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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吱吱。”
“吱吱。”
7756看向传出动静的树后。刚刚小黄狗就消失在那棵树下。
他紧张地盯着树后，小心翼翼地挪动步子走过去。
树后忽然探出黄鼠狼小小的脑袋。
7756激动地小跑过去，“你在等我？”
黄鼠狼像刚才那样，在树边人立起来盯着他瞧。
看到7756跑近，它又撒腿跑开。
7756加快速度，紧追在黄鼠狼身后。看着它一路走走停停地闻东闻西。
“你是带我去云灵观的吧？”7756怀疑地嘟囔。
后面的树上时不时地闪过一张老人脸，重山一直在盯着7756。
黄鼠狼带着7756在山里转了半个晚上。
7756对于小黄狗的目的地愈发怀疑。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往哪走，只好努力跟上。
这只黄鼠狼总要回云灵观里睡觉的吧？
天将明，小黄狗从外面觅食结束，跑回云灵观。
它习惯睡在窗台上的鸟窝里。
回来后直奔鸟窝，窝在里面舒坦地闭上眼睛睡觉。
片刻后，另一只体型和小黄狗差不多大的黄鼠狼也溜进云灵观里。
同一时刻，除了睡得正香的坨坨，屋里的妖怪们全都敏锐地睁开眼睛。
后面溜进来的那只黄鼠狼忽然变成了一片树叶，安静地落到地面上。
7756小心又惊喜地凑到云灵观的木门边，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他稍微慢了些，没发现领他过来的黄鼠狼已经变成了树叶。
这会儿天色还暗着，云灵观里的房子都还是模模糊糊的黑影，他根本瞧不到厨房窗台上的鸟窝。
7756站在院门边仔细想了一会儿，决定不进去。
知道花旗他们醒得比云善早，7756决定先躲在前面树林里，等云善早上刷牙的时候再出现，装作偶遇。
晨光熹微，林子里的鸟儿们陆续醒来，聚集在树上亮嗓子。
趴在草丛里的小机器人看见兜明驮着小丛从云灵观里出来。
他赶紧把折来遮挡身体的树枝往下盖了盖，脑袋趴得更低。
兜明动动耳朵，忍住了往草丛看的冲动，带着小丛往后山跑。
跑到山顶上，瞧见重山已经坐在石头上望向东边。
这会儿东边还没有亮光呢。
小丛说，“那只小妖怪找来云灵观了。”
“昨晚我把它引过去的。”重山转过头说，“他迷路了。”
“他到底要干什么？”兜明站在桃树下说，“早上他藏在云灵观对面的草丛里。”
“他不是要找云善吗？怎么到了云灵观却不进去？”
重山摇摇头。那小妖怪的表现让他觉得很奇怪。他表现得像一只胆小的妖怪。
“可能是胆小。”
小丛理解地点头，“他很谨慎。”
东边有光亮起时，云善刚好醒来。
他爬起来瞧见西觉坐在炕边。
“西西。”云善跑过去贴到西觉后背上，胖脸蛋贴着西觉的脖子，笑嘻嘻地问，“起床啦？”
西觉对他说，“今天那只小妖怪过来，你别离他太近。”
“嗯。”云善答应得很快，“他可能是坏妖怪。”
坨坨昨天跟他说了好几遍，还给他讲了故事。
“嗯。”西觉站起来，转身看向云善，先检查他的脚。
“脚已经好了。今天要练功。”
“嗯。”云善站在炕边扒着西觉，“我要拿衣服。”
“西西背我。”
西觉转过身，云善立马扒到西觉背上，由西觉背着他走到衣柜边。
衣柜里挂满了他的衣服。
云善左手搂着西觉，伸出右手随便在柜子里拿了一件短袖和一条裤子，欢快道，“拿好啦。”
西觉又把他背回炕上。
云善自己解开红肚兜的绑带，站在炕上套短袖时，西觉把他的裤子从衣架上拿下，把两个衣架放回柜子里，又给云善拿了双白色的小袜子。
回身看到云善已经穿好短袖，光着两条腿站在炕上，低头盯着胸口瞧。
看到西觉回来，他指着胸口的衣服说，“没洗干净。”
他胸口的衣服处有几道淡淡的灰色印子。那是他5月份时吃桑果滴在衣服上的。
坨坨洗过两回都没把那印子完全洗掉。
“洗不干净了。”西觉说。
“嗯。”云善不再看衣服，拿起绿色的长裤穿。
这条裤子膝盖两边都打了一层绿颜色的补丁。
方方正正的补丁用明黄色的线密密地缝在膝盖上，看起来没有打补丁的窘迫，倒像是某种造型。
西觉转过身看了一眼云善的屁股。
屁股处的裤子已经磨得起毛又发白。应该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回到山里这几天，小丛已经给云善补过两回裤子了。
云善一直都活泼好动。衣服坏得不多，就是裤子坏得快。
“这条裤子裂过裆吗？”西觉问他。
“没。”云善坐下来，岔开腿给西觉看自己完好的□□。
伸手摸摸道，“没坏。”
