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不是断袖 BG

作者:久不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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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马文才三人捣乱的日子分外和谐也转瞬即逝,一眨眼棋艺课就结束了。

      结业考试是与谢先生对弈。

      阮玉和与谢道韫对弈过几次,毫无疑问次次落败,每次输的子都差不多。

      谢道韫曾言,她如今想要再精进棋艺最好找个与她势均力敌的对手。家中父兄赢不了她,谢道韫她又赢不了,她本以为进了书院能找到个棋友,结果这些人还是没一个比得上她的。

      荀巨伯同她手谈了几次就再也不愿意了。梁山伯与祝英台一坐下就像与世隔绝一般,别人完全插不进去。

      她这些日子都是自己和自己下,无聊得很。

      谢先生要与每个学子对弈,轮到最后一人时估计已是晚饭了,如果有人能和谢先生多手谈一会时间还能拖到饭后,她最后一个上去,就能顺势邀请谢先生多下几局。

      阮玉和打好主意,就干脆新起了一盘。她自己下得认真,再抬头时发现众学子没一个在位置上,都跑到前头围观去了。

      人群中间,马文才正和谢先生对弈。陈夫子忍不住出声提醒:“马文才啊马文才,快抢先投降吧,你的中原腹地已快尽数沦陷了。”

      阮玉和看一眼棋盘,在心里鄙视了一番陈夫子的棋艺。

      若以天下为棋盘,丢了中原腹地又如何?

      与她这念头同时出现的是马文才的声音,“这可不一定,看我的。”

      少年手执黑子,弃中原转江南。

      陈夫子看得直叹气,“这活眼都堵死了,你这不是自刎乌江吗?”

      这是倒脱靴。

      “这叫倒脱靴。”

      阮玉和深深看了马文才一眼,这人是狂傲了些,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傲气的资本。

      马文才虽然落败,但却只输了二子,实在称得上棋艺精湛。

      棋之所以又称为手谈便是可以看出此人行事风格乃至心性。

      马文才落子勇猛果断,却太过无情,谢道韫称赞之余却又言他心性冷酷,不顾士卒生死。

      谢道韫话说得委婉,马文才全当不懂,只请她品评,谢道韫道:“乱世枭雄,治世亦枭雄也。”

      马文才哈哈大笑,“学生必当尽心竭力达成先生评语。”

      见他毫无改变之意,谢道韫面色严肃些许,但也没有多言,反而抬头看向阮玉和,“阮公子不如与马公子对弈一局?”

      阮玉和没想到自己忽然被点名,而马文才离开的脚步也是一顿。

      二人对视一眼,极其默契地走向教室中间,于书案上另开了一局。

      谢道韫曾评阮玉和:“行兵诡谲,剑走偏锋,多谋善断却稳健不足。以弱可胜强,恃强却易败。”

      阮玉和先手,她不定中原,而是先取江南。

      俩人一勇猛果断一诡异莫测,一个大开大合,一个另辟蹊径。

      二人相争犹如龙虎缠斗,难解难分。

      教室内众人分成两派,一派看谢先生与学子对弈,另一部分却在看阮玉和与马文才。

      学子们的棋艺与谢先生差距太大,没什么可看的,反倒是阮玉和与马文才这边厮杀得激烈,战局一瞬一换,渐渐地众人都围到了这边,谢先生也在与众学子全对弈完之后走到这边观棋。

      马文才一开始不知道为何谢道韫要让他和阮玉和对弈,他自小研习兵书,就连谢道韫都称赞他谋略杀伐俱为上承,和阮玉和对弈不是给他难堪吗?

      不过这倒是个杀阮玉和的威风的好机会,当日靶场的事他还记着呢,阮玉和让他吃了个闷亏,他今日就要他还回来。

      他拿出十成十的精力,誓要将阮玉和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却没想到阮玉和此人爱出奇兵,他实在摸不透他的棋风,第一局竟是平局。

      马文才心中不服,将棋子捡回棋娄,“再来?”

