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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拍卖会
引力乱流撕扯星舰外壳的嗡鸣声中,林时握紧了拍卖会邀请函。金属卡片边缘的渡鸦图腾正在发烫,那是凌雨用他基因裂纹的渗出液激活的通行证。透过舷窗望去,镜面海的液态金属泛起奇异波纹,每一道涟漪都折射出不同时间点的星空——这是虹桥通道即将开启的先兆。
"记住,别让星核容器接触你的原生血液。"凌雨最后的全息讯息在耳麦里循环,但后半段被电磁干扰切碎成杂音。林时抚摸藏在腰间的神经接驳器,云森留下的这个装置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小的刻痕——与童年那个八音盒内部齿轮的纹路完全一致。
伪装面具与皮肤融合的刺痛感,让林时想起第一次接受基因锁植入的场景。他化作黑市商人"灰隼"踏入会场时,液态金属突然凝结成镜面台阶,倒映出他后颈裂纹蔓延的荧蓝脉络。这具身体正在发生不可逆的异变,就像上周解剖的那只星兽,金属化羽毛从伤口处野蛮生长。
"第37号拍品,虹桥密钥。"拍卖师掀开防辐射罩的刹那,星核容器迸发的光芒在场内投射出全息影像。林时瞳孔骤缩——五岁的自己正蜷缩在培养舱里,云森戴着破损的呼吸面罩,将神经接驳环小心地套上他细瘦的脚踝。这个画面本该被封存在记忆雾化器深处,此刻却清晰得能看见云森手套上的新月形裂痕。
伪装面具突然发出过载警报,汗珠滑入衣领引发基因锁的应激反应。林时退到镌刻星兽图腾的立柱后方,发现素影的七个分身正在不同方位调试仪器。穿墨绿旗袍的那个转动翡翠耳坠,液态金属海面随之升起三米高的浪墙,将某个试图靠近星核容器的竞争者吞噬。
"呼吸频率,同步率92%。"素影的声音直接刺入听觉神经。林时这才察觉自己的心跳正与星核闪烁同频,裂纹渗出的荧蓝液体在面具内侧勾勒出渡鸦翅膀。藏在袖口的神经接驳器突然震动,云森残留的意识流窜入脑海——男人抱着高烧昏迷的他穿过量子风暴,异色瞳孔里映着爆炸的星舰群。
拍卖师启动基因验证程序时,林时腕间的伪装手环突然脱落。他的原生DNA链投影在穹顶,本该完整的双螺旋结构上,七个碱基对正以破晓计划的密码频率震颤。这异变让素影的痛觉置换仪爆出蓝火,她撕开旗袍高领,机械肋骨上血红的"正"字刻痕开始渗液——每个笔画对应云森某代克隆体的死亡时刻。
"验证通过。"机械音宣告的瞬间,林时的手环浮现云森的生物识别码。星核容器自动飞入他怀中,棱形晶体内部封存的神经接驳环,正与他手中装置产生量子纠缠。当指尖触及环身裂痕时,二十年前的声波穿透时空:"阿时,要听八音盒的声音。"
液态金属海面骤然冻结,素影的分身们从不同时空节点包抄而来。活体数据线缠住林时手腕时,他看见对方翡翠耳坠里封存的记忆碎片——云森在最后一次克隆手术前,将机械心脏刻字刀交给素影,而那时他的瞳孔还是未被晶化的深褐色。
"诊金。"素影的尖牙刺入林时手腕,基因裂纹迸发的荧蓝光晕中,剧痛化作记忆洪流:初代调控局长将云森按进记忆雾化器,而他挣扎着在水晶玫瑰丛藏匿婴儿时期的林时。这些画面冲击让星核容器释放虹桥辐射,时空裂隙中伸出戴神经接驳环的手,将林时拽入量子通道。
传送光束消散前,林时瞥见素影拾起他掉落的面具。那上面凝结的荧蓝晶体里,封存着云森最后的意识残影——男人在坍缩的弦波引擎前,用血迹斑驳的手指在虚空写下:"等我在月光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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