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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遭遇
“米铺?”木架女人显然还未从震惊中将脑神经重新接入,鹦哥学舌般重复着我的话。
难道这个世界的卖米的地方不叫米铺叫做米行?我看着她呆滞的样子有些疑惑了。
“算了,你还是先带我去米行吧?”算了,我这人很好相处的说。
“米行?”这位老姐,我说你看起来不象是重度痴呆患者啊?杂怎么半天了,还没回过神来呢?我没说错什么啊?奇怪奇怪,我腹诽道。
“啊!!!!!你耍我啊?!”背着木架的女人小宇宙爆发了。
我小退一步和她保持距离,“我可没耍你,诚心实意的和你做生意呢。”
“我卖柴的而已,和米铺有啥关系?”木架女人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我摇了摇头,啧啧,大姐,空气如此清新,阳光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这样,我们边走边谈。”我伸过手揽过他的肩,勾肩搭背拉着她带我去找米铺。有人带路总比四处乱逛的强。现代社会嘛,这招就叫哥俩好,不过现在应该叫姐俩好了。有时候身体的接近不等于心灵的接近,不过在为了表示亲热的时候,身体的接近往往能够达到一些意象不到的效果。三十七度五的体温,是身为人类最不能抗拒的温暖。人们往往喜欢热情阳光的人,这就是原因。
在木架女人的指引下,我顺利的找到了大石城里面的米铺,还果真叫米铺,闪亮亮的沈氏米铺幡旗挂的高高的。据木架女人说是这大石城里价钱最公道的一家。这世界还没有所谓的行业联盟,都是私人产业。商户们自收自卖,或则大地主们自己的收来的租子不愿意卖给其他商户自己又吃不完不愿烂在自家仓库。自己开个米铺买卖。
路上我简单的给木架女人说了说我的想法,木架女人思虑了一会觉得很是可行。本来听完就准备马上弃我而去。天,可真是个急性子。不过我的事儿可不止赚钱这点,家里没米了这才是大事儿!饿着我家小双儿可怎么得了。于是我坚决的拉着她陪我把东西买了先。
“老板,你这米怎么卖?”铺里一排筐子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米,说实话我还真不懂什么米好,以前米都是爸爸妈妈在买,买回来我只管吃,我哪知道什么才叫好?不过,有一点是可以保证的,这里买的米肯定安全绿色放心,这个世界,那里还有人用石蜡加工大米卖哪?全是地里收起来的安心米,吃起来放心!
“糙米一钱两斤,陈米两钱一斤,新米五钱一斤,至于贡米嘛,五十个钱一斤。”掌柜的看了看我的衣着,并没有鄙视我,而是仔细的给我说了,并用手指了指每种米再介绍价钱,果然是这大石城里排的上号的商家。一点都不势力眼,有钱途。
我仔细看了看,所谓的糙米就是米碎,陈米应该就是去年收获的大米,而新米听名字就知道是今年收的,贡米?应该是上供给官家或则皇家的吧。不过在这小城里居然也有上供的贡品?这倒真是奇了。呸呸,我这都想到哪儿?到底是买陈米还是新米好?按道理说,吃东西新鲜的肯定比陈的好,可是我囊中羞涩啊,包里只有四十个钱了,买新米等会买菜的钱肯定就没了。算了,等过几日赚了钱以后再买新米吧,虽然我也想马上就让双儿过上好日子,但是人呐都得量力而行。
“老板,给我十斤陈米。”我再仔细数出了二十个铜钱。整齐的放在柜台上。
“这位大姐,你拿什么装呐?”伙计姐看见我空空的双手问。
“啊,我没带,这位大姐。可否行个方便,给我找个家伙装装,要不我下次买米再带回来还您。”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二十一世纪买东西多方便,不管是超市还是菜市,都是附赠口袋的。虽然现在超市里口袋要收费了,但我早就习惯了空手购物了,还好我没习惯性付了钱叫他给我送货上门,不然这丑可出大发了。
“无妨,给她找个布袋装吧。”掌柜的见我脸红了,似乎有些责怪的瞥了眼伙计。伙计姐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那样子,特憨厚。
看见伙计姐憨厚的样子,我更不好意思了。我可没存心害你给掌柜的骂哦,我心里悄悄的说。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遇上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懒鬼吧。阿门阿门,上帝原谅我。
“给您,拿好咯。”伙计姐把称好了的米给我。