他拿过一边的袜子。把一只袜子从另一只袜子里拽出来，拎着两只袜子甩了甩才往脚上套。
西觉站在炕边，瞧着云善的脚指甲有一点长。
那只伤过的脚趾头上，指甲格外长，已经超过肉了。
之前云善的骨头没长好，西觉一直没敢给他剪指甲。
“等等再穿袜子。”
“我给你剪脚指甲。”
“好。”云善拽掉刚套上一点的袜子，坐在炕上看着西觉去五斗柜里拿指甲剪。
西觉坐到炕上，抓起云善的胖脚丫放到腿上。眼带笑意地低头先捏了捏云善的大脚趾。
云善的脚丫子肉乎乎的，脚指头显得短胖可爱。
他自己指着自己的脚指头和西觉说，“大灰狼把小红帽的脚指头当咸菜吃。”
“拽一根吃一根。”
西觉把指甲刀翻开，好笑地问，“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是这样的？”
“有好几个故事。”云善说，“吃咸菜的是宁小春给我讲的。”
西觉故意捏捏云善的脚指头，“拽不下来。”
“小红帽的脚指头是咸菜，我的不是。”云善道。
这次最先剪受过伤的脚指头上的指甲。
那块指甲长，剪下来是宽宽的一大块。
西觉，“这块指甲长得太长了。”
“我看看。”云善凑过来要指甲。
西觉把刚剪下来的指甲给他。
云善捏着那一块指甲来回的看。用两根手指头把指甲对着捏瘪。
他又用两只手指捏着指甲两边再把它拉开。
西觉给云善剪完脚指甲，在炕边磕了两下指甲刀。把指甲刀上面的柄翻回来。
他把剪下的指甲拨到手心，问云善要刚刚那块大指甲。
“给。”云善把指甲放到西觉手里，盘起腿看自己的脚指。
之前脚指甲冒着白边，现在都没有白边了。
“给钢蛋剪指甲。”云善边套袜子边说。
“钢蛋的指甲不用剪。”西觉把云善的指甲丢到垃圾桶里，又把指甲刀放到五斗柜里。
“可是钢蛋的指甲很长。”云善穿好袜子，挪到炕边，屁股往下一蹭，踩在拖鞋上。
西觉瞧着他踩着拖鞋跑去一边的的鞋架子那找布鞋换上。
“钢蛋的指甲就要那么长。”
“打架的时候指甲是武器。”
云善蹲下来穿着鞋子问，“钢蛋和谁打架？”
“山里的熊、鹿、豹子、山羊。”坨坨睡醒了，坐在炕上说，“我见过钢蛋踹熊。”
“踹了熊好几脚，后来被熊追得跑了一座山。”
“大黑？”云善抬头问。
“不是大黑。”坨坨说，“钢蛋打不过大黑。”
“他才不会去打大黑。”
“是山里的其他熊。”
瞧见云善的头发有些乱，坨坨知道他还没梳头，站在炕上说，“云善，一会儿我给你梳头。”
“好。”云善穿好鞋子，走到炕边，等坨坨叠毯子。
现在云善的个头和坨坨差不多，坨坨得踩个小凳子，站得高一点才好给他梳头发。
花旗站在门边说，“今天别和那只小妖怪玩。”
为了防止云善昨晚左耳听右耳冒，花旗专门又来提醒一遍。
云善看过去，“哪只小妖怪？”
“哎呀！云善别动呀。”踩在凳子上的坨坨掰正云善的脑袋，“动了辫子容易扎歪。”
“花旗说的是新来的那只小妖怪。”
“我们都还不知道他是好妖怪还是坏妖怪。”
“不过也不怕，他要是坏妖怪，就让花旗打他。他肯定打不过花旗。”
花旗挑眉，这小人参精还挺会安排。
“哦。”云善没有异议。
“云善，别和他玩。”花旗又重复了一遍。
“好。”云善脑袋不动，只转着眼睛看花旗。
确定云善听进去了，花旗回厨房继续做饭。
那只小妖怪就在云灵观外面，他今早不打算出去。
“好了。”坨坨跳下小板凳，放好梳子，“走，咱们去刷牙。”
两人挤着跑出屋子，一起跑去拿牙刷。
云善给坨坨的牙刷上挤了一块黄豆大的牙膏，又给自己挤了一块。
坨坨舀了一瓢水给自己和云善的牙杯里倒上水。然后把空瓢丢回水桶里。
小兄弟两个一手端着牙杯一手拿着牙刷往外走。
云善转着脑袋四处在院子里搜寻，“钢蛋不在。”之前几天，钢蛋都陪他一块刷牙。
“钢蛋应该去找吃的了。”坨坨走出云灵观，稍微往院门左边走了几步才蹲下。
云善蹲在坨坨旁边，把牙刷塞进嘴巴里。
两人一起“欻欻歘”地刷牙。
趴在草丛里的7756瞧见云善，屏幕上的两只绿色大眼睛顿时睁得更大，同时咧开嘴巴。
电子表情十分明显地显示出他很高兴。
7756从草丛里爬出来，手中拿着用来遮掩的树枝，大声喊，“云......”
意识到犯错了，他立马消声。
现在他是只迷路的妖怪，还不认识云善呢。怎么能喊出云善的名字？
心思一转，7756马上改口，晃动手里的树枝，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声“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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