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动战士高达eagle传

　　2308年12月23日。
　　明天就是西方的平安夜了，工地上很多欧美出身的员工都放了假，但是唐刀他们反而还在加班，大虎一直在抱怨，这儿离地球可是十万八千里，为啥偏偏还要过圣诞节，而且过节也就算了，华工们居然还被区别对待不予休假。唐刀开导他，现在留在工地上的也不只是华工，人家东南列岛的员工也都在，南韩和日升国的几个项目监管的人也在加班的，而且现在工程上有很多项目延缓了，工头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这些项目盘过来，有了这些工作，那待遇薪资一定会涨的，所以大可不必去羡慕别人。
　　“可是啊，”大虎依旧不服气，“你看看上面那几个项目监管的嘴脸，他们明显是在欺负人！”
　　“欺负人”这回事，唐刀是知道的，就在昨天，一个华工在用切割机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块气膜灼出了一个洞，按理说弄破了就弄破了，换一块气膜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一个日升国来的项目监理以怠工误工为由，硬是把人开除了，换上自己的一个亲戚去干钳工。这还不算完，那个监理还把这回事捅上了公司公报，说什么在EASDO（Eastern Asian Space Development Organization东亚空间开发组织）在新金山进行考查期间严禁出现此类工程事故，要所有华工引以为戒。公司高层这次所谓的“以儆效尤”，重重地打击了全公司上下所有华工的心理，很多人都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开除。
　　所谓EASDO，这个组织是在华联解体后由日升国主导建立起来的空间开发机构，其背后的支持是日升的几大财阀，而财阀的背后更是日升的皇室集团，有些时候甚至还受皇室的直接控制。就在这两三年内，EASDO几乎兼并了半数以上的原华联的外太空空间资源，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崛起为仅次于安纳联邦AASA（Anna Aeronautics and Space Administration 安纳联邦宇航局）的空间开发组织。
　　整个新金山工程是由AASA和EASDO联合立项的，AASA的代表是哈德逊公司，负责工程的建设，EASDO的代表是大正财团，负责市场的运行，换而言之，新金山市，是安纳和日升的城市。
　　在这两个巨大的影子之下，他们这一小撮没有依靠的人形同蝼蚁，几乎被排除在主流以外，是最底层最底层的人物。
　　就连湾岛来的工头，也始终没有把他们这些大陆员工当作自家人看待，平日里，工头对着他们呼来喝去，克扣他们的工钱几乎是家常便饭，即使唐刀的班组经常超额完成任务，轮到拿奖金的时候竟然还被工头以充公积金的名义拿走其中的三成，背地里则拿着这些钱向公司的高层阿谀奉承。如果说他们与公司的合同上有多少条目规定工头不能做的话，那么工头可以说是把这些条目违反了个遍，然后背锅的都是这群工人。
　　“一张纸而已，人家想撕就撕，拿来擦屁股都嫌硬。”老米头是这样评价他们与公司的合约。
　　唐刀对这些没有多想，在他看来，认真负责地工作，本本分分地履约，别人就不会挑你的刺，尽管工头也时不时地来找麻烦，但他与工头并没有什么分明的恩怨，他觉得这样平静的状态还是很好的。
　　他瞄了一眼面板上公共频道里工头发送的公告，又来活计了。
　　大约到了新金山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唐刀开上SCS和组里几位华工前往新金山的02号空港施工地，与构筑殖民卫星的外壳不同，空港的构造更复杂，施工难度更大，相对于庞大的、像一颗皮球一样的壳体，空港就像这颗皮球上的气门，这样的气门，以聚变内核为原点在三维空间的3个坐标轴正负方向极点上各布置了一个，在规划中，这些气门有数十个宇航器的对接点、9层安全气闸、8处轨道升降平台以及多达7层的机库，如此复杂的构造，全部集成在壳体上一个1500平方大小的开口上，如果说新金山号是一座城市，那么这六个空港就是这座城市的六个主要交通枢纽，这里是进出殖民卫星的主要通道，也是整个殖民卫星最重要的公共设施。
