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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艾尔维斯又说了其他相关事简单交代情况。
说实话,佳妮娜的脸色很差,而且不止是她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才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她的情况看起来更差。
艾尔维斯对此完全没有准备,他面前的佳妮娜和当初回家时候的佳妮娜完全是两个样子,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最后,他问道。
“要去医院看看她吗?”
玛尔太太同样如此,他和母亲都没想到玛尔太太会突然病倒。
前阵子佳妮娜回家的时候,玛尔太太的状态看起来还十分不错,尽管平日里常常咳嗽,但在那天都好像病快好了一样。
……要去看看吗?
林渺才恍然好像从某种情绪里抽离出来回到了现实,但那股天旋地转的却依旧未平复下来。
“玛尔阿姨现在怎么样?”她轻轻问,连气也不敢喘。
就像是蜻蜓掠过水面点出小小波澜。
埃尔维斯摇了摇头,皱起眉:“不太好……躺在病床上一直昏迷,我离开的时候还没醒。”
林渺眼泪不自觉流出来。她抿紧了嘴唇低下头,却不敢回应。
这一刻她却觉得惧怕。
她不敢去看。
不敢去看,甚至也不敢去想。她害怕,她也不敢说出来她在害怕什么,生怕变成现实。
她陡然就没了某种勇气,抗拒承认这样的现实,逃避着,立刻想要一个稳妥的出口。
很快地,为了应付这样的情况,林渺心中出现的一个念头直接牢牢虏获了她,她几乎要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上面;
钱。
埃尔维斯和他母亲已经帮忙垫付了费用,而现在正是战时,医疗资源只会更紧缺。
钱!
钱能救命!
玛尔太太现在最需要的是更好的治疗!
她的眼泪和关心起不到任何作用,沉浸情绪也完全无用。
林渺立刻像是抓住了一根重要的救命稻草,整个人也清醒了些,是的,这才是最关键的。
严峻的现实令她好似泡在冰水里,刻不容缓。
林渺拜托艾尔维斯帮忙将玛尔太太转移到更好的病房,她会尽快去筹钱,她承诺这两天钱就会到位。
艾尔维斯很快离开,林渺也一刻没耽误地重新上了楼,直向着亚尔曼办公室奔去。
这次她不是来请假,而是想要预支工资,然而她也不清楚要预支几个月的工资才合适,她只能尽全力争取到更多的费用。
“亚尔曼!”
林渺一把推开门。
然而亚尔曼并不在办公室里。
格温如常合上亚尔曼的日记本,放进正打开的抽屉里,推手合上。他朝突然闯进来的林渺看去:“什么事?”
林渺愣了下,后退了几步忙低头擦干净眼泪:“不,没事……没事。”
没有给对方发难的机会,她立刻就退出了办公室将门重新扣上。
看着正抵在自己面前的门,林渺整个人却好像直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她眼睛发直愣了会,低下头匆匆下了楼。
可她刚进入电梯就碰上了班森,对方见她从楼上下来顿时脸色又变得不好,顿时口气责备。
“工作时间不好好工作,如果你不想干……”
心乱无比的林渺抬头朝他瞪了一眼:“闭嘴!”
可很快,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抬臂擦了擦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但是任谁都能听出来她那被崩扯紧的神经,沙哑地摩擦在喉咙里。
“您什么时候想为难我都无所谓,但是我母亲重病了,我不知道……”林渺的声音顿了顿,说不出话来,但很快又续上。
她双眼通红,抬头定定地盯住班森:“您也有母亲,您起码应该有作为人的基础良知!”
“你……!”
班森气得双颊通红似乎还要说什么,但电梯已经打开,林渺根本不去看他,侧目冷冷丢下一句“今天下午的假期我就当您批准了”。
然后转身就头也不回了往外跑了出去。
她身上还有一些钱,下楼后叫了车夫很快去到了格兰特的别墅处。但是别墅的大门紧闭着,门卫告诉她格兰特中校还在参谋处,今日还未下班。
林渺只能忍着焦躁,手指死握着手臂在大门前转了又转,最后实在有些等不下去了,甚至准备离开这里找上参谋处去。
刚没走几步,正好,她就看到那辆熟悉的汽车从远处的马路驶了过来。
林渺往前走了几步急不可耐地想要去迎接,可生理上的抗拒告诉她,对方不可能就这样帮忙,他一定会提出什么条件要求要她答应。
林渺脚步微滞,但还是迎了过去。
从车上下来的格兰特将手里的黑色文件皮包递给一旁的士兵,别墅大门前的门卫立刻让人开门。
车沿着别墅的水泥车道往里缓缓行驶进去,格兰特在原地直着腰站了会,黑色厚重的军装外套直垂到他军靴口往下,显得威严而难以接近。
他转过头,摘下手套,抬手对林渺做了个手势让她一同进去。
刚刚他在车上就看到了佳妮娜的身影,稍有些讶异今天她就来找他了,比他预料的时间要短些。
他当然会知道她将会来找他。
不是约定好的明天,他去让人接她,也不是他强行要求她在某个时间得自己过来找他。
而是,她自愿的。
这很重要。
格兰特心情不错。优雅的步伐慢条斯理一点也不着急。
林渺垂目走在他身旁,忍不住用上牙齿直咬住下嘴唇不放松,半捏着拳头指甲直戳进手心里不放松。
