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格线以下的偏爱》

　　次日清晨，林意欢顶着黑眼圈走进教室，课桌上赫然躺着一张折成心形的纸条。粉色信笺上是沈砚凌乱的字迹：「放学后天台见，有重要东西给你。」墨迹未干，边缘还沾着半片枯黄的银杏叶。

　　早读课上，陆宸舟抱着教案从她身边经过时，目光在纸条上短暂停留。粉笔尖突然重重折断，白色碎屑簌簌落在林意欢发顶：「林意欢，上来默写公式。」

　　她攥着纸条起身，余光瞥见沈砚握紧的拳头。黑板前，陆宸舟站得极近，薄荷气息萦绕在耳畔：「上次教你的陷阱题解法，还记得吗？」他的指尖点在黑板空白处，留下一道淡淡的粉笔灰痕迹。

　　放学铃声响起时，林意欢刚走到楼梯口，就被突然出现的霍燃拦住。男生鬼鬼祟祟地往四周张望：「意欢，你和沈砚什么关系？今早有人看见他从陆老师办公室冲出来，听说...」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砚斜倚在门框上，校服领口歪斜，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痕：「听说什么？」他漫不经心地转着钢笔，笔尖却在霍燃面前停住，「再乱传，下次篮球赛我让你连篮板都摸不到。」

　　霍燃落荒而逃后，沈砚拽着林意欢的手腕往天台跑。铁门推开的瞬间，潮湿的风裹挟着雨腥味扑面而来。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边缘被水泡得发软：「陆宸舟扣下的物理竞赛报名表，我偷出来了。」

　　林意欢愣住，报名表上自己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又圈，旁边用钢笔写着批注：「资质不足，建议劝退」。但在背面，是密密麻麻的解题笔记，字迹与陆宸舟批改试卷时如出一辙。

　　「他故意的。」沈砚突然扯松领带，喉结滚动，「他想把你留在身边补课，就像当年...」话没说完，天台铁门被猛地撞开。陆宸舟撑着黑伞站在雨幕中，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沈砚，偷学校文件，该怎么处理？」

　　风卷着雨丝扑进来，报名表从林意欢手中滑落。她看着两个男人在暴雨中对峙，终于明白，那些未说出口的秘密，早已在红墨水与钢笔字的交错间，织成了一张逃不出的网。

　　风卷着雨丝扑进来，报名表从林意欢手中滑落。就在纸张即将坠入雨幕的瞬间，沈砚一个箭步飞身扑救，却不慎踩到积水打滑，整个人劈叉着摔在陆宸舟面前。

　　“噗——”林意欢没忍住笑出声，手忙脚乱去拉他。沈砚涨红着脸爬起来，衬衫下摆还滴着水，嘴硬道：“我、我这是战术性滑倒！”

　　陆宸舟推了推被雨水打湿的眼镜，嘴角抽了抽。他弯腰捡起报名表，慢条斯理地擦了擦，突然对着沈砚挑眉：“偷文件的技术不怎么样，劈叉倒是专业级的。”

　　“你！”沈砚气得炸毛，“有本事我们比解物理题，输的人给意欢买一个月早餐！”

　　“加辣条。”林意欢下意识举手补充。

　　两个男人同时愣住，随即又默契地转向她：“不行！吃太多辣条对胃不好！”

　　“你们什么时候统一战线了？”林意欢叉腰。话音未落，沈砚突然把她拉到身后，从口袋掏出个湿漉漉的塑料袋：“本来想给你惊喜，结果全泡汤了。”

　　袋子里躺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熊蛋糕，奶油被泡得面目全非，却还倔强地插着根草莓味棒棒糖。林意欢看着沈砚耳朵通红的样子，又瞥见陆宸舟偷偷把伞往她这边倾斜的动作，突然觉得这场暴雨也没那么可怕了。

　　“要不...我们先去躲雨？”她小心翼翼提议，“顺便给沈砚的腿敷点药？”

　　“我腿没事！”沈砚梗着脖子，却在起身时疼得龇牙咧嘴。陆宸舟默默掏出手机：“已经叫了医务室的人，顺便给某人预约了骨科。”

　　雨幕中，三人跌跌撞撞走向教学楼。林意欢夹在中间，听着身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忽然觉得，被两份偏爱包围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三人刚走到楼梯间，沈砚突然惨叫一声：“完了完了！我的英雄救美蛋糕全泡汤了！”他举起被雨水泡成“泥浆”的塑料袋，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丢了魂，“这可是我排了半小时队买的限量款！”

　　陆宸舟没忍住轻笑出声，掏出纸巾递给林意欢：“下次让他直接买泡面，防水又抗摔。”

　　“陆老师您这是嫉妒！”沈砚气鼓鼓地反驳，却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向林意欢。眼疾手快的陆宸舟一把拽住他后衣领，像拎小猫似的把人提起来：“走路看着点，别连累别人。”

　　“明明是你刚才使坏！”

　　“我离你两米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林意欢靠在墙边笑得直不起腰。突然，头顶的声控灯“啪”地熄灭，黑暗中传来两声同时响起的惊呼。

　　“意欢你别怕！”

　　“别乱摸，我在这儿！”

　　两双手同时抓住林意欢的胳膊，又触电般迅速松开。黑暗中，陆宸舟咳嗽一声，强装镇定：“声控灯坏了，我打电话让人来修。”

　　沈砚不甘示弱地掏出手机电筒，刺眼的光照在陆宸舟脸上：“不用麻烦老师，我这高科技产品比您的老古董手机管用多了。”

　　“现在的学生，都这么没大没小？”陆宸舟挑眉，突然伸手关掉沈砚的手电筒，“省电。”

　　“你！”

　　“嘘——”林意欢突然打断他们，“好像有人上来了！”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三人瞬间屏住呼吸。沈砚一把将林意欢拉到身后，陆宸舟则不动声色地挡在侧边。等来人走近，才发现是抱着作业本的课代表。

　　“陆老师！您让我送的卷子...”课代表看着三人诡异的站位，咽了咽口水，“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来得正好。”陆宸舟接过作业本，“帮我通知沈同学，明天早读前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第50页做完。”

　　“凭什么！”沈砚跳脚，“我抗议！”

　　“抗议无效。”陆宸舟转身，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毕竟某些人，连劈叉都能当成战术动作，做几道题应该没问题。”

　　林意欢看着两人斗嘴的背影，偷偷把湿透的小熊蛋糕碎片塞进嘴里。虽然甜得发苦，但心里却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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