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的回声漫响

　　饭后，顾颜寒去结账，林忆辰和顾思哲在门口等林忆舟。林忆辰盯着他脖子上的吻痕，“舟舟你还没告诉我呢，究竟是怎么回事？”顾颜寒结完账回来，听到林忆辰的话，脚步一顿。

　　林忆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喉结在脖颈间突兀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也带着些微不易察觉的发紧，“呃……没什么。”视线慌忙移向别处，不敢与林忆辰对视。

　　顾颜寒走过来站在林忆舟身边，那份宁静而坚定的气场似乎为他撑起了一片安心的天地。林忆辰盯着他们俩，“颜寒，你倒是说句话啊。”

　　顾颜寒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稳得听不出半分波澜，“是我不小心弄的。”他甚至微微侧过身，避开了对方探究的目光，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林忆辰的眼神像带着钩子似的钉在顾颜寒身上“不小心？”指尖轻轻指了指林忆舟脖子上那道刺目的痕迹，语气里满是质疑，“你能不小心到什么程度，能留下这么深的痕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又藏着几分不容糊弄的认真。

　　顾颜寒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依旧漫不经心地划着桌面边缘，“就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林忆辰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声音里裹着不加掩饰的不相信，“呵，你撒谎都不打草稿的。”林忆辰眼神里的不信几乎要溢出来，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顾颜寒。

　　“真的。”顾颜寒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比刚才多了几分笃定，目光落在林忆舟身上时，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

　　林忆舟悄悄抬眼打量着两人紧绷的神色，轻轻拉了拉顾颜寒的衣角，指尖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顾颜寒顺着那点力道低头看他，林忆舟便仰着头，“差不多了。”顾颜寒终究什么也没说。

　　顾思哲适时地伸出手拍了拍林忆辰的肩膀，掌心带着温和的力道，语气也透着劝解，“别太在意了。”

　　林忆辰盯着顾颜寒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看了半晌，终究还是泄了气，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下来半截，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妥协，“好吧。”只是那眼神扫过那道显眼的痕迹时，依旧藏着几分不认同。

　　四个人并肩走出餐厅，迎面吹过来的风带着些微凉意拂过脸颊。顾思哲和林忆辰走在前面，低声说着什么，偶尔传来几句轻笑。顾颜寒和林忆舟则跟在后面，步伐不紧不慢。林忆舟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人，想起刚才在餐厅里他那副看似淡然却处处占尽上风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脸上却还得维持着平静。

　　林忆舟正想着，耳畔忽然传来温热的气息。顾颜寒不知何时已稍稍侧过身，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他微微低头，声音压得极低，像一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秘密，“下次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尾音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惹得林忆舟耳尖瞬间泛起热意。

　　林忆舟猛地转头瞪向顾颜寒，眼底带着点被戳中心事的羞恼，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压低声音斥道：“你敢？”他的耳廓悄悄爬上一层薄红，连带着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顾颜寒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峰微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纵容，“你猜？”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惹得林忆舟颈后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忆舟只觉得耳朵又开始发烫，像是被火炭燎过似的，赶紧别开脸看向前面的路，刻意拔高了点声音转移话题，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散的别扭，“对了，我们待会儿去哪儿？”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像是在掩饰什么。

　　顾颜寒唇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去看电影吧。”走在前面的林忆辰闻言立刻回头，“好啊，正愁没地方去。”顾思哲也笑着点头，“我没意见。”

　　四人很快到了电影院，取了票顺着过道往里走。座位是连在一起的，林忆舟刚在中间位置坐下，林忆辰就一屁股占了他左手边的位置，顾思哲自然坐在了最左边。顾颜寒则慢悠悠地走到他右侧坐下，外套下摆不经意地扫过林忆舟的手背。

　　灯光刚暗下来，顾颜寒就借着换姿势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往林忆舟这边靠了靠，两人的手臂几乎要贴在一起。林忆舟正盯着银幕出神，忽然感觉到耳畔有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带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让他瞬间绷紧了脊背。

　　银幕上的光影明明灭灭，映在顾颜寒脸上，勾勒出几分柔和的轮廓。他微微侧过头，唇瓣几乎要碰到林忆舟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刻意的亲昵，“舟舟，你觉得这场电影好看吗？”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惹得林忆舟耳廓微微发烫。

　　林忆舟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带着点敷衍，“也就那样吧。”指尖却悄悄蜷缩了一下。

　　顾颜寒低低地笑了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手臂传过来，带着点纵容的意味，“看来是我选的不好。”尾音轻轻上扬，像是在认真反省，又像是藏着别的什么心思。