她心里是极为焦急的,可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要这样急。
但脚步完全出卖了她,总是不自觉地加快脚步甚至超过对方,于是只好更焦躁地放慢脚步刻意等待对方。
两人走到了别墅门前,格兰特停下脚步,耳边带着铁钉的军靴鞋底与石子路面的碰撞声消失。
林渺看着前方关上的别墅门,她往前走了几步,打开了门,站在门边。
想了想,她又实在是难以再忍耐下去,红着眼圈抬起头,几乎是格兰特刚一迈步进入她就迫不及待想要开口。
“中校,我母亲……”
对方却突然紧箍住她的腰丝毫没给留喘息的空间,重吻在她唇上。
就像他那颇有重量的黑色外套密不透风重重堆下来无处可躲地侵入。
急得要死的林渺只迟疑了下,就立刻下手去推拒,军装外套凌乱了些,对方胸前的银质勋章磨红了她手腕。她的反抗立刻被压制。
林渺几乎气得再次哭出来。
总之,在这个吻结束后,格兰特游刃有余地轻笑一声,总算放开了她。
仿佛刚刚只是餐前的小甜点,他对此总有一种掌控力,这令站在房间里的林渺十分不适,转头望去,门已经被关上。
格兰特腰也不弯将手套扔在矮木柜上,脱下厚重的外套搭在沙发椅背,他走过去坐下跷起腿,面朝林渺,手指交叉双臂自然垂在腰际。
仿若审判的模样。
“找我什么事?”
对方这么问她,林渺便自觉低人一等,她有事求他。
刚刚的气焰也烧不起来了。
林渺有些不自在,咬了咬唇,别开脸,唇角依旧有些耻辱的隐隐刺痛。对方的密不透风的气息仿若还留在她的口腔里。
但是对方已经抽身,正规矩地坐在她面前询问她的来意。作为房间的主人。
“我母亲生病了,我想,中校您是否可以……”说到这里,林渺却有些不知要如何开口了。
给她钱?还是借给她钱?
似乎是给她钱要更好些,如果她因此又欠了格兰特的钱,一时半会儿还不清那无疑会让她的情况更复杂。
可若是无偿给她钱,代价就又和借钱不一样了。
“是否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格兰特眉头微挑,接上她的话。
林渺点了点头。
格兰特笑了下,整个身体往后靠,右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的姿势放松而自在,他明白,他已经完全掌控了对话的节奏。
“我当然很愿意伸手帮你。”
“那么,佳妮娜你需要我怎么帮助你呢?”
林渺抿了抿唇,抬头看他。
“我需要钱。”
“你的意思是,你的卖身钱吗?”格兰特饶有兴致。
“……”
“当然不是!”林渺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佳妮娜,说实话,我很愿意帮助你。”格兰特对这方面的提议表现出十足的兴趣,他好整以暇地,微笑着凝视她,“而我的条件也已经提出来了。”
林渺万万没想到,对方直接一开口就堵死了她的所有退路。
这根本不是借钱还不还的问题,他直接一口就要吃掉她整个人。
胃口大得要死。
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法谈!
林渺眉头忍不住皱起,眼圈发红,捏紧了拳头,她的声音几乎控诉,目光如钉子直盯着他:“昨天有警察又去了我家搜查。”
“喔,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格兰特挑了挑唇,肩膀微抬。
表示自己的无辜。
林渺为他的无耻感到震惊,忍不住上前了一步:“明明是你指使……!”
“佳妮娜。”格兰特淡蓝色的眼睛凝视着她,唇角微掀,“注意你的态度。”
林渺眼睛里已经汪了一层湿润,不得不咬紧下唇。低下头。
她有求于人。
“这根本不公平……”她闭上眼睛,眼泪滑落。
格兰特笑了下,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她的话,他放下腿,作势要站起。
“好了,佳妮娜。”说着,他拿起沙发前矮几上的军帽戴上,他站起来望向她,“我无意逼迫女人,我认为,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充满自由意志,你情我愿。”
“有什么好哭的呢。”格兰特走到林渺面前停下,挑起她下巴,林渺感觉到略有些粗糙的触感剐蹭在她眼角。
格兰特用大拇指擦去她眼睛里浸出来的眼泪。
“不要这么脆弱,佳妮娜。”
对方简直无耻之尤!
林渺的眼睛忍不住愤怒地瞪向他,格兰特却好像根本没看到一般,双手捧着她的脸,微笑着垂头亲吻了下她的脸颊。
“佳妮娜,你该快点做决定了。”他凑到她耳边,两人离得很近,对方的湿热的气息完全喷洒在她的脸颊皮肤上。
或者说,他有这番作态,基本已经确认他想要的结果会万无一失。
说着,格兰特放开她的脸,低头用手指撩起袖口看了眼时间。
“唔,毕竟我今天只是临时回来一趟取个东西,参谋部那里有很多事等着我呢。”
“时间可不多了。”
他抬眸朝她笑了下,甚至伸手替她整理了下还略有些凌乱的衣领。
“你也该考虑你那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还有多少时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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