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攻略教授我卷成学神

　　大清早的，云微就蹑手蹑脚下床，尽量不发出动静惊扰没课还在熟睡的室友们，洗漱穿衣，拿着早就装好充电宝、化妆品、纸笔的斜挎包出门。

　　大食堂离西二很近，现在零零散散坐着几拨上早八的学生，云微买了两个小笼包和一杯豆浆，拿出手机一边刷一边看，吃完还趁时间还早，给自己化了个淡妆，今天她穿了一袭白裙，浓密的长发挽起，看起来仙气飘飘，不画个妆岂不是可惜。

　　走了二十多分钟到达光华楼，这里有学校最大的阶梯教室，离开课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前面几排都坐满了，最后几排零散的坐着几个人。

　　云微走向中间靠前的位置，满怀期待地又一次打开顾清昀的个人词条，上面只有一张他获奖时侯的侧脸照片，是在以色列议会大厦的夏加尔厅，背后是彩色玻璃壁，光线透过绚丽的玻璃洒在现场。

　　顾清昀西装革履，光线打在他的眉骨上，他却丝毫不受影响，眉目冷清，正在发表他简短的获奖感言。

　　这时候的他看上去稍显锐利。

　　云微手里其实不只有这张图片，她在网上冲浪时也有存他其他富含更多信息的图片和视频，虽然加起来也没有很多，都在她的秘密相册里面。

　　咳咳，一切都是为了学习！

　　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悄悄溜走，不知不觉，阶梯教室已经坐满了人，像这种平时离得很远的权威人士总是能引起人们的求知欲。
　　不止物理系学生感兴趣，数学、计算机、哲学、天文甚至部分文科生都会被吸引。大家都愿意来瞻仰一下知识的荣光。还有学校记者团成员扛着摄像机/相机在角落准备。
　　离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人声也逐渐低微直至消失，一位在本校德高望重的教授开始上台隆重介绍客座教授。不仅仅是履历的罗列，还强调其在理论物理特定领域的开创性贡献、里程碑式的工作，以及其在国际学术界的崇高地位和影响力，介绍结束时是长时间、热烈的掌声。

　　时间转到8点59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响起，像是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形瘦高，步履从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戴着一副银色的无框眼镜，镜片薄而透亮，折射出清冷的目光，眉目深邃，每一根发丝都被打理的干净利落，看起来一丝不苟，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扬起一抹简单的弧度，他身负多重神秘色彩，但整个人看上去如古玉般镇静。

　　他有一张极其英俊的脸，但你看到他，先注意到的却是他已经历经世事，饱含阅历的沉稳。

　　他走至讲台上，扫过台下的众人，目光一触即收，开始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顾清昀，很荣幸被S大聘请为客座教授。今天这堂公开课，我想带大家用一种不一样的视角，聊聊‘走进理论物理’——可能很多人觉得这门学科离生活很远，但其实……”

　　顾清昀的自我介绍很简短，很快就切入了正题，似乎触及到他的专业领域，用词逐渐生动了起来。

　　早就知道他要来，但是一直都没有实感，直到在他走进来站到整个教室的面前，云微才有了实感，以前那个在手机屏幕里的人真的现在站在她面前，为她授课。

　　内心不禁感谢起了S大 ，虽然物理学是S大的王牌专业，但清北的名号往往更深入人心，回国的博士也多选择了top2，凭顾清昀的江湖地位，怎么可能不给他递橄榄枝，把顾清昀“抢来”，S大这回资源和人脉肯定是使了劲的，要不然顾清昀能放弃那两所学校，母校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云微压下翻涌的内心，亮晶晶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顾清昀，认真地跟随着他讲课的步伐调动大脑思维，紧跟他落下的每一个话音，顺便凭借强大的记忆力记下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讲课和他这个人给人的第一感觉不一样，他给人第一感觉温和但稍显冷淡，但授课却如沐春风，用严谨的语言将高深的物理知识带到日常生活中，无论在座对物理学有没有很深入的了解，都能从中获益匪浅，感受乐趣。

　　顾清昀在众多学子的目光中，一直能感受到一格外股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他在说话间不经意看了一眼源头，是个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的女孩，看上去很爱笑，在他说话的间隙不停做着笔记。

　　很爱学习的一个女孩。

　　他移开目光，继续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讲课，来S大不是最优解，受人之托罢了，但既然来了，他就会用心授课，对听课的学生负责。

　　“盯——”下课铃响了，不知不觉45分钟过去了，顾清昀将正好讲完的一个举例收尾，说道：“下课时间到，同学们先休息一下，有问题的可以来找我提问。”

　　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就知道顾老师一定会细心解答学生的疑惑，云微轻飘飘地从座位脱离，脚步轻快，看上去非常优雅实则十分快速地抱着刚出炉的笔记走到顾清昀面前，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刚刚的讲课已经短暂拉近了这位学术权威和学生之间的距离，前排的同学已经跃跃欲试，可是都没有云微快，她几乎是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步行上前。