　　林忆舟视线依旧落在前方滚动的字幕上，语气漫不经心，带着几分刻意的调侃，“确实，选电影的能力有待提高。”尾音轻轻扬着，像是在顺势接下他递来的话茬。

　　顾颜寒听了也不恼，反而低笑一声，那笑意顺着晚风漫过来，带着些微纵容的暖意。他侧头看着林忆舟的侧脸，灯光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声音里裹着温柔，“那下次我选个更好的。”

　　电影散场的人流渐渐涌出来，四人随着队伍走出影院。夜色已经沉得很浓了，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橘黄色的光铺在地上，将他们四个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在路面上慢慢移动着。

　　走了一段路，顾颜寒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边的林忆舟。夜色在他眼底沉淀出一片深邃，语气却自然得像是在说寻常事，“舟舟，今晚去我家吧。”

　　林忆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脚步一顿，脸上满是错愕，下意识地反问：“啊？去你家？”他眨了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

　　顾颜寒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补充道：“嗯，我妈说想你了，让你过去玩。”路灯的光落在他半边脸上，看不清太多情绪，却让人无法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林忆辰耳朵尖，隔着两步远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立刻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胳膊搭在林忆舟肩上晃了晃，眼巴巴地问：“阿姨还有没有提到我呢？”眼里满是期待。

　　顾颜寒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没有，就叫了舟舟。”

　　林忆辰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下来，夸张地叹了口气，肩膀耷拉着，语气里带着点委屈的抱怨，“唉，果然，阿姨只喜欢舟舟，不喜欢我。”

　　顾颜寒看着他这副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一直都很喜欢舟舟。”话语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

　　林忆辰撇了撇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羡慕，又有点习以为常的无奈，“我知道，你妈把舟舟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

　　顾思哲也点头附和，语气里满是认同，“可不是嘛。”他看了眼林忆舟，眼底带着几分了然——程雪对林忆舟的偏爱，确实是两家都知道的事。

　　林忆舟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耳根发烫，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伸手推了推林忆辰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催促，“行了，别说了。”

　　顾颜寒一直含笑看着他，等他说完才轻声追问，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去吗？”

　　林忆舟指尖动了动，抬头看了眼顾颜寒期待的眼神，又想起顾家阿姨温和的笑脸，犹豫不过几秒，便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去。”

　　顾颜寒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林忆舟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

　　顾颜寒闻言，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拉起林忆舟的手腕，又顺势滑下去握住他的手掌。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只淡淡说了句，“走吧。”

　　四人很快到了顾家，门刚打开，程雪就迎了出来，看到林忆舟时眼睛一亮，连忙侧身让开，“舟舟来了，快进来。”林忆舟笑着喊了声“阿姨好”，跟着她往里走，两人熟稔地聊起天来。顾颜寒站在一旁，没插话，只是目光落在林忆舟身上。

　　程雪和林忆舟聊了几句，她看了顾颜寒一眼，像是心照不宣般，转头对着林忆舟说道：“舟舟，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时间不早了，你回家也不安全。”

　　林忆舟指尖微微蜷缩，看着程雪热情的样子，心里泛起几分犹豫，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不确定，“这……合适吗？”毕竟这么晚了留宿，总觉得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自家人。”程雪说着就转身往楼上走，边走边回头，“我这就去给你收拾房间。”

　　林忆舟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忆辰，脸上带着点无措的纠结，轻轻喊了声，“哥……”

　　林忆辰看着林忆舟那副左右为难的样子，不由得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了然的笑意，摊了摊手说：“你就在这儿住吧，我跟思哲睡。”语气里带着点纵容，显然早就看穿了他心里的那点犹豫。

　　这话堵死了林忆舟最后一点推脱的念头，他转头看向正往楼下走的程雪，轻声应道：“好吧。”

　　林忆舟走上楼，打算先洗个澡放松一下。浴室里水汽氤氲，热水哗哗地冲刷着身体，带走了些许疲惫，却冲不散心底那点莫名的紧张——他清楚地知道，今晚要和顾颜寒共处一室。

　　林忆舟洗完澡出来，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房间，掀开被子躺了下去。柔软的床铺带着熟悉的清冽气息，和顾颜寒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林忆舟愣了愣，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那本翻开的书，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分明是顾颜寒的卧室。

　　林忆舟还没完全躺安稳，就听到门锁轻转的声音，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条缝，顾颜寒的身影随之出现在门口。他刚洗完澡，只松松垮垮地裹着一身深色浴袍，领口敞开着，露出线条清晰的脖颈和一小片白皙的锁骨，在床头暖灯的映照下，泛着水润的光泽，透着几分慵懒的性感。