　　空港的施工方式与壳体不同，壳体的建造是从最内层的内壁往外像洋葱一样一层一层搭建好的，而空港则需要先在建造选址处铺设一层类似脚手架一样的骨架，在外部将空港的主体结构搭建完成，同时架设好升降轨道，然后再通过升降轨道将材料从最上端一点一点往下拼接好，SCS在里面施工的时候，需要卸除背后的货舱，将体积压缩到最小，然后再沿轨道滑行至施工点，由于空港内部的空间限制，工作环境显得十分的逼仄，是十足的“螺蛳壳里做道场”，因此除去部分大型工件需要利用SCS来进行搭建以外，其余的设备部件就只能靠身着装有外骨骼宇航服的工人在骨架缝隙中通过太空漫步在各个工位上徒手铆接焊接来安装了。
　　在如此有限的空间里使用机械臂作业对操作人员是个不小的考验，但这一切对唐刀而言都不是问题，他能像运用手指一样运用SCS。
　　他沿着轨道向下滑行，透过脚手架黑色的框架空隙，远处灶神星的灰色剪影像播放电影胶片一样不断闪动，这一格格的电影取景框中偶尔还闪过几个身着外骨骼的现场工的身影。
　　随着轨道沉入底部时的惯性，他身子感觉一坠，抵达了施工点。
　　奇怪的是，现场一个人也没有，他注意刚刚脚手架外圈那几个现场工也向上层飘去了，而他所处的这小小的一方空间里应该还有安监人员在场的，尽管现在的施工条件已经允许工程管理员通过监控远程督管整个施工现场，可由于空间的限制，视频监控有许多的盲区，因此每个工地分段都要分配至少一名安全员操作无人机在旁协助，但是，不知道啥原因，现场一个人也没有。
　　他看向显示器上的UI界面，面板上的雷达扇区一片空白，飞船记录仪上的屏幕像鬼片里一样，阴森森空荡荡，他望向驾驶舱外，只看见一两颗LED指示灯在幽幽地闪着冷光，一切静得可怕，这片刻的沉寂后，他决定还是反馈给调度车间。
　　“呼叫控制台，这里是工号0017，正在Y轴正向节点02C区准备作业，请指派安监人员配合施工。”
　　无人应答，扬声器像死了一样。
　　他抚了抚头盔面罩，整理了一下情绪，应该是调频出了问题吧，拧拧公放旋钮试试？
　　“呼叫控制台，我需要技术支持！”
　　这句话仍是石沉大海。
　　“大虎，你们那边没有异常吗？”他想从工友那边获得帮助。“伙计们？”
　　毫无回应。
　　电磁屏蔽！他脑海中瞬间出现了这个词，该死，是怎么搞的，为什么？
　　他立刻搭上轨道，希望能赶紧跟控制室取得联系，虽然让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工作并没啥大不了的，但这样的作业环境让他感觉十分不妙。
　　“控制台！”他试着在上升的过程中跟外面取得联系，但是频道里只传来一阵杂音。
　　“控制台！”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脚下猛地掀起来，下面原来是施工点的位置爆炸了，鲜红的球形火焰剧烈地绽开，灼热气浪摧枯拉朽一般地破坏了空港的大半结构，金属框架的碎片四下飞舞，SCS随着一段轨道残骸像失控了的陀螺一般在空中翻腾旋转，唐刀用尽全力按住操纵杆，努力调整SCS的姿态，船仍在不停转着，强烈的变速感搅得大脑不止地颤动，他只觉得眼前发黑，耳朵轰鸣，身上的安全带紧缚住他的胸腔，令他难以呼吸，挣扎了大约两分钟，他的SCS和系在一起的轨道残段勉强稳定了下来。大汗淋漓中，他喘着粗气，口中飞出的液体在头盔里飘散，他模糊地看到底下的空港闪着最后一丝火光，到处飞散的建筑碎块像一团浮尘一样包裹着四周，然后，一切都被眼睛里涌出来的血染红了。
　　他晕了过去。
　　* * *
　　再次睁开眼时，他看到数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守在他的病床旁边，还有一个戴着墨镜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面前，这人在边上一个劲地吞云吐雾，毫不顾忌旁边掩住口鼻的护士，一旁还有个个子很矮的留着小胡子的秘书模样的日升国人。
　　那个男人看见他醒了过来，马上拧灭了手里的电子烟。
　　他胸前闪动的金色铭牌表明了他的身份：J.布林肯，哈德逊公司法务高管。
