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猎她看似贪财实则超正

作者:灵禾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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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嫁娘现


      喧嚣刺耳,素来沉静的无垠雪亦不禁眉峰微聚,清叱道:“诸位噤声!且随我退入堂内!”

      语未尽,西侧角门倏忽被撞开,三只红冠锦羽雄鸡扑翅惊飞而出,其后踉跄追出一小厮,面色如土,颤声疾呼:“侠士!鸡、鸡在此矣!”

      “甚好!”卫鸢遥眼前一亮,顾不得堂内乱象,箭步上前夺过一只雄鸡在手,拔出腰间佩剑,动作快如闪电划过鸡颈!

      滚烫浓烈的鸡血瞬间喷涌而出,她早有准备,捻出纹路繁复的破煞符,迅疾迎向喷溅的鸡血,欲以此至阳之物激发符箓最大威能。

      然而异变陡升,鸡血并未浸透符箓,血珠骤然凝滞半空,竟扭曲作鲜血淋漓的“囍”字!

      “咯咯咯……”

      被她攥在手中、尚在抽搐的雄鸡,喉间发出最后几声如同嘲弄般的诡异哀鸣,与墙外幽幽诡笑相缠。

      卫鸢遥攥着符箓的手僵在半空,一股寒意直窜天灵盖!

      万般惊骇之时,一阵阴冷童谣穿透高墙,幽幽飘入每个人耳中:

      “嫁新娘,夜莽苍,

      红绳缚,泪两行。

      夜半灯,铜锣响,

      三更风,哭嫁腔。

      红灯摇,青火晃,

      纸人抬,笑僵僵。

      鬼新娘,进坟冈,

      坟头作喜堂……”

      字字句句,如重锤击在卫鸢遥心坎之上,“这……”她倏然回首,目光冷然扫过这雕梁画栋此刻却笼在恐惧中的庭院,红绡杂白布高悬、摇曳烛龙,皆似浸染上一层血色!

      “嗬嗬……嫁新娘咯……”

      诡笑再至,葛府上下众人声色皆惊,葛六娘子形容灰败死寂:“啊!是、是她!”

      卫鸢遥此时明了,这岂是寻常邪祟?分明是一桩被黄土深埋、浸透血泪的冥婚!是那含恨新妇,怨气冲霄,化作厉鬼索命!

      “退!速入正堂!” 她怒目清叱,带着前所未有的凌厉,足下一点,身形已如惊鸿倒掠,疾退向灯火通明的正堂。

      就在她身形甫动之际,一道素白身影如流云般闪至她身侧。无垠雪眉峰微蹙,那双素来沉静的眸子此刻映着院中悬停的血字,掠过一丝凝重。

      “阿遥,我断后!”他广袖轻拂,一股无形气劲悄然荡开,将几个因惊骇而腿软瘫倒的仆役向后卷去,恰为卫鸢遥的退路扫清障碍。

      卫鸢遥眼角余光瞥见无垠雪此举,心下微定,全力退入堂中,悬空血“囍”腥气更炽,童谣声亦似贴墙攀爬,越发阴森入骨。

      堂内众人早已魂飞天外,见此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冲至她身后,那小厮更是面无人色,踉跄扑入。

      “砰!” 沉重堂门轰然紧闭,门闩落下,隔绝了院中妖异血字,却阻不断迫近童谣阻与蚀骨的阴寒。堂内烛火受惊般摇曳,将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映得如同鬼魅,明灭不定。

      卫鸢遥背门而立,胸中气血翻涌,强自按捺。

      无垠雪亦已无声立于她身侧半步外,素袍如雪,气息沉凝如山岳,无形中为这混乱惊惶的堂内注入一丝定力。他目光扫过紧闭的门扉与摇曳的烛火,指尖微不可察地在袖中掐了一个防御法诀。

      卫鸢遥的目光却如寒潭凝冰,穿透摇曳光影,死死攫住主位太师椅上,被人搀扶却已瘫软如泥的葛六大娘子。

      这位府邸主母之一,此刻唇齿战栗,目光涣散,三魂七魄似已离窍。

      她心中再无半分疑虑,反而微显薄怒,她步步向前,直冲葛六大娘子去。无垠雪亦随之缓步跟上,身形始终保持着一个既能护持卫鸢遥侧翼,又能随时应对堂内变故的微妙距离,他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无声的威压。

