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爱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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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清晨，寒气渗入骨髓。阮昭呵着白气走进教室时，发现程叙已经坐在位置上，正对着窗户哈气，在玻璃上画着什么。
　　"早。"她轻声说，放下书包。
　　程叙猛地回头，手肘不小心碰倒了笔筒。铅笔哗啦啦散了一地，他慌忙蹲下去捡，后颈红了一片。
　　"我、我来吧。"阮昭也蹲下来，两人的指尖在铅笔上相碰，又同时触电般缩回。
　　程叙抬头看她，睫毛上还挂着晨霜融化的水珠。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阮昭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种清澈的琥珀色，像是融化的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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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时，阮昭在课本里发现一张折成方块的纸条。展开后，上面画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旁边写着："放学后能等我一下吗？"
　　字迹有些发抖，像是写了又擦，擦了又写。阮昭转头，看见程叙正假装睡觉，耳朵却红得像是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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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很快空无一人。程叙磨蹭到最后，才慢吞吞地走到阮昭桌前。
　　"那个..."他挠挠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袋，"给你。"
　　纸袋里是个手工缝制的笔袋，针脚歪歪扭扭，但能看出是认真做的。布面上绣着一朵向日葵，旁边用红线绣了“R.Z.”——阮昭名字的缩写。
　　"我...我看你的笔袋破了。"程叙结结巴巴地说，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第一次做，有点丑..."
　　阮昭抚摸着笔袋上凹凸不平的针脚，突然发现程叙的食指上贴着好几个创可贴。
　　"你做的？"她轻声问。
　　程叙点点头，终于鼓起勇气看她："熬了三个晚上...本来想绣得更好看点的..."
　　夕阳透过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阮昭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攥住，又酸又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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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阮昭去便利店还书，发现程叙正在货架间来回踱步。他手里拿着两盒巧克力，眉头紧锁。
　　"草莓味还是牛奶味？"他看到阮昭，眼睛一亮，"女生一般喜欢哪种？"
　　阮昭指了指牛奶味的，程叙如释重负地笑了："太好了，我买了三盒草莓的都不满意..."
　　结账时，阮昭注意到柜台下放着本《手工缝纫入门》，书页卷边严重，显然被翻过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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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底，城里下了第一场雪。阮昭值日完走出校门时，看见程叙站在路灯下等她。他头发上落满雪花，鼻尖冻得通红，怀里却紧紧抱着个保温袋。
　　"给。"他递过来一个保温杯，"热可可，加了棉花糖。"
　　阮昭接过杯子，温热立刻从指尖蔓延到全身。程叙站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却又在每次她踩到冰面时立刻伸手虚扶。
　　雪花无声地落在两人之间。程叙突然说："你头发上有雪。"
　　他伸手，却在即将碰到时犹豫了，最终只是轻轻指了指。路灯下，他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粒，像是撒了层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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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前的最后一天，阮昭在梧桐树下发现程叙。他正往树干上刻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慌忙转身。
　　"你在干什么？"阮昭问。
　　程叙让开身子，露出树干上歪歪扭扭的"R.Z."——阮昭名字的缩写。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希望她每天都开心。"
　　他的耳朵红得滴血，却笑得温柔又腼腆："听说把重要的人名字刻在树上，愿望就能实现。"
　　风吹落枝头的积雪，纷纷扬扬洒在两人肩头。阮昭伸手拂去程叙发间的雪花，这次，他没有躲开。
　　"会实现的。"她轻声说。
　　程叙低头看她，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雪后的阳光穿透云层，在他们之间洒下细碎的金色光点，像是无数个未说出口的心事，在冬日的空气里静静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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