庄耀一扯她胳膊,急了:“你说啊,反着他们都知道了,你就告诉他算了,能换五百万!”
“我,我……”朱银娟被庄耀逼急了,脸色难看低喊:“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信算了,我有的是时间。”纪行把卡插回卡包,看着庄耀,作势要合上卡包。
“妈!他妈的你说啊!说了五百万就是我们的!”庄耀着急低吼。
“我,我说!”朱银娟被逼急了,磕磕巴巴:“庄旅,确实不是我亲生儿子,可以了吧。”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纪行笑得温柔,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握住了庄旅冰凉的手指,听见他混乱的心声。
——她不是我妈……
——我妈呢?
——不,不……
——为什么……
——那护着我替我死了的父亲呢?!
——这到底……
像个无辜茫然的小孩儿。
纪行盯着朱银娟,松了庄旅下意识握紧的手,脸上的笑意更加柔和灿烂 ,缓缓戴上白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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