      满堂死寂,唯闻浊重喘息与烛芯偶破的“噼啪”之声。众人屏息,目光皆随卫鸢遥身影而动,亦敬畏地掠过她身后那抹素白。

      卫鸢遥于葛六娘子身前站定,居高临下。她不发一言,只以那双能洞穿幽冥的眼眸,冷冷审视。无形威压如山岳倾覆,葛六娘子肩头剧颤,几欲窒息。

      终于,卫鸢遥启唇,声不高,却字字如淬寒冰: “葛六娘子,” 语声沉缓,字字叩击死寂,“院外童谣字字泣血,‘红绳缚,泪两行…鬼新娘,进坟冈’…” 她刻意咬重此数字眼。

      葛六娘子身躯猛地一搐,攥帕之手抖若筛糠。卫鸢遥目光如刃,刮过前者那紧握之手,她一步踏前,气势迫人:“那童谣中的新妇,” 她调陡然拔高话音:“究系何人?!因何而亡?!其怨魂厉魄,为何独缠尔葛氏门庭?!”

      末句,已是雷霆叱问,目光死死锁住葛六娘子惨白如纸的面容。

      “讲!”

      此声厉喝,如惊雷炸响堂宇!葛六娘子浑身剧震,如被抽尽脊骨,“噗”地一声,一口暗红污血喷溅在手中素缣之上,她眼中恐惧已至极点,唇瓣剧烈哆嗦,喉间格格作响,欲言无声。

      在此死寂刹那,卫鸢遥身后的无垠雪眸光一闪,低喝一声:“当心!”同时,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纯白气劲无声无息地没入葛六娘子的心口。

      然而,终究慢了半拍!

      葛六娘子染血的嘴角,竟极其诡异地缓缓向上扯动,生生咧开僵硬至非人的空洞阴森笑容。与此同时,一道冰冷滞涩的沙哑鬼音,突兀地自她喉管深处迸发,森然回荡于死寂的厅堂:

      “嗬…嗬嗬…吉时…至矣…新嫁娘…该…上…轿…了……”

      只见她身躯一阵剧烈抽搐,满堂烛火“呼喇”一声,尽数转为幽暗瘆人的青磷之色!跳跃的青光映照着葛六娘子脸上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整个大堂瞬间堕入森罗鬼域!

      卫鸢遥瞳孔骤缩,瞬间拔剑在手,剑锋直指被邪祟附体的葛六娘子,厉声道:“何方妖孽,胆敢在此作祟!”她身形微侧,与无垠雪瞬间形成了掎角之势,玄衣素袍,在幽青烛火下凛然生威。

      葛六娘子双眼翻白,喉间“嗬嗬”的鬼音尚未断绝,异变再生!

      她原本瘫软的身躯猛然向上挺直,似被无形的线拉扯,头颅却以活人绝不可能的角度向后仰去,几乎贴到了脊背!葛六娘子双目暴突,瞳孔已完全被浑浊的灰白占据,口鼻之中竟有丝丝浓黑怨气溢出!

      “呃啊啊——!”一声极度痛苦与怨毒的尖啸从她扭曲的喉管里挤出。

      “六娘!”葛四娘子原本缩在人群角落瑟瑟发抖,见此惨状,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下意识便要扑上前。

      “莫要靠近!”无垠雪厉喝一声,袖袍猛地一拂,将葛四娘子硬生生挡回原地。

      电光石火间,葛六娘子挺直的身体不自然地痉挛起来,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啦”脆响,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灰败下去,仿佛瞬间被吸走了数十年的寿元。她的双手仍死死抠住太师椅扶手,硬木竟被生生抓出几道深痕!

      “吉时……上轿……咯咯咯……”那沙哑的鬼音断断续续。

      葛六娘子全身猛地一僵,所有的动作和声音戛然而止,暴突的灰白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屋顶,大张的嘴里,最后一口混合着黑气的暗红污血缓缓溢出,沿着下巴滴落在她华贵的衣襟上。

      她竟是气息全无!

      整个大堂一瞬寂静,只有那幽青的烛火,还在不知疲倦地跳跃,映照着葛六娘子那凝固着极致恐惧与诡异笑容的尸身。

      “死……死了?”一个家丁瘫软在地,□□处一片濡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闻听此言,一众仆役皆惊惧缩向墙角,抱作一团惊呼。

      无垠雪指尖掐诀,眉头紧锁,沉声道:“乃是厉鬼附体,此物…较附身葛六之流怨气更甚!”他目光凝重,扫过葛六娘子尸体上尚未散尽的丝丝黑气,“竟至于此!”