　　“唐刀？新金山建设公司东亚工程部空间作业组职工，工号0017？”
　　唐刀微微点头，他想喊出来，但还是有些虚弱了。
　　西装男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脸狠狠地凑到他跟前，唐刀能很清楚地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在墨镜上的投影。
　　“小畜生，没想到在公司潜伏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搞破坏了啊！”他掏出一块存储芯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几个月，公司一直在排查混入内部的马党分子，没想到你们这群暴徒居然会对联邦的公共财产做出这样的报复行为！你们真是太天真了，如此大胆放纵，却没想到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下！”
　　“这个就是证据，看看吧！”他把存储芯片里的视频内容调到墙上的投影区。
　　镜头中正是唐刀的SCS，编号、识别码、甚至连保险杠上的细节都一模一样，令他吃惊的是SCS在空港施工点埋下了一个包裹，然后立马搭上轨道向上离开，片刻后，那个疑似□□的包裹绽出白炽的烈焰，然后画面变成了一片闪烁的雪花点。
　　“很聪明，你们把工程炸药放进液氧罐里蒙混过关，制成的炸弹废了整个节点站，全程行云流水，可惜你们算错了一点，那就是高估了我们对罪犯的容忍程度，联邦绝对不允许外部势力破坏自己的利益。人若犯我，睚眦必报。”
　　“这……不可能……”他干燥的口腔努力挤出这几个字。
　　“不可能？”布林肯脸上扭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是当我们布下的局全是摆设吗？还是觉得侥幸可以游离在法网之外呢？铁证如山，你们的罪行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不过呢，我们会给你们找律师的，好好想想自己的呈堂证供吧！”
　　他转身，留下一脸的自满，径直走出了病房。
　　小胡子跟在后边也出去了，回头还朝着他骂了一句，丝毫没有文职人员的形象。
　　“等死吧，马党的余孽！”
　　唐刀挣扎着想起来，他的身后牵起几串杂乱的导线，像蜘蛛丝一样把他牢牢地束缚在病床上，想动动手，可是两边的护栏扯住了他，他的手被铐住了。
　　他只能无力地躺在病床上，脑子里反复咀嚼着布林肯的措辞。
　　“……我们布下的局……”
　　这一瞬间，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虎他们，整个在一线赚着血汗钱的所有的他的同胞，都成了被当做手纸的合同。
　　* * *
　　“我还是那句话，布林肯。”哈德逊副董事查克·费舍曼啜了一口手里的咖啡，“我不能失去那批劳动者，尽管他们挤占了一部分资源。可是别无他法，没有比这群人更廉价的劳动力了。”
　　“不，先生，也许过一阵子您就会明白，有比这群廉价劳动力更划算的选择了。”布林肯朝着门口的小胡子秘书示意，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日升人踱了进来，他十分高大，身材略显臃肿，眼神尖锐中带着一丝狡黠。
　　“鄙人伊藤秀吉”他朝副董事鞠了一躬，塞给费舍曼一张名片，“EASDO方面大正财团旗下‘陇’集团的总负责人。”
　　副董事对着他微微点头：“哦，‘陇’集团，就是那个开发智能系统的科技研究组织是吧，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们打算跟你们工程部合作，将我司的最新研究成果投入使用。”
　　伊藤打开superpage将其中的一个文件调出来投影在桌面上。
　　费舍曼仔细阅读了一下这一技术的简介。
　　“你们的意思是……”副董事问道，“用机械来代替人工作？”
　　“不，先生。是以调校好的、更精确可靠的、没有反叛意志的人工智能来取代混沌模糊的、反应迟钝的、随时会开小差的人类大脑。”伊藤秀吉意味深长地望着桌面上的文件，“在Y轴正向节点的恐怖袭击事件之所以会发生，就是因为人脑的不可预测性麻痹了安保系统的神经，而同样是人脑操作的安保系统更是来不及反应，结果造成了无可估量的损失。”