　　林忆舟的呼吸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移开，却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不自在，“顾颜寒你怎么洗的澡。”

　　顾颜寒随手带上门，脚步放得很轻，走到床边才停下，声音里还带着刚沐浴后的湿润感，“我哥卧室里的浴室。”他低头看了眼床上的人，眼底映着灯光，显得格外深邃。

　　顾颜寒掀开被子时带起一阵微风，带着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气息，轻手轻脚地钻进了被窝。指尖划过床头开关，暖黄的灯光瞬间熄灭，房间陷入一片温润的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斑。

　　林忆舟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顾颜寒正侧着身看他。不等他多想，腰间忽然一紧，顾颜寒的手臂轻轻将他揽了过去，力道不重，林忆舟的额头恰好抵在顾颜寒温热的胸前，能清晰地听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顾颜寒微微低头，下巴轻轻搁在林忆舟的发顶。

　　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林忆舟在熟悉的怀抱里渐渐卸去防备，眼皮越来越沉，没多久就沉沉睡去，连呼吸都变得绵长均匀。

　　顾颜寒维持着揽着他的姿势，借着朦胧的月光凝视着怀中人熟睡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他无声地笑了笑，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极轻的吻，手臂又收紧了些。

　　林忆舟在一片柔和的暖意中缓缓睁开眼。意识回笼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却忽然察觉到身上的触感不对——身上穿的不是昨晚那件浴袍，而是一套质地柔软的棉质睡衣。

　　他猛地坐起身，低头看着身上明显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心跳漏了一拍，脸上瞬间爬上惊慌失措的神色，声音都带了点发紧，“我衣服谁换的？”

　　床的另一侧，顾颜寒刚醒没多久，正支着胳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睡衣的领口，动作从容不迫。听到这话，他抬眼看向林忆舟，眼神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语气却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我换的，怎么了？”

　　林忆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换的？”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下文，耳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顾颜寒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里明晃晃地闪过一丝揶揄，语气带着点明知故问的戏谑，“不然呢？你以为是谁？”他慢条斯理地坐起身，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平添了几分慵懒的压迫感。

　　林忆舟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像是被戳破了什么心思，慌忙移开视线，手忙脚乱地辩解，声音都有些结巴，“我……我以为是我哥换的……”说完又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耳根子红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颜寒低低地轻笑一声，那笑声里裹着几分了然的纵容，他抬手拢了拢微乱的额发，语气带着点不容置喙的笃定，“你觉得可能吗？”林忆舟那性子，怕是天没亮就睡得人事不知，哪会管这些。

　　林忆舟被问得一噎，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睡衣下摆，眼神飘向别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哥不是在你哥房间吗？”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也清楚这理由有多牵强。

　　顾颜寒没再接话，径直起身走到床边。他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上的林忆舟，顾颜寒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刻意的磁性，一字一句落在林忆舟耳边，“你昨晚睡得那么沉，就算有人进来，你也发现不了吧？”温热的气息拂过林忆舟的脸颊，惹得他心跳骤然失序，猛地抬起头，撞进了顾颜寒含笑的眼眸里。

　　林忆舟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慌乱、羞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缠在一起，乱得很。他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声音低哑地问：“那我的衣服……”

　　顾颜寒没等他说完，便转身走到床头柜旁，拿起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递过去。阳光透过纱帘落在他手上，指尖的骨节清晰可见。他看着林忆舟紧绷的侧脸，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笃定，“我帮你换的，你放心，我没碰你。”

　　林忆舟听到“没碰你”三个字，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紧绷的弦，紧绷的脊背倏地放松下来，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接过衣服的手指微微一颤，低声应道：“那就好。”只是话音刚落，又觉得这话里透着点说不清的别扭，耳根又悄悄热了起来。

　　顾颜寒走到窗边，抬手将厚重的窗帘往两边拉开。“哗啦”一声，明媚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争先恐后地铺满整个房间，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被照得一清二楚。

　　林忆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得眯起了眼，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顾颜寒注意到他的不适，自然地伸出手，掌心轻轻覆在他的额前，替他挡住了刺眼的光线。

　　林忆舟不经意间低头，目光扫过胸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睡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不知何时松开了，露出一小片肌肤。他心里咯噔一下，刚要伸手去扣，顾颜寒已经察觉到了，动作比他更快，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掠过衣襟，迅速帮他将扣子扣好。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

　　林忆舟脸上泛起一丝尴尬，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说了句：“谢谢。”他定了定神，掀开被子打算起身，“我去看看我哥醒了没。”

　　“去吧，别让他等太久。”

