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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特训生们的考试过程被保存在了监控里。
几个教官窝在监控室里,画面中播放着考生们的操作。
在看完除了个别正常人,这群特训生的人机操作后,高珒矝感觉自己脑仁有点疼。
“……除了前部队提拔上来的那几个厉害点,剩下的人的操作都烂到牛粪里去了,没眼看。”
安怀点头,“确实。”
兰烬落此刻好得已经差不多了,他坐在早上许书坐的那个小马扎上,一荡一荡的。
“好像……比那个时候的我还菜吧。这届新生我就觉得…脑子大概不好使。”
监控室里的其余四人并没有反驳他。
毕竟——
“不然呢,大集装箱周围都没有掩体,他还站起来打。当人体移动肉靶呢。”说着,朝星辞点了点一个身穿蓝衣的小子,转而移到了绿衣的小伙身上,“他,敌人都自愿当靶子了,还不射击……估计是子弹太贵,舍不得打吧。”
说完,他调到下一个画面,粗略地扫了几眼。笑道,“这个穿绿衣的笑死我了,无掩体帝王干拉……他队友嗓子都喊冒烟了吧。噢,他队友也是。他爱死就死呗,非要喊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的样。”
朝星辞一顿无差别输出,公平对待每个人。
他完全是被气笑了,又欣赏了几幅他们的美丽操作,最后下了定论,“所以这么菜的两队都分给我?”
许书面无表情地靠在墙边,“……我带三队。”
兰烬落呼了口气,直拍胸脯,“还好还好,我只带一队。”
高珒矝说,“那现在就来讨论一下,你们怎么想的。”
安怀正想开口,一通电话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下,礼貌地说,“抱歉,忘关静音了。是组织的电话,你们先说。”
许书点头。
朝星辞看着安怀离去的背影,主动接过话题,“根据他们的情况综合,我认为,我们应该从各个方面来教导这群新兵崽子。”
“没异议。”许书拧开刚才在车上拿的一瓶矿泉水,抿了一小口。
除了教官,大概是没人能知道朝星辞所说的“教导”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你认为是简简单单地指导教育一下的话,那你就肤浅了——
他可以教导你到两眼一黑,直接昏倒,终生难忘,毕生谨记。
高珒矝和兰烬落都表示不反对。
想要拥有正常人的生活,前提是得自己有实力。
许书又喝了一口水,说,“先开会再复盘对学生的帮助可能好点。”
没人吱声。
“巧了,我认为,得先复盘再开会。”朝星辞笑了笑。
依旧没人吱声。
兰烬落和高珒矝悄悄退出战争。他俩都不是傻子,虽说这两人来来回回吵了好几年了,依旧没吵出个结果,当战火烧起来时,该逃还是得逃。
朝星辞嘴边依旧挂着笑,“我认为,先复盘再开会,能对学生们的整体实力做一个很好的评估。”
许书表情依旧很淡,说出的话毫无情绪波折,平起平落,“我认为,先开会再复盘,能对学生们作出批评与教育。”
就在这电光火石摩擦之间,安怀走了进来,打断两人,“组织给我们放了个一周的小长假,让我们好好休息。”
听到这话,兰烬落十分意外,立刻将“两人还在吵架”这个事情抛之脑后,兴奋道,“这几个月组织不都拿我们当牛马吗?怎么会突然想着给我们放假。”
安怀将手机关上,放回衣服中:“不止我们,全体放。”
兰烬落嘴巴都张圆了,“啊?”
高珒矝微微皱了皱眉头,沉思,“组织想干什么?”
朝星辞无所谓:“哪知道。”
高珒矝话锋一转,“所以,你俩还吵吗?”
许书别着脸,懒得说话,听到这话,轻轻撩起眼皮。
朝星辞倚在墙边,看着许书的反应,笑了笑,“错了,和解行吗?”
从朝星辞那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许书慢慢爬上粉红的耳尖。
许书神色顿了下,声线倒是没平时那么冷了,“本来就没有吵。”
高珒矝眨了眨眼。
倒是兰烬落,悄悄扯了扯高珒矝的衣服,说,“我咋感觉许哥羞了呢?”
高珒矝抬手想捂他的嘴巴,就听见朝星辞笑了,许书脸不仅黑了,还成冰块了。
高珒矝:……你完了。
她朝兰烬落做口势道。见状,兰烬落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许书:“……”
眼看战火又要再起,朝星辞笑着转变话茬,“‘全体放’是什么意思?”
安怀听见裤兜里的手机传来一声提示音,摸出来看了下,熄屏,“就是……部队全放。说是要给刚考高校的小崽子们腾个位置训练一周,完了再让我们回来。”
几人点头。
兰烬落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提议道,“要不……我们趁这时间去ktv聚一下?”
高珒矝瞥了一眼他:“……你没天天聚?”
兰烬落狡辩,“…哪有,那不是要劳逸结合吗?再说了,玩一晚上又不会怎么样。”
说着他还把脑袋凑到高珒矝的面前,小声地说,“正好缓解一下这俩大佬的关系不是吗。”
安怀点头,“我随意。”
许书站在窗子边,拿出手机翻了下日程,“嗯。”
朝星辞:“那行。”
高珒矝:“……”
于是,晚上的活动就这样定了下来。
*
黑夜,星星洒满了夜空,如同散落在宇宙中的宝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一辆大众吉利停在了一栋楼前,车内驾驶位上的男人正在与电话那头的人说着话——
“书书……到你家楼下了,下来迎接远客呗。”
“……”
电话那头的人沉寂了几秒,最终回道,“嗯。”
朝星辞笑得眼睛都是弯的,“书书,你还记得你这名字怎么来的吗?”