　　“那么我们的解决方法就是您面前的式神1.1系统，由集成在终端大型机的AI内核通过精密的总线来操纵工作现场的施工、监控、安保、损管以及后备处理等庞杂的任务，并通过现场的反馈瞬时交予核心进行下一步的任务布置，其效率……”
　　伊藤提高了语调，“将是现有施工管理系统的百倍以上！”
　　“而这一系统进行管理维护所需要的资源总量，不足人力平台系统的千分之一！”
　　“我不能轻易同意这个项目。”费舍曼低头看着桌面，“虽然这绝对是个优秀的平台系统，但是我不能把大部分人都开除，这样会断了他们的活路！”
　　“很简单……”伊藤抬头直视费舍曼，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造成这次事件的大量华工，交予法务部门直接审理，之后都被送往火星的大江监管所进行劳改，其他无不良记录的员工，将在现有未被接管的工程完工后调入后台项目继续工作，而出于个人意志想要离职的员工，我们将支付其相应的劳动保障金并遣散回原籍。”
　　“听起来有您自己的道理，但是……”一阵通讯铃声打断了费舍曼的话，他轻触耳机，和电话里的人悄悄说了几句，然后站起身来，神色庄重地说：
　　“贵国的公主将拜访此处。”
　　所有人都绷直了身体，满怀期待地看着门口，众人都知晓，日升皇室在AASA及EASDO都有着不可忽视的话语权，而日升的公主却从不轻易露面，甚至连名字都鲜有人知，今日得见，可以一睹尊容了。
　　片刻后，在两位外交官的引导下，美礼芽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办公室里，织部嬷嬷抱着哈罗跟在后面。她一袭深蓝色西装礼服，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她没有佩戴什么名贵的首饰，但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大气，举止优雅，与日升皇室咄咄逼人的气势大相径庭。
　　“公主大驾光临，我部可谓是蓬荜生辉！”
　　费舍曼握了握美礼芽的手，实在是出乎意料，对面居然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小姑娘，日升居然派这么个丫头来做外交大使，究竟是何用意？
　　“听闻哈德逊公司的作业现场发生意外，特来表示慰问，希望贵司能尽量控制事故损失，妥善解决善后事宜。”美礼芽回道，她的措词用语不卑不亢，给费舍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了，据官方的表述，这次事故是一次有预谋的恐怖袭击对吧？”
　　“是的，公主殿下，那可真是一个可怕的事件！”
　　“人员伤亡的情况如何？”
　　“除了几个有参与袭击嫌疑的华工受不同程度的伤之外，我们没有掌握有任何其他人员伤亡的消息。”
　　“嗯……”美礼芽若有所思地望向桌面上的文件，“副董事先生，我有一个问题。”
　　“您说。”
　　“如果是袭击者预计好了要炸毁星港设施的话，为什么会在设定好□□后没来得及全数撤出，结果连同自身也受到波及？”
　　“这应该是自杀式的攻击行为。”
　　“不……”美礼芽摇了摇头，“如果一定要采取这种极端的攻击方式，只需一人一船，带上炸药直接撞击星港，根本不需要连累这么多人。所以，我对这场事故背后的事实持怀疑态度。”
　　费舍曼一时语塞，他想不到，眼前这个小丫头是如此精明细致。
　　“可是现场的监控装置也拍下了，我们明明有袭击人员安装炸药的证据……”布林肯掺了一句。
　　“是你……”美礼芽的视线扫到角落里的这几个人，她的目光停在伊藤秀吉身上，“还有你……你是‘陇’集团的……”
　　伊藤深深地鞠了一躬：“小人曾有幸在殿下14岁芳辰出席生日宴会，不想一别三年，公主还是如此令人惊艳。”
　　“阁下是有使命而来对吧，这是常治亲王的命令？”
　　“小人不敢妄提‘使命’两字，只是代表集团与哈德逊公司做笔生意……”
　　“我的意思很明确……”美礼芽没有再正眼看他，“真相和司法方面的事，我们一定要进一步清查，直到法庭的终审。在这之前任何的所谓证据和推断只不过是表象，并不等于事实本身……”