　　顾思哲的房间里，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散落在杂乱的房间里，营造出一种昏暗而神秘的氛围。林忆舟离开顾颜寒的房间，走向顾思哲的房门，心情略显忐忑，门半掩着，透出一丝温暖的光亮。

　　林忆舟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却令他惊愕不已。顾思哲正坐在床上，手指飞快地在游戏键盘上跳动，而怀中，林忆辰衣衫凌乱，安然入睡。那一刻，林忆舟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尴尬和沉寂。

　　顾思哲抬起头，目光淡淡地扫过林忆舟，随后又继续专注于游戏。林忆舟本能地捂住眼睛，手指间露出的小缝透露出林忆舟内心的慌乱和好奇。他竟然还轻轻地将林忆辰抱起，让他更加依偎在自己身上。

　　“怎么？我和我对象睡觉有什么问题吗？”顾思哲的声音懒懒地响起，如同早晨的微风一般轻柔，可林忆舟却感到一阵阵热意涌上脸庞。

　　“我就是来看看我哥。”林忆舟结结巴巴地回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可心跳却如雷鸣般激烈。

　　林忆辰在顾思哲怀里微微动了动，似乎被这片刻的对话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唇边轻轻念叨着什么。

　　顾思哲低下头，在林忆辰耳边低语，声音低沉而温柔。林忆舟看到林忆辰点头，随后伸手勾住了顾思哲的脖子，缓缓吻了上去。那一刻，时间仿佛凝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密感。

　　林忆舟迅速转过身，试图避开这一幕，但耳边依旧传来他们亲吻的细碎声音。林忆辰的主动与配合，让这一切显得是那么自然。

　　而林忆舟的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感。顾思哲的手在林忆辰身上的动作，让他不禁再度捂住眼睛，但手指间的缝隙依旧让画面无所遁形。

　　“舟舟？”林忆辰忽然微微睁眼，看到林忆舟在房门口的身影，愣了一下。

　　顾思哲的动作停了下来，林忆舟意识到自己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僵局，“哥，早安。”声音中带着些许尴尬和不安。

　　林忆辰从顾思哲怀里坐起，整理着凌乱的衣衫，顾思哲也一同坐起，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他的身上依稀可见林忆辰留下的红印，林忆舟赶紧转过身，不再多看。

　　他们穿好衣服后，先后走出房间。林忆舟跟随他们来到客厅，那里弥漫着早餐的香气，顾颜寒正在餐桌旁安静地用餐。他抬头见到他们，淡淡地问好，“早。”

　　林忆舟拉开餐椅坐下时，椅腿在光洁的地板上蹭出轻微的声响。对面的顾思哲已经拿起银质刀叉，身旁的顾颜寒也跟着动了手，瓷盘里的牛排被切得整整齐齐。程雪刚在主位坐定，五个人的声音中混着刀叉碰撞的轻响，让餐厅里漫出几分融融暖意。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顾澜穿着深色家居服走下来，随手拉开林忆舟身边的椅子坐下。他拿起餐巾搭在膝上，目光扫过餐桌，忽然看向林忆舟，语气平淡地问：“你和小寒在一起多久了？”

　　林忆舟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抬眼时正好对上顾澜探究的视线，心里莫名跳了一下——这种问题，难道不该问顾颜寒吗？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顾澜已经转头看向身旁的顾颜寒。

　　顾颜寒正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进嘴里，闻言慢条斯理地嚼完，才抬眸对上顾澜的目光，神色淡然地吐出三个字，“一个月。”

　　顾澜挑了下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语气里带了点说不清的意味，“才一个月啊。”

　　程雪听见顾澜这话，手里的动作一顿，侧头便朝他递去个眼刀，眉头微蹙着，“你这是什么反应？”语气里带着点对顾澜的敲打，却没真的动气。

　　顾澜被瞪得缩了缩脖子，嘴角勾了勾，一脸无辜地抬手摸了摸鼻尖，视线扫过林忆舟和顾颜寒，语气里掺了点笑意，“我以为他们至少处了三年。”话里那点“看你们相处挺默契”的意思藏都藏不住。

　　“舟舟啊，”程雪立刻转回头，看向林忆舟时，脸上的神情已经柔得像化了的春水，声音也放得更轻更软，带着和煦的暖意，“你别介意，你叔叔就是这样的性子，说话直来直去的。”温和的语气像温水漫过心尖，熨帖得让人发不出半分不适。

　　林忆舟本来还捏着筷子有些拘谨，被程雪这么一说，连忙摆摆手，头也摇得像拨浪鼓，脸颊微微发烫，“没有没有，阿姨您别这么说。”他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的仓促，生怕程雪觉得自己真往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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