      卫鸢遥手中长剑依旧稳稳指向葛六娘子的尸身,但剑尖微微颤抖,显是心中怒涛翻涌。她猛地转头,目光如冰冷的利箭,瞬间射落刚被无垠雪拦下,此刻正瘫坐在地,面无人色抖如秋风中落叶的葛四娘子身上。

      “我且问你。”卫鸢遥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质问,“你方才欲上前,可是知晓内情?!她口中的‘新嫁娘’究竟是何人?!说!若有半句虚言,” 她手腕一抖,剑锋寒光流转,森然指向葛四娘子,“我二人就此离去,任那新娘子寻仇,灭葛府满门!”

      剑锋所指,寒气迫人。葛四娘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缩,却撞在冰冷的柱子上退无可退。她看向卫鸢遥那双燃烧着怒火与冰冷的眼睛,又瞥见一旁不做言语的无垠雪,再看主位上葛六娘子死不瞑目、形容可怖的尸身……

      “哇——!” 极致的恐惧终于冲垮了她最后的心防,葛四娘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涕泪横流,再顾不得什么体面尊荣,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对着卫鸢遥和无垠雪的方向连连叩头,额头撞在青砖上砰砰作响。

      “我说!我说!求侠士救我一命啊!”她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绝望,“是、是孽债!是报应!是四爷和、和六爷…他们当年造的孽啊!”

      她话音发颤,抬起涕泪纵横的脸,眼神涣散,已然陷入了那场浸透血泪的往事:“十余年前,葛家生意遭了大难,眼看就要倾家荡产……不知老爷们从何处,请、请了个邪道的方士,那方士说…需寻一八字极阴,品貌上佳的女子,行、行‘生人献祭,冥婚配祖’之法…方能、方能转运生财…保家族百年富贵!”

      葛四娘子眼中是刻骨的恐惧和悔恨:“那、那新娘子的迎亲仪队路过,她便被…被四爷和六爷,合谋掳了来,就、就关在西院最偏僻的厢房里…红绸、红烛、嫁衣都备好了…只等、只等吉日良辰,就要……活生生钉入棺中,献予祖坟里的太爷做、做鬼妾……”

      墙外的阴冷童谣竟又幽幽响起,此时,声音不再飘渺,仿佛紧贴在门外:“咯咯咯……红绳缚,泪两行…血衣作新装……”

      卫鸢遥目光微沉,似已猜到前因后果,不想葛四娘子再度开口,真相竟远远超乎她料想恶劣!

      说到此处,葛四娘子浑身抖得更厉害,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不堪的画面,支支吾吾不肯再说。无垠雪行至门前,抬手就要打开大门:“说!”

      “可、可就在…就在成礼前夜!六爷…六爷他不知是否本就存了歹心!竟、竟趁夜摸进了那厢房!那女子抵死不从,哭喊挣扎,可哪里敌得过六爷的力气……他、他、他强行…强行污辱了她啊!”

      满堂皆惊!连那些吓傻的仆役都倒抽一口冷气,看向葛六娘子尸身的目光无比复杂。

      葛四娘子涕泪滂沱,几乎泣不成声:“事后,那女子寻死觅活,被看得更紧,可、可谁知…谁知两月后…竟发现她、她有了身孕!”

      她猛地抬头,“就是侠士今日救下的三小姐!就是这个孽种!”葛四娘子声音怨毒又恐惧,“四爷和六爷慌了神,可那邪道方士却说…说、说这怀了身孕的妇人阴气更重,若等其产下婴孩…再行冥婚,效果更佳!更能保我葛家…富贵绵长!”

      “畜生!人心竟比鬼还恶!”卫鸢遥听得目眦欲裂,手中长剑嗡鸣,一股凌厉的杀气勃然而发!无垠雪亦是面沉如水,眼中寒芒闪烁,似在压制怒意。

      葛四娘子被卫鸢遥的杀气吓得一哆嗦,又惧他二人离去,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哭嚎着继续。

      “于是就把她…一直囚禁着,直、直到生下这个孽种!在她产后不足三日,身体最虚之时…两位老爷强行给她换上、换上大红嫁衣…用、用浸了黑狗血的红绳捆了手脚塞住口,活生生、活生生钉死进了那口早就备好的…黑漆棺材里!抬进了葛家祖坟,埋于后山祠堂老太爷坟茔之侧!对外…对外只说是难产而亡的下人罢了…”

      整个大堂死寂得可怕,只有葛四娘子断断续续的抽泣和角落仆役的惊恐呜咽。

      “咯咯咯……鬼嫁娘,回坟冈…” 门外,童谣又幽幽响起,这一次,仿佛带着无尽的嘲弄和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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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鬼嫁娘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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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个月前 来自: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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