许书沉默了,半天没回话。
朝星辞开口,“因为——”
许书的声音顺着电话传了过来,将朝星辞还没说出口的话扼杀在摇篮中,“我怎么隐约记得教官你好像叫‘无敌不是人大魔头教官’来着。”
朝星辞说:“……至于吗?”
许书换好鞋拉开家门,“他们取的。”
朝星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许叔低头检查了一下,确认带上钥匙后拉上家门,打开手机手电筒,“就…六一那会儿。”
朝星辞笑着说,“你给那群18岁的大孩子过儿童节啊?”
许书:“……”
但朝星辞这话也的确没说错。
他一想起六一那天,那群小屁孩在看到许书自掏腰包给他们买的四层大蛋糕时兴奋的样子他就开心。
18岁也照样是孩子……那天他们还互相抹奶油,笑得可开心了。
朝星辞稍加思索了一下,笑道,“这样的话,你也只是个孩——”
“滚。”
朝星辞笑了笑,温柔的气息顺着听筒传了过来。
那群小孩都回部队去了,六一那天就是他们待在特训基地的最后一天,小屁孩们估计都想死许教官了。
“那我也只是个小孩啊,怎么不见书书给我过六一儿童节呢。”朝星辞偏过头看着大楼,视线锁定在刚走出大门的男生的身上。
嘴上虽这么说着,但他心里已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许书出了楼,抬起手机照向门口的车,面无表情地说,“不可能。”
说罢,他关了手电筒。
朝星辞假哭了一下,说道,“呜呜。书书好狠心。挂了,接安怀的时候再聊。”
许书点头“嗯”了一声,朝着车子走了过去。
他今晚换下了那套教官服,穿上了白长袖牛仔裤,头发有点长了。在月光与路灯的作用下衬得他很白也很瘦。影子倒映在地面,显得他很单薄。
他的眉间透露出与这个年龄不符的稳重,如果他不这么早熟的话,估摸着现在正在做一个清澈的大学生,毕竟他今年才二十岁。
好像说的也没错。
朝星辞看着他停下脚步,挂了电话,轻笑了两声。
明明还只是个小孩子嘛……
偏偏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大人。才二十岁而已,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把自己装成伪大人吗?
许书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轻声说,“走吧。”
朝星辞弯了弯眉角,计划在脑海中形成,他轻声笑道,“好的书书。”
许书:“……”
*
十几分钟过后。
朝星辞接好安怀后,便朝Ktv赶去。
虽然说在路上聊天,但是许书轻闭着眼眸,呼吸极轻地靠着车椅背睡着了。大约睡了有十来分钟吧。
所以也就没人打扰他。
车内开着昏暗的灯,朝星辞透过后视镜能看见许书睡着后还轻颤的眉头。光色不怎么明的台灯下许书的脸更白了一点。
他皱皱眉头。
忘了,这小孩还缺乏安全感。
他又盯着看了好久,总感觉有些心闷,喘了口气,摇下车窗移开目光发动汽车。
*
风吹了他一路,等到了Ktv时,那种感觉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他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停好车后对安怀说,“下车吧,他们在上面等半天了。”
安怀弓着身子从车中走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许书,欲言又止。
朝星辞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说道,“没事,你先上去。他们一直发消息来催,再不去就得骂人了。许书我来想办法。”
安怀打开手电筒点头,“好。我在上面等你们。”
说着,他越走越远,直到快看不见人影后,朝星辞才轻轻关上主驾驶的门,走到后面拉开了车门,看着许书。
他睡得并没有多平稳,反而相当地不安。
那两排长长的密密的睫毛轻垂着,有些颤抖,慢慢的,有水珠浸湿了。
梦里的坠落感很真实,许书眉心一跳,轻泣出了声。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地撅起了薄唇。
朝星辞垂眸看着他,无奈地叹口气,伸手轻柔地为他擦去了眼泪。
碰上这个爱哭的小朋友,简直就是自己这一生陷入的最大的陷阱。
不知道为什么,许书每次睡觉时都会流下几滴眼泪撅着嘴巴,就像……特别委屈的那样。
他俯身轻手轻脚地抱起车内的许书,又一次发现他很瘦。
他轻声安慰道,“别老撅着嘴了,哪错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许书轻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朝星辞单手抱着他,用左手关上车门,锁了车,忍不住低声笑道,“脾气还挺大。”
许书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在察觉到不对后努力地掀开了眼皮,刚睁眼的时候还有些不清醒,等意识回笼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
许书:“!”
他抬头看着朝星辞,眨眼呆愣住了。
朝星辞被他这些小动作搞得心情挺愉快的,勾唇问他,“要下来吗?”
许书:“……要。”
朝星辞放开他,待他自己扶墙站稳后,正打算说话就听见许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说道,“你先走……我等下过去。”
朝星辞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他不傻,这种情况下许书最需要的是一个人缓缓。
其实他们的关系并不像众人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
许书见他走了,精疲力尽的他顺着背后的柱子滑坐在地上。
太像了。
他次次都能把那个场景当做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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