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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屈能伸
理所当然的,她进不去,毡账外把守的士兵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是谁?高高在上的突厥王。她又是谁?泱国的弃子,突厥人都恨不得她死。她知道她的处境,决定置死地而后生。
"乌拉赞,我是你的妻,冻死了我有损你的英明。"
乌拉赞坐在帐内,盆中炭火烧得正旺。他怀里抱着一只猫,赵环佩没来之前他正在打盹,神情像猫一样慵懒。赵环佩求见之后他也像猫一样,瞪圆了一双眼睛。
她搅扰了他的小憩,他刚想说“你死了与我何干!”却突然注意到她的用词,她说她是他的什么?妻?
追魂夜叉,威名响彻天下,是他乌拉赞的……妻?这联系,怎么想怎么觉得玩味,轻易让她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她?
“让她进来!”
赵环佩三步并作两步跨入毡账,突来的暖意让她有一瞬间的发懵,她搓着手垛着脚直接就冲向了火盆。
她蹲在火盆边不停的搓脸搓手,若不是有人在侧,她都想把鞋脱下来烤一烤脚。
他安静地看着她,看她这般旁若无人的胆大,她到底是真的胆大,还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一生茹毛饮血,戎马天下,他会在乎什么劳什子的名声?他在乎的只是给她的屈辱与报复够不够多。
他跛着脚上前,一瘸一拐的姿势十分可笑,他的腿受了严重的伤不可能医好,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把拎起她将她推到在桌案上。“冷?我来给你暖暖身!”
赵环佩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本能地抗拒,那一夜的记忆实在可怕。随即她又安静下来,当初她能用身体取悦杨泉未必不能取悦他,她在这里到处是敌人,她想活命只能靠他。
她的顺从刚让乌拉赞感到满意,却想不到她又突然挣扎起来。“你这个女人,为什么就是学不到教训!”
“茨玛在发烧!她快冻死了!”
乌拉赞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住,一手撕扯她的衣服。“她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她真的快死了!你让人去救救她!”
“真是笑话,夜叉杀了我突厥多少人?现在却来关心一个突厥丫头的死活?”
他按住她的腿,重重压在她的身上,“当初你杀我突厥将士的时候可想过有一天会假惺惺的关心一个突厥丫头的死活?”
他压在她的身上,差点就要控制不住,他从来不曾这样,女人他有的是,姬妾从来不缺,只有面对这女人的时候,理智和身体都要溃不成军。
“嗯……求求你,去救救茨玛……”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他一边发狠,一边用手捂着她的嘴,她发不出声音就用眼神祈求他,他装作看不懂,然后就看到她的眼神逐渐迷离,脸上泛起淡淡的红。
真是不管什么女人,狠厉如夜叉,只要一躺在男人身子底下,就乖乖的俯首称臣了,而且还沉醉其中。
他附身在她耳边,“我和阿史那都谁厉害?谁厉害?到底谁厉害?嗯?快说!你说不说!快说!说!”
她紧咬牙关不回答,却难以抑制的发出声音。
她显然是感到了欢愉,这怎么可以?她是突厥的仇人,也是他乌拉赞的仇人!她怎么可以在他这里感受到欢愉?这简直罪不可恕!
于是本就不像欢爱的欢爱彻底改变了走向。
赵环佩是在三天后醒来的,醒来就看到茨玛站在她床榻前哭。
她虚弱地朝茨玛笑,知道自己这是又一次从鬼门关回来了。
茨玛见她醒了哭得更大声,“我以为你死了!”
赵环佩温柔道:“过来,来,让我摸摸你的头。来。”
茨玛听话地靠近她。
赵环佩摸到她额头的温度,“退烧了,真好。”她瞥眼瞄到地上的火盆,又叹了句,“真好。”
可能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和颜悦色,这样真心地关心过茨玛。茨玛扑到赵环佩身上,连哭带喊,“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吓得在一旁假寐的巫医直接就跳了起来。他转头看见赵环佩醒了才拍了拍心口道:“看在我一而再救活你的份上,下回你想求死能不能找个干脆点的法子?”