　　“对于那些还没有定罪的华工，按照《国际外空间安全法》的有关规定，我们必须保障他们的人权，而不是一口咬定他们是袭击者。并且，EASDO也好AASA也好，都不能归于有主权的国家和地区，而是属于国家的空间开发组织，任何发生在地球以外空间的违法犯罪事件，我们都要根据《安全法》严格执行，在将其转交给地球当局前，我们无权定罪。”
　　“可是公主殿下，新金山的一切设施和资源可是安纳联邦的公有财产，当属安纳的主权所在，如果事件一拖再拖，不立刻处理，进一步发酵的话会对公司的声誉有所损益，对联邦的主权更是有所影响，这样做怕是得不偿失吧？”布林肯心虚地反问了一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是理所应当的，但既然是这样我们更应该按法律而不是贵司的安全条例来执行审判，作为公司的法务负责人，我想您应该比在场的各位更加明白。遵照《地外引渡条约》的章程，将未被定罪的嫌疑人员交付事件的受理国来处理才是正常的流程。还有……”美礼芽指示了一下现场人员，“请将外窗隔板打开。”
　　办公室的窗口隔板解除锁定缓缓打开，透过四层厚厚的抗压玻璃板，新金山的圆形轮廓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大家可以好好看看。”美礼芽指着这个漂浮着的球体说道，“这座未完成的空间殖民地还没有完善的供能系统，没有氧气装置和空气交流设备，没有生命维持装置，也没有任何人定居，更没有升起安纳联邦的星条旗，只是一个空壳而已。”
　　“哈德逊公司只是选定了这一处空间，并没有来得及建立起正式的殖民地，你们所占据的仅仅是几颗小行星上的几片空间，并且事件并不是在这几小片地盘上发生的。而这块宙域，恕我直言，也仅仅是和地球上的公海差不多的地位，而公海发生的犯罪事件只能交予宗主国的法庭来公审，哈德逊公司只不过是原告之一。”
　　“就算要就近处理法律事务，请问贵司在该宙域内建立起一处地方法院了吗，这颗殖民卫星目前还不属于安纳联邦的行政区划，建立地方法院也就无从谈起，因此，你们只能向地球方面提起诉讼。”
　　“公主，您的判断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件事的迅速处理关系到公司的顺畅运行，从小行星带到地球，人员往来很耗时间，如果出现延宕，损失是巨大的……”布林肯依然想反驳。
　　“那就联系火星殖民地的联邦司法部门协助处理，另外……”美礼芽又瞟了眼伊藤秀吉，“这期间需要对那群华工特别看护，让他们恢复到可以出庭为止，还有……你们有大把的时间来谈完剩下的事不是吗？”
　　她说完便掉头走向办公室门口。
　　“费舍曼先生，希望您能坚持建造殖民卫星的本心。”美礼芽看副董事的眼神有了一丝光亮，“‘这座城市将成为逐梦者们的天堂’，不是么？”
　　* * *
　　“这个该死的丫头！”布林肯一拳猛砸在通道的护墙板上，把嘴里的电子烟都震飞了，“她要我们推迟对那些华国佬的处置，简直是不可理喻！她不是你们的公主吗，为什么向着那些华国佬说话？”
　　“其实她是私生女。”伊藤秀吉倚在对面的墙边，轻轻地抱着双手，“据说她的母亲，有华人血统，而常平亲王与这位女子是未婚先孕……日升皇室一直以这一件事视为丑闻，所以极少公开公主的消息。”
　　“哈哈，贵国的皇室还真是混乱”布林肯抹了抹在失重环境下散开的乱发，尽量想使它齐整些，接着及其不情愿地伸手揪住了在半空飞舞的电子烟，看起来他格外介意失重带来的不适。
　　“你们的混血公主可是给我们出了难题喽，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制造假象……”伊藤秀吉轻轻地说，他看着烟圈从布林肯口中不停地往外扩散，不禁捂住了鼻头。
　　“你是说要再请他们？”
　　“没错。”
　　“那好，就按我们交易所要求的做，不能再让事情拖下去了，”布林肯咬牙切齿地说。“华工也好，理事会也好，别想挡在我们的路上，赶紧了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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