      “好。”阮玉和总算明白为何谢先生要让她与马文才对弈,势均力敌果真畅快。

      马文才不求小胜而要大胜,阮玉和每每意犹未尽,二人下了一局又一局,各有胜负却又都不服气,直到落日低垂,学子们都走光了,二人都还坐在棋盘面前。

      局势正激烈时,阮玉和肚子叫了一声。

      马文才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阮玉和瞬间恼羞成怒,“肚子饿,不行吗?”

      “那就先去吃饭吧。”马文才将棋子扔回棋娄,起身道。

      对面人窘迫的样子极大地取悦了他,他心情愉悦眉目舒展,身上煞气一消独属于贵公子的风姿便显露出来。

      士族与平民最大的区别便是家学渊源。百年大族藏书可破万卷家中子弟也从小请名师教导,而平民百姓家里可能连一本完整的书都没有,谈何读书识字,十余年的锦衣玉食前呼后拥足够他们将高傲刻进骨子里,而优异的学识骑射也给了他们骄傲的底气。

      马文才便是这样的人。只是他太过争强好胜,有些时候就显得咄咄逼人了。

      阮玉和借着月色描摹他的身形,长身玉立姿态挺拔,形容俊美眉眼含情,他有一双极漂亮的丹凤眼,怒时凛然生威,笑时风流多情。

      这双眼睛如今正看着她。

      “你看什么?”马文才问她。

      “看文才兄你妙年洁白,风姿郁美,若秋水芙蕖,叫人见之忘俗。”

      马文才愣了一瞬后笑出声来,刻意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阮玉和两圈。

      阮玉和问:“你又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被人换了芯子,否则怎么如此会说话。”

      阮玉和摇头晃脑,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文才兄啊,你还是要多笑笑,你笑起来多好看,多讨人喜欢。”

      马文才前面还笑着,听到最后一句忽而敛了笑容,“我不需要讨人喜欢。他们只需要怕我惧我,对我唯命是从就行了。”

      “文才兄将来不是要做将军,领军者只靠恐惧御下怕是不能长久。”

      “战场上强者为尊,若我每仗皆胜,何愁众将士不服?”

      “若不能服众,军心涣散,如何能赢?”

      马文才冷然看向她,“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是我失言了。”放在平时,阮玉和绝不会和自己刚改观没多久的人说这些话,可不知是今晚月色太好还是她饿昏了头,总之她说了一些本不该她说的话。

      而马文才此人和梁山伯不同,若你同他争论,他只会越发生气,阮玉和并不想和他吵起来,他们也没到能够畅所欲言的交情,见他要生气,阮玉和干脆利落地闭了嘴。

      马文才没想到向来伶牙俐齿的人这么快就闭了嘴,反而有些不自在。下一刻就想到他不是被自己说服而是不想和自己说话,于是脸立马拉了下来。

      感受到身边人越发严重的怒气,阮玉和简直摸不着头脑,说了他不高兴,不说他更不高兴,到底要怎样?

      方才融洽气氛无影无踪,只剩清冷月色,他们之间仿佛又立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马文才不是没有这种和别人无话可说的体验,面对严厉无情的父亲,他没有交流的兴趣,对方也不愿意多说,马府的下人们对着他阿谀奉承,背后却在说他的闲话,书院里跟着他身边的人更是庸俗无能,这些人对他的抱负一无所知,也说不出什么独到的见解来。

      换言之,他身边并没有志同道合可以交谈之人。他方才确实不满阮玉和顶撞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要他道歉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愿意忍受这样的气氛,于是他试探道:“你方才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竟然能见到马文才服软。

      “不过是各抒己见而已,文才兄不必介怀。”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见他服软,阮玉和也借坡下驴,耸肩笑了笑。

      阮玉和此人生了一副好皮囊,面如冠玉眼若流星,一笑起来便如揽月入怀,清风自来。

      与马文才锋利的俊美不同,他是温和文雅的长相,这一笑便冰雪消融,二人之间似有似无的隔阂便消散了。

      不知为何,马文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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