　　“顾老师您好，我是物理系的新生，刚才您讲到狭义相对论中动钟变慢、动尺缩短的效应时，提到了这其实是时空本身的性质，而非物体‘真的’在运动方向缩短了。我在预习课本和参考书时也看到过这样的解释。”

　　顾清昀停下手里的动作，耐心地看着她，是那个很认真听课的女孩。一个新生特意来问相对论的基础问题，本身就不多见。

　　云微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但书上推导公式时，是以同时性为前提的。我在想，一个运动物体在我们看来变短了，这种‘变短’的定义本身就严重依赖于我们对‘同时’的约定？是不是可以说，这个‘缩短’更像是一种观测效应、一种对时空测量的‘投影’结果？”

　　云微停下来，期待地看着顾清昀，这种个人在深挖公式推导过程的思考，是独属于她的见解和精神财富，她迫不及待地想听到他的回答。

　　顾清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这个问题显示她不仅记住了结论，还关注了理论建立的逻辑链条。

　　他点点头，语气温和而清晰 ：“这位同学，你抓住了理解这个效应的要害，非常好。这也是相对论的一个核心：同时性的相对性是一切测量效应的关键出发点。”

　　“在牛顿力学的绝对时空观下…你可以想象一个运动的尺子…”他拿出一只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两条线代表参考系，辅助云微能思考得更直观明了，“这个不同时性…也就是我们说的长度发生了改变。”

　　顾清昀放下粉笔，目光再次回到了云微身上，引导她思考，“所以，‘长度收缩’这个现象的本质是什么？”

　　看着她凝目思索时，忽然被一抹红影恍了一下神，等他再想去找时，云微经过短暂的思考已经豁然开朗，“它…本质上是因为不同惯性系之间对‘同时’的定义不同，导致我们对运动物体空间维度测量结果的改变？”

　　顾清昀嘴角微微上扬，少见的露出一个微笑，对她表示肯定，“你现在的求知欲和思考深度，很难得。大一阶段，牢固掌握概念本质比过早追求数学复杂度更重要。”

　　他略微沉吟，眼神变得专注而认真：“有几本书，角度各异，都很值得一读，尤其适合你这种喜欢深挖概念内涵而非仅止于计算的学生。”

　　女孩双眼焕发出奕奕神采，显然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带着思考和被肯定的满足感，捧着笔记本赶紧记下顾清昀说出的几个书名。

　　两人又简短交流了几句，云微见差不多了连忙把空间让给其他人，捧着笔记回到了靠走道的座位上，注视着顾清昀，他和每个人都保持着几步距离，会认真倾听每一个问题，即使是看起来很基础或角度刁钻的问题，他回答前可能稍作停顿，思考一两秒，展现其谨慎和专业，接着一针见血地给出指导，回答时逻辑极其清晰，甚至有几分冷酷。

　　作为第一个上前的学生，她自然也吸引了部分目光，旁边的几个同学好奇凑到她身边：“同学，看样子你是物理系的？和你们专业领域的权威大佬交流的体验怎么样？”

　　“顾老师非常平易近人，学识渊博，几句话就解答了我的疑惑，还启发了我不少灵感。”

　　云微自然是对顾清昀滔滔不绝的赞美，说起来神色飞扬，眉开眼笑。

　　“得，一看就是顾教授的粉。”来凑热闹的同学一眼看穿。

　　“唉，早知道这么容易，我也要去跟顾教授亲切交流一番关于伟大物理学的探讨啊！”旁边的哀叹声不绝于耳。

　　“那你怎么不早点冲上去？多学学人家大美女怎么做的。”

　　“唉！这不是还是有点畏惧权威大拿吗，这可是活生生的教科书！”

　　“啧啧啧，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云微心里不禁暗自点头。

　　“诶，同学，感觉你自信上去的样子好有魅力啊，要不加个联系方式？”
　　……

　　休息时间过去，围着顾清昀请教的人一一散开，各自回到座位上，继续上课。

　　下半节课的气氛炒热了起来，更多的同学开始积极互动，顾清昀几乎掌握了课堂，他不动声色牵引着听众们进行思维的碰撞，用精妙的语言凝练核心。

　　一堂课毕，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顾清昀礼貌致谢，工作人员已经提前准备好，开始有序引导人流从不同出口离场，几位大胆的学生甚至老师试图上前想跟他探讨学术。

　　他也只是语气温和的示意时间已经结束，表示拒绝，浅浅微笑的角度仿佛精心设计过，以便最有效地结束社交。

　　云微没有急着离开，她站在人潮之外，清楚地看到了他对涌上人群的克制到近乎机械的礼貌应付、对交流实质性的回避。

　　他那近乎完美的温和笑容下，是无法掩饰的内在疏离。

　　讲台下的他，不是顾老师，只是顾清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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