赵环佩露出一抹虚弱的苦笑,“我怎会想死?我正是想活啊……”
鬼门关转了一遭,她到底给自己换来了生机,帐里有了烧得通红的火盆,身上有了温暖的裘皮。就连茨玛都啊啊叫着,喜笑颜开的给她展示自己身上的皮毛。
在饭食上,他们也不再明目张胆地苛待她,是她自己不中用,羊肉腥膻她吃不惯。
然后有一日,她突然吃到了泱国风味的膳食,这味道是多么熟悉,在突厥大牢的那几个月,她就是天天吃的这种饭。并不是纯正的泱国风味,但不论是在当初的大牢里还是现在的毡账中,吃起来都分外的可口。
她吃着吃着,百感交集,堪堪落下泪来。
突然之间,帐帘被撩开,乌拉赞满身风雪跛着进来。
她起身见礼,乌拉赞见她泪痕未干,皱眉道:“怎么?想他了?”
她急忙摇头,“没有。”
“没有?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赵环佩看着他眯起的眼睛,知道他这是又生气了,她最怕他这样的神情。
乌拉赞在她惊恐的目光中走向她,一把抱起她扔在床榻上,她惊惧着颤抖着接受他的亲近。不能反抗,反抗只会引发他更疯狂的报复。
他看着她,神色疑惑,“你怎么会有一双鹿一样的眼睛?这样澄澈惊恐。而有一双这样眼睛的人,竟会杀人如麻?”
这次他没有强迫她,却把污物弄在了她的身上。
一连几天,乌拉赞都来看她,来了既不恶语相向,也不强迫她,还给她带来不少南国的小玩意儿。
她对南国没什么好感,确切地说是对整个古代都没什么好感,怎么会喜欢这些玩意?可乌拉赞明显的讨好令她诧异,他们是不死不休的死敌,若不是她没了能力,他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他日日来看她,接连来了大半个月,后来见她身子好些了,便又开始宽衣解带,她百思不得其解,他一个突厥可汗,突厥女子任他挑选,异国女子他也有好几个,为何非到她这里来,瞻前顾后又不能尽兴?
他把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仿佛怕是一不小心弄死了她,他为何这样?他不是总说她死了才能大快人心?
直到有一日他酣畅淋漓后突然一拳打在她耳边的方枕上,声音暗哑的斥责她,“你有什么资格享受欢愉?你杀了我突厥多少将士?你是该死的!你知不知道你是该死的!”
他板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她,几乎将她摇散了架。他见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忙将手一松,她便跌回塌上,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声音细如蚊呐。“我知道啊!不论是泱国人还是突厥人都觉得我是该死的,都巴不得我死。”
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他见了皱起眉头,迅速披衣下榻。“现在知道后悔了?现在才看清你们泱国南蛮子没好人?”
他一边穿裤子一边听她道:“后悔何用?他们弃我若此……拜你所赐,我已经没有能力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他闻言难免愉悦,他已经征服了她,征服了千军万马。果然摧毁一个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让之发现自己有多不堪,不堪到连牺牲都没有价值。
他弯下腰拍了拍她的脸,将手缓缓移到她色彩斑斓的肌肤上。“你倒也不是分文不值,你还有赏给我军将士的价值。”
赵环佩瞠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做下这样的决定,她还以为以他最近对她的态度,她终于可以不用担心性命不保了。
她求他,不计尊严求他,可是无济于事。
他看着她,神色冰冷地看着她,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
茨玛虽然脑子不太灵光,却并不是对人事一概不知。她看到赵环佩的装束,知道这是营里军伎才会穿的衣裳。
她用力拽着赵环佩那露胳膊露腿花花绿绿的衣裳,一边摇头一边叫嚷:“不行!不行!不行!会光屁股,会死,会哭!会挨打,”
茨玛语无伦次而言简意赅的描述令赵环佩心惊,她必是听过见过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会哭,会死……会哭……会死……”茨玛说着说着,她先哭上了。
赵环佩叹道:“想不到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人关心我的死活……谢谢你,茨玛。”
赵环佩把手放在茨玛的手上,她一点一点掰开茨玛的手指,用温柔而坚定的力量。“茨玛,你别怕,我是不会死的,只要有一口气我都要活的。”
好不容易把茨玛的手指掰开,想不到她又猛的抓上来,“不要……会死,会哭,会死……”
也罢,事已至此,她为何还要听乌拉赞的话?她为何还要让他称心如意?她不正是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他才将她送去做军伎?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他以征服为目的把她弄到突厥来。他要的是个如狼似虎难以驯服的夜叉,征服不了她杀了她也能来个痛快无比。
可她偏偏不想死。
也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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