我接过布袋,布很粗糙,但缝制的很结实。于是我放心得把布袋口子打了两个结,再把自己腰带又解了下来,在布袋口子下面刚打的结下又打了个结,再左一边右一边把布袋下面两个角和腰带左右对称的继续打结。做完后就把布袋连米背在了背上,哇哈哈,我聪明吧,提东西多累啊,背上可轻松多了。唉,只是可怜了我的要带。今天你可干了不少活,不过你可要坚持住啊,别还没到家就不堪重负了,那我就可惨咯。
“老板,再见。”我背好以后又拉着木架女人走出了米铺。木架女人倒是有些惊奇的看着我,一句话都没说,我刚还以为她在思考我给她说的事呢,结果却发现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相信我,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被一个同性不管是深情还是思索的定定看着你,都不是件太愉快的事情。我这个鸡皮疙瘩冒的哟。抚了抚手臂,我还是赶紧把事儿都办完吧。
“再带我到菜市,你就去忙吧。”我硬把她从思考中扯醒了。
“哦,好。”木架女人楞楞的回答道。
看着我们走远了,掌柜的这才敲了敲伙计姐的头,语重深长的说。
“天下初平,流患未定。早给你说过,待人不论她富贵,见面先赞人三分。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白做了那么久伙计,光长眼力不动脑子。怎么光揭人短处呢。”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她没带米袋嘛。”伙计姐摸着被打疼的脑壳抱怨。
“你娘把你送来就是学为人处事的,为人处事是什么,就是这些生活中的待人接物。”对准脑门再敲一下。
“做事多动动脑子,不要为做而做。”再敲一下。
“欺老莫欺少。”再敲。
“知道了,别在敲了,再敲我就更笨了。”伙计姐一把拉住掌柜敲头的手,唉唉叫疼。
眼见伙计姐如此不争气,掌柜的也就住了嘴。其实掌柜还有句话没说,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处。虽然只是为了偷懒而想出的法子,倒也简便易学,还真是个聪明的人呢。
从古到今的菜市你知道都有什么共同点么?那就是脏、湿、臭。随处乱扔的残菜烂叶、卖鱼的刮掉的鱼鳞和鱼内脏、猪肉的血腥味引来的苍蝇。这几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复合的说不上臭却也令人晕眩的味道。当然,你在超市买成菜是看不到这些的,物流公司配好切好包装的漂漂亮亮的可以直接下锅的成菜导致了现在的年轻人们吃的和地里长的根本都对不上号。还好,由于妈妈经常带我回乡下的外婆家玩,田间地头上的植物还是能分清楚的,起码稻子绝对不会错认成小葱。
算了,我还是速战速决吧。给我们小双儿做点啥好吃的呢?唉,小双儿那么瘦,买点肉回去给他补补吧,肉,肉肉在哪里?哦,看到了拉。
“嘿,我说,你去忙你的吧,别陪着我拉,我住在甘家村,办好以后来找我吧。”我拍了拍木架女人的肩示意她可以走了。回去的路我自然知道,这点方向感我还是有的,接下来还是明天的生意比较重要。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木架女人也拍了拍我的肩,转身就走。
哎,可真是个急性子。算了,我买我的菜去。
“老板,这肉怎么卖?”我走进猪肉摊子问。
“哟,这不是甘猎户么,你大好了?”屠户大姐擦着刀问。
“是啊,我买点肉。”原来还是认识的,这可杂好,我可不认识你啊,老姐。那屠户顺手就切下条猪腿拿草绳系了递给我。
“多少钱?”我接了过来。
“哎,什么钱不钱的,你拿回去补补身子吧,上次打的狍子肉你不是放在这儿寄卖么。狍子卖完钱也没给你,听说你出了事,本想把这钱给你家送去,哪知也没忙过来,你来了刚好,我这就给你。”屠户擦了擦手拿出个篮子往里掏了三吊钱给我。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马上就接了过来。
“哎,那个谢谢了哈。”我一手抓着猪腿,一手捏着那三吊钱还有我那二十个钱的零头,心里真乐开了花。这下不管明天的生意成不成,我们家小双儿都不会饿肚子了。我眼睛笑的都快成一条缝儿了。突然瞄见了扔在案板下的光骨头还有猪下水。
“嘿,老板,那骨头怎么卖?”我心里突然有了想法。
“骨头?你要的话送你好了,反正都没人要。”屠户大姐耸了耸肩。
“那猪下水呢?”
“哈哈,你还是和原来一样,喜欢吃这玩意儿,都拿去吧。”
“那就谢谢咯,哈哈。”
屠户大姐一样拿草绳把猪下水和骨头都系好递给了我。我欢欢喜喜就拿上了。哈哈,赚了赚了。屠户大姐看见我高兴的脸眼皮直抽。我也没理他,挥了挥手什么都没留下,当然,我带走了我的猪下水和骨头还有那猪腿。
抬头望了望天,天色不早了。双儿该在家等急了吧。还是赶快把东西买好撤退吧!
却没看见,在我走后,那屠户大姐叹息的摇了摇头。
我左手拿着猪腿,右手拿着骨头猪下水,脖子上挂着一圈大蒜、一圈干辣椒、包着的盐的小纸包、油瓶儿、酱油瓶儿、零零碎碎一大堆。还没加上背上的大米呢。我整一个移动小坦克霍霍的向前冲。尽管这样,我却不觉得累,脚步匆匆往家赶。家这个词,多温馨呐,之所以温暖,是因为有个人在等着你,尤其,这个人还是你喜欢的。光是这样想,就恨不得再生上几条腿走的快些,好见到那个可爱的人儿。
咕~!我的肚子又叫了,大清早什么都没吃赶进城忙了一上午,又背着那么多东西回家。我真的饿坏了,想来双儿也该饿了吧。哎哟,我可怜的双儿。
“哎,你听说了么?张家哥哥。”走到村口,往村口左拐弯顺着河边再走五十米左右就到家了。刚准备拐弯,看见一蓝一黄两个男子端着两大木盆子衣服向我走来,边走还边聊,听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离的还近,多少就听见了。两个人聊的入神,也没注意到我。
“什么事呐?李家弟弟。”看样子应该是结伴去河边洗衣服的。
“你听说了没有?那嫁给甘家冲喜的双儿今天去棺材铺卖寿衣呢。”我耳朵尖,听到有人提起双儿的名字就有些挪不开腿,于是我把自己藏在河边的树下,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啊?双儿把寿衣都绣好了啊。甘家的不行了?”蓝衣的张姓男子追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死了,这双儿卖寿衣给她凑棺材钱呢。或许还没咽气。”黄衣的李姓男子叹了口气。喂喂!我还没死呢,啥说什么啥叹什么气。
“这双儿倒是个痴情的,只不过因为当年饿倒在甘家被甘家霓娘所救,就自愿嫁给甘家冲喜。想着冲冲或许还有救,看来是不行了,连寿衣都给准备好了。”原来小双儿和我的关系是救命恩人与被救啊。太俗套了,因救成爱?
“要说那甘家小娘子没出事以前十里八乡哪家男子不想嫁到他家,一身好武艺为人又和善家底也殷实,更重要的上无老人服侍。”原来我还是个独门独户,哦也,这下我可不担心了谁来拆穿我咯。
“那双儿也是个死心眼,凭他那手好绣工,再加上他那外貌,怎愁嫁不上个好人家,偏生.....”哼哼,原来外在敌人还很多。那我可得守紧咯。
“天有不测风雨啊,这甘家小娘子上山打猎不知怎的就中了邪,回了村子就有些疯疯癫癫,没几日就听说发了高热,家里的钱财听说都被那赤脚郎中骗走了,偏生病没好上半分。眼见这人快死了,这狗/日/的居然跑了。只剩得双儿家里家外的张罗,人都瘦了一大圈呢。”原来我是这样来到这个世界的,也是个倒霉的上山打个猎都能中邪。想来倒是个好借口,若是以后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也能推说以前的事情都给忘了。烧的嘛。
“你不是说那双儿把寿衣拿去当了么?”恩恩,我叫的,怎么着吧。
“是啊,那棺材铺的老板记着那甘家小娘子以往的恩惠才收的。想来这双儿也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帮人绣起了寿衣。你说这多晦气啊,平白折人寿禄,村里多少人记着甘家小娘子的恩惠,这双儿也是倔强,一家的钱也不肯收。这才把自己苦成那样。”我想起那屠户大姐对着我笑眯眯的脸眼皮直抽的脸也有些想抽抽的冲动,敢情压根儿没欠我钱,只是在可怜我呢。这双儿也是个死脑筋,要是我就都给收了。不过古人好像都讲究个不受嗟来之食,讲究个气节。单纯的小双儿或许只是不想欠人人情吧,人情这东西,有来才有往,互惠互利嘛。人情欠的多了,才叫资本关系才铁,毕竟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有因为利益走到一起的关系才是最稳固的关系。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没有永远的朋友。历史上这样的例子还少么?看来以后我得给双儿洗洗脑,只有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啥破坚持,该扔都得时候都得扔干净咯。
“你说,要不是家里确实揭不开锅了,那双儿能去绣寿衣么?”黄衣的李姓男子不住唏嘘。
“哎,可怜啊。听说双儿还去村长那里找帮人洗衣的活呢。”蓝衣的张姓男子也摇了摇头。
啥?帮人洗衣服?天气都开始冷拉,水凉的都刺骨头。他那柴火受身体能熬的住这样折腾?我登时就急了,也顾不得再偷听啥了,反正该知道的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我双腿一蹦就开始往家里窜。
果不其然,我一阵风的撞开院子门,我家双儿正在晾衣服呢。哎呀呀,手都被冻的白生生红通通的,我赶紧跳过去一把就把他的手握在手里搓搓,哎呀呀,凉得都没温度拉。我心疼的直抽抽,拉开衣服就把他的手往心窝里按。
“妻主,别这样,双儿不冷。”双儿羞的整张脸都红了,粉红粉红的,哎呀呀,我的小双儿啊,我可心疼死了,脸红起来都没啥血色。
“以后不准再洗拉。天气那么冷,我心疼。”我就是不放手,你瞎挣扎啥,那点小力气,给我挠痒痒还嫌小。
双儿眼红红的望着我,我也没管恶狠狠的码着张脸。当女人就得狠一些,该你歪的时候绝对就不能撒娇。为了确立我当家作主的领袖位置,就绝对不能中了美男计,虽然双儿那泪珠在那双大眼睛里转啊转转啊转.......
“天气那么凉,把你冻坏了可怎么办?我不是想凶你,你可别哭,你哭我也想哭了。”真是我命里的天魔星!这小东西就拿准了我心里疼他是吧。我放开他的手一把就抱着他。
“哟,我好像来的不巧,甘霓娘。”门外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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